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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当那份喜欢接近于爱。她才发现,毋论贫穷、疾病还是厄运,都无法让你离开他。

    49当那份喜欢接近于爱。她才发现,毋论贫穷、疾病还是厄运,都无法让你离开他。

    是陈撰。

    血液重新流动了。盛以晴语调很急:“你现在在哪里?你有没有事?受伤没有?”

    “你听我说,我时间有限,现在立刻来我家。”

    “你家不是烧了吗?”她有些懵。

    “对!立刻上来。”他语气急促:“我时间不多了,着火的是美白舱,记者都在,千载难逢。”

    说到这里,就听电话那头嘈杂起来,像是有人唤他,陈撰迅速挂了电话。

    “嘟嘟”忙音在耳边,盛以晴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脑子里乱糟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没事。

    所有的力气都回来了,所有的器官也回到了它们原本应该待着的地方。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擡眸望了一眼他所在的那栋楼,只见浓烟已经彻底散去,空气里残留淡淡的烧焦气味,一堆人伸长了脖子看热闹,没过多久,就见消防员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身子来,比划了一个“ok”手势,霎时众人欢呼。

    明明没有多大的火。

    明明就是自己,关心则乱。

    想到这里,她咬了牙,不管了,先往单元楼跑去。

    陈撰的家门口这会儿黑压压挤了一群人,除了几名消防员,剩下的竟然是各个民生频道和自媒体的记者。楼道里还零散围着十几个看热闹的大爷大妈。

    几十个摄像头怼着陈撰的脸,要采访他的灾后感想。陈撰也无奈,摸摸鼻子,只说自己上午照常出门上班,到了下午快四点,就接到物业电话,说家里疑似着火,他这才赶来。

    着火的位置在次卧,所幸出警及时,没有扩散,然而这间房间受损实在严重,一股浓烈的烧焦味扑面而来,从外面看去,房间门似乎被烧焦了一半。浓烟染黑了半面墙,四处黑压压的一片,宛如鬼屋现场。

    据消防员说,起火原因是因为房间内的大功率电器忘记关了,一天一夜负载过热,加上空气干燥,导致电线着火,最终引发火灾。

    消防员叮嘱了陈撰几句就抱着用完的灭火器离开,一群记者们与陈撰在一起,大家大眼瞪小眼,横七竖八的视线都落在那口黑漆漆的,宛如棺材一般的——

    大功率电器。

    只见它张着口,惶惶然与大家对视。配合着火灾过后凋敝的现场,这番景观看起来颇有几分灵异气息。

    “哥们,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啊?”记者凑上前来。

    着火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帅哥家着火,这个爆点就绝不一样了。他们家主做民生频道,向来播报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然而这一两年来,事主的颜值变成民生新闻最稳定的流量密码。

    本以为只是帅哥着火,这会儿竟然还扯上了一个“棺材”,记者瞪着陈撰的目光灼灼,连标题都想好了。

    “这个是美白仓……“陈撰轻咳。

    “你用的?”记者发现新大陆。

    陈撰赶紧摇头,“不不不…我妻子用的。”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这是她的心头好…”

    这么说完,又看了一眼门口,盛以晴怎么还不来?

    鬼主意是见到纷涌而至的记者们那一刻冒出来的——知道她还惦记着美白舱,他做的就是传媒,民生新闻本来自带流量,倘若盛以晴能借机给美白舱打个广告,舆论发酵,也许就能和孙宁搭上。

    只是前面时间仓促,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陈撰不答,大家干脆围绕着美白舱发散起了想象。

    不知是谁先揣测到,一脸认真看着陈撰:“不会是个三无产品吧?这种奇怪的电器现在很多,打着各种养身健身的幌子,其实功能差劲,质量也不合格,哥们,如果这次火灾就是这货引起的,你可以想办法索赔的。”

    “对对对对,索赔!”周围人纷纷迎合,“这么大的仪器,应该很贵吧?什么牌子,这个质量问题,我们让记者直接给你曝光了啊!”

    眼看着众人开始声讨美白舱,事情朝相反的方向发酵,陈撰皱眉,正打算开口救场时,就听门外忽然爆发出一阵女人的哭声。

    陈撰愣怔。

    接着一个人影冲进屋内,直直向次卧跑去,又在见到美白舱遗骸的瞬间,整个人瘫下,嘴里喃喃自语:

    “……美白仓!我的美白仓!“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这个悲痛的女人——盛以晴。

    她似乎是狠爬了十几层楼,鼻尖微微渗着汗水,连汗都来不及擦,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中。

    “美白仓?”记者一愣,这才看向盛以晴,“不是……女士,你?”

