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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

    梁巳添油加醋,“她演过《灰姑娘》里头的恶毒继母。”

    梁明月拿着抱枕作势扔她,梁巳大喊,“爸,我姐要打我!”

    “吃个饭你们都不消停。”梁母嫌她们吵。

    梁父回头看梁明月,“你闲着没事儿去切盘水果。”

    梁明月起身,活动着颈椎,“我去忙工作了。”说完回了书房。

    梁巳很开心,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她轻巧地放了筷子,越过餐桌上需要洗刷的碗筷盘,追上她,嗲声嗲气地说:“姐姐,我也要忙工作了呢。”

    ……

    如果说这一个月最开心的是什么,就是她也可以理直气壮地不理家务,而她也确实是为了工作焦头烂额。

    俩姐妹都在书房忙,也都觉得碗筷最终还是会有小姨洗。当听见厨房的碎盘子声过去,梁父正颤颤巍巍地蹲下,准备捡因为手滑摔破的盘子。

    小姨也学聪明了,早撂下筷子去跳广场舞了,她才不惯着那姐妹俩,你们都出去工作了,把我当全职保姆使。

    ??悸动

    最终碗筷还是梁巳洗的,等收拾了厨房和餐桌后,才又回来书房加班。

    她看看梁明月,心里憋着一股气,暗骂自己没出息,并且再一次叮嘱自己,下回坚决不理家务。随后抱着笔记本,和一沓子浴柜设计草图,回了自己卧室趴地板上工作。

    草图是宋克明给的,要她分析出各个设计的优缺点。说既然管理浴柜车间,不能对设计一窍不通。

    梁巳焦虑地直挠脖子。她基础差,没念过大学,很多东西无从下手。宋克明是念管理出身,梁明月也是,设计师们也都是设计专业。每回她犹豫着指出不同意见,他们都会用极其专业的角度反驳回来,然后一副“这些常识你都不懂?”的眼神看她。

    她不好事事都问宋克明,她就用最笨拙的方法,一点点在网上学习专业知识。其实她工作量不算太大,可由于她不懂,所以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去学习。而且在工作中,经常能接到小姨电话,问家里这个东西在哪儿,那个东西在哪儿,虽然说只是电话,可对她情绪上产生了很大干扰。

    很多事她不愿意跟梁明月说。因为自从入资没谈成,她就憋着口气,势必要把市里地皮谈下,好证明她梁明月不靠任何人,自己就能把工厂规模壮大。而且她对自己抱了极高的期望,曾侃侃而谈,说她们姐们俩一条心,绝对能把洁具厂做强做大。

    而这种期望全被梁巳转化成了压力。她没敢告诉梁明月,事业在她心里的排序是远不及家人的。而家人中就概括了父母,梁明月,她自己和李天水。

    李天水在她心里已经不是情侣那么简单的关系,而是相互扶持的家人。她清楚梁明月是把事业排第一位,她认为事业是所有一切的基础。她也清楚自己对家庭的渴望和需要,家人与她来说就是心灵的栖息地。

    她一直都清楚自己要什么,正因为她渴望家庭,渴望爱,所有她才愿毫不吝啬地为家人付出,而且她在付出的过程中是快乐的,不是委屈,更不是卑微。她的付出也不是一厢情愿的盲目,当她在付出的过程中察觉对方不需要,她会立即收回。就如同她收回对蒋劲的爱那样。每个人付出的方向和目标不同,收获的东西就不同。她也一直认为她跟梁明月各自是求仁得仁,求义得义。

    她正趴地板上写分析表,有人推门,而且嘴里嚼着脆黄瓜,“诶,老二去哪了?”

    “这儿呢小姨。”梁巳撑起上半身,竖着脑袋应声。

    “你趴床底下干嘛?”小姨好奇。

    “我在工作。”梁巳收了笔记本。

    “你妈叫你去她屋。”

    “好。”梁巳拿给她一兜自己不穿的衣服。小姨扒开看了看,“这就够了。”随后拿着衣服回了自己屋。

    她爱捡梁巳跟梁明月不穿的旧衣服,能挑出来两身自己穿就自己穿,看不上的就送给自家穷亲戚。这姊妹俩的衣服贵,好好的扔了心疼人。

    梁母戴个老花镜翻保险柜里的旧物,翻出一小堆金银首饰,从里面拿出一个家传下来的玉手镯给梁巳。

    梁父在一边搭腔,说这手镯是明清物,她姥姥留给梁母的,仅此一个,可见其珍贵。随后还神气地交待她,要悄悄地,不可以告诉姐姐,也不可以告诉小姨。说小姨因为这个手镯被母亲传给大姐,吃了很久的醋。

    梁巳点点头,轻轻抚摸手腕上的玉镯子,脸上有掩不住的欢喜。

    梁母觉得好笑,催她回屋睡觉。她美滋滋地离开,先回房间把玉镯子小心翼翼地藏好,然后贱兮兮地下来书房,推开门,想看梁明月在干嘛。

    梁明月见她过来关了电脑界面,问她,“工作忙完了?”

