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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姐夫

    做兄弟,当然要插兄弟两刀。朱瞻壑提醒道:“你想要的,未必阿雷姐姐想要。阿雷姐姐未必喜欢你呀。”

    朱瞻基此时热血沸腾,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把自我当做中心,正视自己的内心,对于感情这种事情,他自信的很,“阿雷当然是喜欢我的。”

    朱瞻壑:“哦?何以见得?”

    朱瞻基:“我总是对她说些蠢话,做些蠢事,她每次都能原谅我,从来不记仇,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朱瞻壑不服气,“阿雷姐姐对我也是这样的啊。”

    朱瞻基摇头,“阿雷对我们兄弟两人是不一样的。”

    朱瞻壑:“有啥不一样?”

    朱瞻基懒得和傻堂弟纠缠,“反正不一样,快睡觉,明年你继续练兵,我回宫说服皇爷爷同意幼军去打倭寇,任务艰巨。”

    朱瞻壑睡意全无,把大堂哥拉起来,“你说清楚啊,这样叫我怎么睡?”

    朱瞻基瘦长的身躯像一根面条似的被朱瞻壑扯开,朱瞻壑霎时变成海底捞的扯面师傅,将大堂哥甩来甩去,朱瞻基被折腾得无法入睡,干脆起床,开始谋划应对倭寇之战。

    与此同时,胡宅。

    黎明时分,阿雷才放下图纸,摘下眼镜,伸了个懒腰,吹灭数盏蜡烛,然后取掉遮蔽门窗的布帘子,这样从外面看,她的卧室一片漆黑,看不出她在里头熬夜赶工。

    永乐帝并没有催促她,但是她从胡善围那里知道选秀的消息后,决定快点把永乐帝定制的钟表做出来,然后……

    早上,阿雷要和胡善围一起进宫当差,洗漱完毕,对镜一照,眼底因缺乏睡眠而一片青黑之色,阿雷从妆奁取出脂粉,遮盖黑眼圈,由于粉有些白,为了面部协调,她干脆画了个妆容。

    上妆之后,面容立刻脱了稚气,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的娇艳。

    阿雷因为化妆而错过了和沐春胡善围一起用早饭,沐春把早饭放进食盒,要她路上吃,别饿着。

    马车里,阿雷光彩照人,眼神的疲态却掩饰不住,喝着一碗赤豆汤圆。

    胡善围觉察出女儿的不同,想起这种症状从昨天听到选秀的消息就开始了,胡善围是情场梅开二度、经验丰富的前辈了,阿雷一直被他们夫妻保护着,极少和外男接触,唯二来往频繁的,就是老朱家的两个青梅竹马了。

    胡善围隐隐猜出大概,试探问道:“你怎么了,精神不好的样子。今天还特意化了妆。”

    阿雷淡定自如,“钟表遇到瓶颈,停滞不前,我很着急,昨晚一直想着如何攻克瓶颈,想着想着就失了眠,快天亮才睡着,早上醒来眼圈青黑,唯恐殿前失仪,就化妆遮掩一二。”

    胡善围才不会信阿雷,追问道:“仅此而已?和选秀之事无关?”

    “与选秀无关。”阿雷喝完了赤豆汤圆,端起清茶漱口,“选秀是不会选秀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参与选秀。”

    胡善围穷追猛打,“你是自由的,朱家兄弟不是,他们要娶妻生子,你要懂得避嫌,以后——”

    “姐姐。”阿雷打断了胡善围的话,“姐姐,你相信我吗?”

    不怎么相信。胡善围心虚,表面上还是要当一个宽容的母亲,口是心非的说道:“我自是相信你的。”

    女鹅啊,千万不要和朱家兄弟牵扯,咱们一家人要齐齐整整回云南的。

    阿雷顿首道:“我晓得姐姐担心什么,但是我更加晓得自己想要什么。姐姐姐夫从小就了我别人没有的自由,任由我追逐兴趣爱好,隔绝世俗对女子的偏见和束缚,一直让我自己做选择。我晓得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人生,就是不停的做出各种取舍。”

    “姐姐,你要相信我。”

    女儿长大了。

    胡善围定定的看着阿雷,三朝尚宫,看尽繁华,纵是皇帝,也无法得到一切,必须做出取舍。

    取舍之间,就是一生,也是别人的一生。当年未婚夫王宁选择牺牲小我,成就国家,改变自己一生,也改变了胡善围的一生。

    如今轮到阿雷取舍了。

    胡善围不再追问,说道:“我相信你。”

    这次是真话。

    小孩子才一味索取,大人才晓得要得到了什么,就要用什么东西去换,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

