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还是热阳高照,到了下午就阴暗下来,乌云密布,看似就要下雨了。
不破低声咒骂这怪异的天气,最后才把哀怨的眼光投向织细柔弱的楠少琪身上。
不破-起眼。「可不可以不要走得那么快啊?」
戴着斗笠、披着遮面薄纱的楠少琪放慢了速度,「早点离开这荒郊野外,也好找个避雨的地方。」他的声音和缓轻柔,好听得很。
他妈的混蛋!不破龇牙咧嘴的低声诅咒。堂堂一个威武不屈、刚正不阿的大男人,竟然像个小瘪三一样,专程把一个男孩护送到另一个男人手上,他呕啊!偏偏这个美丽的男孩还令他心头痒痒的,直想一头栽进那禁忌的漩涡里。
更怪异的是,他们两人之间,好象只有他被那个吻震撼住,楠少琪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根本不知道,只知道楠少琪很平静的接受了那个吻。
天哪!不破开始苦恼,他似乎答应得太快了,足利义满要是知道他把地纹带来,而且目的是取他性命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嗯!是很值得期待,不过,不要是他看上的人去当牺牲者啊!
「你到底要休息多久?」
不悦的嗓音再次传来,不破只好一脸哀怨的继续上路。
他跟在楠少琪身边,试图打消他的念头。「不是我爱泼你冷水,足利义满虽然好男色,但他的个性残酷,你这一去,简直就是自投罗网,而且,说不定会让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用眼角偷偷瞟向楠少琪,只见那遮面的薄纱随着身躯轻缓的摆动,瞧不见他的表情。
「如果真是那样,我也认了。」
「认什么认?你本来有逃的机会。」
「逃?我已经逃得够久了。」久到都快忘记京都的模样了。
「再久也没关系,至少人还是活着的,如果白白牺牲在足利义满的手里,那这一生就白活了。」他是苦口婆心哪,过往的经验教会他,人若死了,拥有再多也是无用。
楠少琪沉默了一会儿,「你不是我,所以你永远也没办法明白,我有多盼望收复南朝的江山。」
「为了要当天皇?」
「不,为了雪耻。」
不破吹了一声口哨,「这就有意思了,为了雪耻?战争本来就是有胜有败,你们南朝输了就要认输……」
「不,足利军根本是乌合之?,他们出身草莽,哪有资格一统天下?」
「瞧,你一心只想着你南朝的地位、权势,怎么有心情去关心其它?」
「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既然我的父亲死前将这个责任交到我的手里,我就必须去完成它,我要为他们报仇。」他激动地撩开薄纱,恼怒地瞪着不破。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发作,不破只是耸耸肩,「你知道的,跟我比起来,足利义满要厉害多了,你连我都克制不了,拿什么去杀足利义满?」
楠少琪咬着玫瑰色的薄唇,愤怒地道:「我会有办法的,只要能儿到他,我会有办法让他要我的。」
「嗯!我差点忘了你最擅长引诱人嘛!」
「不破英治!」他红了脸。
「你终于叫了我的名字。」不破简直感激涕零!
「没有用的,你再怎么说也没有用,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去足利义满那里,如果你不帮我,我就自己去。」说完,楠少琪转身就走。他告诉自己,不要去看不破刚强的脸,就可以假装自己其实很坚强,不去听那些会让他心软的话,就可以勉强自己不去害怕。
楠少琪实在没有办法替自己的计划辩护,谁教他的计划出现那么多破绽,万一足利义满没有爱上他怎么办?万一还来不及展开引诱行动,足利义满就下令杀了他怎么办?
而且,破绽多也就算了,偏偏他对「那方面」的事又一无所知,虽然拜不破之赐,他已经有了两次的接吻经验,但是,真要和一个男人上床,尤其是和他恨之入骨的足利义满,他真能受得住吗?
