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
从舞厅出来,夜深微凉,白闻赋攥着叶芸的手。她的视线总是不时往他裤子上瞄,白闻赋自是能感觉到她不规矩的小眼?神,故意说:“你要?是实在想看,我找个没人的地方让你大饱眼福?”
叶芸透白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别乱说,我不是想看,我是担心你。”
白闻赋眉梢飞扬:“担心我什?么?”
“就是说如果不灭的话,会难受吗?”
“灭什?么?”
“火。”
“嗯,那指定是不好受的。”
“会怎么样?”
“会对身体不好。”白闻赋回?得一本正经。
叶芸歪过脖子来:“真的呀?”
白闻赋瞧着她满是求知欲的眼?神,摇了摇头笑出声,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弥漫,轻松而?愉悦。
“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叶芸见他笑话她,憋了半天才又出声。
他眼?里带笑:“你问。”
“一般情况下,这火需要?多长时间灭一次?”
白闻赋活到这么大?,就没被女人问过这么荒谬的问题,他斜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她这小脑袋瓜子里哪来的这些好奇。转念一想,没来城里前,在家自然不会有人告诉她这些。接来后跟闻斌相处的日子又短,直到跟他刚在一起那会,还跟个懵懂的小丫头一样,要?不是确定她的心意,他都怀疑自己是把人骗上床的。
如此一来,白闻赋便也正儿八经回?答她:“得分人,每个人身体条件不同。”
叶芸嗫嚅地?出声:“你就说你。”
白闻赋嘴角挑起笑:“我啊不好说。”
“怎么就不好说了?”
他的笑意更深:“说出来怕吓着你。”
“”两人之间陷入微妙的沉默。
过后,叶芸又问:“那你,你之前怎么办?”
“糖葫芦好吃吗?”
上次白闻赋去市里办事给她带回?来过,可是叶芸不知道糖葫芦和这种?事情有什?么关系,她顺着他的话回?:“好吃的。”
“你没吃过前,会惦记着想吃吗?”
“当然不会了。”
白闻赋松开她的手,健硕有力的手臂环过她细嫩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拉到身前,低下头贴着她的耳朵:“那我也是碰了你之后才上瘾的,你要?是再跟我讨论这个话题,你就回?不去了。”
说完轻轻咬住她发烫的耳垂,叶芸从没和人在大?街上这么亲昵过,酥麻又紧张的感觉传进?心底,她娇羞又着急地?拉他衣裳:“我不说了。”
快要?到报亭时,叶芸的脚步慢了下来,和白闻赋拉开了距离,他心领神会地?停下步子。
叶芸走进?楼道,拐过弯看向远处,轻松的心情不翼而?飞,只?要?踏进?这座楼,好像就会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罩住,胸腔里始终是呼吸不畅的沉闷感。她和白闻赋的关系好似又回?到了几个月前,分开回?家,避开旁人。不过想到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能结束了,叶芸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上楼。
闻斌在走廊看见叶芸的身影,已经迎了过来,问她:“你跑去哪了?”
叶芸躲开视线,脚步没停,回?他:“就在附近,关了店去给个老客送衣裳,顺便聊了会儿。”
闻斌迈了一步,挡在她面前,耸起眉来:“聊这么久?”
叶芸在离家几步的距离停了下来,擡起头回?视着他的目光,莞尔一笑:“不行吗?”
质问?责备?怀疑?此时,闻斌面对着叶芸不卑不亢的笑意,绷着唇际,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佟明芳忙推了门出来:“回?来就行,赶紧进?家,都不早了。”
叶芸绕过闻斌走到家门前,闻斌蓦地?回?过身,死死盯着她的背影,声音清冷:“大?哥去寻你了,你没见到他吗?”
叶芸留下一句“没有”,跨进?家门。
佟明芳一边观察老二的表情,一边催促叶芸赶紧收拾回?房歇着,另一边还在瞄着门外,等?老大?回?来,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什?么,总之就是在屋子里面团团转。
叶芸倒是跟往常一样,烧上热水,将盆端进?房里,她卷起裤脚,闻斌就坐在客厅里看着她,高挑消瘦的身形像摇摇欲坠的孤灯。叶芸被他盯着有些别扭,顺手关上了房门。
她收拾完换上拖鞋,从屋里出来去水房。再回?来时,闻斌叫住了她:“你喝酒了?”
叶芸身子微顿,佟明芳在旁看着,她知道佟明芳这人向来对女人喝酒颇有微词,便没应声。
闻斌接着问道:“你那客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叶芸回?他。
闻斌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什?么女人能晚上拉你去喝酒?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叶芸清丽的眸子紧了紧,压抑着情绪不跟他闹,提步就要?往房里走,手肘却突然被闻斌拉住,他眼?里染上愠色:“我问你话呢!”
