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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你跪下来求我,我再考虑放过你弟弟

    第81章你跪下来求我,我再考虑放过你弟弟

    平日里都是清淡的一个人,忽然浓妆艳抹起来,便有一阵骇人的艳,荡妇发疯不足为奇,贤妻良母发疯是近于妖的。谭瑛的父母一时间都让她震住了,只是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我么家谭瑛是个老实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林棋把照片拍在桌面上,是谭瑛和金善宝牵着手进酒店。她面不改色说起谎,把真话假话搅拌均匀。照片是林太太的朋友意外拍到的,林太太知道了怒不可遏,当即就勒令林棋离婚。林棋是个大度宽容的好妻子,自是不同意,与林太太大吵一架。情绪一激动孩子便流产了,医生说她近日来太过操劳也是个诱因。

    她把病历和单据都拿了出来,自然都是伪造的,她母亲先前托的关系就用在了这上面。谭父低着头不做声,先前儿媳妇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他还是极受用的,现在只盼望这点殷勤全与他无干系,他是担不起。

    林棋含泪道︰“我们结婚没多久,这段时间来我辛辛苦苦,忙前忙后,想着他工作忙,我要体谅点,谭瑛却在和女人开房。他就这么体谅我的吗?谭瑛他现在事业在要紧时候,我也不想这种事闹大影响他,可是他这样实在是伤我的心。爸,妈,你们平时对我也好,实话和我说,这件事是不是你们也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里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你们坦白和我说,我没事的,能理解的。”

    谭瑛的父母一阵赌咒发誓,直言不知情。林棋这才噙着泪,抽抽嗒嗒道︰“我流产了,身体还虚,只是现在和我妈也闹翻了,就暂且去我朋友家住几天。谭瑛那头,我暂时不想见他。你们要是见到他,也劝劝他吧。他对我不当一回事就算了,可是他和有夫之妇厮混,对方的丈夫还是个有身份的人,要是真的闹起来,要怎么办啊。”

    谭瑛的父母一时间都无言以对。谭瑛对外,是最老实不过的男人,不解风情到木讷。可林棋也是个贤妻良母。好男人对好女人,可谓风险对冲,就看谁更会演了。谭瑛的父母只能连声道歉,说会找他问个清楚。

    林棋上车前,特意用反光镜上照了照脸,拿出张湿纸巾,慢慢把妆擦干净,又重新补了点口红。她在镜子歪了歪头,忍不住微笑着哼起了歌。扮好人,装无辜,玩道德绑架,一样算不得难事,谭瑛做得,她自然也能做,无非是先发制人。接下来她去加拿大见路海山,就不担心谭瑛碍事了。

    林棋从柳兰京手里拿到了路海山的私人电话,她说手里有金善宝出轨的照片,也承认自己是她情人的原配。路海山那头态度暧昧,只说同意见她一面。

    约在一间咖啡馆里,路海山同林棋想的一样,是个带懦怯相的中年人,神色往犹豫中去。他说道︰“你的照片对我也很有用,但是我其实没有一定要离婚的意愿。可能帮不了你什么。谢谢你特地赶来一趟。”

    林棋道︰“你可能误会了,我不需要我的丈夫回归家庭。我觉得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我主要是为了钱而来。你离婚官司打起来宽裕一点,我手头也能宽裕点。”

    路海山仍是不置可否,举杯抿了一口咖啡。

    “你这里是不是有点事也不方便啊?”林棋笑笑,很宽容地说道︰“可以理解,毕竟你压力不小。我只是觉得既然连我这个外人也能看出来,你太太可能也已经早做准备了。离婚这种事,其实就是一个先发制人。”

    “我再考虑一下。”

    “那我先走了,你有结果了再给我答复。”林棋佯装要起身,转身去拿包。

    路海山急忙把她拦下,道︰“你稍坐一会儿,等一等,再约时间见面反而可疑。”他起身往无人处去打了个电话,似乎是要求取一些律师的建议。他回来时,神色微微凝重了些,但仍旧是犹豫。

    林棋知道,这种时候强逼他表态容易弄巧成拙。她只笑一笑,柔声道︰“要喝点酒吗?”

    “不要在这种地方点酒,没有好酒,你要是想喝,我倒是有几个不错的酒吧可以推荐给你。”

    “好啊,一看你就是懂行的人。”中年男人最是受用知性女人的吹捧,带些好奇,带些仰慕,很能滋养干涸的自尊心,他忍不住说了许多平日品酒的窍门。

    林棋连声赞叹道︰“你真的好厉害,果然是行家。”

    路海山笑笑,说道︰“就这一点肤浅的爱好,还总是被我老婆说。她弟弟喝得更厉害,她反而不管。”

    “你是不是担心金小姐父亲这方面?”林棋顿一顿,说道︰“我其实有些私人的猜测,可能说的不对。你们夫妻这么多年,其实如果金小姐有一些不想让她父亲看到的东西,到时候或许可以用这个当谈判筹码。”

    路海山抿着嘴不说话,低着头思索起来,他确实捏着金善宝一个把柄,只是原本没想到要到图穷匕首见的地步。但转念一想,这件事不说,等人一死,就过了时效。金横波的病需要肾脏移植,金善宝配型成功,但买通医生,出具了一份不成功的报告。

    林棋在加拿大只留了一天半就回国。她的飞机降落时,另一头潘世杰刚接到徐蓉蓉的机。偌大的一个机场,来与去都带着点匆忙,他们被兜在同一个计划里,却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潘世杰见徐蓉蓉失魂落魄的,急忙道︰“怎么样,事情顺利吗?”