    取舍之间,有时候不疼不痒,有时候肝肠寸断。

    阿雷已经做出了决定。

    到了皇宫钟表制造局,阿雷把昨晚连夜修改的图纸递给打磨齿轮的技工,就去了司礼监找地位最高的掌印太监郑和。

    郑和去年下西洋回来,进贡了震惊大明的吉祥物麒麟(长颈鹿),随着船队来大明的还有爪哇、锡兰等二十多个国家的使团,在大明过了一年,好吃好喝,永乐帝赐了礼物和各种册封诏书,建立了外交,要郑和太监再次下西洋,顺便把各国使团送回家。

    船队都是现成的,只是如今是夏天,海上多风暴,且夏天盛行的东南季风和洋流也不利于下西洋,要等到年底海上刮起西北季风才能启航,所以郑和下西洋一般是秋冬启航、夏季返航。

    为了等季风和洋流变换,顺风顺水的上路,郑和太监难得在司礼监待几日。

    阿雷八岁起就扮作小太监给郑和打杂,胡善围与郑和从秦王府风波相识,算是生死之交了,郑和和阿雷都崇尚自然科学,喜欢探索未知,一拍即合,两人是忘年交。

    见阿雷来到司礼监,郑和放下手头的航海图,“哟,胡小姐大驾光临,司礼监蓬荜生辉啊。”

    阿雷开门见山,问道:“三保太监,今年秋冬五下西洋,我可不可以有一张船票?”

    郑和一愣,随即关闭门窗,问道:“出了什么事情?连胡尚宫都保不住你?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尽管开口,一走了之解决不了问题。”

    阿雷怎么一副要跑路的亚子。

    阿雷说道:“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又怕姐姐姐夫挂念,我想还有什么比三保太监的船队更安全的呢?所以来求三保太监一张船票,不白坐你的船,我会测量、算术、通晓海船构造,最近一年和那些西洋传教士做钟表,粗通荷兰和英吉利的语言,我是有用的。”

    阿雷是个人才。

    胡善围和沐春保护在掌心的女儿,两人合力为她隔绝世俗对女子的束缚,让她得以发挥才智,野蛮成长,到了如今炫目的模样。

    这个时代迫使女人必须将婚姻当做终身职业,胡善围为了破除这个铁律,偷了户籍报考女官,以宫廷女官为职业养活自己,是大明极其少数的幸运儿。

    而阿雷是幸运儿中的幸运儿,她的才能证明女人不仅仅只有女官这条路,女人不是弱者,只要给出宽容的环境,女人也能够做传统认为只有男人才会的事情,比如科学。

    郑和太监惜才,顿首说道:“我给你一张船票。”

    阿雷大喜,“三保太监不忌讳我是女子么?”

    郑和笑道:“我还是阉人呢,阉人的名声不好听,连女人都不如。无论世俗还是史书,都觉得阉人乃无根之人,一定心理变态,只晓得溜须拍马,谄媚茍且。凡有昏君,就必有一个红颜祸水勾引了君王,还有一个坏公公兴风作浪,都是女人和太监蒙蔽了君王的双眼,君王无辜,呵呵,对于这些偏见,我自是不理的,阉人也是凡人,有好好坏,岂能一刀切。”

    判断一个人品行好坏,岂能因有无脐下三寸的一个器官而决定?

    郑和破除偏见而付出的努力和才能,不比胡善围和阿雷少,因而有惺惺相惜之感。

    阿雷说道:“我为皇上做的钟表快成了,献上钟表之后,我便启程去江苏太仓刘家港,参与海船的修缮,入冬时静候公公带着列国使团启程。”

    南京不靠海,因而每一次航行都是从海边的港口出发,大多秋天在刘家港集结,庞大的船队往东南行驶,到了泉州靠岸,等待季风和洋流一转,就立刻开始远洋航行。

    郑和写了一个手令,加盖私章,“这就是你的船票了,拿好。”

    阿雷慎重其事的接过,“多谢三保太监。”

    阿雷心里有了底,几乎废寝忘食的推进钟表的进程,郑和给了阿雷一张船票,心想这事得告知人家

    家长,别以为他拐跑了人家宝贝女儿。

    于是郑和告诉了忙着选秀的胡善围。

    胡善围听了,犹如晴天霹雳,心下猜出了女儿这么做的原因,面上却不显,说道:“多谢三保相助,这是阿雷的夙愿,再说她凭本事挣的船票,能够对大明船队有所帮助,不用给三保太监添麻烦,我是支持她的。”

    郑和点头,又问,“那沐大人呢?”

    “他……”胡善围心想,沐春一定舍不得,不过我会说服他的,女儿这么做,并非“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那么简单,做出这个决定,取舍之间,很是艰难,她舍弃了一些珍贵的东西。

    “他也会同意的。”胡善围说道。沐春是开朗的父亲,他会纠结,会担心,但是他也会给女儿自由。

    郑和道:“那就好。”

    真是羡慕阿雷有这种父母。

    胡善围晓得阿雷必定争夺夺秒做钟表,强忍住澎湃的心情,不去打扰阿雷的专注,等到黄昏一起下班回家时,才在马车上问阿雷:“你早上说的取舍,就是舍去朱家兄弟,跟随郑和太监下西洋,避过选秀和结婚的尴尬?”

