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张四个登山者站在山顶背对着夕阳自拍的照片,不过也因为是背着夕阳的关系所以根本看不清楚人脸,只知道站在最左边的那个是最高的罢了。
“所以,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看着佩乐这么问道。
佩乐推一推自己的眼睛,站了起来。她拿起杯子,含着吸管狂吸饮料以后便把杯子放了下来。
“关系不大。”
我现在很想破口大骂。不过这里是公共场合,只为了这种事情就在这里大喊大叫有失水准。虽然其他人不见得能够理解就是了。
“关系不大那你说来干嘛?”我瞪着缓缓坐下来的她,说:“我不知道你有把无关事的东西纳入推理过程之中的习惯啊。”
这个时候就吐一吐槽吧。反正这是她的失误,与我无关,不吐槽的话之后被她察觉到了反而会被她用来攻击我说我听得不够专心什么的。
“哎呀呀。”佩乐叹了口气,摇著头神气地说:“就说了要你们先读一读我的资料,不然的话就跟一只没了触角的虫子一样。看,被我说中了吧?”
这一次又怎么了?
“登山家,去年六月二十一日在美国亚利桑那州爬山时应天气问题不幸被雷电击中,除了小腿部分皮肤烧伤以外没什么大碍……”
我回过头去,心茹已经把资料翻到了另一页去了。她把另一页的内容读出来以后我才明白为什么刚才会被佩乐奚落一番。
应该读一读她的资料的,不然接下来她一直卖关子然后我一直不知不觉猜错的话真的是会被她一直骂到晚上去。不过现在才决定要看的话就已经太迟了,现在向她低头惹来的白眼肯定会比前者多几倍,所以还是算了吧。
“爬个山也要被雷劈……”心茹咽下口水,说:“不是倒霉的话就是干了什么坏事……”
果然是单纯,对这个问题的切入点和我们不一样。
“所以你的推测是他在那里爬山之前知道当天的天气不适合登山却坚持要去?”我问。
“正是如此。”佩乐满意地点了点头,指著页面下半部分那看起来像是天气预报的讲稿说:“更准确一点来说,他是查过天气预报,知道那天会有雷雨以后才决定登山的。”
“诶?那很危险的吧?”心茹担心地说。
虽然这已经是去年的事了,但心茹还是把这件事情当作是尚未发生一样如此的关心对方。不过如果佩乐的推测是真的话,那个人会再选择雷雨天的时候跑去爬山也不意外。
“何止是危险,这简直就是自杀。”佩乐摊开双手,说:“不过这就是他想要的,没死成的话将来还会有跟多花样的吧。”
佩乐的想法我大致明白了。
她用自己知道的三个案例来推断出世界上最倒霉的人的厄运其实是他自己假造出来的,动机是他想要自杀。这听起来很荒谬,但如果佩乐的推理是正确的话,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在楼梯上放弹珠其实是一种推理小说里常见的手法之一,更加准确一点来说,是常见的或然率杀人手法之一,只是他把这种手法用在了自己身上,仅此而已。其次是没什么证据证明是他自己搞出来的车祸。不过如果对方的意愿是自杀的话,这也不需要太多证据了,只是出车祸的地点、受伤程度很难掌控而已。最后一点就是身为一名登山者,竟然会在下雷雨的那一天出门爬山,这跟不要命了真的是一点差别都没有。
“不过怎么会大费周章这么做啊?”心茹皱着眉头,似乎不是很满意佩乐的解释。
“他所做的事很多都会致命这已经是确定了的。”佩乐说:“从楼底上跌下来如果不小心会跌断颈丧命。刹车失灵肯定会出车祸但如果撞上的不是电灯柱而是大型卡车的话肯定会死。最后下雨天爬山,虽然土崩机会不大不过有件事不能忽视那就是雨水导电,就算不是直接被闪电击中也有可能是因为雷电打中树木然后电流会随着流水电到那个人。”
“可是……”心茹没能反驳佩乐的话。
虽然这么说对心茹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就能言善辩的能力来看的话她是比不上佩乐的。
“没什么能够可是的了。”佩乐见心茹想要反驳,只是无奈地向她解释: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自杀,但我可以肯定他自己也不清楚应不应该这样。不然他也不会用这种看似将命运赋予上天做决定的方法。虽然我个人比较偏向于‘因为拿枪自轰会被诟病所以就自己制造意外身亡的假象’不过前者似乎比较合理。”
确实是这样没错。囔囔着要自杀的人多得很,但真正实行计划的却没有几个,因为其他人都还在犹豫或者是对其他事物还带有牵挂。他想必也是出现了这种情况才会选择如此迂回的方式尝试着结束自己的生命的吧。
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很想要弄清楚。
“为什么你会怀疑他?”我问道。
“就一边吃薯片一边看自动播放的影片,碰巧播到这个然后我手肮脏懒惰换所以就让它播了。”佩乐笑着说:“原本还很颓废的,结果看到他满衣橱的荧光灯所以才起疑心的。”
“荧光灯有问题?”
虽然我家备用的荧光灯泡没到可以塞满整个衣橱的量,但还是会买一些放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的吧?
“少量的话是没有问题,不过多到可以塞满衣橱就是个大问题了。”佩乐摊开手,说:“荧光灯里有种东西可以杀人于无形。”
“啊,是汞。”心茹恍然大悟地样子说道。
汞?
没记错的话在元素周期表里是Hg,英文是Mercury……
“水银……”
我是听说过荧光灯的灯泡主要气体是水银蒸气蒸汽,虽然很少但如果能够塞满一个衣橱的话是有可能会致使水银中毒的。毕竟水银蒸气比起液态水银更加容易被人体吸入,剂量够不够会是个问题但就现在看来,那已经不是个问题了。
“不过如果真的那么搞的话是很难撑那么久的吧?”心茹问。
“所以说,搞了那么多动作都死不了,都不知道应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了。”
确实是如此,不过这种事情,对不同的人来说肯定会有不同的见解的。
“雨停了雨停了!”佩乐伸个腰,打了哈欠以后才站起来:“我要回家睡觉了,再见!”
“那我也先回去了。”我说。
虽然回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做,但是留在这里的话更加闷,所以我还是决定回去了。真的闷的不行了的话就睡一觉,反正明天讲师不在没上课,晚上睡不着的话就玩游戏吧。
☼☽㏂㏘☹
两个星期以后,被称为世界上最倒霉的人车祸身亡了。死因为失血过多,是被安全气囊的碎片割喉所致的。把这件事告诉佩乐以后她先是干笑几声,然后开口就问是不是X田汽车Y田气囊。
惊讶的是她都说中了。
她的解释是那些汽车之前就被制造商召回一次了,至今为止也发生过不少因安全气囊故障而照成的死亡事故,把自己的命运赌在或然率上的那个人肯定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
虽然也有可能是佩乐看过新闻才知道,但不管怎么样,那个人都已经逝世。不管他的想法如何,他都已经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