    徐蓉蓉有气无力道︰“金亦元坐牢了。”

    潘世杰大惊失色,道︰“怎么会?不是说派几个人在泰国拖住他吗?怎么就坐牢了。”

    “我不知道,刚一落地就被抓了。好像说他本来就撞死了人,这次被举报,就派人来蹲他。你动脑子想想也知道,这么处心积虑设个局,怎么会简简单单就偷文件。”

    “我们是不是卷入他们的内斗里,这下可麻烦了,金亦元还有个姐姐,肯定不会放过我们。这种事不该站队的。真奇怪,明明你和金亦元那件事,没人会知道的?”

    “是柳兰京。柳兰京要解决掉金亦元,也把我们牵扯进去了。”

    “那我们算是什么?”潘世杰骇然,他本以为有着苏妙露这一层关系,他同柳兰京也算有点交情。何曾想,他算计起他们来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但事已至此,小卒子过河,全无退路可言。他只默默把行李搬上车,载着徐蓉蓉回家。

    徐蓉蓉在车上还是木愣愣的,没有回过神来。她原本已经做好了一切失败的准备。在金亦元面前寻死腻活了一回,虽然表明了决心,但也似乎惹来了厌烦,她也不敢多留,只又把去泰国的一番话重复来一遍,这次带上了一种凄婉的哀求。

    金亦元没理睬她,只说道︰“你的飞机票我来出吧,飞这么远不坐头等舱会死的。”

    原以为这是他最后的慷慨。等到了候机室,徐蓉蓉才发现金亦元另外给自己也买了票。徐蓉蓉见到他的一瞬,完全是百感交集。他们这样的关系,要说爱,可实在是太奢侈了。可真要恩断义绝,又断绝不干净。就像是一只金缮补过的碗,碎得分崩离析,可偏又欺骗与欺骗的缝隙间,流淌出金色的纹理粘合住了。

    金亦元在飞机上没说太多话,只要抱怨了几句,就自顾自睡觉。他还随身带了一个游戏机。他们几乎全程没有交谈。只有一次,她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过来。

    他只面无表情道︰“都说我很疯,结果没想到你比我更疯。”他欲言又止,似乎还要再解释些话,但终究没有说出口。他究竟是要与她划清界限?劝她早日回家?或者干脆没心没肺到底,想问她之后的行程。她终究是不得而知了。

    他们一下飞机,刚过海关,还没走出机场,就埋伏着的警察就冲出来按住了金亦元。金亦元起先是茫然,之后恍然大悟,扭头对着徐蓉蓉露出一抹自嘲冷笑,道︰“原来你说的朋友是这样啊。”

    金亦元被带走后,她才想起当初给他买的克罗心还没送出去。她攥在手里,蹲下身,忽然忍不住地大笑起来,笑到眼泪也流过面颊,一时间竟止不住。

    车开进小区,潘世杰忽然没头没尾说起话来,“我以前有一副手套,很旧了,我总是习惯性戴着它,但也不是多喜欢,有的时候还觉得累赘。可是有一天我忽然觉得手很冷,这才发现我没戴手套,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知道要是丢了怎么办。许多人也是这样,在的时候太习惯了,不当一回事,等不在的时候才知道害怕。”

    徐蓉蓉道︰“嗯。”

    “之前很多事,是我对不起你。”

    “所以呢?”

    “这次如果能全身而退,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看运气吧。”她想,人的境遇就是这么荒唐。刚结婚时,她顶多也就是要潘世杰这样的一句承诺。现在当真听到了,也就不过如此,只是感到深切的疲倦。她想蜷缩起来,像是拿烟头烫一片花瓣那样,带着苦涩的焦味,紧紧缩成一团,化成灰了才好。

    柳兰京在家里看书,心平气和地翻过一页,还有闲心做笔记。苏妙露出去买东西了,临走前让他把花瓶里枯萎了的芍药换了。他看了几页书才想起这事,懒洋洋起身,把花枝捏在手里。正巧有人敲门,他随口开了,就见金善宝站在外面。她枯败着一张脸,比他手里的花更快要凋谢。

    柳兰京笑笑,抢先开腔道︰“稀客啊,你怎么来了?坐飞机过来也蛮久的,你看着没怎么休息,进来坐坐吧。”

    金善宝没有动,只是问道︰“是不是你在背后动手脚?”

    “你在说什么啊?”

    “路海山要和我离婚,他手里有照片,我弟弟在泰国被抓了,我继母突然找我发难,这些事,是不是都你在背后谋划的?”

    柳兰京笑道︰“那你太高估我了,你们家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不是来怪你的。我这里的事,我都可以不追究,我只想请你饶过我的弟弟吧。律师说他这次很有可能要坐牢,泰国的监狱太危险了,他又是外国人,不能一个人被丢在那里。你放过他吧,只要让死者的家属接受和解就好。”

    柳兰京撚着花枝转了转,似笑非笑道︰“我说了这些事和我没关系啊,就算是有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因为我求你了。”

    “如果你真的要表示诚意,那就跪下来吧。我说不定会考虑一下的。”

    金善宝的面颊白了白,脸皱起来,似乎受了很大的侮辱。她犹豫了片刻,两腿还是慢慢地弯下去。

    她还没跪到底,柳兰京就一把将她搀了起来,笑道︰“开玩笑的啦,你怎么就当真了?我是守法公民,你弟弟既然犯了错,坐牢也很正常啊。你要劝他好好改造才对。没事的,就算事酒驾撞死人也不会判死刑的,顶多关上五六年,很快就出来了。”

    他本还想说些话,可一时间却发不出声音来。他的余光扫见苏妙露站在后面,也不知待了多久,听去多少。她原本捧在手里的一束花,已经落在了地上,是淡粉色的芍药,一团一团的晚霞由天上烧到了地上。她没有捡起来,只是踩着花往前走,擡起头面无表情,凝视着柳兰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