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合眨眨眼,他的意思夏想明白,心想这小子看来挺老实,关键时候也挺坏,第一刀他是故意不拦的,就是要让刘河吃点苦头,不过也不能出人命,所以第二刀赶快挡下。
不用说,坐上**哭的人是杨贝,拿刀砍人的人是张信颖。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贾合先给李丁山打了电话,然后才报警。警察刚到,王冠清就来到现场,正想以他多年老公安的手段做些手脚时,李丁山突然从天而降,直接介入案件,让王冠清试图大事化小的企图没有得逞。现在李丁山正在公安局坐镇,就是要防止王冠清颠倒黑白,或者买通受害人。
夏想也不来及深思杨贝和张信颖怎么会被刘河绑了,还差点被他强奸?他对杨贝和张信颖没有好感,但对她们作为刘河的受害人,还是非常关心她的身心健康,决定亲自到公安局去一趟,临走之前,他又问贾合:“还有谁知道了这件事情?”
贾合摇摇头:“不清楚,李书记好象也没有说,不过我过来的时候,除了李书记在公安局之外,好象还没有别人。”
今天是周日,常委们都没有上班,李丁山让贾合特意回来告诉他,肯定是另有想法,他想了想,忽然笑了,既然火已经烧起来了,就不如再添一把柴,再泼一点油,看看这把火,能不能把坝县的杂草烧个干净?
他先给王全有打了个电话,政法委书记介入此事,名正言顺。王全有估计还在睡觉,一听刘河出了大事,立刻清醒了过来:“好的,我知道了,马上赶到公安局。”
放下电话,夏想翻了半天电话本,才找到张淑英的手机,直接打了过去。响了半天才听到张淑英不满的声音传来:“哪位周日也不让人清闲,大早晨的就吵醒我……”
夏想也不跟她客套,急促地说道:“是我,张部长,信颖出了点事儿,请您务必来坝县一趟!”
张淑英一下子惊醒过来,大声说道:“信颖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夏秘书,快告诉我,快说话呀……”
夏想沉默了一会儿,感觉气氛恰到好处的时候,才沉痛地说道:“是刘河,他玷污了信颖,具体情况还在查实中,我现在就要去公安局……”
“啊……”电话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张淑英发疯一样大吵大嚷,“刘世轩,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刘河,你这个有人生没人教的畜生,我要毁了你们父子俩儿!”
对张淑英歇斯底里的发泄夏想也没当成一回事儿,只当她是失去理智的疯喊,挂断电话他还自我安慰,自己好象也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诱导张淑英向更坏的方面想,他确实还没有见到张信颖,真的不清楚刘河对她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张部长要是非要想成刘河已经做成了坏事,那也不是他的过错,对不对?
安慰完毕,他又笑了笑,又想起为了表示一下和郑书记的关系比较密切,就又给郑谦打了一个电话。郑谦一听果然也是大吃一惊,当即表示他会立刻前往公安局。
差不多了,该通知的人都通知了,夏想最后给连若菡打了一个电话,把刘河的事情简单一说,请她陪他一起到公安局去了解一下情况。连若菡当即答应,立刻开车接上夏想,二人飞一般奔向公安局。
连若菡这些天一直在坝县四处游玩,至于她具体到过什么地方,她没说,夏想也没问。因为没有了曹殊黧的存在,二人之间又恢复以前不远不近的关系,不过比起以前,连若菡对夏想还是客气了许多,明知道夏想让她去公安局是为了给王冠清施加压力,她还是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
夏想和连若菡赶到公安局的时候,李丁山正一脸铁青,坐在王冠清的办公室,王冠清则跑前跑后,安排人先送刘河去医院,又派人严加看管,防止刘河逃跑。他本来想找个机会到外面给刘世轩打个电话,李丁山却紧盯着他不放,不让他离开视线,王冠清没有办法,只好让赵国栋负责跑腿传话,他万分小心地陪着李丁山,寸步不离。
夏想和连若菡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王冠清看到夏想身后的连若菡,脸色都变了,心想这位姑奶奶怎么还在坝县没走?她和夏想一起又过来凑热闹,目的不言而喻。一想到连若菡的能量,王冠清就觉得心跳加快,暗暗叹息一声,刘县长,对不起了,我无能为力,你自求多福吧。不是我不帮你,是夏想这小子太坏了,拿住了我的软肋,和你的儿子相比,我的侄子也很宝贵,要是选择的话,还是牺牲你的儿子吧。
怪只怪,谁让你儿子没脑子,强奸人还能被人当场抓住,真他娘的丢人丢大了!
