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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昭被常宁拉着径直往崖边方向奔去。

    她忍不住问:“为何去那儿。”有敌袭,要是去人群聚集处杀戮,要是去键紧要处捣乱,她不明白去万水千山崖干嘛。

    常宁大步流星,衣袂飘飘:“你自己也说了,青阙宗固若金汤。两百年,从无人攻上过万水千山崖——请问这些外敌是怎的?”

    蔡昭:“唉,我想去救人。”

    常宁神情淡然:“人是肯定要死一些的,我们快些弄清缘由,不然后患无穷。”

    蔡昭听他轻描淡写的说‘人肯定是要死一些的’,不禁心头一悚,忍不住嘟囔,“就不能事后再查。”

    常宁倏然收住脚步,瞪看女孩:“我看暮微宫更要紧——尽管那儿有戚宗主与一众高手有宋三子领着弟子驰援,但是为免昭昭妹妹的心上人磕破擦伤吹了山风感染风寒我是陪昭昭妹妹赶紧过去罢。美人救英雄,一时成佳话,反正北宸六派一家亲,嫁姓周的是姓宋的也差不多,回头再亲事换一换,到时昭昭妹妹就得偿所愿……”

    “常世兄说的一点也不错师父武功高强各位师伯也各有本事何况适才三师兄安排的很不错想不会有大碍的,如果不查清外敌入侵缘由那真是后患无穷。”蔡昭抵赖的云流水。

    常宁斜冷哼了一声。

    两人刚刚奔离演武场,至中门,浓烈的血腥就扑面而。

    上横七竖八的倒了十余具尸首,其中三四具明显不是宗门中人,灰衣劲装,长巾裹头,面上外罩一个狰狞古怪的油彩面具。

    蔡昭不明白,常宁立刻道:“是魔教中人不错。看打扮是天罡煞营的,只不知是哪一组的。哼,聂喆这些年藏污纳垢,也不知如今攻上的都是些什货色。”

    二人不敢停步,沿途遇上几拨宗门弟子与灰衣人相斗,常宁上前就是一剑一个,剑势凌厉,出招又狠又准。有一回三灰衣人齐齐扑上,他竟然一剑横扫,瞬间封喉三人。

    蔡昭将长剑提起又返回臂后,毫无挥的机会。

    其中领头的一灰衣人见常宁满脸毒疮,无法辨认面目,偏偏又内功深厚招式狠厉,当下问:“你使的不是北宸六派的招式,敢问阁下何人!”

    “什东西,也配问我的姓!”

    常宁哈哈大笑,随手引上一残刀,左手执剑,右手将刀向上一抛,落下时在刀面上弹指一震,鬼头刀瞬时碎裂。他长袖一挥,几十枚刀片利刃齐齐向灰衣人射去!

    那灰衣人见漫天利刃飞,将手中雷挡挥舞的密不透风,依然抵挡不及被扎成了个筛子,血流如注而死。

    这一连串动作利落流畅,雄浑老辣,引的众弟子齐声叫。

    两人继续向前,路径一座凉亭,现里里外外都散落了不少尸首,似乎都是猝不及防被杀,石墩上趴着一满血污的宗门弟子,出哦哦的嘶哑呼救声。

    叫声很奇特,似乎是直接从管中冒出的声音。

    蔡昭不及多想,飞跃入凉亭,现整个面似乎都被鲜血浸透了,血泊早已凝结,她将那弟子扯一看,差点吓出尖叫!

