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视的舞蹈比赛自3月中旬开始播出,网络同步更新,每周更新一集。人气、口碑都很好,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戚喻的人气也越来越高,微博粉丝已经破百万。
“云喻之欢”cp阵营也越来越强大。只靠着一张合照、一张抓拍,粉丝们越嗑越上头。戚喻也不是很理解cp粉的脑回路。
戚喻和同学们开始为毕业舞剧做准备。
歌舞剧院的考试安排在4月中旬,她有些着急,刘慈和简真真帮她打听过,学校领导始终不给准话,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反馈的结果是:应该会为她做推荐。
简真真真心建议她,继续拍电影算了。
那么多舞蹈演员都去演戏了,她能演周晋对电影,比其他人起点都高。
但是戚喻毫不犹豫的拒绝。被追问起为什么,她没办法讲,只能含糊的说演戏太难了,自己没有那个天赋。
裴云之工作暂告一段落,还在挑选剧本的阶段,每天健身、看剧本,若是某位小朋友……某位姐姐得空了,他会开车去找她偷偷约会。
她的时间不宽裕,每次只能见面一个小时,亲昵的时间都不够就要分别,连周末都要被排练占用。
转眼到了清明节,戚喻向学校请假,回一趟南城。
每年清明节她都会回南城,祭拜妈妈和爷爷奶奶。今年也不例外。
苏若雯考电影学院落榜了,目前在全力补习文化课,梅林也不做过高指望,只要她能考上大学就行。
苏若雯却宁愿复读,也不愿随便将就。母女俩因为观念不合经常拌嘴,戚昊天只能在中间打圆场,时常感到疲惫。
戚昊天偶尔会回忆戚喻考试的时候,发现并没有可用的经验。他甚至从来没有管过她。
她自己报名,独自坐高铁去京城参加考试,只是在拿到招生考试第一名时,通知了他一声。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个第一名意味着什么。
只有16岁的戚喻通过国家舞蹈学院的自主招生考试,若是文化课成绩过线,就能去读大学了。
她才读高一,自知文化课是弱项,主动找辅导老师补习,高考出成绩后,她的成绩刚好过线,顺利考入国家舞蹈学院。
一切顺利成章,让戚昊天觉得理所当然。
到了苏若雯这里,他才知道考入心仪的大学是这样的困难重重。戚喻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汗水,他全然不知。
想到这里,他不免觉得心疼。
清明节那天早上,送苏若雯到学校后,三人驱车前往墓地。
祭拜完爷爷和奶奶,戚喻又独自去了妈妈的墓前。
戚喻的妈妈喻知然是位优秀舞蹈演员,却在一次表演中意外跌落舞台,舞蹈生涯终结。
喻知然受伤后一直郁郁寡欢,出现严重心理问题。
从京城回到南城,嫁给爱慕她多年的老同学戚昊天,很快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喻知然崇尚浪漫,渴望舞台与关注。然而生活不是童话,现实也没有舞台,她甚至与务实的丈夫没有共同语言。
她有她的骄傲,不能容忍平凡的日子被柴米油盐充斥着,没完没了的喂奶和换尿布,让她感到崩溃,人生蒙上一层浓重的灰色。
喻知然患上产后抑郁症。
孩子交给公婆养育,戚昊天希望她能重新振作,带她看医生,可她偷偷停药,在戚喻两岁时,跳楼自杀。
喻知然还是爱戚喻的。
在抑郁症状得到缓解的时候,给戚喻写了很多信,把自己健康的、积极的样子,都留在信里,希望自己在女儿眼中是完美的,更希望女儿比自己健康,和顺。
戚喻很早就知道妈妈去世了,得知她自杀,是在十岁时意外听到的。
她知道妈妈不是不爱她,只是生了很严重的病,没办法再陪伴她。对妈妈来说,死亡才是解脱。她有很多来自妈妈的信,都是妈妈爱她的证据。
戚昊天最初不赞同戚喻学跳舞,害怕她会走上喻知然的老路。
但她太热爱,也太有天赋,埋没实在是可惜。他也抵挡不住女儿的眼睛,像极了她的妈妈,美丽、灵动,充满热爱与期待。
自从喻知然离开舞台后,眼睛里就没有光了。他也不想自己女儿眼中没有光。
