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大平层,就是你去帮舅舅看的那一套。回头这套房子会名正言顺地过给霏霏。”
“我讲这事是告诉你,人人都有私心,妈明面上嫌舅舅没出息,完全不想伸手帮他,但她早就做了打算。而且舅舅眼下的住宅,也是早年妈给私下置办的。”梁明月说:“咱妈就算明面给,那也不算过分,毕竟是她亲弟弟和侄女。但她总是在我们面前划界限,撇关系,骂舅舅没出息。其实私下早把路给他们铺好了。”
梁巳想着说:“因为工厂交给你的时候几经起起伏伏,账面上就没什么钱。而家里这些钱呢,也都是这些年你赚的,所以妈帮衬舅舅和小姨,心里就会有计较吧。”
“人就天性薄凉。”梁明月坐在办公桌前,难得同她拉家常,“早些年爸妈有关系的时候,家里那些表堂姊妹们,哪个工作不是爸妈给安排的?这几年知道他们不掌权了,生个病也没人来探了。”
“不探也好,清净。”
姐妹俩小聊了会,梁明月接个电话准备出去。梁巳跟在她身后下楼,随口问了句:“新疆的单怎么不发了?”
“谁说不发?”梁明月回她,“晚上发。”临上车前又交待她,“下午去跟李天水过户。”
“哦。”梁巳应声。
见她车离开,梁巳又去了趟仓库,证实了新疆的单改为晚上发。她忽然感觉累,就坐在仓库的入库口,望着外面水泥地上的麻雀发呆。
没一会儿,周全过来,给仓库送出货单,还刻意交待,以后尽量晚上出货。特殊情况再说。仓管不太情愿,这就意味着仓库夜里也要值班。
周全见梁巳闲闲地坐在入库口,凑过去说:“你姐让夹着尾巴出货,怕招人眼红。要我说,你姐早该这么想。这两年她高调的不像话。”
“也琢磨不透你姐啥意思,早上还说要把发去新疆的货给拆分了,吃个晌午饭的空,又打电话说夜里发。”
梁巳低头看微信,李天水发的,约她去房管局。梁巳起身,朝着周全交待,“舅舅,你看好车间,有事联系我,我先下班了。”
周全蹙着眉,羡慕地看她拍屁股下班。他也想下班,想去打牌喝酒。
梁巳开车经过李天水家门口,他也正好戴着头盔骑着摩托出来。这时她想起件正事,镇里有个亲戚明儿结婚,想要用她的车装婚车。
她先把车开去那亲戚家,随后坐上李天水的摩托去市里房管局。路上仗着戴了头盔认不出来,她就紧紧环住李天水的腰,脸贴在他背上。
待办完手续出来,房管局也要下班了。李天水看向沉默不语的梁巳,问她,“我们去菜市场,你不是想吃鱼?”
“不吃。”梁巳瞥开脸。
“好啦。”李天水揉她后颈,把她揽怀里,“小矮个儿。”
“你才小矮个儿。”梁巳红着眼说他。
李天水勾头吻吻她,给她戴好头盔,去了菜市场。
买好菜回公寓,梁巳无精打采地趴在沙发上,李天水收拾着凌乱的屋子。公寓巴掌大,左右四五十方,李天水在桌底沙发旮旯角,清理出了十几个橡皮圈。
梁巳趴那晃着腿,心安理得地看他收拾。等他收拾完去淋浴间冲凉,梁巳也消化完了负面情绪,从柜子里扒出一套最喜欢的床品换上。
正想着李天水洗完澡出来穿啥,人已经穿着自己的T恤和家居裤出来。梁巳这才留意到他背了个随身包来。她伸手竖了个大拇指,夸他老狐貍。
李天水拿着洗好的内裤挂去阳台上,面不改色地说:“不能白长你六七岁。”
……
“你不是跟我一般大吗?”