    不用猜,肯定是郑和太监说了船票的事情。

    不过,阿雷船票在手,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不用再瞒着姐姐她的打算了,“嗯,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们是皇族子弟,以后的路怎么走,早就规划好了,我们一起走过十几年,选秀就是分叉口,从此陌路。”

    胡善围问:“你到底……喜欢谁?皇太孙还是汉王世子?”

    阿雷做出决定,胡善围想知道女儿的心意。

    阿雷一定对某个人动了心,否则她根本无需离开京城,跟着郑和下西洋,等着一切归于平静。

    郑和下西洋往返一般在两三年左右,等阿雷返航回来,或许正好赶上大明迁都北京,到时候胡善围正式退休,全家搬回云南。

    等到那个时候,朱瞻基和朱瞻壑都当父亲了。青梅竹马什么的,都是回忆。

    阿雷笑的勉强,“小孩子才做选择,我是大人了,我都……不要。”

    不要,不等于不喜欢。

    阿雷不想说出口,她并非被宠坏的任性小姐,一切都以自我为忠心。阿雷晓得母亲心疼她舍弃尚且懵懂的爱情,除了追求自由,她体谅胡善围,不想让母亲为难。

    没有,便不痛,便让母亲少一点心疼和负罪感。

    在胡善围看来,朱家兄弟都是优秀的男人,配得上阿雷,但是身处利益风头浪尖的男人绝对不是良配。

    胡善围是三朝尚宫,见过太多宫廷悲剧结尾的婚姻。

    有夫妻一起白手起家,创立基业,比如高祖皇帝和孝慈马皇后。但是孝慈皇后最后只是把皇后当成工作。

    有一见钟情,从一而终,恩爱少年夫妻,比如建文帝和小马皇后。但是这对夫妻在成为帝后之后渐渐离心,誓言不在。

    有少年结发,夫妻同心,一起造反夺位,男出征,女守城,配合默契,恩爱一生,比如仁孝皇后和永乐帝。但是仁孝皇后中年就因伤病去世,永乐帝余生都在缅怀心中的白月光,孤独寂寞。

    更别提安王和安王妃,代王和代王妃夫妻反目成仇的怨偶了,他们也是曾经相爱相守的少年夫妻啊。

    阿雷能够自我了断懵懂爱情最好,她才十六岁,她会在人生路上遇到适合的人,为了爱情而结婚。

    对于爱情,胡善围没有女人或者男人必须从一而终的观念,从王宁到沐春,她都深爱过,都拼尽全力去爱,都无怨无悔。

    知女莫如母,胡善围晓得阿雷的顾虑,“说出来吧,或许你能舒服点。喜欢一个人不丢人。何况,你以后也会遇到更好的人。”

    阿雷抓住了胡善围话里的漏洞,“什么‘也遇到’?姐姐以前喜欢过别人?”

    这个……胡善围嗫喏片刻,默默点头。要为女儿做表率嘛,不要困于一段感情,要懂得走出来。

    阿雷双眼发光,如夜间的猫,“是谁?姐夫知道么?”

    真是说来话长,胡善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阿雷那肯放过,提出个颇有诱惑力的条件,“姐姐说,我就说。姐姐不肯开口,我就什么不说。”

    以人换人,也算公平。

    胡善围问:“京城著名的青年才子王贞亮你听过吗?”

    阿雷点头,“怀庆公主之子,时常在宫廷宴会吟诗作赋,皇上很喜欢这个外甥。”

    阿雷脸色猛地一变,“姐姐你……你们年纪相差有十五岁吧。”

    胡善围猛地戳了阿雷的脑门,“瞎想什么呢,不是他,是他的父亲,驸马王宁,王宁曾经是我的未婚夫,十三岁的时候,我们定过亲事,如果他没有参加第二次北伐,我们早就成婚了。”

    阿雷:……

    太过震撼了,阿雷就像傻了似的,一路不言不语,在脑子里疯狂脑补胡善围、王宁、怀庆公主和沐春四人的狗血曲折往事。

    胡善围晃了晃呆若木鸡的女儿,“喂,轮到你了。你到底喜欢谁?”

    胡善围为了安慰女儿,不惜豁出去老脸,自爆情史。

    阿雷原本挺忧伤的,懵懂爱情刚刚萌芽就要凋零,但在胡善围复杂的情史面前,简直高山仰止,阿雷觉得自己的烦恼简直小若蝼蚁。

    姐姐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来的啊!