「唉!」不破叹息一声。「我没说不帮你啊!奶娃儿,我只是有些感慨,好歹我也是你第一个要献身的男人,这样把你送到别的男人怀里,我还具他妈的呕!」
楠少琪心一惊,「你决定要我了吗?」
他话才说完,不破就抓住他的双肩,摘下那碍事的斗笠和薄纱。
「我说……我……其实是个很死心眼的人。」
楠少琪心里一阵狂跳,「嗯!是又怎么样?」
「所以,我一旦认定的人,不管是男人或女人,我都会缠他一辈子。」
虽奇怪他的举动和话语,但是,对于他这番类似告白的话,楠少琪还是有些赧然,他尴尬地微微一笑。
「看得出来。」
「那么我就要说了。」不破皱皱眉,「我虽然还是很难想象会爱上男人,不过,爱就是爱了,我对你……」他抓抓头,有些恼,不过,他还是把想讲的话说完,「我已经认定你是我的人了,所以,你不可以去足利义满那里。」
楠少琪微怔,看着一脸真挚的他。
「喂!我都把话说得这么白了,你可千万别说你不懂喔!」
「我……」
「就这样决定了,反正你年纪比我小,力气也比我小,往定要做下方的那一个,我说了算,不准反对。」不破粗里粗气的说完,随即紧紧的把他抱住。
楠少琪迷惑了,他竟然?这样毫不修饰的告白而心动,竟然被一个该是他敌人的男子牵绊着。他眼睛闭了闭,话全揉进他的怀里,「你这人实在很怪。」
「哪里怪?」不破问。
「我早说过要把自己给你,你考虑了大半天,竟然做出这么惊人的告白。」楠少琪轻轻的笑了起来,「不怪吗?这样的告白和我之前对你提出的要求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我认定你是我的人,你的未来当然要有我的参与,这和你拿自己当条件,逼我听你的吩咐当然不一样。」勾起他的下巴,那带着淡笑的小脸就是有办法让不破心里发痒,「咳!我劝你还是打断诱惑足利义满的念头吧!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人爬上别的男人的床。」
楠少琪默默的听着,唇畔还是带着一朵笑容,不破的每句话都让他暖在心头,真是不可思议,几天前还深恶痛绝的男人,现在他竟然可以完全接受,甚至还有些……喜欢。
「喂!我说了算,你别想自己去干些傻事,我会一直缠着你的。」
这是什么表情?
不管他怎么说,楠少琪那莫测高深的表情就是没变,这让不破的心里发毛。奶娃儿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不管如何,他不会任楠少琪一意孤行的。
「下雨了。」
「耶?」这是什么话?不破?眸望望天空。喝!豆大的雨滴打了下来,他忍不住再次埋怨,「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是故意的。」楠少琪捡起斗笠,遮面薄纱早已经湿透了。
「我故意?故意什么?老天,这雨下得还挺大的。」不破拦腰抱起楠少琪,开始飞奔。
上半身几乎被他塞进怀里躲雨的楠少琪发出开心的笑声,「你不是老在盘算些什么,好让我们永远也到不了京都?」
「耶?你什么时候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
为了掩饰自己泛红的脸,不破略显尴尬的把他压回自己的怀里。真的很哀怨,告白的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连老天爷都找他麻烦,啧!
「现在可如了你的意了。」
「别笑,我们先找地方避雨。」
「嘻嘻!你脸红了吗?」楠少琪顽皮的手摸上他发烫的脸。
「该死的,这种丢脸的事我绝对不做。」
「呵呵呵,你言不由衷。」
「别再笑了。」
「我难得笑得这么愉快,你就依了我……」
倾盆大雨中,偶尔夹杂几阵雷鸣,在几乎看不清前方的模糊视线里,魁梧的身形逐渐远去,而雨,持续地下着。???不破的速度真的很快,像是非常熟悉地形一般,直接抄快捷方式飞奔至山下,窝在他怀里的楠少琪不太舒服的动了动,因为两人都湿透了。
楠少琪挥开脸上的湿发,凝神一望,终于瞧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这里是……」这里他不陌生。
「吉野后山,距离你的别宫不远。」不破直接回道。印象中,不远处有个小茶棚供人歇息。
「你……」
天哪,吉野山里住着一个南朝少主,还窝了一个战神,而他们居然相安无事?
