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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职场 > 狗仔侦探 > (37)跑炸点

    小柯话锋一转,说你那个月舞仙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酒醒了一半。

    “她不一样,她有自己的追求,有底线,有正能量。”我恨不得把全部好词儿都用到月舞仙子秦雯秦海岚身上。

    “她去找过超哥你信不信?”小柯说。

    找超哥?我不懂其中的意思,我问小柯具体情况。小柯说她现在戏是上了,但人不红,她想炒作,再进一步。

    “超哥接了?”

    “超哥才不会接这种十八线演员的活。”

    我哦了一声。小柯拍拍我肩膀,“月舞火舞都是一路人,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前车之鉴,你要引以为鉴。”听得我紧张。散了酒,我打电话给秦雯,她还在北京,拍了另一个戏,抗日题材,我打算第二天过去看看她。

    晚间,四眼妹给我来电话,问我是不是跟小柯去喝酒了。我问她怎么知道的。四眼妹说,有人看到了。

    “我不能跟他喝酒?”我说,“下班时间,我没有自由?”

    “廖平凡,我是为你好,小柯跟超哥还不一样,他等于是被逐出师门的,被八爷知道你跟他走那么近,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谢谢提醒。”我也带着气,何况还有酒精助兴,“谢谢直言相告,不过某些人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弄不清楚。”

    “你什么意思?”四眼妹也不高兴了。

    “表姐是谁?”

    电话那头无声了一阵。“表姐嘛就是表姐。”

    我揭穿她,“她是Z8的工作人员,是你的前同事,是我的前师姐,而不是什么表姐。”

    “我不跟你说了,你好自为之。”四眼妹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公司开会。还是在那个性冷淡的办公室。八爷对新人训话,四眼妹朗读工作室规章,依旧强调一点,新闻真实。可我总觉得八爷变了。他对“真实”的看法较以前不同。我刚入职那段激情燃烧的日子,侦探办案,真是办案。我们有追求的。而现在呢,我们这些侦探似乎只成了娱乐产业上的一颗螺丝钉,有价格,只要不是太违背良心,案子都能造出来。

    “大家有什么建议?”八爷问,“对最近的工作有什么看法?”

    没人动。不过是走个过场。

    只有我举手。

    “平凡,你说。”八爷点我。

    “我们还是要办点大案要案。”我语气铿锵。

    “哦?”

    “我们毕竟是Z8,是有光荣传统的,不能像那些小招牌一样,靠吃合作饭维持,我们的工作应该有亮点,应该抓出一些真实的案子。”

    “你的意思是,Z8最近办的案子不真实?”八爷问,“不妨直说。”

    我真直说:“我们不能走定制路线。”

    “定制是一种合作。”

    “但也会降低我们的选题策划能力。”

    四眼妹看着我,企图用眼神让我闭嘴。没词儿了。八爷说散会。一笑而过。我是他一手提拔的,即便我没给他面子,他也没有当场发作。没意思,我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

    我立在原地。人走光了,四眼妹过来点一下我脑袋。

    “净说实话!”恨铁不成钢的调子。

    “都像你!表姐都是假的!”

    四眼妹臊得满脸红,可还是理直气壮的样子,“廖平凡!你别不讲道理!在公司的时候我们都叫她表姐!她就是表姐!这没错!”

    死鸭子嘴硬。这次我不打算放过她,“表姐和你妈也很熟?还代表你妈来,下次编谎话编得圆一些。”

    “她是我妈的干女儿,我叫她表姐现在也就是我表姐,你有什么意见?!”

    “那你也不应该巧取豪夺了……”我说不下去。我是男的我都不好意思。

    “夺你什么了?!”

    我嘴巴动了动。

    “饭钱我给你!”四眼妹掏手机,要AA。

    “不是饭钱的事。”我否认。

    “那是什么?!”四眼妹大声,“直说我现在就换你!”

    “感情。”我声音低了下来,“还有一个吻……”我不知道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可反正说出来了,声音不大,我相信四眼妹听得到。

    啪!我的脸偏到右边。确信是四眼妹给了我一巴掌。

    “廖平凡!你混蛋!”四眼妹哭着跑出去了。

    流年不利,我接连闯了大祸。没办法,挺住。我没叫老张,私事,不能动用公司交通工具。我叫了车,往顺义片场去看秦雯。

    到地方。这次我不是狗仔侦探,而是朋友的身份。

    场务让我进去了。一群姑娘穿得棉墩墩,站成一排,似乎是冲锋陷阵的戏。我看到秦雯了,梳两个大辫子,假的,脸上都是黑灰,她也看到了我。一名副导演扯着嗓子喊:“准备啊,刚才群演已经试过了,你们也看到了,跑炸点要快,不过没问题,跳过去,还有几秒钟才是爆炸,就往前扑就行了!明白了吗?!”

    姑娘们都说明白了。

    开跑!姑娘们都跑到前面了。秦雯动作慢了点,跑在最后。跳过炸点。还没过半秒。轰然一响!漫天烟尘。姑娘们被巨大冲击力炸得前扑。“秦雯!”我大声呼喊她的名字。

    出事了!

    现场乱作一团,副导演带几个人去刨人,我也跟在后头,秦雯脸朝下拍在灰堆里,一动不动。我跟好几个人工作人员颤抖着把秦雯翻过来。全是灰。没有呼吸。我不顾一切吻上去,人工呼吸,吃了一嘴灰。刚救两口,秦雯一口气吐出来,这才哇的哭出声。“这算不算工伤?!”我必须帮秦雯出头,“剧组要不要赔偿,快叫救护车。”一个女副导演在秦雯全身掐了掐,见没大问题,就说准备下一场。“不行!”我拦在头里,“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

    “死了吗?哪来的死?”副导演是戏谑的调子,横眉冷对我。

    有人在旁边嚷嚷。说这人是狗仔。

    副导演这才做恍然大悟状,说我说呢,不依不饶地,原来是来挖料的,是不是又要爆我们剧组发生爆炸几死几伤?谁放进来的,轰出去!我还没来得及申辩,就被三五个大汗拖了出去。秦雯被几个群众演员扶起来。

    副导演问她,“行不行,还能不能演,不能演换人。”

    秦雯气若游丝,“我能演……”

    我急得眼泪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