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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室内播放着震耳的摇滚乐,并不是因为房里的人热爱摇滚乐,而是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听到其他的声音。

床上被反绑着手的女孩屈著身子,颤抖的往床角挤,仿佛这样就可以让房里的人看不见她。围绕在床边半裸著身子的男人们,邪笑着决定顺序,手上的烟在只有电脑萤幕作为光源的房内显的刺眼。

一个男人按熄烟蒂,爬到床上一把抓住女孩的脚踝,将缩在角落的她给拉出来,女孩尖叫,却被一拳打掉她的叫声;男人拉下女孩纯白的贴身底裤,塞进了女孩口中。

将女孩的衣物撕裂,刚发育的身躯被粗鲁的对待,素净的皮肤被蛮力抓出一道道的指痕,扭动着身子的挣扎只是被当作游戏中的一种娱乐。

性急的男人一拉裤头,压上女孩,一个挺身夺去了女孩的纯洁。

痛,比让恐惧在身上划下的刻痕还要痛。

嘴发出哽咽的低吟,那是喊不出的哀号被封在口中;弓起的身子紧紧的绷着,耳边还传来压在她身上那男人的屈辱的喘息及口臭。

盈满了泪的眼看清了那男人的脸;那个当初用腼腆的笑容跟她告白,以认真的表情告诉她,就算有年龄上的差别,依然爱她的男人。

“你知道吗?”男人一边继续蹂躏著女孩的身子,一边凑在她耳边说:“我搞过这么多人,就只有你是处女,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早就应该被哪个男人给玩过了。”

泪,溢出眼框。

来个人……

求求来个人……

谁都好………..

谁来………..

杀了他!!

-

秋天的白日映照着刺眼的阳光,却吹着微凉的风。

在闹区中央,车声鼎沸的十字路口,一只巴掌大的黑色凤蝶拍著翅膀,飘荡在路口中央,随着人群前进。

黑色凤蝶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维持着肩膀的高度,却没有任何人瞧上它一眼,像是不存在于人们眼中一般,偶尔差点撞上人,都被轻飘飘的闪过。

突然,像是找到了什么目标,黑色凤蝶轻缓的跟随在一个男人身后,丝毫没有误差的保持在肩上的高度。

凤蝶从尾端慢慢的溶解,化为点点的墨滴,一滴滴的进入男人胸前的口袋中,直
到整个都溶解了进去。

天桥上,一名点着烟、望着下面车潮的男子,缓缓的咧开嘴笑着…….

-

黄昏,一辆所费不啻的跑车开入郊区,停在被桂花包围着的老宅院前。

一名打扮入时的男子下车,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墨黑的名片,抬头看看老宅院,思考了良久才往老宅院走去。

踏进老宅院,男人神经质的四下张望,低头看了下手上的名片,才缓缓的往里头走。

这四进的大宅子已经很久没有客人来了,沿途都是角落里冒出来的杂草,年久失修让墙壁及屋瓦长满了黑霉和青苔,地上厚厚的一层枯叶,新落下的黄叶子让男人每一步踩上去都沙沙作响。

微风吹过缺乏修剪的老树林,那有如耳边低语般的声音加倍的响起,让原本精神就紧张的男人更加慌乱。

快步冲进内院,男人胡乱奔逃,只想赶紧离开那让人耳鸣的噪音。

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男人手撑著膝盖喘着气,等回过气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个小院的门口。

虚掩的木门内传来不成调的乐器声,男人慢慢的靠近小门,伸出手却在要碰到小门前犹豫的停了下来。

“客人,天色晚了,你站在那里………有点危险。”

带着笑意的嗓音随着乐器声飘出小院,话音才毕,男人听见,声音瞬间全都消失了。

风声、虫声、叶子声、小院内的乐器声以及那低语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一股寒意就像毛毛虫从脚爬上身,身体就像是未上油的机器人一般,僵硬的无法动弹。

一口轻轻的呼气吹上脖子,男人冲入小院,跌倒在院中的枯叶堆上。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一名纤瘦的男子一手提着把月琴一手拿着拨子,难掩著笑的走进小院中,他看起来年纪不大,最多只有二十出头。

“你……你…是?”

男人手指著纤瘦男子,心惊胆跳与怒气的情绪交结在一起,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姓柳,叫洗墨…算了,反正你也不会记得我的名字,”洗墨淡笑,“我救了你一命,要是还呆在院外,你现在已经死了………瞧,她来了。”

洗墨让开,一名裸著身子的女孩赫然就站在他背后的门外。

女孩面无表情、动也不动的站着,只是瞪大了一双眼直盯着枯叶堆上的男人瞧。

“两个……三个……客人,你是最后一个了吧。”洗墨走近男人将他拉起,随意的坐在小院中的石椅上拿起拨子替月琴调音。

男人害怕的退到廊下,直到背碰到了墙,才靠着墙滑坐在地。

风,又吹起了,月琴铮铮的单音一下又一下的响起,门外的女孩依旧不动,只是看着男人。

“……我不知道会这样………他们一个接一个出意外,全都是那时候在场有份的人……”

男人手上捏著的黑色名片,慢慢的从纸角化成墨滴浮上空,从翅膀开始像拼图一般,一点一点的凝成黑色凤蝶。

“那女孩入魔了,简单说就是疯了,只是比那更严重些,她的恨让自己变成妖物,就为了得到杀你们的能力。”洗墨轻松的就像是在说天气变化一般,手中的月琴好像才是他该专心的目标。

“我还不想死…我……我还有大好的前程……怎么可以因为这种鸟事被杀…………”男人心急的抓乱头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来。

“你可以帮我吧。”男人一个箭步抓住洗墨,用力的摇晃着,“你可以救我的吧,所以我才来这里的,你快帮我!!快帮我啊!!!”

