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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 热词:拒爱单身汉子澄好兔爱吃窝边草樱花金盏花琼瑶昔有琉璃瓦北风三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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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记祭典之日骤生变故,初观连死四人,北宸六派颜面扫地。

    事后各派陆续离去,然而武刚武雄被‘暴雨雷霆’炸成伤法自行离去,倘若将他交给初观,兴许会为裘元峰的党羽挟恨报复,戚云柯就留他们在宗门客居内养伤了。

    而这片专供外客落脚的院落就坐落万水千山崖与暮微宫之间。

    常蔡二人片刻便至,此客居院落已人去楼空,仅剩几名来不及退走的仆役四散躲避。蔡昭从门后扯出一名瑟瑟发抖的仆役,问武家兄弟去哪儿了。

    这仆役惊魂未,一问不,只说武家兄弟午膳后就出门了,至今未归。

    蔡昭对常宁道:“既然问不出他们的落,咱们就到处大喊,四处宣扬此二人乃内贼,请大家多加防备吧。”

    常大公子个面人,怎肯像货郎一般四处叫喊,正想纠正女孩这个‘绝妙的主意’,这从桌爬出一名小僮,怯生生道:“……你们说到的武大爷和武二爷么?”

    蔡昭大喜:“你道什么,赶紧说来!”

    小僮其实也不道什么,只在给各屋端水送炭听了一耳朵。

    他道:“王管事问武大爷‘除了鲜花素果与一筒线香,需要什么’,武大爷说尽够了。王管事又问要不要抬一张祭桌来,武二爷说不必,‘大师兄生前最豪迈豁达,从不计较小节,冲着他过的方向拜一拜,就够了’。”

    蔡昭与常宁面面相觑,这明显武家兄弟要‘办事’之前的最后告别。

    “就这些?有别的么。”蔡昭不死心。

    小僮努力想了想,“哦,王管事问今日要继续煎送药汤么,武二爷说不必了,他们兄弟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也该走了。王管事说他这就去通风云顶上的管事,为两位准备车马。武大爷却说不急,他们走前必得向宗主好好辞行……”他现在记得武刚说这话,脸上露出的古怪笑意。

    蔡昭啊呀一声,转身就跑。

    她懊悔不已,忍不住埋怨常宁,“你看你看,我就说应该去暮微宫吧,果然最终得去,不如一开始就听我的!”

    常宁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旁,悠悠道:“昭昭这么未卜先,那就该省送汤的功夫来捉拿武家兄弟。”

    “这件事你就过不去了么。”

    “亲事的人,不论男女,都该检点些,别没事乱送汤喝汤。要蔡女侠在,她会赞成你这么做么?”

    ——都抬出蔡平殊了,蔡昭只好恨恨闭嘴。

    来到暮微宫前,似乎大战已然结束。

    一群弟子往外一架一架的抬尸首,尸首有油彩面具的灰衣人也有宗门弟子。

    常蔡二人一路往里走去,看见互相搀扶着去疗伤的弟子陆续走出来。常宁拦住一名弟子,“贼人都杀死了么?”

    弟子道:“暮微宫的贼人都除掉了,师父吩咐我们先收拾起来,让受伤的师兄们去疗伤。有十来个往外门方向逃窜,宋师兄带人追过去了。”

    常宁故意笑看蔡昭:“我就说二十号人,兴不起大风浪。”

    这迎面过来一副担架上躺着的居然曾大楼,蔡昭吓的半死,当即扑了过去,眼泪都快掉来了:“大师兄你怎么了你不死了你没事吧你醒一醒啊!”

    常宁在旁听的直想笑。

    曾大楼险些被女孩的尖叫声送走,欲坐起身子却能为力,只好抬手摆了摆:“莫急莫急,我没死,只受了些伤。”

    “吓死我了!”蔡昭捂着心口,眼眶发红,“前头一抬一抬的都尸首,猛不丁看见大师兄也躺在架子上被抬出来,我以为也尸首呢!”