「哈!终于找到了。」不破毫不避嫌地直接将他抱进茶棚。
「让一让、让一让,要不然被弄得一身湿可怪不得人。」
一进茶棚,几名大汉围着火堆正在聊天,一见到他们进来,倒也停止了交谈,将注意力转到他们身上。
「挪个位置,我这奶娃儿禁不起风寒,瞧,他全身湿透了。嘿!这个位置好,火头旺,又不吹风。」不破紧挨着楠少琪坐下,完全无视众人好奇的眸光,双眼直盯着楠少琪俊美的容颜发怔。「你脸红了。」
楠少琪双颊通红,怒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别胡闹,大家都在看。」
「那是因为你太美了。」不破痴痴的道。
「你离我远一点。」
「才不,我们已经心心相印,交换过誓言了哟!你怎能?弃我?」不破困难的吞咽一大口口水。嘿!真是人间绝色,他发丝淌着水滴的模样很诱人哩!更别提那晶莹剔透的脸蛋还泛着嫣红的色泽,简直是美到极点了!
「谁跟你交换过誓言了?」
「你啊!」他理所当然的道。
「我哪有?」楠少琪低声叫道。天哪,这男人可不可以不要老是跟他粘在一起?
「你有喔!你听了我的告白,而你也没有反对,我抱你的时候也没有抗拒,所以你别想赖。」不破的嘴角微勾,斜睨着他,神情甚是慵懒。
「你这人怎么……」楠少琪倏地恍然大悟,他一直在逗他,逗他生气,让他再也找不回惯有的沉着冷然。「懒得理你。」
不破转头望了望外头,「雨一时也停不了,我们都湿透了,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上路。」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楠少琪恼怒的拉了下身上的湿衣衫,蹙紧双眉,他不笨,也不认为雨中狂奔到这里是偶然。
「我去找件衣服让你换下。」
楠少琪一怔,还来不及拒绝,就听见不破问向身旁的大汉。
这人真气人,难道他不懂什么叫害臊吗?他们进来的时候那么暧昧,他还那么理所当然的向别人开口?
身旁传来男人的笑声,楠少琪不用?眸也知道他们一定是在取笑他。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他的情绪特别容易大起大落?这些都是以前所没有的。
「喏,有点旧,但还算干净,你到后头去换下湿衣服吧!」
楠少琪抬起头,正对着不破那张笑脸。
难以解释的,他竟然会对这笑脸?生悸动,他连忙低下头去。
「快去啊!要不然你这身子全养了这群男人的眼……」
不破才起个头,手上的衣服就叫人一把扯去,望着楠少琪匆匆赶往后头的背影,身旁的大汉又是哄堂大笑,其中尤以不破笑得最厉害。
「这位兄弟,你的女人还真害羞。」
谁跟你是兄弟?啧!不破在心里暗哼一口,然后才漾起笑脸,「他不是女的,他是男的。」
「男的?」那群大汉笑得更大声了。
「可是瞧他一身细皮嫩肉的,那头长发又那么漂亮,我还真以为他是女人。」
不破挑挑眉,「我也是这么想,他那张脸甚至比女人还美,不过,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们是哪一边的?会嘲笑他的美,那就不是南朝的人。」不破扫视他们一眼,平静地道:「是足利义满派你们来的?」
那群大汉猛然一惊,「我们?没有露出破绽,你是如何看出我们的身份的?」
「你们有杀气。」
而且是极重的杀气,打从他们一进门,他就感觉到了,那时候他没有选择离开,是因为楠少琪全身冷得开始发颤,所以他宁闯虎穴,也要让他避雨取暖。
那群大汉纷纷跳离火堆,戒备的瞧着不破,「没错,是将军叫我们来找你。这几天,我们一直在吉野附近守候,?的就是要找你。」
「找我做什么?」不破冷然对望,战神噬血的气息悄悄爬满他的全身。
「你是将军极为器重的人,不要做出让将军失望的事。」
换好衣服正在整理湿发的楠少琪,边擦着发边走出来,乍听到他们的谈话,他有些怔然,他由着一张脸站在阴影处,静静的聆听着。
「哼!连足利义满都不敢怀疑我,你们凭什么跟踪我?」
「将军交代的事,你办得如何?」
「轮不到你来过问。」不破-起眼。
「你别忘了,将军还在等着你的回复。」
「回去告诉足利义满,我不破要怎么做,自有分寸,不过……」他冷笑了下,「你们也得有命回去才行。」
那群大汉大惊失色,「你想杀人灭口?」
「你以为奶娃儿的行踪暴光,我还会让你们活下去吗?」杀念一动,不破双掌运气,不等对方再开口,便抢上前发动攻势。
大汉们纷纷拔刀抵挡,不甘心地叫道:「战神,你敢背叛将军?!」
「有什么好不敢的?」不破眼底浮起极浓的杀意,他估量的扫了众人一眼,短短的一?那间,他抢身冲向前,快狠准的直捣其中一名大汉的喉间,双指一掐,马上听到喉骨碎裂的声音。
可怕的战神,噬血的战神,当大汉们体悟到这一点时,死亡已经来到眼前。
不一会儿,不破已解决了大半的人,一瞥眼,却见到楠少琪发呆似的站在门边,瞠大双眼瞧着眼前的一切。
「你怎么了?看到我在打架,居然在一旁发呆?」不破?下?
