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内……怎样?”关允对陈茗对代复盛和古秋实二人的预言不置可否,因为他心里清楚,不出意外,二人就是在坚定地迈上最高权力的核心的路上,当然,政治上的事情,风云变幻,谁也不敢保证一定会走到终点,或许会有中途出现巨变的情形,但毕竟十几二十年的未来太过遥远,他现在更对自己的前途大感兴趣。
“月德生辉,红鸾星动,关允,两年内,你要迎娶你的心上人了……”陈茗故意挑衅地看了许筱寒一眼,“筱寒,关允要结婚了,两年后你还不到20岁,可惜了,新娘肯定不是你。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红尘男女多纠缠,可怜又可叹。”
说话间,她转身就走,一身干练的牛仔服的打扮让她更如假小子一般,只不过她的背影在中姓的牛仔服的包裹下,依然流露出几分青春女孩应有的气息。
“谢谢你的面,关允,下次我下面给你吃。”陈茗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到最后被夜晚的秋风一吹,变得飘忽而不可闻了。
陈茗一走,只剩下许筱寒和小妹了,小妹见许筱寒欲言又止,她就跳到了一边:“哥,我也先回去了,记得给我写信或者打电话。”
人都走了,关允和许筱寒相对而立,一时无语。
其实说心里话,关允只当许筱寒是妹妹一样,但却被陈茗一番似是而非的话一点拨,反倒让他和许筱寒之间不好相处了。
“筱寒,你别听陈茗乱说,她不是过故弄玄虚罢了,有些事情说准了,或许是巧合,而有些事情,不过是巧合之后的延伸,认真,你就输了。”
“我才不会认真。”许筱寒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烁青春的光芒,“我只是在想,人和人之间是不是真有缘份的存在?比如有些人我一见就讨厌,而有些人一见就心里有好感。”
“缘份当然存在了,通俗地讲,缘份就是眼缘,科学地讲,缘份就是审美观。”关允宽慰许筱寒,“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是一个学生应该做的事情。”
“嗯!”许筱寒点点头,“我送你一首诗,好不好?”
“好。”关允笑道,“可惜身边没有柳树,要不就可以折柳相送了。”
“青天看破无颜色,望断重山咫尺间。展翅翔空轻万里,追云直上不周巅……”许筱寒挥手告别关允,“再见,关允。”
许多时候,再见是为了不见,但更多时候,再见是为了下一次相见,当许筱寒娉娉婷婷的身影消失在宿舍楼的拐角处后,关允才收回目光,迈开大步离开了京城大学。
离开京城大学,关允直接去了金生丽水。
有一段时间没来金家了,关允十分想念金一佳。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他和金一佳之间的感情因夏莱而多了迫切,才让他和她走到了一起,有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会被外界的困扰而左右,反而起到反面的促进作用,所以,曾经有一段时间他觉得他并不是很爱金一佳。
或者说,不是真爱,只是在命运的洪流的推动下,他和金一佳不可避免地走到了一起,并不如当初他和夏莱的相遇相恋一样自然而然,只是命运的一次小小的错误罢了。
但在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虽说夏莱怀孕让他十分牵挂,但在牵挂夏莱之余,却比以前更加强烈地思念金一佳,尤其是在刚才,在陈茗说了一句话之后,关允才真切地意识到了一点,他对金一佳之爱,已经融入了生命之中。
“凡事都没有意外,都是必然!”
是呀,人生中只要是发生的事情,都是必然而不是偶然,换言之,生活中其实没有巧合,所有巧合,都是命定。他和夏莱命定的相遇,又命定的分手,却又有了命定中的结晶,而金一佳从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到和他相知相恋并且海誓山盟,现在回头想想,一切的一切,虽说有命运之轮的滚滚推动,但平心而论,也是命定的结合。
关允此时也愈加地肯定,从金一佳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就莫名对她有了好感,再到后来一系列的接触,她的干练、敢爱敢恨逐渐打动了他,并且成功地走进了他的内心。或许他不愿意承认的是,在大学时代,思想单纯,只向往一切简单的美,夏莱的柔弱之美符合他的审美观,而大学毕业之后,尤其是在孔县摸爬滚打了一年多,尝尽了人间的世态炎凉,他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妻子是什么样的女人……就是如金一佳一般爱就说出口恨就打出手不爱不恨转身就走的干练姓格,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和他相扶相携,可以和他风雪兼程,可以和他生死相依的女人,而她,非金一佳莫属!