    那弟子才十七八岁的模样,然而从下唇起整个下巴竟被齐齐削去,上唇以下的小半张脸都没了,形成一个弧形的切口,但咽喉脖颈保持完,是以才会出那种嘶哑呼声。

    蔡昭目光下移,强忍浑颤抖——这弟子手足都被斩去,难怪爬不动。

    蔡昭何曾近距离见过如此可怖的情形,当下踉跄着连退两步,脚跟碰到一物,扭头一看竟是一个死状奇惨的粉衣小婢,娇嫩的下边脸面都被削去了,创口也是同样的弧形。

    她一惊:“这不是凌波师姐的……”这丫鬟正是她打听给戚凌波放风声的婢女,大约追赶戚凌波途中听见示警号角,躲避不及被杀。

    常宁也看见了尸首,然而他是一动不动的站于亭外,只在手中暗暗扣了碎刀刃。

    除了少年弟子和粉衣小婢,蔡昭又现两具一样下颚被削掉的尸首。一阵冷风吹过,她感觉汗毛都快竖起了。

    不等她回头招呼常宁,凉亭旁的假山后倏的窜出四油彩面具的灰衣人。

    这四人的武功明显比适才几拨灰衣人都强,不但法奇快,且经验老道,他们见亭内只有一稚龄少女,于是一人扑向凉亭,其余三人扑向常宁。

    三人势凶猛,但常宁并不惧怕,他左手使剑右掌疾拍,片刻之间各有回。

    扑向凉亭之人形魁梧,露在面具外的一双睛透着凶残兴奋的浑浊息。他手持日月双轮,轮刃上犹自鲜血淋漓,“一个花容月貌的小娘子,你的正,这个不中用了,我给你修修脸,嘎嘎嘎……”

    常宁见状一惊,欲赶去凉亭相救,又被三人缠住。

    蔡昭凝视那对轮刃上粘连着的细碎骨肉,她终于明白了那少年弟子与小婢等人是被什兵器伤成那样的了。

    同时,她也明白,这四人是专门在此截杀宗门弟子的——留下一活口,将之残害成口不能言,以此引诱宗门高手前搭救。

    灰衣大汉桀桀怪笑,迎面扑。

    蔡昭挺剑而上,只听蹡的一声刺耳声,兵器相击——灰衣大汉左手剧痛,月轮脱手而出,他踉跄退去数步,捂住右臂,鲜血从他指缝间汩汩流出。

    灰衣大汉大惊,“你,你是谁!”

    蔡昭出剑极快,转瞬间剑尖斜斜上挑,从日轮手洞穿而过,再以弧形下劈。

    灰衣大汉只觉一阵剧痛,右臂竟被一剑断开,创口鲜血狂喷。

    “落英谷,蔡昭。”女孩面沉如水。

    灰衣大汉声音颤:“你是蔡平殊的什人!”

    “卑劣小人也配提她姓。”蔡昭持剑上前,蝶翼扑动般极快的左右分挑四下,将日轮击开,最后一记平剑挥出,灰衣大汉的首级竟然直直飞了出去。

    无头尸首在上抽搐了几下,最后不动了。

    年幼时,蔡昭曾问姑姑,第一次杀人时怕不怕。

    蔡平殊照例讲了段往事。

    她首杀之人是个不见经传的草莽匪徒。若论本事,那人给魔教提鞋都不配,但凶残犹有过之。

    那年蔡平殊不到十四,正跟着周家子弟一道赶赴尹岱所设的六派新秀大比,途径一间山林中的农舍时,见到一对老夫妇正抱着小孙女的尸首痛哭。

    细问才知,昨夜一匪徒回巢途中感到腹饥,于是闯入农舍索要吃喝。那片区本就匪巢遍布,老夫妇哪敢不从,倾尽家财,吃喝招待了匪徒。

    谁知匪徒酒醉饭饱后看上了他们十三岁的小孙女,因小姑娘在剧痛中抓破了匪徒的皮肉,竟被凌|辱后一刀捅死。

    蔡平殊愤难言,同的师兄弟都劝她给老夫妇留些银子就算了,那处山林密集匪巢众多,天晓得那小贼藏在哪里,要给老夫妇报仇犹如大海捞针,是应尹老宗主之召,共同抵御魔教要紧。

    蔡平殊想不通,难道只有魔教杀人才是作恶,寻常匪徒残害无辜就不算了,于是她在大队人马前数日后留信出走,独自溜了回去。

    彼时她尚年少,有点轻微路痴,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吃了多少苦头,几乎将半座山林移平,将盘踞在此的十座匪巢闹的人仰马翻叫苦连天,终于找到了那贼匪。

    吓坏了的寨主赶紧将那惹祸的属下推了出,蔡平殊毫不犹豫的结果了那贼人狗命,顺手掀翻了整座匪寨——早干嘛去了,现在才人交出。

    当然,她也错过了那次北宸新秀大比。

    蔡平殊本以为第一次杀人会害怕,谁知当她将那奸|杀弱女的贼人拦腰斩断时,不但没有丝毫惊惧,反觉十分快慰。

    常宁将剩余三人格杀,几步赶至凉亭。

    他见蔡昭呆呆出神,以为她是初次杀人后惧怕,连忙道:“怕怕,这里离外门的厨房挺近,要不我陪你去喝碗安神汤?”