人,来到他身边,「没事吧?」
楠少琪如梦初醒般的望着他,像是第一次瞧清他似的。
「为什么要杀他们?」
不破白了白眼,「你昏头啦?他们是来找麻烦的人耶!」
「可是,你是足利军的战神……」他不懂,真的不懂。
「我现在决定要站在你这边。」凡事他不破说了算。
楠少琪呆了好久,视线慢慢飘到茶棚内的尸体,以及想逃却没气力逃跑的人身上,再慢慢回到不破的脸上。
「你是真的要背弃足利军?」
不破抓抓头,「我这样像是在说笑吗?我既然已经决定要爱你,怎么可能再去帮足利义满?」
「看到这一幕,我终于相信了。」楠少琪捡起掉落一旁的长剑,走到缩在一旁直发抖的大汉面前。
「足利义满要你们来找他做什么?」他的声音仍是轻轻柔柔的,但长剑却指向大汉的喉间。
「水月皇子,你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啊!」
楠少琪低笑一声,「当初又有谁饶过我们南朝的人呢?」
长剑往前刺进了些,「足利义满到底要你们来做什么?」
「啊啊!」大汉的颈间渗出血,「我们真的不知道啊!将军本来已经退兵了,也撤去吉野山的搜查行动,但这几天神官大人占卜的结果,认为将军应该多注意战神,因为神官大人坏疑战神……战神……」
「如何?背叛吗?」不破在一旁凉凉的插嘴。
「是……是。」大汉豁出去了,反正横竖都是死,他还怕什么?
「神官?」补少琪的眼瞳往不破望去。足利义满身边有这种人吗?
不破耸耸肩道:「就是那个拥有天纹的女人。」
是她。
楠少琪的心中升起淡淡的不安,不破曾经说过,他是天纹指示足利义满找到的帮手,那么,这个女人一定很可怕。
「除此之外,足利义满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将军只是有些不信神官大人的预言。」
楠少琪似笑非笑的瞥了不破一眼,看来,足利义满对他倒满有信心的嘛!
他手中的长剑一伸,顿时解决掉这个大汉。
不破也很有默契的杀了其它的人,他扫视一遍四周,这才安下心来,在这里,再无旁人能泄漏他和楠少琪的行踪。
他搂着楠少琪,踏出茶棚,大雨已经停止了。「其实足利义满不是对我有信心,而是对那女人的占卜半信半疑,他认为,若是什么事都教天意掌控,那他这个将军岂不当得窝囊?」
楠少琪抿唇不语,伫立一旁,看着不破取来火种,一把火将这茶棚烧了。
「告诉我有关天纹的事。」
不破楞了下,有些不自在的说:「她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你还是别知道比较好。」
「你认识她?」
「嗯!」他别过眼,忙着助长火势,最好一把将这里烧得干净,免得留下任何线索。
「你以前就认识她?」楠少琪不死心,跟在他身旁问道。
「嗯,还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咧!」
「青梅竹马?」
「拜托,那种女人,我才不会说她是青梅竹马。」
「别顾左右而言他,我要知道全部。」
「哪有什么全部?不过就是一点点,不,连一点接触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逃避我的目光?」
不破终于停下动作,僵硬的回过身来,「好吧!你要知道什么就问吧!不过,你得保证听了以后不能生气。」
「我要知道天纹的一切,至于我会不会生气,我想,你也太?举你自己了。」楠少琪冷凝着俊脸,没有表情的道。?举自己?
