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人将我找来,是有什么吩咐么?”
林安看了一眼手边的茶盏,没打算喝。
虽然很多人都喜欢品茶,但她却一直喝不惯茶水,若是没有必要的时候,她都不会沾茶水。
危世鸣的视线随着林安的往茶盏上落了一下,顿了顿,扬声道:“秦歌,去给林娘弄一杯温水来。”
“是。”
外面很快传来了一道女声。
林安挑了挑眉,听出这女声的主人就是先前告诉她危世鸣要见她的那个丫鬟。
而后又看向了危世鸣,不由暗赞这人的目光敏锐,只不过是她的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察觉到她不爱喝茶水的喜好。
要不是因为她已经和顾承钰有了关系,不得要对这位县令大人另眼相看了。
秦歌很快就端了温水过来,放下之后就又退了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林安和危世鸣,以及站在危世鸣身后和铁塔似的师爷。
“起来,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危世鸣抿了一口茶水,擡起头看向林安,笑着道:“我是危世鸣,乃是威远伯嫡次,如今乃是西池县的县令。”
威远伯,嫡次?
林安看着危世鸣的眼睛眯了眯,既然这自称是顾承钰旧识的危世鸣是威远伯的嫡,那么顾承钰呢?又是那个公伯的嫡?
危世鸣始终注意着林安的表情,发现她好像一点儿惊讶的表情都没有,难道她没有因此他的身份而联想到顾承钰那的身份不一般吗?
还是,她一早就已经知道了?
是顾承钰自己的,还是她猜到的?
危世鸣偏向后一种可能。
“那么,你呢,是什么人?”危世鸣心里面想着种种可能,嘴上也不停,很快抛出了一个问题。
林安闻言顿时笑了,端起手边的温水喝了一口,“怎么?你是替顾承钰来盘问我的?”
“那倒不是。”
危世鸣不傻,早就看出来林安不是寻常女,哪里敢胡乱把事情按在顾承钰的头上?要是到时候害得林安再也不搭理顾承钰,顾承钰还不得来找他的麻烦?
虽他身上也有一些功夫,可是比起深得老定国公真传、还在战场上多年杀敌的顾承钰,他差了的可就不止一星半点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身体康健,危世鸣都不会胡乱应承。
“承钰那想要知道你的身份,自然会自己问,哪里需要我多此一举?而我之所以会问,完全是我的好奇心作祟而已。如果林娘觉得我冒犯了你,大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了。”
“啊?”
危世鸣有些措手不及。
他本是客气之言,还以为他客气完,林安就会顺势明自己的身份,哪知道她居然借坡下驴,就这么把话题带了过去,害得危世鸣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好一会儿,危世鸣才苦笑道:“想我危世鸣居然也有被自己的话坑了的一天。”
“这有什么奇怪的么?”
林安看着危世鸣,嘴角弯弯,“起来,县令大人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她可不会认为危世鸣找她来,就只是为了和她表明他与顾承钰的关系。
提到正事,危世鸣收敛起了脸上的笑脸,神情也变得极为严肃了起来。
“起来,这件事情本与林娘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之前也不曾想过要让林娘帮忙,只是今天如此巧,居然可以和林娘你相遇。所以,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拜托我?”林安笑了笑,“我不过是乡下一普通妇人,而你是堂堂县令大人,难道还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若真有这样的事情,我又如何能帮得上大人?大人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
“我自然不是在开玩笑。”危世鸣一本正经,“起来,这件事情和承钰也有一些关系,难道林娘仍旧不打算帮忙么?”
闻言,林安心中不由微微一动。
虽她知道危世鸣是故意将事情和顾承钰攀扯上关系,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因为“顾承钰”这三个字,她的确是生出了一些犹豫。
如果真的和顾承钰有关,事情又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那帮一帮……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不是么?
不过林安没打算立即应承下来,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讽刺的笑容。
“大人,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方才还,顾承钰在离开之前让你帮衬我一二,而非是我帮你吧?”
“这个……”
危世鸣难得的尴尬了一下。
刚才这话的确是他的,也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可早知道林安会拿这话来怼他,他绝对不会这么早就将这话出来的。
不过他反应也快,立马腆着笑脸道:“是这么没错,但这样证明我和承钰的关系亲密啊!所以看在这么亲密的关系上,难道林娘你不更应该帮我的忙么?”
这可算得上是厚着脸皮了。
危世鸣心想,他已经这么不要脸了,林娘应该会看在顾承钰的面上帮他了吧?
林安被危世鸣逗笑了。
“照你这么,我要是不帮你的话,岂不是会害得顾承钰没面?”
“哪有哪有。”
“啧。其实就算害得顾承钰没面,也无所谓。只要我不想帮忙。你觉得呢,县令大人。”
“这个……”危世鸣讪笑了一声,“这个不太好吧?”
“呵呵。”
林安轻笑了一声,把玩着手里已经空了的茶杯,低垂着眼睛,像是在低笑,但危世鸣知道她这是在考虑,也就乖巧的不做声,还声吩咐身后的师爷,让他出去找来秦歌给林安换了杯温水。
氤氲的水汽蒸腾而起,林安看了一眼,将空杯放在了一旁,拿起温水喝了一口,终于擡头道:“你先看,究竟是什么事情吧。”
危世鸣顿时浑身一震,身体下意识地坐直了。
“是这样的。”
危世鸣见林安答应下来,就怕林安没等他完就又反悔不想帮忙了,哪里还愿意卖关,连忙将事情全盘托出:“我是去年秋天的时候在西池县遇到承钰,当时他就请我帮了一个忙,是我们西池县里有一个地下组织在暗中贩卖人口,他让我帮忙暗中看住几人,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就一直没抓那几个人。”
“后来为了这事儿,承钰又与我联系了几次,但是十月十一月的时候,他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所以让我把看住的那几人抓了送到京里去,是到了京里自会有人接手那几人。我都是按照他的意思去办,之前一切都很顺利,唯独准备拿下刀疤刘的时候出了意外。”
到那场意外,危世鸣不由皱眉,“我们找到刀疤刘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杀了,右手手掌更是齐腕被切断。我直觉这件事情不寻常,便打算再找承钰商量一番,可是他却来不及与我调查这件事情就离开了。”
“想必林娘也知道他年前就离开的事情,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去调查这件事情。可奇怪的是,所有和刀疤刘有关的线索像是一夜之间消失了一般,任凭我们再怎么调查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来。”
危世鸣皱着眉看向林安,语气有些郑重,“我原本也没有打算找林娘你来帮忙,要不是这一次的巧遇,我再怎么也想不到将这件事情拜托你。只是在这之前,我有一事想要问清楚,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若是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回答。但这个答案关系到这件事情是否可以解决。还请林娘慎重回答。”
林安挑了挑眉,没有告诉危世鸣,顾承钰并不是年前离开而是年后初十才离开的真相,免得危世鸣难以面对她。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道:“你问吧,我酌情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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