戚喻来到喻知然墓前,放下一束百合花,清扫墓旁的杂物,然后在碑旁坐下,和妈妈说话。
过去她总是说比赛,说奖项。这次,她提到了裴云之。
除了妈妈,戚喻不知道还能说给谁听。那些满溢的爱意,说给谁都会被吓到。
只有在这里,她才敢袒露心扉,抱过那些难以言说的占有欲望。她想要占有,想要裴云之只属于她,永远的,只属于她。
从墓地出来,戚昊天说,中午要和郑家聚餐。又问戚喻和郑宇兴相处的怎么样。
戚喻用了近十秒才想起来郑宇兴是谁。
“太忙了,没怎么联系过。”她诚实回答戚昊天的问题。
戚昊天正在开车,听戚喻这么说,最终也只是无可奈何的叹气。
然后又嘱咐戚喻,今天郑家人都在,要表现积极一点。
戚喻想说自己有男朋友了,可是那些字眼在她喉间滚过,最终只是说:“我不想这么早找男朋友。”
窗户纸被戚喻直接戳透,戚昊天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说:“也不是给你找男朋友,就是交个朋友,你们都在京城,以后也有个照应。”
戚喻沉默着,不再说话。
吃饭的地方在一个度假山庄,郑家已经先到了,戚昊天下车后就抱歉连连。
戚喻走在最后面,郑宇兴精准的找到她,热情和她说话。
他看到了戚喻在中视的比赛,被她的风采迷倒,有得知她拍摄周晋的电影,更迫不及待的想要继续发展。
但他不敢表现太明显,怕吓到她,她那么乖巧温顺,越看越令人欢喜。
戚喻没什么食欲,吃的很少,又心不在焉。大家以为她祭扫后心情低落,都很理解她。
可她其实只是想提前离席,一刻也不想多待。
但地图显示这里很偏僻,如果没有非常充足的理由,爸爸不会让她走的。
饭局接近尾声,郑太太突然说:“你们年轻人出去逛逛吧,这里有很多娱乐项目,还有草莓采摘园,我们几个要打一会儿牌,你们肯定不喜欢。”
郑宇兴没有答复,而是先问戚喻的想法,这一点令戚昊天很满意。
戚喻和郑宇兴离开包厢,一路上郑宇兴喋喋不休为她介绍,他似乎来过,对这里很熟悉,但戚喻始终提不起兴致。
“这里可以摘草莓,要进去试试吗?”郑宇兴指着前方的大棚问戚喻。
戚喻在阳光下眯起眼睛,对着成片的大棚点点头。
戚喻摘起草莓来心无旁骛,认认真真,只摘最大最红最漂亮的。
郑宇兴还在不停和戚喻说话,哪怕戚喻一直沉默,他也丝毫不觉得无趣,反倒把她当做忠实听众,讲他留学生活,讲他的工作,吐槽强势又奇葩的领导。
戚喻体力好,郑宇兴陪了20分钟就哈欠连天,实在扛不住就去草莓园外面睡觉。她继续摘草莓,摘完一筐,又一筐。
直到,接到裴云之的电话。
黯淡一天的眼睛瞬时亮起来,戚喻不顾手上的泥污接起电话。若是郑宇兴在场,看到这样的戚喻,就会明白自己毫无胜算。
电话接通后,裴云之问她:“你在哪里?”
戚喻在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上思索了片刻,最终只是简单说:“我们在外面吃饭。”
裴云之听闻笑了,“下午四点,还在吃饭?”
“已经吃完了,他们不走。”戚喻说的小声,裴云之听出一丝不耐,甚至抱怨,于是说:“发个地址,我去找你。”
“你……你回来了?”戚喻不敢相信的问,脚步凌乱的踩着草莓中间的缝隙往外走,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还有两筐草莓。
戚喻没有让裴云之来接,而是打算自己去找他。
裴云之没有坚持,将自己的地址发给戚喻。
戚喻要提前走,郑太太坚持要郑宇兴送她,说一个姑娘不安全。
梅林也在一旁附和说:“这里偏僻,很难打到车,还是让宇兴送你一下吧。”
戚昊天也是这个意思,戚喻拗不过,只得听从。
回城的路上,郑宇兴看出戚喻的似乎有些坐立不安,不由的加快车速,“很着急吗?”
“嗯。”戚喻抿着唇点点头,片刻后又说:“我男朋友来找我。”
郑宇兴当时觉得眼前一黑,要不是开车多年、技术过关,他就要撞上前车尾了。
有很多话想说,但都哽在喉间,让他很难受。
原来不理他、不说话,是因为有男朋友了。其实她表现明显,只是他不愿相信罢了。
怎么会固执的认为她只是单纯的内敛,不懂表达呢?
