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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惊悚 > 绘灵师(画师) > 梦醒后(二)

洗墨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朝着校园的另外一个方向跑去,狻骑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洗墨身后。

 

洗墨也没想到找到罗青以后要做什么,只是他现在会困在梦境里面不管罗青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罗青绝对是主谋者之一。

 

全力的冲刺之下,洗莫不知道途中撞到了谁、或者什么东西,只是用尽全力朝着目标的建筑物奔去。

 

就在罗青办公室的大楼印入眼里,就要到达的时候,整个世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平静了一下后又开始剧烈振动起来。

 

洗墨像是对这不正常的振动毫无所感,只是朝着罗青办公室不停的跑去。

 

狻骑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原本晴朗碧蓝的天空从边缘渐渐染上给诡异的暗红色,又从暗红色的边缘转成黑色,以能见的速度吞噬著天空。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狻骑以他野生动物的直觉知道这一定不是好事,看着天空转了一圈便赶紧追着洗墨的背影跑去。

 

洗墨大步跨过阶梯冲上楼,一下就找到罗青办公室的门口一把推开门,屋内如同之前来的时后一样满室的书架跟书籍,可是眼睛能看到的地方一个人都没看到,柜子上的热水壶如同以往突突的冒着水汽,就像这个办公室的主人随时都会从书架间走出来泡茶一样。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天空的异变,外面的光线将室内染的一片血红,洗墨这才发现不对,想走到窗边看个仔细,看着天空绕过沙发的时候脚边却像是踢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洗墨惊愕的瞪大眼睛。

 

躺在地板上的玉明不再是前两天看到20岁左右生命力蓬勃、青春年华的模样,而是145岁,还带着少年的稚嫩模样,从左肩到右腰一道巨大的伤口像是要将她劈成两半一样的横跨她的身躯,更别说四肢上几乎斩断手脚的创口以及许许多多细小却见骨的伤痕。

 

玉明的身体从创口的地方隐约可见有细细的沙尘似乎慢慢的飘散在空中,似乎正预告著身躯主人正渐渐缓慢痛苦的消耗逝去。

 

玉明无神的眼睛映入了洗墨的脸,原本只是细细喘息的呼吸却开始哽咽起来。

 

“玉明?玉明!”洗墨跪在玉明身边想要抱起她,可是伸出手又不敢碰触她的身躯,就怕自己一碰就将她给碰碎了。

 

“喀…咳……”玉明张口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一些呛咳的气音,横跨胸口的那道伤将她的肺整个都劈成了碎片,她已经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来了。

 

看到玉明这个模样,洗墨的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整个紧紧揪住了,眼睛鼻子一阵一阵发酸,只能勉强忍住不落下眼泪来。

 

“…是我的错……”洗墨哽咽著,“不管是你、还是伯祖…都不应该再受这样的折磨……都是我的错……”

 

听洗墨这么说,玉明的呛咳声更大更急切,似乎想对洗墨说些什么。

 

“洗墨,外面的结界好像被解除了,”自从天空开始变色,狻骑就觉得原本一直让他感到不适的压迫感越来越轻,“现在说不定能够出去……”

 

狻骑看见玉明以及跪坐在她身边的洗墨,原本兴冲冲的情绪慢慢的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洗墨心中被无限扩大的自责、悲伤以及懊悔。

 

“洗墨…”狻骑虽然试图想要安慰洗墨,但是洗墨却好像看不到他一样,只是看着渐渐消散的玉明。

 

狻骑看着洗墨悲伤的侧脸,转头在桌上随便翻出了一张白纸就塞到洗墨手中。

 

“狻骑?你?”洗墨正沉浸在浓浓的负面情绪之中,一时反应不过来狻骑要他做什么。

 

“画!”狻骑把手中的纸往洗墨手里塞的更里面,“快画!”

 

洗墨只是楞了一瞬,立刻就知道狻骑说的是要他将玉明给画起来,立刻犹豫起来。

 

洗墨再次低头看着玉明,她的手脚已经消散到关节以上,那个最大的伤口也将玉明的身体侵蚀掉大半,一眼望进去应该是内脏肌肉的地方就只是空荡荡的一片黑,看得让人觉得心慌。

 

“我不知道…狻骑,我连伯祖都没有这么做…我不知道……”洗墨有点失神的喃喃念著。

 

“快画!她要消失了!”狻骑抓着洗墨用力摇晃。

 

被狻骑这么一喊,洗墨用力咬住牙根,用力伸出手插进玉明剩余不多的胸口里。

 

这个动作对玉明来说带来了莫大的痛苦,原本魂体的消散只是一点一点的分解,只有些许麻痒的感觉,而洗墨以暴力凝聚浑体的动作却像是用力将她给握在掌心里猛力揉捏,让她忍不住的用已经失去的声带尖叫起来。

 

玉明没有声音的尖叫却像利刃一样划过洗墨跟狻骑的耳膜,一阵一阵尖利的刮着。

 