    “快了。”梁巳趴在书桌上说。

    “没忙完忙去。”梁明月催她。

    梁明月迅雷不及掩耳地歪了下头,当看见她果然在玩游戏,大喊,“你竟然在玩游戏!原来你每次加班都是在玩游戏!”

    “你再喊一声试试?!”

    “妈,我姐在组队打游戏……”

    梁明月揪她马尾,“你欠打……”

    “妈!妈!我姐打我她打我……”说着顺势滑坐在地板上,手捋了把自己的大马尾。

    那边梁母闻声过来,“你们又嚷嚷什么?”

    “我姐拽我头发!”梁巳铿锵有力地说。接着让她看自己手心的十几根头发。

    “你整天没个当姐的样儿,你拽她头发干嘛?”梁母说她。

    反正她也被讹上了,而且也没见过这么欠的人,梁明月伸手就朝她头上打了下。

    梁巳唧唧哇哇地叫。

    梁母嫌吵,不管她们,打死一个少一个。关上门回了卧室。

    梁巳啥也没讨着,讨了一顿打,而且还被指挥着去厨房下了一碗馄炖。

    而就在此时,满心的欢喜无处安放时,李天水发微信她,说在别墅门口,给她买了烤肉。

    梁巳一蹦三跳地出去,朝他大喝一声,手跟猫爪子似的,在他身上胡乱挠。李天水也配合她玩,俩人就跟傻子似的,站在路沿,你拍一下,我挠一下。等玩够了,梁巳吃着肉串笑个不停。

    别人吃肉串都是咬一块顺着钎子捋下来,而梁巳是就着钎子转着咬,一串吃完,钎子上留下一溜没吃干净的肉丝。李天水也总是接过她没吃干净的钎子,把肉丝吃干净。每到这个时候,梁巳就潦草咬一口,剩多多的肉留给他吃。

    俩人吃饱喝足漱了口,李天水把空矿泉水瓶扔垃圾桶,然后看她,“吃饱了?”

    “才没有呢。”梁巳尾音拖得长长。

    李天水秒懂,摸摸鼻子,“……我们去公寓?等会再送你回来?”

    梁巳犹豫,“算了,我还有工作没忙完。”

    李天水捏她手指,“不要着急,慢慢学。”

    “好,我尽最大能力。”

    “那回去吧,不是还要工作。”李天水催她。

    梁巳想再聊会儿,双手掰着他指头把玩,他反手扣住她,也掰着她指头把玩儿。梁巳把头靠在他肩上,身上那股欢喜劲褪去,就想懒懒地贴着他。

    李天水紧紧搂住她,小声说着,说他有个想法,回头也想开工厂,主做浴柜。因为新疆那边的市场,浴柜比马桶更好做。

    “你想自产自销?”梁巳问。

    “有这个想法。”李天水说:“我有个亲戚家是做浴柜的,我会去他那里学习半年,主要是学点经验。”

    “对方愿意?”

    “他是我干爸。当时他跟我爸一块下岗,就是打算合伙开工厂。我刚下学那一年他就要我去他的工厂,我姥爷要我去当兵,后来也就没去。”李天水说:“中秋节我去探望他,大概提了这事儿,他说完全没问题。”

    “你是说海氏?”

    “对,就是海氏。”

    “我天!他们企业厉害呀。”梁巳好奇,“那他怎么不给你们供货?”

    “供了有半年,他们家偏高端,市场不好做。”

    “对,他们家是高端货。而且他们设计团队很厉害,是他们厂高薪挖过来的。待了三年都没跳槽。”梁巳赞赏道:“海氏的职工整体跳槽率都低。”

    “跳槽率低很重要?”

    “重要!说明这一家企业会管理,能留住人才。”梁巳说:“他们厂原先在旧区,去年全迁了新区。”

    “反正……跟我们工厂没法比。我们是乡镇企业,他们是市重点扶持企业。”

    “不要谦虚,你们家很厉害了,资产过亿,实业新贵。”李天水难得调侃她。

    梁巳仰头大笑,“哎呀,低调低调。实业新贵可不是我自封的,是圈里人封的。”

    李天水捏捏她傻笑的脸,下巴贴在她肩头,说:“我们都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