门锁转动,白闻赋推了门进?来看见这一幕,沉着嗓音:“让她进?屋。”
他带上门,“咚”的一声闷响,叶芸和佟明芳的心脏都颤了下。白闻赋的身影出现在屋中,压迫感和威严便蔓延而?来,闻斌松了手,叶芸一刻也没停留,进?了房。
佟明芳催促了句:“都早点睡吧。”也赶忙走进?屋。
闻斌双拳捏紧,盯着紧闭的房门,就这样站着,直到屋里歇了灯。
再转过视线时,他已双目灼红。白闻赋坐在门口点燃一根烟,对上闻斌的视线。
这是兄弟两人二十几年?来第一次以这种?无声的较量对视着,谁也没有先退一步
第二天,佟明芳要?和闻斌回?娘舅家。上一次过去还是春节的时候,一晃这么长时间没回?去,加上闻斌的事还没跟家那边报喜,佟明芳便想着带闻斌一道回?去,看望他许久未见的阿婆。
白闻赋跟娘舅家那边从不走动,他自小性子野,不服管,没人能镇得住。比起听话且长相白净的闻斌,阿婆并不是很待见白闻赋。加上住的远,见面次数本就不多,白闻赋跟阿婆也没什?么感情。
不过老人家到底岁数大?了,不走动归不走动,每回?佟明芳回?去,白闻赋还是会让她带些好东西回?去孝敬阿婆。
所以一早,白闻赋便带着佟明芳上街去了。
原本前一晚闻斌打算等?叶芸回?来后,跟她商量第二天别去裁缝店了,他想带叶芸一道回?娘舅家。
然而?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叶芸回?来后已经不早了,这事也就没来得及说。
早上,佟明芳让闻斌别带上叶芸,说走得急,下次再说,劝了几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她急着跟白闻赋上街,就没继续跟闻斌说叨了。
他们走后不久,闻斌来到叶芸跟前,她正在屋中叠衣裳,擡头瞧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近来家里的荤肉没断过,闻斌比起刚回?来那两天气色好上许多,人好好收拾了一番,看着清俊不少?。
叶芸身旁的床沿凹陷,闻斌挨着她坐了下来,叶芸手上的动作不自在地?放缓了些。
他算是她第一个亲近的男人,刚来城里时,她将自己全部托付给他,那时候的确是真心实意的。如今他身上的气息让叶芸感到陌生,共处一室,更是觉得别扭。
“昨晚我说话急了些,主要?是担心你的安危,我跟你道歉。”
叶芸瞥过眼?去,她不发脾气,不代表她不会有情绪。白闻赋平日里对她的包容、引导和理解,让她体会到了被平等?对待的感受。哪怕她跟别的男人来往过密,哪怕她偷跑出去喝酒,白闻赋也会不高兴,但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不会质疑她的人格。
闻斌探过身子,想哄她:“不生气了好不好?我带t?你出门。”
“不去,我还要?上班。”叶芸回?。
“我让磊子媳妇顺路跟张裁缝打了招呼,你今天别去了。”
叶芸停下动作:“什?么时候说的?”
“早上,这会他媳妇应该出门了。我跟妈待会去看阿婆,你跟我一起去,阿婆还没见过你,正好带你去见见他们,我阿婆见着你肯定喜欢你。”
叶芸愣住了,她以什?么身份跟闻斌去见他阿婆,她要?是去了,娘舅家的人都知道她是闻斌媳妇,以后她再跟白闻赋在一起,不是乱了套了。
脑中过了一遍,叶芸便明了这趟无论如何?都去不得。她稳了稳心神,温声细语地?同闻斌说:“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我今天店里约了客人,走不开。”
闻斌的神色暗了下来:“客人真就这么重要?吗?比我们的事还重要??”
叶芸垂着目光回?:“说好的事,不能失约。”
静谧的空间承载着山雨欲来之势。
良久,他问:“那我们的事呢,就能失约?”
叶芸指尖轻颤,眼?底微微泛了红意,她没有回?应,也无法再回?应。就算是她失约,也已经回?不去了。
闻斌忽然失控地?夺过她手上的衣裳狠狠砸在墙上,声音从喉咙里吼了出来:“我问你我们的事呢?你知道我有多惦记你,我在船上,每天一睁眼?就在墙上记下日期,算着回?来跟你见面的日子。我连死都不敢去死!痛成那个样子我还在想不能丢下你,你呢,你想过我吗,你有真心希望我回?来吗?”