不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他皱紧双眉,「天纹和你同年纪,是个眉心中间有颗朱红色的痣的少女,我很不幸的跟她在同一个村子长大,两年前,她被足利义满看上,住进他的花之宫殿,如此而已。」
「她的占卜能力呢?」
不破小心翼翼地观察楠少琪的表情,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在盘算些什么,这是可以肯定的。
「琉璃她天生就具有占卜能力,而且很准,准到令村民吃惊的程度,甚至我常在想,如果足利再晚些找到她,她就会被村民活活烧死。她曾预言,足利义满若能得天纹、地纹,可得天下。」
楠少琪美丽的脸顿时变色,「荒谬!」
「是啊!这当然是个荒谬的笑话。」不破暗暗拭了一把冷汗,觉得真的很不妙哩!
「不过,虽然荒谬,却是我的好机会。」
「啊?」
「你就这样把我带回去吧!」
「回去哪里?」可不可以不要啊?
「回去京都,回去足利义满的花之宫殿。」楠少琪瞪着他。
「啊?」又来了!不破哀叹了声,「我不住在花之宫殿哪!我怕麻烦,也不爱受拘束,所以,我在京都另有住的地方。」补少琪不理会他的哀叫,「足利义满已经在怀疑你了,那个天纹又不知道到底算出了什么,你现在把我带到足利义满面前,正好可以消除他对你的疑心,又能让我顺理成章的出现在他面前,这是一举两得。」
「奶娃儿,你……」
「住嘴。」
不破见他苍白着脸,明显地动了怒,一时只能噤声。
「这是个好机会,只要我能接近足利义满,我就有办法杀了他。」
「你真要献身给足利义满?」
楠少琪咬咬牙,随即漾出一脸淡笑。
「所以,我要你帮我。」
「我已经站在南朝这边啦!」
「还不够。」楠少琪缓缓伸出双臂,揽住不破的肩头,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躯一僵。楠少琪淡淡的笑了起来。「这样真的还不够,我要你教我很多事,很多在床上的事。」
他没有时间了,错过这次,他肯定会后悔,何况他不讨厌不破,甚至还有些喜欢他,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委身于他,学些在床上魅惑男人的本事?
反正,他的命运早已注定,未来到底如何,已经不是他所能顾及的。
不破呆了好久,还是压在唇上的生涩的吻唤回了他的神志。「奶娃儿,你别这样,你先让我好好的想想。」
「这种事不需要想,只要顺着本能去做就行了。」楠少琪舔吻着他的上唇。
「谁说的?那岂不是和畜生一样?」
不破的理智与情感不停地交战,他一方面想直接扑倒楠少琪,另一方面又觉得太委屈他了。
「你不喜欢我?」
「才不,我喜欢,喜欢得要命。」
「你不愿意抱男人?」
「是……有点挣扎,我以前又没遇到过。」
冷汗爬满不破全身,他阳刚的五官痛苦的纠结着。
「那你现在遇到了,怎么?不能办事吗?」楠少琪的眼光直接扫向他的下半身。
不破差点跳起来。「行,我当然行,你的话有辱我的男性自尊。」
「我把自己赔给你,够不够?」
不破汗如雨下,他脸色通红的瞪着似笑非笑的楠少琪,「够,当然够,可是奶娃儿啊!我们做过之后,你是不是要投向足利义满的怀抱呢?你能把自己给他吗?」
楠少琪垂下眼睑,很想说些什么,甚至想理直气壮的告诉他,只要能杀了足利义满,要他牺牲性命都可以。
但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嗫嚅了好半天,才说了句,「没时间了。」
是啊!还真的是没时间了。
不破接着他的手,直接往北方走去。
「你……」
「快天黑了。」
「这条路是……」往北!
「如你所愿。」
那么他是同意了吧?
楠少琪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握着不破的手有些发疼,但却比不上他心里的茫然。
他们真的要做了吧?这表示他的心愿快要实现了吧?
为什么他高兴不起来呢?
为什么见到不破皱着眉头的神情,会让他感到心疼?
为什么他开始有了一丝丝后悔?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