    曾大楼苦笑:“我学艺不精,给师父丢人了。”

    蔡昭没工夫安慰他,赶紧问:“大师兄看见武刚与武雄两位前辈了么?”

    曾大楼愣了:“适他们来向师父辞行,刚来没多久,魔教贼子就闯了进来……”

    “现在他们人呢?”常宁皱眉。

    “在师父屋里说话……”

    曾大楼话未说完,只觉眼前一闪,小师妹便如一朵蹁跹而去的飞花,迅疾比的往里冲去,后头如影随形般附着一团宽袖长袍的青影,自然常宁。

    曾大楼一怔,“…常宁的武功,原来这么高。”这他第一回见到常宁痊愈后展露功夫。

    蔡昭一路霹雳闪电,径直冲至暮微宫主殿侧厢,戚云柯的房间正好没关门,透过敞开的房门,只见他俯身在书桌前翻查什么东西,武雄站在他身后四步处,右手微微抬起。

    见此情形,蔡昭吓的差点一脚踩空,尖叫着:“师父当心后面,他内贼……”

    武雄一瞥见蔡昭风急火燎的闯来,似乎已明白自己即将被揭穿,当右手掌心一闪,迅疾比的向戚云柯后背要穴扎去!

    戚云柯一听到蔡昭叫声,刹那间想也不想回身推出一掌,就这么微微一侧的功夫,武雄手的利刃就扎偏了,仅仅刺入戚云柯的左上臂,自己反被一股雄浑比的掌力击飞出去,当即脏腑破裂,口喷鲜血而死。

    戚云柯后退两步,捂住左臂。

    蔡昭进屋一把扶住他,颤身道:“师,师父你……”

    不等她说出第四个字,常宁也飞身而至,右手如疾弹琵琶般在戚云柯左臂上一轮点穴。

    蔡昭未反应,戚云柯已自行撕开左臂衣袖,只见伤口处渗出黑色血迹,蔡昭失声道:“匕|首上有毒!”

    戚云柯沉声道:“不要紧,匕|首入肉不深,常宁又封住了我的穴道,待我把毒逼出来就行了。”

    蔡昭连忙将他扶到躺椅上坐,戚云柯立刻盘膝打坐。

    常宁端身站立一旁,既矜持又高傲:“不如我来助宗主祛毒。”

    戚云柯脸色发白,笑容依旧和气:“不用了,你伤愈不久,不能妄动真气。昭昭你去把书架上那瓶……昭昭?你怎么了。”他看见女孩愣愣的望着地上武雄的尸。

    蔡昭心害怕:“武雄在这儿,武刚呢?”

    这话说出,连常宁都愣了,戚云柯拍腿道:“糟了!适郁之去追杀魔教残余的贼人,武刚说自己已彻底复原,想助郁之一臂之力——他也跟去…了…”

    他说‘一臂之力’四个字,蔡昭已一把抄起掉落地面的匕|首,飘花般飞身出屋,留一句,“我去找师兄,师父你好好疗伤……”

    戚云柯说到‘也跟去’字,常宁也趋步跟上蔡昭,旋即消失在门口。

    闻讯赶来的弟子进屋,只看见自家宗主呆呆的坐在躺椅上,左臂衣袖撕裂,露出血淋淋的伤口,有在屋角断了气的武雄。

    ……

    暮微宫东侧庭院,打斗也差不多完结。在众人奋力追击之,终将此番攻上青阙宗的所有贼人尽数被杀。

    宋郁之猿臂轻展,将白虹长剑抖出一条优的弧形,血滴从剑刃上滑落,在汉白玉地砖上留一串红露。厮杀近一个辰,英俊青年冠玉般的面庞也不免沾染了点点腥红。

    他将白虹插回背后剑鞘,又从一具尸首上拔回青虹,正打算擦拭一番,见到武刚捂着心口靠在树旁吁吁喘气,似受了内伤。

    此,周遭弟子不忙着搀扶受伤同门离去,就在检点尸首。

    宋郁之微一迟疑,上前扶住武刚,温言道:“多谢武前辈此番相助,请去药庐疗伤。”

