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坚持下来。秦雯的敬业精神堪称“一线”，可片酬和流量均不是。我陪秦雯坚持到拍摄结束，又陪她去医院做了检查。
只有些皮外伤。
“值得吗？”我问她，心酸不已。
“值不值得轮不到我想，自己选的路，咬着牙也要走完。”
固执。是不是演员都这样。不管合适不合适，总觉得自己能出来，能走红，能熬到云开雾散的一天。
“要不先转幕后？”我提议。
“幕后？”秦雯有些不高兴，“真到做不动那天，我就找个山藏起来算了，何必还做幕后，女团时期积累的流量始终无法兑现，平凡，如果你不愿意帮我，请不要给我泼冷水。”
“帮，当然帮。”我立刻表态，“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是最支持你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帮……”
“很简单，当务之急就是拿角色。”秦雯道。
我把这话跟四眼妹说了。如今在公司，我也只能跟她聊心里话。四眼妹鼻子一吸，手上还在忙，道：“女演员想上戏，如果不是公司强推，基本还是很困难的。”
我问公司强推什么意思。四眼妹停下手中的活，不耐烦道：“廖平凡，亏你还在这行做那么久，你用脑子在做还是用屁股在做？公司强推意思就是，如果你签约了一家经纪公司，这个公司自己有资源，那么就有可能让你上戏，其实月舞当初就不应该离开星梦，有个平台也算有个组织，抽成虽然多压榨严重，但等真正名气打出来了。或许还有戏。”
现在说这些风凉话有什么用。我怕秦雯再被炸死，着急寻出路，“你有没有什么路子？一定重谢！”四眼妹白了我一眼，说我有路子还能在这坐着？我入行比你还晚，你应该去找找老前辈。
超哥？似乎也只有他。还有什么前辈呢。只可惜他已经离开公司，我夹在他和小柯中间也很微妙，再去冒然找他不切实际。
打个电话吧。通了。超哥正在机场趴活。真是辛苦钱。
“什么事？”超哥问。
“没……没什么……”我又不好意思了，“就问你最近怎么样。”超哥说就是有点辛苦，其他没什么。我说有空约吃饭。超哥说没问题。通话结束。
我站在露台，北京的天还不算冷，难得空气良好，夜空中还能看见一两颗星星。我叹气。
“年轻轻轻叹什么气？”又是老张。他上来抽烟。我哦了一声，说没什么，老张说有什么烦心事跟你张哥说。
跟他说？行，说就说吧。我简单说了说苦恼的缘由，当然没暴露秦雯的身份，只说是一个朋友。老张听了，一拍胸脯，说不就是经纪公司嘛，影视公司是吧，我知道，我给你介绍一个。
“真的？”我活了过来，“靠谱么？”
“一老哥们就在那个什么唐门影视，给老总开车，只要你的朋友能达到标准，一推荐不就得了，万事万物都讲究机缘，缘份一到，什么就都到了。”
唐门影视？是有这家公司，做得不错，像秦雯这样刚从女团出来的偶像转演员，如果能签到唐门，也算一个不错的落脚点。我当即拜托老张，又打电话跟秦雯商量。秦雯很高兴。
“谢谢你，平凡，也只有你对我是真的。”秦雯柔声。就凭这，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靠谱么？”秦雯问。我连忙说靠谱，说是公司的一个大哥给介绍的，你把简历发过来。
我怕秦雯不信任，没泄露老张身份。
简历拿过来，递过去，等了一个礼拜。公司那边说是请秦雯过去谈谈。我很紧张，问老张怎么办。老张说好事，要谈就去谈。秦雯虽然是娱乐公司出来的，但还是拉我一起壮胆。
“我什么身份？”我问秦雯。
秦雯说就说是我表哥不就行了。一个地方的。
还算合理。表哥就表哥吧。按照约定时间，我租了一辆好车，请老张做司机，拉我和秦雯到公司去。虽然不是大明星，但我不想秦雯一点派头没有。
“花了不少钱吧？”坐上车，秦雯问。
“以后你红了还我。”我笑呵呵说。司机老张打趣道：“这个行业来钱快，说红那就大把，不愁，关键是这第一步，迈进去就行。”到公司了。前台小妹把我们领进去，在会客室坐着。
一会，来了个艺人经纪部的女的陪我们。年纪不大，估计是小妹，倒是能聊天，一通胡侃。没问什么关键问题，只是暗中打量秦雯。过了大约四十分钟，经纪部的主管过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眼睫毛忽闪忽闪，手指甲镶了水钻。气场很大的样子。我和秦雯同时起立以示尊重。
“秦雯是吧。”开门见山，倒还利索。
秦雯落落大方答了。感觉良好。跟着她又都问了一些面儿上的问题。秦雯也都答了。
“动过么？”手指在脸上比划比划。
“绝对原装。”秦雯很有底气。
“该动还是地动，鼻子、眼角、苹果肌都还差那么点意思。”主管道。秦雯和我对看一眼，我连忙打圆场，说这个问题都可以再考虑，不是绝对的。“谈恋爱了么？”主管又问。
“单身。”秦雯答。
“这位是？”主管看向我。秦雯说这是我表哥。主管说家里人最好不要干涉你的工作，很多都是家里人坏了事。我连忙说不干涉不干涉。主管又问了几个问题，包括演艺经历，有什么作品，有什么特长，然后就说不留了。出了门，秦雯问我觉得公司对她感觉怎么样。
“没问题的。”我心里也没底，但我必须给她鼓劲。
过了几日，公司又让秦雯录几首歌，跳几段舞发给经纪部，算是考察。我朝老张打听。老张一番询问，说公司对她秦雯的长相感觉还不错，但就是不知道演技怎么样。
“演技一流啊！已经演过一些角色了。”
老张回复了，说再等消息。
大约过了半个月，唐门那边说正在出合同，打算跟秦雯签约。
我高兴得恨不得跳起来。
旁边，四眼妹嗤之以鼻，“范进中举，没啥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