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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昊天向戚喻下了最后通牒,必须和裴云之分手,否则他就要去找裴家人谈。

    戚喻独自在床边坐了很久,眼睛仿佛被刺激到,总用眼泪不停的向外涌,怎么也收不住。

    裴云之发给戚喻的微信没有回复,他不放心,只能给她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戚喻很努力掩饰声音中的沙哑和颤抖,可她一向不擅长掩饰。

    “怎么哭了?”

    被戳透了伪装,她干脆放弃徒劳无功的掩饰,声音里哭腔更明显,有些委屈,有些孩子气的说:“我,我和爸爸吵架了。”

    隔了几秒,又说:“我想去找你。”

    尾音黏糊,充满依赖,裴云之根本没办法抵抗。

    裴云之放下手机去换衣服,拿着车钥匙就匆匆出门。

    找到戚喻时,她正在便利店买东西,穿着宽大的外套,蔫蔫儿的垂着头,下巴尖埋在衣领里,身边还立着白色行李箱,就像一只被迫在深夜流浪的小猫,可怜的让他心疼。

    戚喻扫了付款码,把银色方盒子塞入背包深处,有种干了坏事的心虚。

    舒了一口气,才拿起酸奶,拉着行李箱立刻便利店。

    刚一出门,便被抱个满怀,熟悉的木质香味将她密不透风的包裹起来。戚喻几乎没有犹豫的放开行李箱,双手环住他的腰。

    不想考虑是否不合时机,也不关心是否会被认出来,只想紧紧抱着他。

    裴云之把戚喻抱上车,驱车前往裴氏集团旗下的酒店,那里有专门留给他的套房。

    戚喻的车票是早上8点的,7点前出发才不会迟到。

    她从家里出来时,时间已经过了零点,到达酒店后,留给睡眠的时间不足5个小时。

    裴云之牵着她走入卧室,把行李箱放在床尾,帮她脱掉外套,又将落在额前的头发向后拢,露出仍有些红肿的眼皮,弯下腰细细看着她。

    最后,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在她眼皮上落下轻轻一吻,又拥了拥才放开她说:“去睡觉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别走。”戚喻反拉住裴云之的袖子,担心他把自己扔在这里。

    “不走,”裴云之握住她的手说,“我让管家送杯热牛奶。”

    “不要牛奶,”戚喻很主动的勾住他的脖子,青涩又大胆的勾引他,“要你。”

    裴云之很难想象戚喻吵架的样子,一定是红着眼睛,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就连反驳也是柔声细语,根本不会说重话,更何况是和自己的父亲吵架。

    不管因为什么吵架,她的心情一定很差,需要安慰,需要拥抱,可能还需要很多亲亲。所以,在戚喻试图将他推上床时,他半推半就的,想着她开心就好。

    当她跨坐在他身上,冰凉的小手伸进他的衣服,又杂乱无章的要去解他的皮带时,他才知道她不是随便说说。

    裴云之按住戚喻的手,阻止她下一步动作,可不知怎么的,她的眼圈迅速红起来,很委屈的看着他。

    “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不开心吗?”裴云之的指腹轻轻的划过她的眼尾,声音分外温柔。

    “你不想要吗?”戚喻不回答,又反问他,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要去脱自己的衣服。

    裴云之按下已经被她拉起的衣角,一个翻身,位置颠倒,将她压在床上。

    但是仅此而已,就连戚喻主动起身去吻他,他也拉开距离向后躲,不让她亲到。

    “不要躲我,好不好。”她带着哀求说,夹着哭腔,令裴云之心疼。

    他拉回距离,在他可以掌控的范围内,抱她、吻她,在她唇边呢喃:“没有躲你。”

    这个吻很缠绵,相比于难以自控的情|欲,更多的是给予安慰。

    裴云之尝到了咸湿的滋味,睁开眼才看到她满脸的泪水,悲怆的看着他,唇微微颤抖着。

    “你为什么不肯要我?”

    天哪。裴云之觉得她正在用锤头,砸烂他的所有理智,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反抗。

    裴云之很用力、很用力的把她抱紧,咬她的耳朵,“没有不要你,”又亲她的脖子,努力地克制自己,声音沙哑,“我想多养你两年。

    “宝宝,你太小了,我不舍得。”

    这是裴云之第一次这样亲昵的称呼她。

    戚喻在绝望中,感觉到了似乎被他珍视着。在他的吻里流着眼泪,又竭尽全部力气抱住他。

    裴云之侧着身将戚喻抱紧怀里,亲耐心的亲她的鼻尖、眼尾的小痣,在她的脸上、脖子上留下很多个轻柔又缠绵的吻。

    他很珍惜戚喻,不想她未来后悔,想要循序渐进,慢慢来。她才20岁,太小太年轻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和爸爸吵架,心情很差,需要的是安慰,而不是性。

