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413富二代杀人案15
阎非明显没想到他有胆子搞这些有的没的，语气不善：“你要问什么？”
萧厉如愿以偿，笑道：“为什么会答应我进组？”
阎非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你想听实话？”
“阎队你还想骗我？”
萧厉给他逗乐了，就见阎非直直看着他：“每次的案件你都想参与，还有胆子直接联系我，我要是不带你进组，你是不是也有胆子自己查，然后出去写一些误导大众的东西？”
阎非说的相当直截了当，萧厉一时哑然，虽然他缠着阎非的原因不是这个，不过不得不说，阎非也有部分讲的是对的，他确实有胆子自己查，只不过得看稿子能卖出多少钱。
阎非见他不说话，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看在你上次有功的份上我这次带你搜查，也免得你在外头惹出麻烦，到时候更不好收场。”
这么一说倒是也挺合理，萧厉想了想：“顺带也拿我当免费劳动力是不是？”
阎非好笑似地看他一眼，伸手：“拿来。”
萧厉心想倒是会使唤他，将手机递过去：“他帮我查到联系方式，不行可以直接去一趟，当面应该不敢瞎说。”
阎非看着短信里的号码和名字：“他是怎么查到的？合法吗？”
“查网络留言记录，就跟上回在信息督查办看的差不多，查到三年前那一天有人发过相关的信息，然后，你懂的，人肉嘛。”
眼看阎非的眼神变的探究起来，萧厉干笑了一声举起手：“先说好，不是我干的啊，我就是个中间人，帮你找线索而已。”
阎非没理他，直接打电话联系了萧厉手机上的人。这个一年前的目击者名叫蔡临，是一个长途车司机，在一年黄勇他们坠崖的当天，蔡临曾经在深夜发过一条微博称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跑车在深夜开南山，还晒出了一张很模糊的照片，和当时黄勇开的车非常类似。
因为蔡临如今人并不在周宁，阎非不得不通过电话问询相关情况，很快蔡临就和他们确认，一年前的那天晚上他曾经看到过一辆红色跑车开上南山，当时时间很晚，他没看清楚车里有几个人，但至今记得很清楚，那辆车坐的很满，而且开的很稳，里头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无论是音乐还是大喊大叫，什么都没有。
“听起来这可不像是醉驾，连酒疯都不发吗？”
萧厉竖着耳朵听完：“车里坐的很满他们一共就三个人，驾驶座一个，副驾驶一个，后头还有一个，无论如何都谈不上坐的很满。”
阎非皱起眉：“一年前的监控现在肯定已经没有保留了，光靠这个人证，证词模糊，而且还并没有目击杀人，做不了证据来翻案。”
萧厉摸着下巴想了想：“如果吴严峰和黄悠悠当时都在车里，五个人，就可以说的上是很满了……妈的，可是我们现在也没办法证明在便利店买酒的就是他俩。”
相比于三年前的事情，一年前的案子如今想查竟然也是困难重重，阎非不得已，只能先把这个放到一边，催着信息部找到了三年前住在黄悠悠楼下的住户，是一个名叫佟冬梅的六十岁老人，早在一年多以前被子女接走搬离了，如今住在立北区的一家养老院里。
晚上十点多，虽然养老院已经过了探班时间，但为了尽快结案，阎非还是让护工唤醒了老人，好在佟冬梅虽然上了年纪，神志还是相对清醒的，说起三年前的事情，她竟然还有印象。
“悠悠这孩子确实是命苦，她爸对她不好我是知道的，两口子成天见吵得不可开交，我在楼下都经常能听见，当时就心疼这孩子，在这种家里呆着，以后肯定对她的成长不好。”
佟冬梅叹了口气，似乎当时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回忆起三年前的那个晚上，说道：“那天晚上我记得，我听到楼底下有吵闹声，似乎还有人在尖叫，然后我探出头的时候只看到悠悠跟几个男孩子上了一辆车。”
萧厉问道：“有几个人你还记得吗？”
“三个，这个我记得，是三个人。”
阎非和萧厉对视一眼，阎非问道：“看清楚长相了吗？”
老人点头：“我们这片很少来人，要是看照片能认得出的，这两年好在记性还可以。”
阎非闻言拿出黄勇等人的照片，佟冬梅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他们，我记得很清楚，三个小伙子长得都挺好的，就是喝的很醉了。”
“没有他吗？”
阎非指着吴严峰，佟冬梅的表情有点惊讶：“这个男孩子，那天晚上不在，之后倒是来过几次，我之前也没看过楼上那个孩子有什么朋友，还特意多看了两眼，特别秀气的一个男生。”
