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413富二代杀人案14
刘凯在盯着照片看了将近半分钟之后，缓缓点下了头。
紧盯着他的萧厉这时几乎控制不住地骂了一句：“操，总算找到联系了。”
阎非也像是终于松下一口气，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刘凯说道：“其实我当时因为担心她，有找我们这边一个小伙子送她回去，后来黄悠悠不来上班之后我也问过他，但是他说他送到楼下了。”
阎非问道：“现在这个人还在这里工作吗？”
刘凯摇摇头：“他也不是长期工，干完那段时间就走了，不过我这儿可能还留着他的联系方式，你们想问具体情况可以去找他。”
刘凯随即给了两人一个名叫冯天明的小伙子的联络方式，当时他也是店里的酒保之一，年纪和黄悠悠相仿，在刘凯的店里干了差不多一年之后就辞职了。
据刘凯说，冯天明现在还在周宁艺术学院念研究生，当初他就跟黄悠悠一样，都是在酒吧里做兼职，只不过他比黄悠悠要大一届。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周宁艺术学院离酒吧本身就不远，取得联系后，不到一个小时他们便在酒吧里见到了这个冯天明，因为染着一头非常显眼的蓝色头发，冯天明一进来便频频受到了其他客人的注目礼。
“你好。”
一如既往，阎非上来便亮了证件，萧厉也就在这时候注意到冯天明的视线稍微有些闪烁，即便他不是警察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一种相当紧张的表现。
他看了一眼阎非，后者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把人带进酒吧私密性相对强一点的内包里，林楠在门口守着，包间里的气氛相对压抑，阎非更是不给冯天明任何喘息的时间，上来便问道：“你认识黄悠悠吗？”
他说完，冯天明脸上的表情变化就更明显了，嘴唇不自然地抿紧，眼睛别开，萧厉看他这幅样子一下子笑出了声：“你不用紧张，我们知道你和她一起工作过，之前刘老板也跟我们说了，她以前在这儿上班的时候，你还送她回家。”
“我……”
冯天明像是有些欲言又止：“我就之前跟她工作过几个月，偶尔老板会让我送她回去。”
“她不久前死了。”
阎非突如其来地说了一句，冯天明一下子震惊地擡起头看着他：“她死了？”
萧厉的视线从头至尾就没离开过冯天明的脸：“你不看新闻的吗？几天前那个死在跑车里的女孩儿就是她，我们现在想要知道一下她三年前最后一天在这里工作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你是那天最后一个见她的人，和我们说说呗？”
冯天明的脸色有点发白：“我，我那天就是送她回去了，仅此而已……”
“没有见到这些人吗？”
阎非在茶几上放上黄勇，王梓远还有肖望的照片，冯天明的脸色顿时突变：“他，他们……”
萧厉见状又把吴严峰的照片给放了上去：“还有这个人，这四个人你应该都见过吧？三年前的那天晚上，在你送黄悠悠回家的时候，他们干了什么？”
冯天明的手指捏在一起，低着头不说话，而阎非冷冷道：“你要想清楚，我们是刑侦局的，你现在说的话将具有法律效应，如果说谎或者瞒报，是在给你自己找麻烦。”
冯天明给他吓得浑身一抖，手指更是拧的发白，萧厉现在已经习惯跟阎非唱黑脸白脸了，笑道：“这么说吧，你要是说实话呢，这件事可能还跟你没太大关系，但是你要是不说，那和你的关系可就大了去了。”
他的话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冯天明哆嗦了一下，终究是战战兢兢地开了口：“最后一天确实是我送她回去的我，我也知道有人在跟着我们，本来想要赶紧打到车，但是刚走到那个巷子口，那伙人就缠上来了。”
“那伙人？”萧厉问，“是照片里这四个人吗？”
冯天明点点头：“我其他人有点记不得了，但是这个打耳洞的，我有印象，因为老板也叫我要小心他们，我本来以为是老板多心了，没想到他们会真的来堵我们……我还记得四个人当中还有一个人在试着拦住他们，但是没有成功。”
阎非问道：“拦人的是哪一个？”
冯天明指着吴严峰的照片：“应该是他，长得像个女孩儿似的，但是其他三个人都没听他的。”
阎非皱起眉：“他们要干什么？”
“他们没说，就叫我赶紧走，尤其是那个打耳洞的，喝的烂醉，给我塞了钱叫我走，我当时……”