玉明的尖叫并没有维持很久,等到洗墨收回手的时候,玉明的身影已经不在地板上,而洗墨手掌心中正握著弹珠大小的一滴墨水。

 

手里的这滴墨,比起以前替堂哥堂嫂做封魂的时候明显的小了许多,圆滚滚的躺在洗墨掌心中颤动着。

 

看着掌心里可怜颤动着的魂墨,洗墨露出有些苦涩的笑容,“好小…”伸出另一手,用手指轻轻触摸著那颗比起指尖大没多少的魂墨,“这么小,根本不够画一个人……”

 

洗墨拿起白纸用手指就要直接作画,却在手指点上纸张前顿了一下,不过停顿不到一秒,洗墨就将手指按上白纸开始作画。

 

在洗墨作画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被黑色给垄罩并且蔓延开来,可以看到窗外的建筑物像是被吞食了一样让黑暗覆盖以后再也看不到踪影。

 

“洗墨,往这边过来了。”狻骑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消失,转头提醒著洗墨。

 

只见低头专心作画的洗墨身后,从地板利浮现一个昏暗的黑影,手上高高举起了利刃就要朝着洗墨砍下。

 

狻骑怒吼了一声,一个翻身扑上那道黑影,就将黑影给扑散了。

 

狻骑退后著靠近洗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从人身转化回原来的兽身,原本隐隐地压迫感已经完全消失。

 

得意的甩两下自己长长的尾巴,狻骑用利爪在地上刮画出数道白痕,又伸出舌头往嘴边舔一圈,好好的的感受自己可以撕开猎物的尖齿,从喉头发出兴奋的咕噜声。

 

对着四周一个个手里握著利刃、慢慢靠近的黑影发出中气十足的咆哮,狻骑怒吼发出的音浪像是炮弹一样立刻打散了慢慢聚集起来的黑影。

 

可是黑影被狻骑打散以后又立刻从地板里浮现起新的,而且渐渐的动作越来越敏捷轻快,虽然黑影不停出现,但是狻骑总是一击就可以将黑影给打散。

 

洗墨终于画好图,仔细的看了一眼后折起放入口袋之中,可是黑暗已经包围住这整个房间,只剩下自己跟追打黑影后回到自己身边的狻骑脚下有着一点点光芒。

 

像是一个预兆的,当洗墨起身以后黑影不再出现,但是黑暗也没有退去。

 

“谢谢你,狻骑。”洗墨摸摸狻骑的脖子,环视周围完全看不到东西的黑暗。

 

洗墨伸出手比划一下,发现自己伸出去的手像是沉入浓浓的雾里一样,从手肘以外的部分完全隐没在外,急忙收回手臂,看着抓握正常的手掌洗墨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看来可视范围只在半只手臂外而已,洗墨转头看看狻骑却可以看到狻骑的全身。

 

是你害死他的!

 

巨大的声音像是平地的响雷一样贯穿黑暗,震得洗墨退后了两步,也让狻骑低吼著竖起身上的毛。

 

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是你害死孟爷的!

 

洗墨这才听清楚了,这是当初他第一次画出了母亲那幅画害得伯祖差点死去的时候,龙野对他说的话。

 

你为什么不认真画呢?洗墨?

 

这是琪雅的声音。

 

难道你觉得我不配跟你一起画画吗?你根本没有拿出实力来。

 

不是这样的…

 

天才就是天才是吧,反正我画得东西你可能也看不上眼吧。

 

真的不是这样的…

 

如果你不想认真画,那干脆就别画好了。

 

我想画!我真的想画!

 

你的画!根本就在瞧不起我!

 

我没有…我不想这样的!

 

你的画…

 

我的画…

 

怪物!

 

尖利的女人尖叫声犹如一把利剑狠狠的刺进洗墨的胸口。

 

怪物!怪物!

 

我没有生出这样的孩子!你是个怪物!

 

一个女人的身影清楚的浮现在洗墨面前,用扭曲憎恨的表情对着洗墨怒吼。

 

洗墨,你不该这么做…

 

伯祖带着慈悲哀伤的表情站在洗墨面前。

 

“伯祖!”洗墨惊讶的看着伯祖的身影。

 

孩子,我不怪你…

 

为什么,为什么从来不责备他,为什么不怪他,是他害伯祖身体越来越差的。

 

没错,都是你的错。

 

洗墨看着伯祖的身影一闪,站在眼前的正是一脸愤恨的自己。

 

都是你的错!伯祖才会死!

 

都是你的错!才没有办法救玉明!

 

都是你的错!我才会被父母抛弃!

 

都是你的错!我不能尽情的画画!

 

这一切!

 

这一切!

 

全都是你的错!

 

“够了!”洗墨抱着头无法忍受的大喊,瞬间,周遭安静了下来

 

“够了…够了……”洗墨慢慢的抱着头跪坐在地。

 

狻骑呜咽的蹭蹭洗墨,见洗墨只是低着头不理踩他,有些不安的绕着洗墨走了几圈,最后挨着洗墨趴下静静的望着洗墨。

 

洗墨双手掩面,指尖慢慢的渗出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