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一口拒绝,这让危世鸣微微松了一口气,神色也没有那么严肃了。
“我想知道,你的女儿应当不在付金山夫妻手中,对么?那么,我想问的就是,你究竟是靠什么手段将你的女儿悄无声息的带走?”
话音落下,危世鸣就深情紧张地看着林安。
他不确定林安会不会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哪怕他先前就用顾承钰来套关系。
因为他看得出来,林安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女人,并不是那种轻易为了谁就出自己秘密的人。
林安看着危世鸣,自然也就注意到了他的紧张。
她勾了勾嘴角,答非所问,“你需要我帮忙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危世鸣却猛地松了一口气。
表面上看,林安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可他知道,她这么问,便已经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她是在默认,默认她的女儿的确是她悄无声息带走的。
这就够了。
虽他问的是“如何带走”,但其实他真正想要的答案就只有她“可以带走”。
那么,自然足够了。
危世鸣不由露出了笑容,“虽然我们之前一直找不到有关刀疤刘的线索,但是在三天前,我们发现了一个人,在刀疤刘之前的房屋附近鬼鬼祟祟,当时我们的人就将他抓住了,可很快就有人将他赎走。因为那人言辞有理有据,我们不得不放人。不过我们还是有所收获。”
到这里,危世鸣看向了师爷,点了点头。
师爷不言不语,却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画卷铺陈在林安的面前。
林安不由看了过去。
这是一幅美人图,可惜是一张残缺的美人图。
这画中的美人只有半边身,优美的线条将勾勒出这半边美人的风情,没有人会怀疑,若是补全了另外半边身,这女人定然是绝世美人。
不过林安的注意力很快就从美人的风韵上,落在了将美人勾勒出来的线条上。
危世鸣注意到林安视线的转移,不由暗暗点头。
他果然没有找错人,这林安竟然可以这么快发现这幅画中的玄妙,可见是个有真本事的。
“林娘可是看出了什么?”
“算是吧。”
林安点了点头,拿开了案桌上的两个茶杯,示意师爷将这幅半边美人图平铺在桌上。
师爷看了一眼危世鸣,见他点头,这才铺好半边美人图。
林安也不在意,等半边美人图放在手边后,手指顺着线条描绘,越发确定心里的猜测。
危世鸣看到林安的动作,又忍不住点了点头。
林安果然发现了这画上的异样。
居然可以这么快就发现。
当初他和师爷两人可是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发现的。
这林安居然会这么厉害。
怪不得一向眼界极高的顾承钰会看上她,甚至还让人照料一二。
他可从来没有听顾承钰会对哪个女人这么周全妥当的。
啊,想远了。
危世鸣连忙拉回跑远了的思绪,看着林安,道:“林娘你应该看出来了。没错,这半边美人图的线条是由一个个人的名字构成的,我和师爷在这上面找到了七个人的名字,而这七个人,正是包括刀疤刘的那七个人。”
林安点了点头,她的确是看出来了。
亏得她以前就学过繁体字,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翻了一些,看了一些,要不然还真不认识这些字。
“而这半幅画是我和师爷从那个鬼祟的人手中得来的。我们两讨论之后,一致的认为,这画一定还有另外半副,而剩下的半幅画上面所记载的信息才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危世鸣欲言又止。
“所以什么?”林安看向危世鸣,“有什么话就直吧。若是我办不到,不会勉强自己答应你。”
“啊……”
危世鸣的犹豫并不是担心林安会不担心,他只是担心林安会把机密的事情泄露出去。
不过转念之后他又想到,林安是顾承钰的心上人,应该不会做出背叛顾承钰的事情吧?
毕竟这些人的事情,最开始是顾承钰管着的,他只是恰逢其会,然后顺手接了过来。
只是他当时以为只是一件事情,哪知道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他可以轻易控制的?
其实危世鸣真要控制的话,也不是完全的没有能力。
他只要往家里传递消息,他那位爱弟弟如命的哥哥威远伯世绝对会全力帮他的。
不过危世鸣不喜欢这样,所以才一直忍着,只和师爷两人忙活这事儿。
而且这事儿的核心信息,就只有他和师爷知道而已。
哦,顾承钰也得算上,如今还要加上一个林安。
危世鸣眼巴巴地瞅着林安,讷讷半响,最终一咬牙道:“我相信林娘你的为人!所以我要的是,我希望你能帮我们把那剩下的半副画找回来!”
林安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意外,平静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
什么然后?
危世鸣有些愣,没反应过来林安这一句“然后”是什么意思。
林安等了一会儿,见危世鸣只是傻登登的看着自己却一言不发,眨了眨眼睛,“大人,你想要让我帮你将那半幅画找回来,好歹告诉我那半幅画在什么地方吧?就算不知道具体的地方,大致的存放范围也没有么?”
“啊……”
危世鸣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犯了一个如此低级的错误,一张俊脸瞬间别的通红。
他讪笑了两声,“其实……我们也……”
不等他话完,林安就打断,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明显的不可置信,“你不要告诉我,其实你们也不知道剩下那半幅画在什么地方?”
“是……”
危世鸣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林安不由瞪大了双眼。
她忍不住怀疑地看着危世鸣,这人是在逗着她玩?还是早就知道,她有斥候蛊、耳报蛊?
如果是前者,就不要怪她翻脸无情了。
但如果是后者的话。
林安眯起了眼睛,眼底深处有精光一闪即逝。
那这危世鸣就绝对不会像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么白了。
也对。
他好歹是出自豪门,豪门之中的尔虞我诈从来都是锻炼人啊。
靠着伪装骗人,也许是这么豪门弟的本能。
如果危世鸣可以听到林安此时的心声,绝对要大呼冤枉。
是,他的确是不白。
但是在半边美人图这件事情上,他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要不是因为这半边美人图只有一半,再加上这幅半边美人图上的名字只有他们知晓的那七个人,剩下的就连鬼祟出现在刀疤刘家附近的那个人的名字都没有,更遑论那个做担保将这人带走的那人,危世鸣还真联想不到剩下的人名字应该是在半幅画上。
所以……让他找出那半幅画所在的地方,还真是有点强人所难啊。
听完危世鸣的解释,林安忍不住嗤笑出声。
“所以大人你的意思,让你查出那半幅画所在之处就是强人所难,但是让我这个事先对此事一无所知的人去找来这幅完全不知下落的半幅画,就不是强人所难了?”
“不是……”
危世鸣又尴尬了。
他发誓,在他过去的二十四年里尴尬的次数加起来,都绝对不会有今天面对林安时的多!
可是当他想要再解释,却又语塞。
因为他仔细想了一下,他好像真的是在强人所难。
想到这里,危世鸣不由沉默了。
林安见状可没有丝毫的“怜惜”,甚至又补了一刀,“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大人你最先希望我帮忙的事情是,悄无声息的拿到画吧?但是现在,怎么就变成了需要我去找到半幅画的下落,然后再悄无声息的拿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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