拨开男人的手,放下手上的月琴,洗墨带点轻蔑的笑,“我为什么要帮,又不是我把她弄成那样的。”

“我……你………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求求你救我吧,我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说到最后,男人掩面坐在椅子上,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

洗墨一招手,黑色凤蝶轻巧的绕着他飞舞;随手拿起月琴,起身走到小院中央,女孩仍守在小院门外,瞪大着眼盯着男人的方向。

洗墨一弹指,女孩立刻赶到阻挡她的无形墙消失,右手肘以下的手臂立刻暴涨如猩猩,挥舞著利爪扑了上来。

“啊……啊…………哇啊!”
男人哀嚎著钻到石桌下,引起了女孩的注意,一爪挥过纤瘦男子身前,怒吼著朝男人冲去。

黑色凤蝶立即飞出,小小的易碎身躯居然抵挡住了女孩如镰刀般的爪子,跟女孩一来一往的过招;但女孩只是依靠本能攻击,而凤蝶体积又小无法轻易攻击,居然让凤蝶将女孩逼在一处无法前进。

凤蝶落下点点鳞粉,细细的在女孩青白的皮肤沾上一层,直到女孩像是在煤炭中滚过一圈一样。

洗墨看准了女孩的空隙,猛然伸出手,半只手臂插入了女孩的胸口,女孩的胸口却没有伤口,像是将洗墨的手融入了一样。

洗墨慢慢的将手抽出来,女孩整个人慢慢的扭曲变形,集中在洗墨的手中。

直到女孩成为了在洗墨手中的墨滴;洗墨单手执起月琴,就着手指直接在琴面上绘下美女图,清秀的脸庞、明亮的大眼、小巧的鼻头、红嫩的嘴唇……仿佛活生生的少女立在琴面,随时都会站出来一般。

“这个,拿回去供养。”将绘好的月琴丢给男人,洗墨抽出一张纸,塞到男人胸前口袋中。“这是收据,记得把金额汇到上面的账户中。”

洗墨转身朝着雕花红木的房门走去,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着男人说,“记住,要好好供养她,要不然………呵呵,后果请自付。”

说完,啪的一声关上房门,不再管门外正呆楞僵硬的男人。

男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出大宅,冲上车用力踩下油门,名贵的跑车马上呼啸著奔驰而去。

到便利商店的ATM汇出那几乎掏空他所有积蓄的金额,虽然不太甘愿,但恐惧驱使他不敢少付一毛钱。

回到家里,将那把月琴随手扔在地板上,疲累的坐入沙发,却感觉到裤子口袋中有个硬物顶着自己。

摸摸口袋,掏出里面的东西,原来是那个…叫什么呢?…算了,反正就是那家伙原本拿在手上的拨子,不知道何时放进他的口袋中。

朝着月琴随手一抛,拨子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圆弧,毫不偏差的落在琴弦上。

瞬间,女孩的尖叫和怒吼从月琴内爆出,回荡在屋子内;男人吓的连滚带爬躲到角落,摀著耳朵簌簌的发着抖。

声音停止后,好一会儿男人才敢离开角落,又惊又惧的慢慢靠近月琴。

先是拿球棒戳两下,月琴没反应,再戳两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男人抖着手拿起月琴翻看着,还是看不出什么异样。

手指划过琴弦,顿时利嚎声再次响起,男人丢下月琴同样再次的躲进那小角落里。

看着月琴,恐惧紧紧的抓住了男人……

夜里,带着一桶汽油和月琴到河堤边,男人丢下月琴,先是用球棒将月琴打得稀烂,变成几乎看不出原本形状的碎木材,再把汽油尽数倒在上面。

“这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做得绝……”
掏出打火机,试了好几次才把火燃起,抖着手将打火机用力的丢上去。

火,一口气吞蚀了月琴的碎片。

除了火焰贪婪的享用着木材碎片的声音外,男人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张望了下四周,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在这个地方焚烧东西,要是被带到警局那就麻烦了。

男人转身离去,想要趁着没人看到时赶紧离开。

男人没看到的是,当他转身时,在火光中,从灰烬里伸出了一只素白的手…………



‘……欢迎收看X视早安新闻,今天一早在台中市的某个河堤边发现了一具男尸,男尸身上多处大型撕裂伤,脸部受到严重毁损,体内器官被恶意破坏,根据警方表示,男尸身上的伤口比大型犬所造成的伤口还要严重许多,怀疑附近有逃脱的危险动物,呼吁民众出入请小心;接下来的新闻是………’

没有人在观看的电视啪一声的被关上,还给床上熟眠的人一室清静。

风,轻轻的吹入屋内,红木大床上的人缩进床内,拉起被子拒绝白日的打扰。

黑色凤蝶从窗子摇摇摆摆的进入屋内,直直的往书桌上的砚台飞去,停在上头吸吮著美味的浓郁墨汁。

墙上挂着一幅小挂画,上头的少女带着甜甜的微笑,静静的睡在花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