    武刚颔首,面露微笑:“我自己走,烦请宋少侠前面引路。”

    宋郁之见武刚十分要强,不愿受人帮助,便松开手转身在前。

    蔡昭飞奔而至正看见宋郁之面向自己而站,身后紧贴的武刚抬起右掌,作势欲扑——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难以言语,当即扬手飞刀,将手毒匕直直射出。

    宋郁之刚转身就看见蔡昭远远奔来,看向自己的神情既慌乱又惊惧,然后……然后她向自己飞出一刀?

    他惊愕,昭昭为何要杀自己?不对!

    电光火石间他明白了什么,此刻转身逃跑已来不及,索性运足内力抵御攻击。

    说迟那快,蔡昭的飞刀刺武刚肩头,武刚双掌正击宋郁之背心,随即一股昂扬蓬勃的内力迅速反击回来。

    武刚惨叫一声,踉踉跄跄向后倒去。既因为被宋郁之内力反击,又因为被飞刀创。

    宋郁之结结实实挨了两掌,吐出一口血,半跪在地,蔡昭扑上前去将他一把扶住。

    常宁赶到,看见的就这么一幅令人讨厌的情形。

    常宁:……我讨厌魔教。

    武刚躺在地上满嘴血,哈哈大笑:“你了我的幽冥寒气,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周围弟子见状,已纷纷拔剑出鞘,将他团团围住。

    宋郁之撑着蔡昭起身,盯着他:“青阙宗待二位不薄,我与前辈更冤仇,敢问武前辈为何行此卑劣之举。”

    他自幼教养端正,到了这个候不忘用尊称,换做蔡昭早十八代祖宗骂过去了。

    武刚满眼怨毒:“跟你这么个小辈,我的确冤仇,可与你外祖父可冤仇大了!哈哈哈哈,好个天第一宗,好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当年要不尹老狗私心用甚,不肯拿开阳长老去换我大哥,大哥也不至落到那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蔡昭忍不住:“人家青峰老死了两个生擒的魔教大佬,不愿拿去换武大侠,也情有可原的吧……”

    “放你|妈的屁!”武刚破口大骂,“师父与尹老狗多少年的交情,若不尹老狗想留着开阳长老逼问一桩辛秘,他乐的做人情,怎会不肯?!”

    蔡昭:“呃?”

    武刚心的怨毒积累多年,此刻再顾忌,“就算尹老狗舍不得换我大哥,直截了当回绝便,师父不会怨怪他。偏偏他要陪我师父去找瑶光长老周旋……哼哼,当我以为尹老狗大仁大义,原来他逼问开阳长老果,以想去套瑶光长老的话。”

    “没说几句话,两边就打了起来,尹老狗自己全身而退,我师父却伤不治!”武刚面目扭曲,嚎啕落泪,“若师父活着,大哥也不会在魔教受十几年的罪,人过问。师父一会想法子救大哥的……”

    “所以,你们的仇人不止苍穹子和裘元峰,有尹老宗主?”常宁静静道。

    武刚傲然一笑:“不错。我们此番只为击杀戚云柯和宋郁之。他们与我冤仇,只怪他们一个尹老狗的传位弟子,一个尹老狗的外孙!”

    蔡昭再度插嘴:“尹老宗主的外孙可不止师兄一个吧。”师父您老人家好冤枉,明明半路出家的,却被算作尹老宗主的嫡传弟子。

    此武刚毒性发作,他疯癫大喊:“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要尹老狗的后人都死光!他们跟我说好的,只要……”话未说完,一口黑血涌出,他抽搐几后断了气。

    夕阳斜,光线清冷,落在众人身上,大家不由得一股寒气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