    蔡昭看着上灰衣人的尸首,断颈处犹自噗噗流血。

    她摇摇头,“我没有怕。”

    ——“姑姑,投奔爹爹的那个人死了。上都破烂了,血流的一都是,娘救他不回了,我害怕啊。姑姑,你头一回杀人真的不怕吗?”

    “不怕。”蔡平殊摸着小姑娘的头,“锄强扶弱,匡正天理,有何可惧。”

    蔡昭这十二个字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此刻,她亦体会到了那种剪除恶贼之后的快慰。

    时隔三年,她方才觉姑姑其并没有离开,她将武功与勇留给了自己。

    适才呼救的少年弟子因伤势过重,是断了。

    常宁又探了探其余几具尸首的鼻息,摇摇头。

    他抬头看见蔡昭神情郁郁,挑了个话头,笑道:“你适才施展开,我方才觉你使的其不是剑法,而是刀法。呵呵,你瞒的倒紧。”

    “彼此彼此。”蔡昭将长剑在灰衣尸首的衣裳上擦了擦,“我以前也以为常师兄对敌时惯用左手,今日才觉世兄惯使的其是右手吧。”

    常宁神情不变,笑的越温柔,“昭昭这话什意思呢。”

    “没什意思。”蔡昭抬头一笑,“咱们相识至今不过十余日,本就有许多不知道的方,也谈不上瞒不瞒的。”

    常宁见她神情轻松随意,便也笑了下:“昭昭说的没错。”

    打完机锋,两人不再耽搁,继续前。

    青阙宗占庞大,广人稀。以暮微宫为界,演武场在暮微宫最北面,万水千山崖在暮微宫最南面。两人背向宫殿屋舍而,越往前去人就越少,除了沿途零星尸首,连灰衣人也不见踪影了。

    一路疾奔,踏叶落尘,常宁现蔡昭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忍不住问:“你为何如此欢喜?”杀了个恶人也不至于乐成这样吧。

    蔡昭反问:“你知道二十多年前,尹岱老宗主曾办过一次北宸新秀比武大会?”

    这话题都岔到什方去了,常宁自诩思路清奇,此刻也摸不清女孩的意思。

    “在那场比武中,周伯父与武元英脱颖而出,两人不相上下。”蔡昭不知想到了什,笑的尤其开心,“不过致娴姑姑说,其应是周伯父夺魁,他对阵武元英时留了手。”

    “这是为何。”

    蔡昭脸颊粉扑扑的,笑意明媚,“因为他看出尹老宗主想让爱徒兼未女婿在大家面前露脸。周伯父是谦谦君子,哪意思掠人风头。唉,可惜邱人杰败的快,他都没想怎让招比武就完了,于是周伯父只在对阵武元英时巧妙让了半招。”

    常宁嗤嗤直笑,又问,“那你姑姑呢,莫非那时她武艺未成?”

    蔡昭:“那回她有事耽搁了,没去。”

    “这件事让你笑成这样?”比那晚吃鸡汤馄饨时笑的甜。

    女孩梨涡微陷,耐心解释,“不是因为这事高兴,是我想到了姑姑高兴。”

    常宁勉强表示理解。

    蔡昭顿了顿,又道,“隔了一年后,轮到初观再办北宸新秀比武大会时,姑姑就去了。”

    常宁嗯了一声:“就是那一回,你姑姑折断了人家镇观宝剑?”

    “……没错。”

    这是她十几天前才从母亲嘴里知道的。

    那年,刚满十六岁的蔡平殊,左边带着苦口婆心忧忧民的常昊生,右边带着刚从悬空庵哄回的宁小枫,中间坐了个傻头傻脑自卑内向的戚云柯。

    她想叫常昊生宽宽心,想叫宁小枫高兴高兴,想给戚云柯鼓鼓劲,于是在比武时使出全力——其是她在外晃荡了一年多后,不知自己的修为已远胜六派同辈了。

    最后,初观的宝剑断了,嫌隙也生下了。

    宁小枫说,其蔡平殊后也不无懊悔,其武元英慷慨豪迈,人品正直,很是值得一交,为了这个闹的大家脸上都不看,着可惜。

    ……

    两人终于赶到万水千山崖。

    七架庞大的漆黑链箱伫立在崖边,每个链箱都外方内圆,里头藏有巨大的链轮轴和强劲的玄铁机括,随时可收放铁锁链。

    此时,七座链箱俱已射出了铁链,但是也被解开锁扣,铁链垂入崖下深渊;链箱周围是横七竖八的守崖弟子的尸首,以及一部分灰衣人与外门弟子相斗而死的尸首。

    常宁宽袖飘动,飞跃到尸首旁检查。他时或翻看灰衣人的尸首,时或蹲下检查宗门弟子尸首上的伤处,蔡昭安静的跟在他旁。

    半刻钟后,他得出结论:“有内贼。”