    可能拍电影给了她一些误导,但他更希望他们走的长远。

    今晚的戚喻非常悲观,情绪在最谷底。

    不管裴云之用什么理由,总之还是拒绝她了,让她陷入浓烈的绝望中。

    他很好,不会骗她,他的承诺一定会做到,做不到的绝不轻易承诺。比如没有说过喜欢,更不提爱。

    没有那么喜欢,年纪太小,双方家人认识,任何一条都可能成为不再下一步发展的理由。甚至是,方便日后分手。

    可是,她又在他的有力的拥抱中,在那些缠绵的吻里,在他压抑亲昵的喊她“宝宝”中,感觉到自己是被他捧在掌心里,尽力呵护的。

    戚喻感觉到自己被劈开成两半,一半用来和爸爸对抗,一半用来不管不顾的爱他。

    爸爸的话她又何尝不懂?若是能做到,在周晋导演的家里的时候,她就不会答应他一起走下去。

    这一天之中发生的了很多事情,让戚喻感到分外疲惫,她不想再想,也不想再挣扎。

    在他温暖的拥抱和轻柔的吻里,渐渐脱去力气,变得困倦、昏沉,最后无法抗拒的坠入睡眠。

    裴云之陪了戚喻一整夜,只是抱着她睡觉,在她似乎做噩梦的时候,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

    他几乎没怎么睡,在闹钟响起来时,叫醒她,送她去车站。

    等红灯时,裴云之问起昨晚的事情,戚喻不肯说实话,害怕说了,哪怕她不想,也会真的面临分手。

    于是说:“我和他观念有分歧。”

    裴云之又怎么会看不出她有所保留?可她不想说,他便不会勉强。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最多两天,我就回去陪你。”

    “嗯,”戚喻闭着眼睛,感受他的吻,“我等你。”

    快要到车站时,戚昊天打来电话。他像是终于发现女儿不在家,才给她打了这个电话。

    戚喻说自己在去高铁站的路上,他便没有多想。

    戚昊天又深深叹息一声,自我反省般说:“昨晚爸爸可能说话重了一些,你不要生气。但爸爸都是为你好,爸爸活了半辈子,什么样的事情都经历过,我是不想让你吃苦。明白吗?”

    戚喻不着痕迹的调低听筒音量,担心手机漏音会被裴云之听到。

    她轻声的应着,态度温顺又配合,这让戚昊天安心不少,认为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她应该想开许多,不会再执拗着不肯分手。

    自始至终,戚喻也没有告诉裴云之昨晚吵架的原因。挂了电话后,她对着裴云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裴云之隔着中控握住她的手,一路都十指相扣着。

    双方似乎在电话里达成和解,可是她看起来并不开心,依然有些郁郁寡欢。

    在高铁站的停车场分别后,裴云之没有离开,放空自己,无力的看着时间流逝。

    可是仿佛流逝的不是时间,是他越来越少的耐心,留下更多的焦灼。

    突然很想抽烟,但是车上没有。

    到便利店买了一盒,原本打算只抽一根,却事与愿违,他平时几乎不抽烟的,此刻却有些停不下来。

    直到确认她顺利上车,高铁发车,他才叹了一口气,将烟熄了离开停车场。

    像这样无法相送的分别、不能陪伴的旅程,不知道还有多少。

    戚喻夜里睡得很好,这都是裴云之的功劳。

    在他的怀里不会失眠,就算是做梦醒来,他也会轻拍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那样,哄着她再次入睡。

    虽然早晨时间紧张,但她还是吃到了很好的早餐,裴云之还让人准备了水果、点心,让她在路上吃。

    这些点点滴滴的好,她都能感受得到。也会生出一些“他很喜欢我”的念头,让她觉得只要时间够久,他就会彻底爱上她。

    她是绝不会提分手的,一旦提了,他肯定会同意。再想和好,都找不到理由。

    机会可能只有一次,她已经握住了,又怎么甘心放手?

    所以她暗自下决心要藏好尾巴,不能被爸爸发现。

    列车行至一半,戚喻接到一个电话,自称是歌舞剧院的HR。

    戚喻不由坐直身子,声音变得紧张:“我是戚喻。”

    “您好,打这个电话是想问一下,您有没有意愿到我院就职?”

    戚喻张了张嘴,有些苦涩的解释:“抱歉,我没有报考贵院的资格。”

    对方听闻笑了一下,很礼貌的说:“您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您有意愿,我们可以直接签三方协议,不需要笔试和面试,直接成为我院正式舞蹈演员。我院将为您缴纳五险一金,并解决落户问题,若您有买房子的打算,还会提供至少20万元的安家费用。至于薪资待遇,您什么时间方便,我们可以面谈。”

    惊喜、惊讶,戚喻觉得仿佛跌入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梦中,否则怎会有这样的好事?

    戚喻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很艰难的开口:“您的意思是,我不用参加考试?”

    对方给予肯定答复:“是的,没错。”

    “是不是学校推荐了我?”戚喻试着理清思绪,可即便是有“推荐信”,也是推荐她参加考试,不会有免试这么好的事情。

    “目前我们没有收到贵校的推荐信,”HR十分温柔的说,“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我院领导一致认为您非常适合歌舞剧院的发展,若您需要再考虑,我会三天后再致电。”

    “不,”戚喻磕磕巴巴的截断她,甚至有些急迫的说,“不用考虑,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