再内敛平静的人,去见男朋友的时候也会着急,眉眼间带着急切,不停的看时间。
“抱歉,我不太会说话,也不太聪明,如果说错话,请见谅。”戚喻的指尖抵着草莓筐,看着硕大诱人的草莓,试着开口:“我有男朋友了,我很爱他,但我没告诉家里人,他们不知道,不是有意要隐瞒的,对不起,如果给你和你的家人造成伤害,我真的很抱歉。”
郑宇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断收紧,许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开出拥堵的街区,郑宇兴才舒一口气,无奈的笑了一下:“没关系,本来也只是对你挺有好感的,要发展也要经过你同意。我不会夺人所好,希望你幸福。”
戚喻点点头,道了一声:“谢谢。”
戚喻在十字路口下车,裴云之定位就在这里。
郑宇兴已经离开,戚喻看了看四周,打算给裴云之打电话,就见一辆越野车缓缓在她身边停下。
戚喻一喜,拉开车门看到驾驶位的裴云之,戴着墨镜,只露出半张脸,却还是那样帅气迷人,笼罩在心头一整日的阴霾瞬间消散全无。
裴云之单手扶着方向盘,等着戚喻上车,又系好安全带,才说:“你也不看看就开车门,万一不是我呢?”
“一定是,”戚喻说,“我有预感。”
裴云之笑了一下,打转方向盘驶入主路,另一只手抵在车窗上。
越野车行驶在畅通无阻的路上,裴云之偶尔回头看戚喻一眼。
她似乎很高兴,眉眼间、脸上,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从哪来的草莓?”裴云之看着前方红灯,缓缓点下刹车。
“吃饭地方摘的,”戚喻将草莓筐转了个方向,把系在筐上的蝴蝶结展示给他看,“送给你。”
从草莓园离开时,她特意让工作人员装扮上蝴蝶结,说是要送人的,工作人员弄的很细心,还用丝带缠在提篮上。
裴云之脑海中闪过了一些苦涩的,令他不高兴的回忆,还有那声包含汹涌爱意的“望哥”,在很多个夜晚都折磨着他。
不想聊那些不愉快,却还是忍不住问她:“喜欢草莓?”
戚喻点头:“喜欢。”
“喜欢草莓蛋糕吗?”裴云之又问。
“也喜欢。”
“草莓棒棒糖?”
戚喻笑了,毫不犹豫的说:“喜欢的,草莓周边我都喜欢。”
她笑得明媚,没有一丝黯然。裴云之觉得自己的试探很没意思,于是擡手捏了捏她的耳垂,笑着说:“好,我记住了。”
车一直往城外开,但不是度假村的方向,后来又上了山。戚喻没问去哪里,反正跟着他,去哪里都可以。
天色渐晚,裴云之在一块僻静的地方减速,最后停在一棵树下。
他把座位向后调了调,对戚喻说:“过来。”
相处这些日子,他们多数时候都只能在车上约会,对于这个词,戚喻再熟悉不过,把草莓放在后排安全的地方,跨过中控,跨坐在裴云之腿上。
眼神纠缠在一起,她的小手捧住他的脸,主动又青涩的吻住他。
戚喻贪恋着他,依恋着他,爱慕着他,恨不得把自己都献给他,只要他说出一个能永久得到他的办法,她一定会拼尽全力去试。可他没有,她不知道怎么做才取悦他,彻底留住他。
裴云之的手从衣摆下缘探进去,贴在她细滑柔嫩的腰上,渐渐收紧力气,开始不满足于她如水一般的轻柔,力气也小的可怜。
他逐渐占据主动,掌握节奏,又重又深的吸住她的舌,舔过舌根,搅弄着她的口腔,闭不上嘴巴,津液吞咽不及,顺着嘴角流下来。
他有些失控,想更狠一点,最好弄得她的又麻又软,只能依附着他,发出难耐的呻、吟,不会呼吸,只能被他掌控。
戚喻觉得裴云之今天有点不一样,格外的凶狠,让她有点害怕,却又忍不住靠的更近,就好像自己是她的私有物,没有人能取代,只有她能见到这样的充满掌控欲的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过蹂、躏的又红又肿的唇,舌头疼惜的舔着她,把她的唇角啄的更加水亮,气息暧昧又粘腻的问:“送你的男人是谁?”
戚喻被问住,瘫软在他怀里,脑子里混乱泥泞,许久才理清思绪,喘息着问:“你看到了?”
“嗯。”裴云之从喉间发出声音,耐心的舔舐着她的唇,依然眯着眼睛,手指摩挲着她的后颈,显得漫不经心,仿佛问的不是什么重要事情。
戚喻忍着心酸,解释说:“可能,家人想把他介绍给我吧。”
说到这里,握在她腰上的手劲陡然更大了,她疼的倒吸一口气,继续说:“但我已经说清楚了,我有男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