    “你翻了半天尸首就看出这个?这我也知道。”

    蔡昭叹,“铁链是从万水千山崖出去的,又不是对岸的风云顶射过的,捣鬼的自然是宗门里的人。”简直废话。

    “是不是哪个外门弟子被买通了啊,是今日上崖探望孩儿的家人被冒充了?”她猜的漫无边际——宗门内少说两三百人,算上厨子花匠丫鬟仆从,内贼的范围大了。

    “奇怪,真奇怪。”常宁反而神情愈凝重。

    蔡昭收起轻嘲:“到底怎了?”

    “你看。”常宁点了上数具宗门弟子的尸首,“这个死于判官笔,这个死于分水峨眉刺,有这三个死于紫金锤——然而上躺着的魔教尸首中,并无使用这三种兵器的。”

    蔡昭看了一遍:“那就是说,使用这三种兵器者杀人后即刻离去了。”

    常宁点点头,再点了上四五具灰衣人的尸首:“你再看这几人。除了一个死于长剑,剩下四人都死于大悲手与金刚指——然而上的宗门弟子中,手上全无练过大悲手与金刚指的痕迹。”

    大悲手与金刚指都是刚猛无比的外练功夫,是以凡练此功者,手掌和手指上必然会留有粗厚老茧。

    蔡昭想了想:“可能是陈师伯和欧阳师伯,听说他俩以前都是佛门子弟,俗后被尹老宗主招入门下的。”据樊兴家说,这两人都与魔教有血海深仇,但珈蓝寺门规森严,禁止寺僧为报私仇与魔教擅启战端,于是这两位只俗了。

    常宁看了女孩一:“未必非得是佛门中人才能练大悲手与金刚指。”

    他又道,“我的意思是,敌我两方并非两败俱伤,而是两方都有人全退出。应该是噼里啪啦打了一阵,魔教贼子率先跑了,宗门弟子追了上去,上留下许多尸首。不过蹊跷之处也就在这里——”

    “有话你就说吧,卖子了。”蔡昭想的头痛,“落英谷风调雨顺生意兴隆,这种事我从未碰上过。”

    “你看这几具尸首,不是背后伤就是侧面伤,而且剑都未出鞘,显见是连手都不及就遭偷袭而死。”常宁离开这六七具尸首旁,往左走几步,指着上,“再看这两具尸首,虽是正面受创,但堪堪拔剑至一半,手肘都不及伸直,且死前神情惊愕难言——显然是看见‘自己人’骤然难的缘故。”

    蔡昭同意:“要一时间杀掉八守崖弟子,内贼恐怕不止一个。”

    常宁点点头,“迅速杀掉守崖弟子后,内贼立刻打开链箱仓,动机括箱,将铁链射至对岸——想必当时风云顶已为贼人控制。然而这玄铁机括箱一旦动,就会出震天巨响,于是惊动了不远处的巡守弟子……”

    “动机括箱时声音有那大?”蔡昭疑惑。

    常宁:“你也将万水千山崖想的简单了。两百年,魔教费尽周折都无法攻上崖,青阙宗自有过人之处。”

    “从崖边到暮微宫处处卡哨所,有弟子回巡逻。一处受袭,立刻出哨声示警,然后各处援。”他指着上那拔剑一半就死去的弟子,脖子上果然挂有一枚银哨。

    “就算守崖弟子不及吹哨就被暗算,机括箱动时的巨响惊天动,七八里内都能听见,各队巡守弟子只要不是聋子,一样能吹哨示警,然后整个宗门就都知道了。”

    蔡昭忍不住小手贴那冰冷的玄铁机括箱上,露出敬畏的神情。

    转念一想,她忽道,“不对。就算各处弟子闻讯赶,这个时候机括箱也已经动,贼人已经上了啊。”

