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让她全权负责。梁巳信任自己的直觉,李天水会是一个负责任的合作伙伴。
往后的三天里,她没再见过李天水,他带着李天云去喀什拜访客户了。原本她也非常想去,据说没去过喀什就不算到过新疆,而且那是个充满诗意的古城,但他们俩坐的是飞机,她就没提。
李天水没念过大学,高中毕业就来新疆当兵了。退伍后他去成都闯荡了两年,一无所成。因为喜欢新疆,又折回了新疆闯荡。他没怎么在李母身边尽孝,因为这档子事还间接导致李母中风,心里是万分愧疚的。所以他把新疆的业务全面移交李天云,他回老家照顾母亲和组织货源。
这天从喀什回来的路上,他先和李母通了视频,然后打电话给梁巳,说下午带她去一个地方。
那边信号不好,梁巳断断续续地应下,说她跟着当地的团,去天山天池景区了。
李天水让她玩好在景区等着,他从机场直接过去接她。两个小时后李天水找过来,梁巳举着伞蹲在停车场、一辆大巴车的凉荫处。
停车场又大又空,零星的几棵树还非常小,不足以遮荫。李天水问她:“你怎么不去售票厅等?”
售票厅有点远,她懒得走,而且被晒得焉儿巴巴,一句话都不想说。
李天水以为她生气了,解释道:“我原计划是明天带你来……”
梁巳上车,手拢起长发,脸照着空调口吹。她早上闲着没事儿,看见路边拉客的旅行社,他们说天山上很凉快的,一点不热,她临时起意就上了车。
如导游所说,天山上确实凉快,但下来停车场快晒死了。而且她还在区间车上跟人闹了口角,心情有点糟。
李天水指着她T恤胸前的一片污渍,“怎么了?”
“被人洒上酸奶了。”梁巳懒得提。
“怎么回事?”
“我想回酒店洗个澡。”梁巳扯着发尾给他看,“也弄上酸奶了。”
“回酒店得两个钟,不如附近找个钟点房?”李天水同她商量,“我等会带你去一个牧场。”
“牧场?”
“对,我朋友在那放牧。我让他给你宰一头羊。”
“好啊。”梁巳很开心。
李天水也受她感染,笑道:“你就会吃。”
“人不会吃就死了。”
“我来了七八天,除了去展厅和见经销商,什么都没有吃过玩过。我坐了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来新疆,就吃个羊肉串和哈密瓜回去,说出去都丢人。”梁巳望着窗外风景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太远了。”
“等我忙完带你去赛里木湖……”
“你忙正事吧,我打算包车去。”梁巳翻看着照片,夸自己有摄影天份,随手就把照片发家庭群里。
李天水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梁母在群里说,让她带点干货回来,尤其是红枣葡萄干等。
梁巳回着信息对李天水说:“我昨天查了一个干果市场,回头买点带回去。”
“好,我带你去。”李天水示意前面快捷酒店,“就这一家吧?”
梁巳擡头看了眼,问他,“这离牧场有多远?”
“十几分钟。”
“行,那就开个钟点房吧。”梁巳说:“我把T恤洗了,吹风机吹干就行。”
“好。”
俩人相继下车,去前台开房,办完登记上楼,梁巳闲聊,“这边有一点让我不舒服,就是住酒店和逛超市,随身包都要过安检。我那天和司机上高速,大家都被拦下一个个刷身份证过闸机。”
“我一直认为北京是最安全的城市,现在感觉新疆更安全,但这种安全是被……很难说。”
“我们已经适应了。”李天水伸手挡着电梯,让她先进,“现在好多了。前两年街上正走着,就会被拦下检查。”
“我有点为这个城市感到难过。”梁巳低声说:“我接触的人都不错,大家都非常地热情平和。”
“新疆大部分的人都这样,热情好客,善良平和。这边的执勤警察也很辛苦……”俩人聊着到了房间。
李天水先烧了水,把保温杯添满,然后坐在床上看电视。看着看着眼皮就浑了,这几天太忙,没休息好。
梁巳先脱了内衣T恤洗干净,拿着吹风机一点点吹干,然后才洗了澡换上。等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出来,电视开着,李天水侧躺在床上睡着了。
钟点房开了三个小时,还早,她就关了电视,让他睡,自己找出耳机戴上,躺在另一张床上连上Wi-Fi打手游。
直到前台的电话打过来,问她还续不续房,梁巳才喊醒李天水。
李天水扒拉了一下头发,去卫生间洗了脸,俩人才拿上东西下楼退房。
“要不我来开?”梁巳上车前问。
“没事儿,我能开。”李天水上驾驶座,先喝了口茶,然后拿了薄荷片含嘴里,问她,“你是吃烤羊肉,还是煮了蘸着酱料吃?”