不等冯天明说完，萧厉看他表情踌躇，冷笑了一声：“你就走了，是不是？”
冯天明猛地擡起头：“我没有！当时我没要那个钱，我确实有动过那个心思，但是黄悠悠当时特别害怕，求我别走，我看她一个女孩子就没松口，后来还是把她送回了家。”
冯天明说话时的神色不像说了谎，萧厉看着他：“那你刚刚心虚什么？”
“我，我虽然把她送回去了，但是，我没有把她送上楼，当时我女朋友一直在问我和谁在一起，我心里太着急了，就把她送到她家楼下，然后我就走了。”
冯天明说着心虚地咽了口口水：“当时我觉得黄悠悠到了那儿就很安全了，虽然之前那些人看上去很有问题，但是当时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我总不能报警，结果没想到，第二天，黄悠悠就没有来上班了。”
他说着低下头，看上去这个沉重的秘密已经在他心头压了很久，现在终于说出来，冯天明脸上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苍白感。
他叹了口气：“那件事情之后我心里七上八下，还特地跑去黄悠悠家楼下看过，后来我确实有看到过她，这才放心的。”
萧厉想了想：“所以三年前的那天晚上，你最后一次见到黄悠悠，是在她家楼下？就是那个非常老的小区楼，里头几乎没住什么人的？”
冯天明点头：“我之前听她说过，知道她是和她爸妈一起住才放心走的。”
他说完包间里便短暂地陷入了沉默，萧厉和阎非这时已经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而冯天明发现他们都不说话，也渐渐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又白了一截：“她，她不会在我走了之后还是出事了吧？我后来打她电话就打不通了，这三年来我时不时就会想起来这个事。”
萧厉叹了口气：“你还算是个男人，要是当时你收了钱丢下她走了，说不定你现在也没命了。”
“不要胡说。”
阎非冷冷打断他，又问道：“当时除了你，那个地方还有别人在吗？有可能有别人目击到之后的事情吗？”
冯天明皱着眉苦苦思索：“我记得，那个楼很黑，但是……楼里确实还有别的地方亮着灯，好像就是二楼，当时黄悠悠和我说她家里住四楼。”
之后他们又了解了一些其他情况，但总的来说，冯天明并不知道那个晚上黄悠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证明黄勇吴严峰他们确实和黄悠悠在那个夜晚见过面。在冯天明离开后，萧厉长叹了口气：“所以说，黄悠悠极有可能就是在她家楼下被带走强奸的，她当时肯定非常绝望，回去之后父母也没能给她任何实际的帮助，这才导致了她留下非常严重的心里障碍。”
“现在可以知道吴严峰直到在大街上拦人的时候都还在，他试图阻止其他三个人，可能后来也导致了他被打，脸上才留下了那些伤。”
阎非慢慢理清楚了这整个事情的逻辑：“现在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吴严峰究竟有没有参与强暴黄悠悠这件事，我们需要一个确切的目击证人。”
他话音刚落，萧厉口袋里的手机倏然响起了欢快的音乐，他扫了一眼来电人把电话接起来，笑道：“够慢的啊，还以为你只要两三个小时就能搞定呢。”
“废话，这都多长时间以前的事情了！”
电话那头男人的怒吼即便是坐在旁边的阎非都能听见，萧厉满不在乎地笑笑：“别生气啊，老规矩，联系方式给我吧。”
电话那头又是一声怒吼：“你什么时候才把照片删了？”
“你不给我现在就找路子发给你老婆。”
萧厉大咧咧把两条长腿翘上了茶几：“说起来我也没讹过你几次，还都是找你帮忙，要不行你想一次性把照片买断，直接花钱也行啊。”
阎非扬起眉，半晌看萧厉一脸高兴地把电话挂了，他淡淡道：“这种也算是敲诈的。”
“要不要这么没良心啊老哥，我在帮你查案啊。”
萧厉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把手机屏幕往他面前一送：“就这个，一年前坠崖案可能的目击者，找到他说不定就能知道那天晚上黄勇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拿来。”
阎非伸手想拿，却不想萧厉却在瞬间把手机藏到了背后，笑道：“这可不是免费的，阎队，我先问你个问题，你回答我，我就把这个线索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