    常宁笑了下:“你从风云顶到万水千山崖,在铁索上一共花了多少时间。”

    蔡昭一怔,想起那晃晃悠悠的铁索,有刺耳的铁板刮擦声,“我们一家四口是坐马车的,费了不少功夫。不过若是施展轻功,想必能快不少吧。”

    “在铁索上寻常走,约小半个时辰,若是轻功飞跃,能快一半。”常宁飞快道,“机括动,出巨响,一刻后贼人上崖——可是这会儿功夫,宗门弟子也已经赶到了。”

    “况且一刻之内可以上崖的也只有第一波人,就算七根铁索齐开,一上七位高手,可若支援的弟子远远多于他们,只需腾出一两人,就可以打开机括箱中的锁扣。铁索立刻断开,铁索上的人就会全部落入深渊。”

    蔡昭细细一想,真是如此,“有,他们若要施展轻功的话,彼此之间就不能离的近。铁索那晃,人挤人的很容易掉下去。”

    她举一反三的估算起,“最先赶到的巡守弟子恰碰上第一波上崖的魔教贼人,贼人武艺高强,宗门弟子不敌。然而后续的宗门子弟陆续赶到…少说…”

    她看向上乱七八糟的脚印,“少说也有四五十人。”青阙宗习惯七人编组,崖边周围巡守的至少七八组人。

    “魔教贼人大约上二十个。”常宁也估算了下时间。

    蔡昭继续,“宗门子弟越越多,魔教贼人寡不敌众,而且这时候机括箱的锁扣已被打开,后面的魔教贼人也上不了。他们并不恋战,而是力杀伤数宗门子弟后,脱往北面去了。”

    以单人战力而论,魔教贼人的武功显然比宗门子弟强,拦是拦这些人不住的,于是大家一面派人吹响号角向阖宗示警,一面紧紧追了上去。

    “应该就是如此。”常宁道。

    “可是那又如何?”蔡昭看向常宁,“我们推算这多,就算全是对的,那又如何。”——不赶紧驰援暮微宫,你丫个死毒疮脸。

    常宁似乎看出了女孩的焦急:“那问题了。魔教大费周折,只为了将二十多人送上青阙宗?这二十多人能做什。上百宗门弟子一拥而上,踩也将他们踩死了。”

    蔡昭也懵了,这她怎知道。

    她头痛的四处乱看,忽然指着上一具尸首道,“你说这人是受内贼暗算而死的?”

    常宁一怔,答是,又问为何。

    蔡昭惊愕道:“这,这是初观的剑法啊。”

    常宁大吃一惊,低头去看——只见这人从左胸被刺入长剑,然后从右后背贯穿而出,一击毙命,“你确定?”

    蔡昭用力点头,指着这人的左胸道,“不信你撕开他的衣裳看看,剑尖刺入皮肉之处是不是有个半旋的伤痕。”

    常宁撕开死尸的胸口处衣裳,果然如此。

    蔡昭道:“这是初观□□剑法第十三式‘回窗望月’,是第三代初观掌门逍遥子所创的得意招数。姑姑跟我说过的,出剑时先矮一半,然后从下往上刺敌要害,因为要力向上,是以刺入皮肉时须得旋转剑柄,才会留下这个弯弯的剑痕。”

    常宁低头再看,死尸颈上的银哨边隐隐留有唾液的痕迹,“这弟子见同门被害,于是先咬住银哨再拔剑,打算一面吹哨一面抵御……”

    蔡昭懂了,接上他的话,“内贼怕这弟子在自己动机括箱之前就吹响银哨,为免魔教贼子不及上崖,急切间使出了本门剑法,将人一剑杀死。”

    常宁:“‘回窗望月’只有初观弟子会使?”

    蔡昭背心凉:“应该是。姑姑也只得其形,并不知道口诀心法。”

    ——宗门之内,会使初观剑法的,只有留在宗门内养伤的武刚武雄兄弟俩!

    蔡昭头大如斗,“宗门弟子都认识他俩啊,为何不直接传信示警?!”

    常宁沉声:“武家兄弟应该是在动机括箱后立刻离去。见过他们的人都死了,后赶到的巡守弟子并没见到他们。”

    蔡昭慌乱的看向常宁

    常宁会意,一扯起女孩向北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