这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刺进?叶芸的身体里,炙烤着她的良心。
她没有他那般浓烈的情感,闻斌离开家后,她失落过,也无措过,却没有办法同他一样思?念成疾,哪怕没有白闻赋。
叶芸心里头再一次产生了那种?罪恶的压抑感。就如当初佟明芳咬牙切齿地?质问她“闻斌都没了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也回?答不了为什?么,眼?泪顺着眼?眶滑落,凄美而?破碎。
闻斌望着她呼吸滞住,她羽睫轻轻一颤,他的心便像被人狠狠拧了一下。
他没想弄哭她,没想逼她,但事情就这样了,他控制不住,也压抑不了。
闻斌伸出手臂扣住她脆弱的身躯,紧紧搂进?怀中,从那天重逢的第一眼?他就想这样了,直到今天,他再也抑制不住对她的渴望。
叶芸的身体被束缚的一瞬间,人仿佛一脚踩了空,吓得使劲挣扎。
闻斌虽然大?病一场,但到底是个男人,在他面前,叶芸再使劲也是徒劳,他的手臂牢而?不破地?禁锢住她,固执而?倔犟。
冰冷的声音落在她耳畔,一字一句道:“你今天不跟我去,可以。等?我回?来,明天我们就去把证领了。”
叶芸的脑袋嗡了一声,力气蒸发殆尽,思?绪像是掉进?冰窟窿里,她被逼到了十字路口,离真相一墙之隔,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力气消失后,闻斌感受到了久违而?柔软的身段,他低头嗅着她馨甜的气息,多少?次在梦里,他将她征服在身下,柔美白嫩的身子成了他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执念,每一次他在梦中得到她,醒来后对她的思?念就愈发浓厚。
家门被打开,佟明芳先迈进?家,往屋里瞧了眼?,吓地?丢了东西就张开双臂阻止白闻赋进?门。
白闻赋察觉出不对劲,一把挥开佟明芳的胳膊,看见的就是闻斌和叶芸抱在一起的画面。他的周身顷刻寒意四起,愠怒道:“你们在妈床上做什?么!”
叶芸猛然一震,恐慌地?挣脱,闻斌松开了她,低下头去。
白闻赋身上的寒意让佟明芳不禁打了个冷战,赶忙跑上前拽住闻斌往外走,气急败坏地?说他:“你好好跑我房里做什?么,像什?么话,赶紧拿上东西走。”
闻斌没去看白闻赋,一声不吭地?拿起大?包小包出了门。
家门关上,屋里的气氛瞬间跌至冰点,叶芸蜷缩着身子背着白闻赋抹泪。
他的身影压到她身后,叶芸失了重,被他抱起。他脸色阴沉得可怕,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让叶芸胆战心惊。
走出房间,白闻赋一脚踹开挡路的凳子,叶芸抖得厉害。他径直打开自己屋的门,反手锁上,将叶芸扔在床上,目光里涌动着压抑的火光。
叶芸对上他的眸子,不停向床角缩,断断续续地?向他解释:“我用了很大?劲推开他推不开,他说”
“说什?么?”白闻赋脱掉外套扔在椅子上,松了领口。
叶芸抱着膝盖瑟缩成一团,微弱的哭泣声从喉咙里溢了出来:“说明天要?带我去领证。”
白闻赋浑身凝着肃杀之气,眼?里浓云翻滚。他冷哼,锋利的轮廓已是青筋暴出。
他靠近床边,捉住叶芸纤细的脚踝,将她拉到身下,眼?里的寒芒瞬间化为势不可挡的热浪。
她眼?泪不停流,他低下头吻着她的眼?角,她的鼻尖,她的唇。无法排解的愁绪被他一点点抚平,叶芸渐渐止了泪,回?应着他的吻,思?绪被他牵进?滚烫的情.欲之中。
白闻赋本想吻干她的泪,安慰她不要?哭。然而?闻斌抱着她的画面反反复复出现在他脑中,他心底的那把火越烧越旺。她就在他身下,娇俏动人,柔情似水。同是男人,他当然清楚闻斌想要?的是什?么。
白闻赋擡手解开叶芸的衣裳,眼?里凝结着泯灭的风暴:“从小就是这样,他想要?的东西,变着法子也要?我给他。”
他握住叶芸的腰,将她提起。
“他小,我不跟他计较,只?要?他开口,我都会给。”
叶芸被他放在柔软的被子上,一层层剥离阻碍。
“有次我做了把弹弓,他眼?红,没经我同意拿走,后来失手把个孩子脸射肿了,差一点就弄瞎了人家的眼?睛。”
莹白如玉的身段收入他眸中,白闻赋眼?底的欲.望喷薄而?出。
“他丢了弹弓跑回?来,别人发现那把弹弓是我的,找来我家。”
他再一次捉住她的脚腕,放在肩上。
“我扛下了这件事,也警告过他,再敢背着我动我东西,他就没我这个哥了。”
他俯下身,目光汹涌:“这些年?,他始终守着这条底线。”
白闻赋的唇角划过一丝戾气,眼?里溢出沉痛:“我没同他争过什?么,家里人自幼就向着他,学习、工作、前程,我样样为他考虑。我以为他起码能顾及到我这么多年?对他的照顾,顾及到我是他哥。”
“他还是为了你”碰了底线。
腰部下沉,骤雨来袭。
他眼?里的墨色翻涌成惊涛骇浪,溺亡般的感受让叶芸整个人弓了起来,空洞的心脏被填满,他们同时甩掉了枷锁和包袱,抵达对方的彼岸。
直到,外面大?门被推开,有人走进?家,砸响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