    “她是我的……呃……妻子。”陈撰松一口气,赶紧介绍,拉过盛以晴,手下正要使劲,就被盛以晴用力握了握。

    下一秒,盛以晴瞪大眼睛,仿佛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人,环顾周遭端出一脸疑惑:“这些是?”

    “他们是民生新闻的记者,因为咱们家里着火,来做个报导。”陈撰解释。

    盛以晴噢了一声,看向镜头,叹了一口气,继续煽情,“我没想到,上天竟然要夺走我的最爱。”

    “您的最爱,不是你的丈夫吗?”

    “不。”盛以晴深情地看着美白舱,“是这台机器。”

    陈撰跟着点点头,从善如流,“确实是它。”

    “哈?”记者一愣。

    “这是世界上最好用的美容仪!”盛以晴推开记者镜头两边的人,站到陈撰身边,一脸痛心疾首对着镜头说道:“它采用德国最新先进技术,开启光学美肤系列的新纪元,拥有动力红光能够为我重塑青春容颜,操作非常简单,使用十分方便,一次只要三十分钟……呃……”

    瞬间记忆有限,她原本只关心陈撰,好在楼层太高,她爬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几个关键词联系在一起的意思:记者?机会?美白舱!

    于是慌忙翻出项目资料和陈撰昨晚写的美白舱使用报告,一边爬一边在楼梯间默背,奈何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盛以晴紧张起来,磕磕绊绊:“这、这款美白舱能够让我在忙碌的间隙,改善体内微循环体系。更别说6…呃600呃…”

    “633nm波长的光线。”陈撰忍不住提醒。

    “哦对对对!633nm波长的光线,还能穿透皮肤表层,分解代谢色素,刺激胶原蛋白新生。”说到这里,盛以晴郑重看向镜头,目露坚定幸福光芒:“每次在里面躺着半个小时,是我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光,静静地享受光照,静静地体会青春……我的美无限家用美容舱!”

    陈撰赶紧补充:“对!美无限!美无限家用美容舱!就是这个名字。”

    夫妻俩一唱一和,所有人愣在原地。

    盛以晴接着抹了抹眼角,看向记者,“这段必须要播。”

    “……所以,你们用地很满意?”记者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一段像是广告。

    “太满意了!我买了这个美容舱之后,每天一定要使用,有的时候甚至忘记了关机,大概也是因为我的疏忽,加上夏天电路过载,才导致了今天的意外吧。”一边说,盛以晴一边低下了头。默了半响,又把头擡起,面色沉痛:

    “火灾!全是我的错。”

    民生新闻的记者竟然比想象中勤奋许多,下午采访完回去,火速赶完了稿件并剪出了视频,等到晚上八点,盛以晴与陈撰坐在陈撰一片废墟的家中点外卖的时候,那条名为《帅小伙家中“棺材”着火,妻子一心拯救美白舱》的新闻就从小红书上刷到了。

    评论区热烈讨论的除了陈撰的颜值,还有美白舱的噱头。盛以晴心惊肉跳点开,将新闻进度条拉完,只可惜,那段明显的广告口播,被无情删除了。

    好在评论区里有好事者,根据曝光的些许片段,猜到了品牌。众人似乎被陈撰与盛以晴的颜值俘获,顺藤摸瓜搜起了“美无限家用美白舱”,片刻后,连这个词条都登上某书热门。在大数据的努力下,这条新闻很快被美无限的公关部刷到了,在公司大群里传了一圈后被转发到了盛以晴的项目群,有眼尖的投行律师认出来,“这家的女主人是不是盛总?”

    等到10点多,谢总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语气轻快:“以晴啊!你这回可是在客户那里大名鼎鼎了,给客户省了一大笔广告费。孙宁今天和我发了消息,人家笑开花了。说必须得见一见你,找机会吃个饭。”

    事情顺利解决,盛以晴一脸受宠若惊,瞥了陈撰一眼,听谢总继续:“就是你们这套房子,问题不大吧?”

