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有点惊讶的远远看着洗墨以及跟在洗墨身边的狻骑,虽然狻骑是人类的模样,但是由他控制的这个梦境让他可以看到狻骑原来的模样;他没有想到洗墨身边有只灵兽,还可以进入这个应该封锁著的梦境里面。
不过也无所谓,他的目的不在于至洗墨死地,而是将洗墨引导到他想要的结局去,虽然灵兽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而且梦玉居然开始引诱洗墨继续待在梦境里面,这也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这些可能会导致一些不一样的变数罗青略沉吟一下,转身朝着空气轻招了下手,随着他的招唤,玉明的身影像是幽灵一样出现、从虚至实出现在罗青眼前。
比起在洗墨面前活泼灵巧的玉明,罗青眼前的玉明显得呆硬无神许多。
看着玉明僵硬的动作跟表情,罗青看似随意的挑开玉明脸颊旁的发丝。
“可怜的孩子,很痛苦吧,”罗青用指背轻柔的滑过玉明的脸颊,“普通人的灵魂被切割开是不会痊愈的,要不是你跟假身的契合度太高,我也不会这样对待你。”
罗青温柔疼惜的语气就像是真心可怜玉明一样,可是表情僵硬无神的玉明却颤抖著退了一下。
看玉明这样的反应罗青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加认真的望着玉明,手上的动作也更加轻柔。
“这两天你应该很开心才对,虽说这只是个梦境,但这梦境是以洗墨若是没有画物能力这个基础之下所建立的,有一半是假的,但是有一半是真的,”罗青手指轻轻勾了下玉明的下巴,像是在逗一个闹脾气的小女孩,“至少,你跟他是男女朋友这部分是真的吧。”
说着,罗青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像是一个长辈揭发了小孩害羞的秘密一样。
“好孩子,不用怕,很快你就会又有个新身体了。”罗青望进玉明无神的眼睛里面,认真无比的说。
“当然,那是指有人帮你找到新身体的状况下,”罗青轻点一下玉明的鼻子,含笑仔细打量玉明的脸,“希望他会帮你弄一个新的长相,毕竟你的假身是我妹妹在用,我可不希望有人长得跟我妹妹一样。”
罗青说着,玉明的颤抖越来越剧烈,惹得他像是看到小孩子做错事情一样,露出好气又好笑的表情来。
“不用怕,你对我来说没有用了,”罗青双手捧起玉明的脸颊,诱哄的语气跟甜腻的花mì一样,可是眼睛里却冰冷得没有任何的情绪,“我不会再对你作什么了,我会把你还给他,开心吗?”
不可思议的,玉明的颤抖渐渐停止,无神的眼角滴下一滴眼泪滑过脸颊。
罗青微微歪头仔细看着玉明脸颊边的泪痕,用修长好看的手指抹去那抹痕迹,将玉明轻轻搂入怀中、哄小孩似的温柔拍抚玉明的头。
“为什么要作到这种程度呢?你也是,阿蛮也是,”罗青在玉明耳边低声喃喃自语,“你要是早点跟着伊希塔布离开,就不会遇到我,也不会被我强制剥离假身导致灵魂破碎了。”
静静的搂着玉明好一会儿,罗青才放开玉明,再次怜爱的摸摸玉明的脸后,罗青对着玉明一挥手。
玉明立刻被无形的爪子撕扯出几乎把身体撕成两半的伤痕,可是却一滴血都没有喷溅出来,玉明就像是破布娃娃一样趴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罗青看着远处朝着自己方向过来的洗墨,淡淡一笑,“接下来可就是真正的梦靥了,好好享受吧。”又转回来看躺在地上的玉明。
“就看看他会用其他方法,还是直接打开那扇门救你吧。”罗青看着玉明渐渐消散的身体好一会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入黑暗之中。
洗墨原本带着狻骑想到王爷庙去找阿辉看能不能帮的上忙,没想到到了原来的王爷庙址只剩下一片杂草混著石头的空地,别说庙了,连人都没有。
洗墨这才想到,前两天上学好像都没有在班级上看到阿辉,该不会在梦中阿辉的部分是不存在的吧。
虽然有点肯定这样的想法,但是洗墨还是抱持着一丝希望,从包包里面翻出手机来打开电话簿一页一页翻过去,不认识的名字占满了空格,洗墨却找不到他想找得那个人名。
“洗墨,”狻骑露出自从他化人以后最常摆出的疑惑表情,“你在做什么?”