“我想大就大,想小就小。”李天水说着无赖话,去厨房准备烧晚饭。
梁巳铺好床,看着在厨房忙活的人,低落了一天的情绪像是被揉成团的纸,慢慢地,一点点地被捋平。
她扭着猫步过去抱住他腰,心醉神迷地趴在他背上,一双小爪在他腹上来回游啊游,说摸摸看他八块腹肌出来了没。
??我去约会了
事后梁巳舒坦地趴在床上,来回滚啊滚。李天水则还要去继续烧饭。
李天水在厨房说着计划,说他明儿上午去医院体检,中午去邻市看浴柜。李天云的卡解冻了,里面的钱准备投到生意上。
梁巳随便套了个吊带过来,拿着转账记录给他看,“多余的房款转给你了,我们债务上两清了。”
李天水往锅里倒油,待油热,又往里下豆瓣,接着葱姜蒜爆香,又往里添了一勺沸水,依次放调料,待拌匀出味,丢了撮碎木耳,最后放入提前过完油的鱼。
他调小了火慢炖,才抽空看了眼转账记录。梁巳屈起膝盖,轻轻顶了他一下,“找机会我跟爸妈说,回头去我家吃饭。”
“好。”李天水应下,“后天我就去工业区收账,那个人是天云拜把子,他抹不开面老催。”
“他欠你们多少?”
“四十个。”
“那他明知道你们家情况,也没主动提还?”
“没。”李天水拎着勺子,把锅里的汁往鱼背上淋,“这人赖皮惯了。”
“是谁呀?”梁巳好奇。
“外号包子。”
“啊,是这个烧包货。”梁巳捏了个圣女果吃,“年前他提了辆大奔,烧得不行,把我车给刮了。”
“那大奔是他的?”李天水把鱼翻个面,“他跟我弟说,那大奔是他哥的。”
“狗屁,那大奔是他的。他这两年赚到钱了,整天在朋友圈里晒。”
“朋友圈?”李天水问。
“他不会把你们屏蔽了吧?”梁巳翻出朋友圈给他看。
李天水爆了句粗,把鱼起锅装盘。然后洗锅,开始烧青菜。
梁巳把鱼端出去,盛着米问:“他欠你们多久了?”
“三四年吧?是天云陆陆续续借给他的,光欠条都打了好几张。”
“估计不好要。”
“好不好要我都会要回来。”
—
俩人吃完饭,一块把厨房收拾了,随后窝在沙发上看新闻。李天水状态很居家,整个躺在沙发上,头枕上她大腿,让她给自己揉太阳穴。
梁巳五指梳着他头皮,说他应该把头发留长,尤其刘海留长,这样刘海乖乖地趴在他额头,不但显年轻,还显头发浓密。
李天水听出了弦外之音,强调,“我不脱发。”
梁巳示意手上的三四根短发给他看,“咋不脱?”
“这是你薅的。”李天水同她争辩,“刚才至少有三下,你把我当成一头羊了,手指用力薅我头发。”说完摸摸头皮,调个头枕靠背上。
“哎呀没有啦,我怎么可能把你当一头羊……”没狡辩完,自己先笑个不停。刚梳他头发梳顺手,确实没控制住薅了几把。
她也调个头追过去,“不薅了,不薅了。”
李天水坐起来,反正不让她个坏心眼再摸自己头发。梁巳耍无赖,索性也枕在他大腿上,开始一根根数他腹毛。
李天水打她手,同她闲聊,“我今天去见你姐了。”
“嗯,然后呢?”梁巳看他。
“你们厂不是要往市里迁?”李天水捏她手指,“你姐看中的那一块地,恰好是天云朋友家的,我想跑跑关系,看能不能帮你们拿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姐看中了那块地?”
“因为你姐托人探价格,天云的朋友就朝天云打听你姐,想了解你们厂实力。”李天水说:“我上午跟你姐谈了,她要是感兴趣,我会帮着把这块地谈下。”
梁巳点头,“那这块地好谈么?”
“有点棘手。”李天水说:“这块地一直没卖出去就是情况复杂。因为这不是一个人的,是三个亲兄弟共有的。但这三个兄弟呢,又相互不说话。”
“是够复杂。”梁巳附和。
“天云他朋友的父亲是老二,他愿意卖这块地。他朋友会帮我引见老大和老三,如果这两位谈成,地就拿下了。”
“好。等你好信儿。”梁巳看他。
李天水笑了笑,坦白道:“我是想着,如果这块地能帮你们厂拿下,回头去你家也好看点。”
“好啊。”梁巳也笑出声。
李天水继续说:“而且我和你们厂也有合作,如果能帮忙拿下地,我们双方的合作关系也更稳固些。”
“没事儿,我明白。”梁巳看他,“生意归生意,互惠互利嘛,不影响我们俩关系。”
“对。”李天水很感激她的贴心,坦诚道:“因为我目前的处境还需要你们家支持。”
“啥意思,等你翻过身就把我们家踹了?”梁巳开他玩笑。
“怎么会。”李天水认真道:“除非是你们不愿意跟我合作了。”
“那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吗?”梁巳问。
“不需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