“我想吃在昌吉那一晚吃的,就是那个……”梁巳形容不上来。
“馕坑烤肉?”
“对对对,就是馕坑烤肉!”
“估计吃不了,因为牧区没有馕坑,只能煮不能烤。”
……
“那你还问我是吃烤羊肉,还是煮羊肉?”梁巳说他,“调戏人。”
李天水笑了下,没理她。
俩人到牧场,梁巳远远就看见一群群褐色的小牛,和两三的白色毡房。她兴奋啊,辽阔的草原,蓝蓝的天,棉花似的云,她只有在课本和电视里见过!
她朝着牛群跑过去,正低头吃草的牛群受惊,哗啦一下全部跑开。她不管,她要抓一只小牛合影。
李天水在身后喊她,那边有牧民骑着马扬鞭过来,梁巳看见牧民,掉头就朝身后的李天水跑去。
李天水朝牧民一番解释,说这姑娘是内地人,分不清牛羊。牧民特热情,下马就拽了一头羊过来,让她好好看,这是羊、不是牛!
……
梁巳正觉得奇怪,牛身上怎么会长长毛?她摸摸它头上的角,薅薅它身上的毛,稀罕的不得了。那边李天水朝牧民打听人,牧民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毡房,给他说着什么。
李天水朝着毡房去,梁巳放开羊追上去,嘀咕道:“羊不是都是白色?怎么还有牛的颜色?”
“白色的是山羊,这是哈萨克大尾羊。”李天水无语了,还牛的颜色。
梁巳伸开手里的羊毛给他看,“这才是真正的薅、羊、毛!”
“这羊不好,长相凶悍,没小白羊温和。”梁巳拿手机拍手里的羊毛。
“这种羊好生存,抗寒抗病能力强。没膻味,肉质也好。”李天水说着到了毡房,站在门口喊了声。
毡房里一个男人迎出来,看见李天水高兴地抱住他,然后说着梁巳听不懂的语言。
梁巳被迎进了毡房,一个女人拎着茶壶出去,没一会又拎回来放炉子上煮。李天水朝她说:“这是奶茶。”
梁巳也不敢吭声,她只希望奶茶能比鲜牛奶好喝。李天水看穿她心思似的,说:“里面会放酥油,你喝习惯就好喝了。”
言下之意,不会比鲜牛奶更好喝。
女人又陆续端了各种食物上来,然后伸手示意她吃,梁巳随便捏了团油炸面食放嘴里,甜不甜,咸不咸,吃不大惯。
她怕对方太热情,就朝正聊天的李天水说:“你们聊,我出去看看羊。”
她出来毡房,又朝着羊群跑去,然后掏出手机录制视频,“蓝天,白云、羊群。”又刻意讲解,“这是大尾巴羊,不是牛。”
有年轻牧人骑着马过来,好奇地打量她,也不跟她说话。梁巳朝他笑笑,用普通话问他会汉语吗?对方显腼腆,夹着马肚子跑开了。
梁巳看见一坨干马粪,蹲下来拍;看见一堆羊屎,也蹲下来拍。小花小草更别提了,没有她不拍的。
没一会儿,李天水和男人从毡房出来,男子直奔羊群,动作迅猛地抓了一只羊,然后拖到不远处宰掉。
梁巳有了心理负担,她只想吃羊肉,不想看羊是怎么被屠宰的。李天水在一边说这羊好吃,烤也好吃,煮也好吃。
“你就知道吃。”梁巳回了句。
“这羊肉真的好吃。”李天水反复强调。
“我不吃。”梁巳看见男人开始给羊剥皮,她别开了眼,“真残忍。”
李天水过去帮忙,俩人把羊皮剥掉,然后把整个羊倒挂起来,开始剔骨。梁巳不看,眼睛盯着远处策马奔腾的年轻牧民。
毡房外的女人朝年轻牧民招招手,他骑着马过来,女人把马牵到梁巳面前,她忙不叠地招手,用汉语讲,“我不会骑马。”
女人冲她笑,把马绳递给年轻牧民,示意他帮忙牵着,她可以上去骑。梁巳跃跃欲试,转身看向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