“我在找阿辉的电话,”洗墨随口回答,手中的手机却一把被狻骑抢过去,“狻骑,还给我,我要找电话找人帮…忙……”洗墨话没说完,就呆楞的看着狻骑手上的东西。
原本应该让狻骑拿在手上的手机现在只剩下一团黑雾,像是活物一样在狻骑手中扭动着。
“这是假的,会蒙蔽你的耳朵。”狻骑用力一捏,黑雾里发出细小的气泡破裂声以后开始消散在空气中。
“那我之前用这只手机接听的电话…还有拨出去无法接听的电话……”洗墨恍然大悟,这才了解为何之前总是在想要回大宅的时候接到电话,而自己要打电话的时候却又常常失败。
洗墨皱着眉头咬牙原地走了两圈,突然想起或许可以回学校去问看看玉明。
狻骑跟在洗墨身后看着洗墨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闯乱转,没有个章法,开口想要提醒洗墨却又想起龙野的提醒闭上嘴。
“狻骑,当你进去以后一定会有什么阻饶你跟洗墨醒来,在那里面除了洗墨就是那个操控梦境的人最大,你不管怎么尝试他都有可能可以阻饶你,所以除了你跟在洗墨身边除了他似乎已经进入死胡同以外都不要试图帮助他,否则有可能会提早让那个操控者发现,到时候就不知道又会增加什么变数了。”
狻骑一边回想着,一边跟着洗墨走进校园里面,连找了好几间教室都没有找到洗墨想找的人。
“怎么会呢,这个时候应该在上课才对的。”洗墨跑得有些喘,靠在一边的柱子上休息。
“洗墨要找谁?”狻骑还不习惯使用人身,跟着洗墨跑这么一圈下来也有些累,蹲在一边看似随口的问。
洗墨突然灵光一闪,“狻骑,你知道玉明吗?玉明?”
狻骑歪头,“玉明?”
“对,玉明,知道吗?”洗墨开始比手画脚,“头发长到腰,黑色像缎子一样,这么高,眼睛大大、鼻子很挺,是个混血儿,那个玉明。”
狻骑听着听着才露出了解的表情,“玉明,伊希塔布的那个玉明?”
“伊希…伊希塔布?”洗墨听到这个名字胸口猛震了一下,有种不安的感觉。
“对,伊希塔布的那个玉明,”狻骑点头,“洗墨忘记了吗?伊希塔布。”
狻骑说完,洗墨的记忆突然像猛烈的潮水一样狂涌进脑海里。
半夜穿着毛拖鞋行走在医院的玉明。
孤身坐在公园秋千上,望着路口轻轻摇晃的玉明。
异神化的时候,妖异又苍白,暴怒著尖叫的玉明。
一边哽咽、一边说着对不起,却在最后对他露出微笑的玉明。
以及,让一名穿着黑大衣的男人托抱在双手中,看上去没有任何生息的玉明。
“洗墨!洗墨!”狻骑摇晃着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抱着头蹲跪在地上呻吟的洗墨,他试着使用能力可是却无法兽化,能力也无法完全使用,只能慌张的叫唤洗墨。
隔了好一下子,洗墨才好像回过神来一样慢慢抬起头,狻骑才要安心的对洗墨露出笑容,看到洗墨的表情后又立刻收起了笑。
狻骑第一次的,看到洗墨露出如此愤怒的表情,就像是怒火将他层层包裹起来,站在洗墨身边的他都可以感受到那烫人的热度。
洗墨无法控制现在自己的感受,只觉得似乎有块烧得热烫的时候放在身体里,让他整个人都陷入难以言喻的愤怒之中。
那个人,带走了玉明的身体。
还用一副亲切和蔼的态度跟自己说话。
在自己跟梦境里的玉明争吵的时候出来当和事佬。
在安养院的时候,热心的表示要跟自己去探望伯祖。
说起来,有许多时候就是他在其中安抚他的情绪,所以他才会无法察觉自己身处在异境里面。
洗墨狠狠的咬着牙,从紧闭的牙关挤出一个名字。
“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