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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第二部手机

    屠珍珍在车里左等右等不见余永传回来,索性下车去找。等她一把拉开唐宁的车门,就看见里面眼泪汪汪的三个人。

    “老余你干什么?”屠珍珍质问,“你把小唐怎么了?”

    余白和余永传都听得一脸懵,明明他们三个都热泪盈眶,怎么屠珍珍眼里就只有唐宁一个人呢?

    “没有没有,”唐宁赶紧抹了把脸解释,“爸爸在教我怎么做爸爸,说得特别好。”

    “啊?”屠珍珍倒是笑了,“你教小唐?教他种西瓜啊?”

    这道理简直没法讲,余永传叹了口气,从车上下来,说:“走吧走吧,你们早点回去休息。”

    车门关了,余白降下车窗,和唐宁一起跟爸妈道别。两辆车又上了路,开过一个路口之后,一东一西渐行渐远。

    余白回头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场景宛如隐喻。虽然她早已自立,如今婚也结了,但直到这时才有一种真正离开父母,成家立业的感觉。就好像英语里那个表达,结婚其实还不算,有了孩子才是Startafamily。

    她这正感触着,唐宁突然开口,说:“余白,我们去报个孕前班吧。”

    “报那个干吗?听说都是推销,让你买这个牌子的尿布,那个牌子的奶粉。”余白反对。她是听从前BK的女同事说的,都是忙人,能保证每次准时产检已经很奢侈了。

    唐宁却直接给了个培训班的名字,说:“不是那种,我都已经看好了。按摩,胎教,怎么判断阵痛的情况,什么时候该去医院,上了产床怎么呼吸,都有教。还有孩子生下来怎么抱,怎么洗澡。从孕期、分娩、坐月子到婴儿护理都有了,一个孕妇带一个家属,我俩可以一起去。”

    余白意外,又有些欣慰,觉得刚才余永传说的那番话也许真是多余的了,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会让她独自面对从怀孕,到生产,再到哺育的辛苦。

    “怎么样?”唐宁又问了一遍。

    “嗯,”余白点头,“那就去吧。”

    可唐宁却还没完,一边开着车,一边又转头看了她一眼,好像还有话要说。

    “干吗?”余白问。

    “你有没有想过,”他望着前路,“这是最后一次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跨年?”

    余白一时没懂,刚还在说共同面对,转眼怎么就最后一次了?

    唐宁解释:“明年这个时候,就是三个人了。”

    “那也不是最后一次啊。”余白嘴上擡杠,心里倒真有些感触。

    “下一次至少得隔十八年啊!”唐宁又切换到老父亲模式,还是心特累的那种,“小子要是上了大学继续solo,元旦放假不还是得回家过么?”

    余白笑出来,揶揄:“你读大学的时候是solo吗?”

    唐宁看她一眼,笑而不语,好像在说:余白你又套我话。

    “到那个时候,我们都五十多了……”余白不跟他计较,只是展望未来。

    “所以啊!”唐宁还在那里疯狂暗示。

    “所以什么?”余白哪知道他搞得什么名堂,催他爽快点儿直说。

    唐宁不答,打了灯拐到另一条路上。

    “你这是打算去哪儿?”余白问,回头看了一眼路牌,差不多已经猜出了目的地。

    果然,唐宁挑眉看着她反问:“最后一次机会了,不去干点儿什么吗?”

    余白又笑,无可奈何,由着他把车一直开到A大西门。

    午夜来临时,隔着车窗,可以看到远处郊野公园里升腾而起的焰火。

    她对他说:“新年快乐。”

    他却回答:“我爱你。”

    然后,又一次吻她。

    元旦假期过完,余白去二院建了大卡。

    称体重,量血压,抽八管血,测量骨盆宽度,一路检查做下来,产科医生在她那本A4开面的病例册上贴上一个绿色的标签,证明她走过了孕期最初的三个月,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孕妇了。

    出了医院,唐宁又拉着她去那个孕前班报名。两人正在销售那里选上课时间,余白的手机就响了,是王清歌打来的。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知道王清歌找她准是关于柯允的案子,接起来就问:“刑警队那边有回音了?”

