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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缚春情 > 第245章 他妻

    “我不舍吴姐姐。”

    宋挽捏着帕子,一日内再逢分别让她又添感伤。可她知晓即使再不舍,也没有理由强留吴喜香在东宫。

    “臣妾亦不舍皇后娘娘。”

    二人沉默一瞬,宋挽拿起朱笔亲自批下允吴喜香出宫的懿旨。

    “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了。”

    此事于理不合,可宋挽却未有一丝半点推脱之意。

    接过皇后懿旨,吴喜香紧紧捏住许久未能说出半句话。她在上京已无牵挂,此一去怕是再不会回上京了。

    待看过东宁大好河山,她或许会去到父亲祖籍之地,瞧瞧往日父亲口中的那些个美景,又或者她会停留在某个小村落,安然度余生。

    再三谢过宋挽,吴喜香这才离开长乐宫。

    沈千聿下朝之时,便见宋挽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什么。

    “挽儿可是不舒服?”

    宋挽摇头,她本想说无事话到嘴边却突然道:“确实心中不甚舒服。”

    “为何?”

    沈千聿眉头紧蹙,连忙捉了宋挽的手腕小心放了三指在上,宋挽瞧他那模样笑着将手收了回来:“臣妾怎不知圣上还会号脉诊断?”

    “往日同闫叔学过些皮毛。”

    他正要传太医,却被宋挽打断。

    “臣妾身子无事,臣妾只是觉得这宫中愈发冷清了。”

    “姑母同锦书,还有吴姐姐都要出宫,一时有些感伤罢了。”

    沈千聿闻言这才微微放下心,轻声哄劝道:“分分合合实乃寻常,且无论是姑母亦或锦书、吴妃皆是奔向更好的出路,挽儿莫要介怀。”

    “南庆虽远,但千柏为一方之主,姑母会比留在上京更加自在。”

    “锦书出宫嫁人生子过寻常生活,夫君日后更有无量前途,她亦会比在宫中为婢强得许多。”

    “吴妃……”

    沈千聿无心后宫,无论是先前东宫之人亦或其他女子,他皆无亲近之心,后宫的那些个女子若非为了家族,留在宫中便要空负青春,离去亦不见得不是条好出路。

    “所以挽儿应为她们开心才是。”

    宋挽点头,浅浅扬起个笑容。

    这些道理宋挽怎会不懂?只是离别在前她难免失落罢了。

    “圣上开解的是。”

    宋挽柔柔一笑,沈千聿却是握住她的手:“挽儿从未唤过我夫君,若无他人之时,挽儿可否唤我夫君?”

    “夫君。”

    沈千聿抿唇一笑,眼中尽是喜色。

    挽儿在他面前终于不再将不合规矩等言挂在嘴边,他终于得了挽儿的全副信任。

    屏退众人,沈千聿抱起宋挽便要往雕了金凤梧桐的凤榻上去。

    “圣上……”

    沈千聿将人置于榻上,自己则把头埋在宋挽颈边:“说好了唤我夫君。”

    宋挽红着面无奈一笑:“夫君不可。”

    “为何不可?”

    男人轻哼一声,温热气息喷在宋挽耳边,惹得她不住向后躲去。

    “挽儿都不想我吗?我十分想念挽儿。”

    男人压低了声喃喃自语:“挽儿真的不想为夫?”

    “天色还亮着……”

    “放了帷幔便暗了。”

    宋挽无奈,语气软了三分且带着几分宠哄之意:“夫君乃一国之君,行坐皆需……”

    话还未说完,沈千聿便低头吻在她唇上。

    蘅芷蘅芜退出寝宫,又安排了人备下热水。

    只可惜那备着的水渐渐变凉,又再次烧热数遍沈千聿才抱着宋挽自寝宫中走出。

    帝后皆不喜他人伺候,尤其二人共处之时。待浴房只剩下两人,沈千聿抱着宋挽坐入白玉池中。

    宋挽红着面,耳珠嫣红混似要滴出血来。

    “挽儿再唤声夫君听听。”

    “挽儿……”

    “挽儿……”

    沈千聿将人抱在怀中,任凭宋挽如何推他都纹丝不动。他眉眼间尽是餍足喜色,看得宋挽心中莫名生起三分火气。

    只是她向来都是个温软性子,奈他不可只能闭上眼任凭男人在她耳边咕咕叨叨些羞人的话。

    宋挽越听面颊越热,忍不住伸出手轻拍在他肩上。

    “挽儿拍我。”

    男人咧着一张嘴,笑得眉飞色舞,宋挽闭上眼不愿见他那憨傻模样。

    “挽儿再拍拍我,再拍拍……”

    宋挽无奈只得伸出一只手捂住男人的唇,不让他言语。

    他二人整日如胶似漆,夫妻情深,沈千聿恨不能昭告天下他之幸福美满。吉荣每日瞧着亦跟着合不拢嘴,可待回到宫中直房见到万宵之时,却又难免心中憋闷。

    这日日白日喜,夜中悲的情绪恼得他承受不住,终是忍不住寻了个时机去探万宵口风。

    “这离了东宫后,你便搬到这里来坐着,怎得不回你那宫外的督公府邸?”

    “不耐回。”

    万宵仰躺在木椅上,悠闲万分甩着手中酒葫芦,哼哼呀呀不知在唱着什么。

    吉荣叹息:“来,咱哥儿俩喝一杯。”M

    将万宵自从椅上拉起,吉荣寻宫女找来酒盏,又从房中搬出一坛满殿香于月下对饮。

    知晓吉荣为他担忧,万宵将炒熟了的花生米丢入口中,笑着道:“你无需担忧我,何曾有什么大事。”

    “你若不让我担忧,便莫要整日做出这颓然姿态,瞧着让人心里怪不忿的。”

    “有何不忿?”

    万宵淡笑,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我只有快活的份,你又不忿个什么?”

    是他一心望着那人好,如今也正见她越来越好,自是只有高兴的份,又如何会不忿?想到锦书日后会过上寻常人那种平淡且富足的生活,他便替那姑娘开心,也替张伯一家开心。

    吉荣想问他是否真的甘心就这般眼睁睁看着自己之妻另嫁他人,可话到嘴边吉荣又觉得问不出口。

    不甘、不愿又能如何?难不成他们能娶妻?

    思及此,吉荣露出个苦笑,举起酒盏二人相碰,仰头而尽。

    “若得空,你再去瞧瞧她吧。”

    待日后锦书成了婚,便不好再相见了。

    吉荣说完望着万宵,许久之后见万宵轻轻点头方叹息一声。

    二人饮酒至深夜,万宵却是毫无睡意,待第二日下值,他寻去了锦书在上京的宅子。宋挽给锦书准备的宅子并不算奢豪,但位置同方向极佳,出了门不远处便是正街,有种闹中取静之意。

    万宵站在锦书宅子门口,望着大门许久不曾动作。

    直至站了快半个时辰他方觉得自己实在唐突,正准备离去之时,锦书却正巧推开了门从中走了出来。

    小姑娘方一抬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万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