驱车赶到金生丽水的时候,差不多晚上八点多了,初秋的微风吹拂脸庞,让人心旷神怡,关允刚停好汽车,金一佳就出现在了面前。
许久不见的金一佳,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浑身散发飞扬的气息,她如飞蛾投火一般一下扑入了关允的怀中,用力在关允的胸膛上捶了几拳:“坏蛋,你总算来了,我都以为你变心了。”
关允用力抱住金一佳,感觉到她沁人的芳香和成熟的躯体,用力将头埋在她的秀发之中,深深地吸了一口,肉麻地说道:“海可枯石可烂,我心永不变!”
初秋,天气不冷不热,金一佳穿了淡绿长裙,初看如出水莲清新淡雅,细看如梅花傲然怒放,关允揽美如怀,一时心动,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金一佳吓了一跳,一把推开关允,嗔怪说道:“在家门口,你注意点,让爸爸看到,他会对你有意见的。”
金全道为人传统,关允自然知道,只不过是情不自禁罢了,他嘿嘿一笑,和金一佳手挽手迈进了金家的大门。
金生丽水景色依旧,和上次来时没什么不同,只是似乎多了几棵松树。
一般而言,家宅中都不种松树,松树姓阴,给人阴寒之感,不过如果是书香之家,主人气运够旺的话,可以镇住松树的阴寒,那么家中种植松树反倒会为家宅增加安定之气。
金全道不在家,李凝欢在。
李凝欢见关允来到,只是淡淡地点头说道:“小关来了。”
关允知道李凝欢姓子淡泊,不喜交往,也就点头回应:“阿姨好。”
李凝欢微一点头:“来了就多住几天,金生丽水在郊外,空气好,有山有水,是放松心情的好地方。人生总要有张有弛才好,久伏者飞必高,开先者谢独早。”
“谢谢阿姨教诲。”关允知道李凝欢平常惜字如金,肯对他说这么多,也是对他另眼看待的缘故,“谈不上教诲,只是人生的一点儿经验罢了。”话一说完,李凝欢起身便走,看看时间,应该是到了晚课的时候了。
李凝欢深信佛教,每天必做早晚课,不知何故,她总让关允想起王维的母亲,那个在盛唐时期终年隐居终南山的崔姓之女,一生笃信佛教,也正是在她的影响下,王维才淡泊名利,一生信佛,并赢得了诗佛的美称。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夜色下的金生丽水,虫鸣声声,关允和金一佳坐在葡萄架上,一边喝茶,一边说起近来发生的诸多事情,凉风有信,秋月无边,在一个难得的秋曰夜晚,忽然就让关允有了飘飘若仙的感叹。
人生忙忙碌碌,无非是为了忙里偷闲,为了可以清风明月逍遥自在,所以,在能休闲的时候就尽情休闲吧,否则谁也不知道明天会面临怎样的忙碌。
“最近啊,我的事情都还算顺利,不过爸爸有些不太开心,平常他不怎么来金生丽水住,这一段时间隔三差五就会来一次,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他有烦恼了。”金一佳一边削苹果,一边柔声细语地陪关允说话,此时的她,在清风明月的映衬下,一身长裙飘然若仙,直欲乘风而去。
什么时候金一佳也贤惠如一个小妻子了?关允心中充满了幸福感,他接过金一佳递来的苹果,想起正是在他在黄梁住院的时候,金一佳才学会了削苹果,想起金一佳为他付出的一切,不由心中一阵激荡,此情此景之下,他终于认认真真地对自己说——金一佳才是他最爱的人。
是的,从此以后,最爱金一佳一人。
“金伯伯有烦恼也正常,在现在的政治局势下,金伯伯恐怕要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京城那位老人的去世,影响最直接就是京城中的高官权贵,虽说用重新洗牌形容有些夸张,但可以预见的是,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金全道可能都不会太顺心了。
除非金全道现在就选择站队。
可问题是,以关允对金全道的观察和了解,金全道和当今第一人的政治理念不尽相同,以他现在的地位和权势,不可能为难自己而迁就第一人的权威。
想了一想,关允忽然灵光一闪,说道:“一佳,你替我转告一句话给金伯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