    “嗯,让我们今天过去一趟。”王清歌回答,听语气就不太乐观。

    电话上不方便多说,唐宁和余白两人马上赶回所里,带上王清歌一起去了刑警队。

    办案警员跟他们沟通了一下案情,说警方已经查看了孤独行星学校几千小时的监控视频,和两个女孩的家长分别谈了话,又安排孩子做了法医体检,并在社工的陪同下做了笔录。

    但结果可想而知,视频里的翟立行为正常,两个孩子几乎没有语言表达能力,而家长只能证明翟立在行星之家有单独接触到孩子的机会,以及实施性侵的可能。

    剩下的就是翟立那边还没有调查。

    一般情况下,警方开具搜查令的条件是案件基本清楚,只缺少部分证据。

    而眼下的情形如何解释,就在两可之间。

    唐宁态度客气,表示万分理解,其实却放了狠话,说:我作为律师,事先已经跟校方和家长打过招呼,但如果警方查都不查一下翟立,我也很难控制家属的情绪和行为。到时候,如果这个消息在行星之家传开,又有其他女孩家长联系到律所,或者还有几年前就已经搬离了的,听说这件事也找了回来,就问警方打算怎么办吧?

    办案警员很是头痛,可想而知接下来的工作量难以计数,一旦事情被公开,社会影响又巨大。

    “我再跟上面争取一下吧。”谈到最后,警员这样表示。

    唐宁便也保证,在事情没有定性之前,他们会尽力安抚好家属。

    隔了两天,刑警队再次打电话过来,说是因为受害者情况特殊,检察院提前介入,特事特办。搜查证是下来了,但他们去了翟立的家,查了他的通信记录,以及上网记录,仍旧没有任何收获。

    性侵是少有的几项接受人格证据的罪名,尤其是恋童,一般情况下,搜查总能找到些什么,比如照片、视频、书籍。

    但这一次,可能真的是太晚了。

    为了这件案子,夏晨先托人找了陈锐,后来又找到唐嘉恒,显然是对自己丈夫的品性有些了解的,家里的东西应该处理的肯定都已经处理掉了。

    调查到了这一步,柯允的精神鉴定结果也下来了,他被认定为精神残疾,但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案件最后还是按照普通的故意伤害罪定了性,移交到检察院审查起诉。

    面对这样的结果,王清歌失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余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但心里也很难平复。她甚至安慰过王清歌,柯允未成年,又是自闭症患者,精神残疾,已经确定可以减轻处罚。而翟立也被重伤,或许永远都醒不过来。业已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但至少不会有更多的伤害了。

    直到后来又发生一件事,她才惊觉自己竟然陷入了和夏晨一样的逻辑,错得那么离谱。

    “行星之家”所在的那个工人新村有一百多户居民写了联名信,要求所有租住在小区里自闭症孩子全部搬离,理由是他们与柯允一样存有潜在的暴力倾向,与这样一群人为邻,难以保证新村里其他孩子的安全。

    社工和街道工作人员一家家地回访,一家家地解释。

    但还是有居民代表吵到居委会,说:“他们的孩子是孩子,我们家的孩子也是孩子啊!没有征兆,没有原因,说动手就动手。有了精神病鉴定书,伤了人都不用负责。天天跟这么一群人做邻居,搁谁谁愿意啊?!”

    王清歌当时就在居委会,记着这几句话,回来复述给余白听。

    余白又一次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让所有人都知道,翟立究竟做了什么,柯允又是为什么动的手。业已造成的伤害必须得到弥补,否则一定会有更多的伤害。

    但问题是,怎么做呢?

    案卷移交之后,余白和王清歌去检察院阅卷。

    法援律师的优势的确展现了出来,凡事都很顺利,一路绿灯。两人在阅卷室里翻着那几本卷宗,原本很简单的案情,只几页就能结束,被她们折腾了一番,变厚了许多。尤其是其中对翟立的调查,光是通信记录就拉了十几页纸。

    两人分工,一页页地拍照,王清歌拍到一半却停下来,手指着那些呼入呼出的时间记录,一行行向下移动。

    “怎么了?”余白察觉到她的异样。

    王清歌没擡头,只是问:“视频里柯允走进办公室是几点几分?”

    余白记得一个大概,但为求精确还是翻开另一本笔录卷,找到警员查阅视频的记录,念出那个时间点。

    王清歌没说话,只是指着通信记录给她看,当时既没有呼出,也没有呼入。

    余白只觉一阵颤栗,她清楚地记得,在那段监控视频里,柯允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翟立正在打电话。

    如果她和王清歌都没记错的话,那就只剩下一个简单且合理的解释,翟立还有第二部手机,没有出现在物证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