萧厉一愣：“他是来找黄悠悠的？”
佟冬梅点点头：“我看过他好几次，但是没上楼，就在楼下等着。”
萧厉闻言皱眉：“那天晚上，黄悠悠上了车的那天，你确定这个人不在吗？”
“确定，因为他们的车就停在路灯底下，离我们这个楼不远，我看清楚脸了。”
阎非随后又问了三年前老人有没有看到后头的事情，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佟冬梅说黄悠悠上车之后那辆车就开远了，也没有什么其他声音传出来，当时因为时间很晚，她只当是年轻人喝醉酒后的玩闹，后头就去睡了。
换句话说，那晚黄悠悠在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当事的四个人已经都死了，又不存在其他的目击证人。
出了敬老院，萧厉对着夜空仰天长叹：“加害者被害者都死了，三年前的事情还能怎么查？”
“问题在于吴严峰那天晚上不在，他为什么要掺合这个事情，黄勇他们死去之后，黄悠悠每个月的钱也没有断过，这个钱只可能是吴严峰在补偿她。”
阎非点上一根烟出神：“吴严峰说他在这件事里不是一点罪过都没有，如果指的不是他强奸黄悠悠，多半指的就是他没有告发这个事了。”
“但这就是最说不通的地方。”
萧厉愤愤地踢着石子，动作一大连带着烟灰落了半身：“如果吴严峰知情，他为什么要充这种冤大头，图什么啊？”
阎非沉默了一阵：“他想让我们查的已经都查完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可以直接去问他。”
“反正也就这么点时间。”萧厉顶着黑眼圈发出一声苦笑：“死马当活马医了吧。”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两人回到刑侦局，萧厉在车上睡的昏天黑地，可以说过去好几年他都没这么累过了。上了八楼刑侦科，林楠和姚建平都在，脸色却都不太好，明显看到阎非的时候就更不自然，萧厉好笑似地看着他俩：“以前也没觉得你俩这么怕他。”
姚建平顾不上理他，轻声道：“头儿，网上……”
阎非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没等姚建平说完便摇摇头：“我知道了，马上再审一下吴严峰，辛苦你们，去把人带来。”
姚建平很快带着林楠一脸担心地走了，萧厉出于好奇也看了一下所谓“网上”究竟有什么，他随手翻了一下热搜，表情却是越来越凝重他终于知道姚建平那副表情从哪儿来的了。
从下午的发布会后，关于阎非的热搜就一直高挂在社交网站的首页上，不出任何意料，三年前白灵的案子又被人扒了出来，即便相关的照片已经被删除，但是舆论的热度却没有办法轻易冷却，一时间阎非俨然成了网络上的红人。
在话题底下，一条热度很高的博文说阎非当年老婆被杀完全是报应，估计之前也收了不少黑钱，底下连片赞同的评论，萧厉很快就看不下去。
他脸色难看地将手机揣回了口袋里，擡眼看见阎非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萧厉到了嘴边的安慰有点说不出口，他犹豫了一会儿：“那什么……你，就尽量别上网吧，没什么好事。”
阎非翻看着这次事件的案宗，就像是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你应该比我要熟这套吧？”
萧厉干笑一声：“这太过奖了，我要是熟悉这套绝不至于混成这样。”
“都是信口胡说罢了，三年前所有媒体的猜测我都查过，没有一条是真的，就像你说的，吃人血馒头而已。”
阎非声音平静至极，视线扫过左手上的婚戒：“听这些人的话，就会永远抓不到真凶。”
萧厉看他这幅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这次的事情会怎么收场？现在看起来，吴严峰多半都没有杀黄悠悠，你要是把他放了，网上这些人不会相信，你的黑锅可就大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电梯那边姚建平说了句“来了”，远远的吴严峰带着手铐走来，看上去精神很好，甚至还冲他们笑了一下。
阎非淡淡道：“无论公众怎么看，我也只是履行我的职责，查出真相而已。”
萧厉心头一震，再擡头阎非已经大步从他身边经过。
“我们已经离真相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