    阿雷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了,直言说道:“是小鸡哥。我们一起长大,从记事起,我身边就有他陪伴了。起初,我也不晓得对他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慕,三者混杂在一起,连我分不清到底那种更多一些。但是昨天听到姐姐说选秀,他要娶妻生子了,我就……”

    阿雷低着头,“我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嫉妒他未来的妻子。如果只是把他当做亲人和朋友,第一反应应该是祝福他才对。”

    “回家路上,我回想从前,从昆明跟着姐姐来京城,第二天要进宫面圣,我恰好换牙齿,掉了一颗牙,很是懊恼,因为我晓得进宫会和小鸡哥久别重逢,我希望美美的,豁牙说话漏风多难看啊。如果是见朱瞻壑,我才不会介意自己掉了一颗牙齿呢。”

    从昨晚开始,阿雷确认了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所以,才会想要借着郑和太监的船队逃离,离开这里。

    两年之后,航海归来,成亲的小鸡哥估摸都有了孩子小小鸡,那些不曾启齿的懵懂爱情自然无疾而终,这是最好的方法。

    幸好,我还有本事为自己挣一张船票。

    胡善围抱着女儿,给她安慰,心想我们母女初恋都夭折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心难安,绕烦乱,身在红尘俗世,有几人能不纠缠?

    若要断绝不该有的痴恋,就要舍离断。

    “姐姐,我没事。”阿雷挣脱了胡善围的怀抱,“我都饿了,姐夫还在等我们会起用晚饭。”

    阿雷醉翁之意不在酒,饭后在庭院碧纱橱里纳凉吃西瓜的时候,阿雷问沐春,“姐夫,姐姐真的和驸马王宁定过亲事?”

    胡善围埋头吃瓜,她正酝酿如何和沐春谈阿雷要远航的事情,没想到女儿先把她出卖了!

    这丫头!亏得我刚才还同情她!

    王宁已走了十多年,沐春醋意尚存,“你听谁说的?”

    阿雷指着胡善围,“姐姐。”

    沐春难以置信的看向妻子。

    胡善围则指着阿雷,“她喜欢皇太孙,她今年还要跟随郑和太监的船队下西洋了!”

    母女两个互相揭发,互相爆出对方的猛料,真是八卦之下无母女,互相插刀。

    “你——你们!”

    沐春看看阿雷,又看看胡善围,这两个磨人的大小妖精,简直不晓得先训谁好。

    偏偏两个他都爱之入骨,舍不得打骂。

    沐春气得团团转,“啊!我以前号称混世魔王都没有你们两个能闹腾!你你你——”

    沐春的手指在胡善围和阿雷之间流转,举棋不定先说谁。

    胡善围坦白从宽,“我现在只喜欢你、只爱你一个。”

    阿雷听了,快要酸倒牙齿,好像刚才吃到肚子里的不是西瓜,而是一碗醋。

    姜还是老的辣,胡善围的话酸归酸,管用就行。

    沐春听了,眉开眼笑,不再和妻子翻旧账,手指头在阿雷头上定住,“轮到你了,皇太孙和下西洋是怎么回事?”

    阿雷是豁达的性子,如实招来,“……就是这样了,我去避避风头就回来。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他娶妻生子——我要闭着眼,眼不见心不烦。”

    沐春果然舍不得女儿,“何必下西洋,你去昆明老宅不就行了。”

    阿雷摇着沐春的胳膊撒娇,“姐夫,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我在郑和太监的大海船上,安全着呢。我此去西洋,给姐夫弄一头麒麟玩啊。”

    沐春是把女儿当爹一样养大,他作为“孝子”,首先想到的是满足女儿爹的需求。

    可是想到女儿要出海两年,他实在舍不得。

    胡善围说道:“让她走吧,你试着站着她的角度想一想,倘若当年你看着我嫁给王宁,破镜重圆,你是不是会很难受,想要离开这里——”

    “你想的美!”沐春打断道:“我才不会离开,你就是上了花桥,我也要抢亲,把你从花轿里抢到手。”

    阿雷瞪大眼睛: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姐夫!

    “你莫要教坏孩子。”胡善围把一片西瓜递给已经吃瓜吃到要爆炸的阿雷,“你姐夫年轻时混账的样子你根本想象不到,不要理他。”

    沐春今晚被气到放飞自我了,“哼,我若不混账些,怎么娶到你,怎么生的阿雷。”

    胡善围捂着阿雷的耳朵,担心女儿被拐带坏了,对沐春吼道:“闭嘴!你适可而止吧!”

    怎么生的阿雷你心里没x数吗,因为羊肠子和鱼鳔都不管用啊。

    被捂住耳朵的阿雷只听到嗡嗡声,心想今晚不是谈我下西洋的事情吗,怎么你们两个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