李丁山和夏想只需一个眼神交流,就明白他已经布置好了一切,也就放了心。他见夏想领着连若菡一起来,心里直夸夏想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他都没有想到还有连若菡的力量可以借助。
现在的情况是,刘河被警察带去了医院,正在接受治疗,杨贝和张信颖都被妥善安置,不过二人一个只是哭个没完,一个大吵大闹非要杀了刘河,谁也不肯说出事情经过,而且张信颖还说只有等张淑英来了她才肯说,她谁也不理,谁问就刺谁,坝县都知道她是个刺头,王冠清也拿她没有办法。
让众人都想不到的是,杜双林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急匆匆赶到了公安局,还见了张信颖一面,和颜悦色地安慰她放宽心,一定会将坏人绳之以法,给她一个交待。尽管张信颖和杜双林一向不和,不过见到杜双林就如见到了爹娘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让杜双林也是很不好受,最后红着眼圈来到办公室,先是和李丁山打了招呼,然后又一脸严厉地对王冠清说道:“王局长,我们宣传部的人受到了委屈,作为张信颖的领导,我代表县委宣传部,强烈要求公安机关严惩凶手,给张信颖同志一个交待。”
杜双林说得义正言词,王冠清心里腹诽,张信颖倒霉,你高兴还来不及,装得还挺象?要是办坏事的人不是刘河,是别人,估计你连面也不会露!不满归不满,杜双林的话他必须得听,因为人家是县委常委!
不一会儿,郑谦、王全有都先后赶到,在简单地了解到了事情经过之后,都纷纷表示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严查,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王冠清连哭的心思都有了,真是墙倒众人推,估计坝县的常委们,刘世轩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现在出现的常委,没有一个向着刘河说话,他本来还想暗中做些手脚,替刘河减轻一些罪责,现在看来,刘河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随后,石堡垒也打来电话表示关注此事,然后是郭亮、吴英杰、杨帆,最后一个打来电话的是刘世轩,在电话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王冠清,要秉公处理,他稍后会到。
不秉公行吗?王冠清心想,看这架势,人家本来就是要把刘河向死里整,第一个赶到的是李丁山,最后一个才通知刘世轩,在坝县谁说了算,一目了然,刘世轩现在还不急着赶来,难道他还有办法可想?王冠清也对刘世轩失去了信心。
众常委依次去安慰了张信颖和杨贝几句,然后又先后散去,最后只剩下李丁山和王全有。最后决定,李丁山先走,王全有留下坐镇,处理意见上报县委。
夏想和连若菡还没有走,夏想想了一想,提出要和张信颖、杨贝见上一面,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王冠清一口答应,现在夏想说什么是什么,他不敢有任何反对意见。在他看来,眼下他最惹不起的人中,夏想毫无疑问排在第一位。
因为连若菡目光清冷地紧跟在夏想身边,一言不发,她给王冠清带来的压力,比坝县五六名常委聚集在一起还要大得多。
为了避免给张信颖和杨贝带来心理压力,王冠清没有把她们滞留在审讯室,而是安排在了会议室,还让两名女警陪着她们。夏想和连若菡推门进去的时候,杨贝正爬在桌子上哭个不停,张信颖却目光痴呆地望着天花板,眼神中流露出凶狠的忧伤,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想见杨贝哭得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终于明白过来,幸好上一世杨贝没有和他一起留在燕市,就算她真的留下了,估计也难以和他一起度过最开始的那一段艰苦岁月。杨贝太软弱了,她没有承担生活苦难的能力,也没有面对的勇气,遇到事情除了伤心除了痛哭,什么都不会。但生活最不相信也最没有用的,就是眼泪。
现在面对杨贝,他已经心如止水,再也不起半点波澜,就当她是生活中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个曾经的同学而已。心中的爱已经消失不见,他以前爱她的是,只是学生时代的一种幻想,一种对美好的向往,事后念念不忘的,也只不过是他的回忆和求之不得的感伤罢了。
夏想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张信颖和杨贝的对面,连若菡没有坐,站在一边,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怜悯。
张信颖从天花板上收回目光,认出了夏想,猛然发作出来:“臭坏蛋,大坏蛋,都怪你!夏想,都怨你,要不是你,我和杨贝也不会差点被刘河……我,你气死我了!”
张信颖话未说完,失声痛哭起来。连若菡一脸狐疑地看了夏想几眼,夏想摇摇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张信颖会指责他。
杨贝也吃惊地抬起头来,泪眼朦胧,脸上呈现的表情,是以前最让夏想沉迷的哀怨和迷离,不过现在再看,夏想只觉得除了让人觉得她可怜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感觉。
杨贝见是夏想,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又重新伏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夏想也没有劝她,而是直接问张信颖:“信颖,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替你向刘河讨回公道的。”
张信颖哭了片刻,猛然止住了眼泪:“我相信你,夏想,你一定替我好好收拾刘河,让他不得好死!”
夏想重重地点点头:“好人坏人,时间会证明一切。只要是坏人,就逃脱不了法律的严惩。”
杨贝的肩膀猛然抖动几声,她压抑的哭声终于变成号啕大哭。张信颖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推了杨贝一把:“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也怪你,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被刘河污辱……杨贝,你能不能别哭了,听我把事情经过讲清楚?”
原来昨天晚上刘河一直不高兴地喝闷酒,一个人喝了一斤多白酒,杨贝怎么劝也不劝不住。后来刘河喝得酩酊大醉,杨贝一个人弄不动他,正发愁时,正好张信颖也来饭店吃饭。本来张信颖不愿意扶刘河,架不住杨贝的再三恳求,只好伸手帮忙。
二人扶刘河回房间,安置他睡下之后,张信颖本来要走,杨贝不放心,又不想一个人呆着,就央求张信颖也留下陪她。张信颖想了想就点头答应,二人闲着没事,一边说话,一边看电视,不知不觉话题就扯到了夏想身上。
杨贝对夏想深恶痛绝,咬牙切齿地说了不少夏想坏话,对夏想印象大为改观的张信颖却不同意杨贝的看法,认为夏想为人还算正派,而且不论长相还是品行,都比刘河强了百倍。刘河肥头大耳,人身猪脑,实在是配不上杨贝。
张信颖她是直性子,有一说一,毫不在意别人想法。她的一番话惹恼了杨贝,但杨贝性格软,当面没说什么。
只是张信颖不知道是,她同时也惹怒了刘河。本来刘河其实也醉得不深,就是心情不好,才有点迷糊,被二女送回来后,基本上已经清醒过来,却听到张信颖对他大肆贬低,还拿夏想和他对比,让他火冒三丈。
本来他的不快就是因为夏想,夏想不但从他手中抢走了滚龙沟,还威胁说要插手坝县的饭店和舞厅生意,不是和要他的命一样?更让他气急败坏的是,这边冯旭光刚把滚龙沟给封山,那边他以前的客户就提高了口蘑和蕨菜的收购价格,粗略一算,他由原先的每天少赚100元增加到300元,他能心里好受才怪?
本来他心中正烧得难受,但碍于张淑英的面子,不想和张信颖起冲突,也不愿意和她这个刺头一般见识。但张信颖越说越不象话,居然劝说杨贝和刘河分手算了,说跟着刘河,以后肯定没有什么前途。再说有夏想这么优秀的男人比着,只要夏想在坝县一天,刘河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别说刘河,刘世轩估计副县长也快做到头了,总之张信颖的意思是一句话,刘家父子没有好下场。
杨贝再能容忍也受不了张信颖这么贬低刘河,恼羞成怒之下下了逐客令。张信颖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你们二人早就住在一起了,看我这么没眼色!好吧,不妨碍你们春宵一刻值千金了,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到前头,杨贝,刘河那一身肥肉,一般人可受不了。不对,你以前和夏想处朋友,你们没有那个吗?”
小心眼的男人最受不了两件事情,一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女朋友的初恋情人,正是自己的死对头,而且他还不清楚女朋友到底有没有跟他发生过关系。二是自认是有身份的人,却被一个女人大肆贬低得一无是处。心胸狭窄再加上醉酒,一般而言,男人想要惩罚两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想都不用想会用什么既行之有效又能尽情发泄的办法!
张信颖口无遮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从来没有象今天让刘河妒火中烧,他猛地从里屋冲出来,三下两下就把张信颖打倒在地,又用腰带把张信颖绑上,恶狠狠地说道:“妈的,你他妈的就这么看不起老子?老子今天就非让你享受一下我这一身肥肉——我恶心也要把你恶心你!”
张信颖是吃软不硬的主儿,她被打得浑身疼痛,仍然嘴硬:“刘河,你敢动我一根手指,我就杀了你。杨贝,你也看到了,这就是你的宝贝男朋友,当着你的面就敢这样对我,背地里不一定搞过多少女人!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刘河是不是一个好东西?”
杨贝再胆小再听话,也绝不容许刘河当着她的面去强奸另外一个女人,何况张信颖还是她的好友!她苦苦劝说刘河放手,刘河想到杨贝无数次拒绝他的要求,心中就越发怀疑她和夏想早就睡过了,一想到夏想,他就气血上涌,一脚将杨贝也踢倒在地,大骂:“你也不是好东西,肯定不是有原装的。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一个雏?不是的话,老子玩过就扔。”
屋里又没有可以用来绑人的东西,刘河就把二人反锁在房间内,下楼去拿绳子。他拿了绳子上楼,还没有实现他绑好一个收拾另一个的邪恶想法,就被随后尾随的贾合一顿好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