    盛以晴环顾四周一眼,硬生生应道:“……还行,问题不大。”

    “那就好!刚好再翻修翻修,这火着的……”谢总顿了顿,颇有资本家风范总结道:“也算有点价值。”

    两个人这会儿将窗户都开着,夏夜的穿堂风贯穿房间角落,灾后的家里还没有恢复供电,好在盛以晴之前在他家放了几个香薰蜡烛没带走,两个人将窗户开了透气,点了蜡烛等维修师傅上门。

    盛以晴自记者们走后就一直留在陈撰家。她今天一整天都是这副若有所思的神态,除了处理工作的时候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工作处理完,她继续神游。

    先前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而这会儿彻底只剩下他们了,昨天那番谈话再一次浮上心口,彼此都有些不自在。

    陈撰看着她,半晌才说道:“你……你呃,今天反应还挺快。”

    “和工作有关的事情我不会出岔子。”顿了顿,她才低头说道:“火灾这事…对不起…是我昨晚没关机器…”

    陈撰喔了一声,摆摆手:“没事。因祸得福,不正好替你帮孙宁的事解决了么?”

    盛以晴低头不响,目光落在陈撰的手表上:“为什么我手表显示你的心率是0?”

    陈撰似乎没想到她会关注这个,反应了几秒才答:“噢!手表需要设置的。昨天……没来得及告诉你。”

    盛以晴坐近了一些,将手腕递上:“那你帮我设置一下。”

    烛光下她的皮肤泛着蜜色,星点的月光落在她的眼角,她垂着眸子,神色不辨。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陈撰牵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呼吸,喉咙不自觉微微发痒,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紧张

    “怎么了?”她擡头。

    “没、没有”两个手表同时打开匹配模式,彼此的手腕靠近,随着叮一声,系统通知匹配成功。陈撰道:“配对之后就能实时同步两个人的位置、心率还有情绪…呃,是我朋友说的,我没研究过。”

    盛以晴低头看了一眼电子表盘,配对成功后的界面果然不一样了,只见一个面带微笑的卡通小人对自己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情绪稳定。左下角有一个爱心图案,显示的是对方心率,此刻,数值75。

    而陈撰的表盘上,同样有一个眨着眼睛的卡通女孩,此刻面无表情,显示心率69。

    盛以晴觉得幼稚又好奇,摆了摆手腕:“这个会实时变化的?”

    “你试试就知道了。”他瞥了她一眼。

    “怎么试?”话音刚落,就被人一把拉入怀里,陈撰托起下巴,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额角,再温柔一点点向下,沿着她的眼角,脸颊,到她的唇。唇舌缠绵。

    “请注意!你的恋人心率过高啦!请注意!你的恋人心率过高啦!”

    手表发出夸张提示音,打断两个人的吻。

    “你看…”陈撰眼里藏了隐隐的笑,擡起手腕,示意盛以晴:“心跳太快了就会有提示….”

    他的笑僵住了——只见他的表盘上的那个卡通小人依然面无表情,心率显示83。

    “…发出提示的是我的手表。”盛以晴看了一眼手腕,读出数值:“心率133…啧”

    她擡眸瞥他:

    “某些人….还挺不经撩….”

    陈撰没再搭腔。他低着头,又看了一眼表盘,电子屏幕上的卡通人眼睛大却无情,卡通人的嘴角弯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仿佛在嘲讽自己。他忽然想起她对自己说过的话,说她自私而冷漠,才无法信任婚姻。

    “所以…我吻你,你从来没感觉么?”他忽然问她,“是一直没有感觉还是只是最近没有感觉了?”

    虎狼之词,盛以晴瞪大眼睛:“你忽然说这个干嘛?”

    “你不觉得这事很严重么?”他与她算账:“心率83…接吻那么久,你心率才83?83!?我都飙到133了!”

    “那是你吻技不行…”

    “接吻是要靠技巧的吗盛以晴?!靠的是爱!知道不?靠真情!你看你,你完全没有!”

    “…你买这玩意是为了和我吵架?”她不可思议。

    “我只是想更了解你。”这么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手表,只见画面上的那个卡通女孩皱了皱眉毛,而心率,变成了90,瞬间心口火起,陈撰气极反笑,指着表盘:“看,看,现在90了!你和我吵架的心跳都比和我接吻的时候快!”

    “你是不是有病?”盛以晴不耐烦。

    “真心喜欢的话接吻不应该心跳加速吗?数据是不会骗人的,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他控诉。

    “怪我?心跳不加速我也没有办法…”她干脆摆烂。

    陈撰紧紧盯着她,半晌,轻声问道:“所以…盛以晴,你说实话吧,你已经不喜欢我了….是吗?”

    他眼里受伤。

    “我…”她烦躁起来,想要解释,又懒得解释。

    敲门声打断了盛以晴的回答,是前来维修的物业工人。

    总算恢复供电,白炽灯照亮了火灾过后的断壁残垣。好在陈撰的贵重物品不多,一些证件都锁在了主卧的保险柜里,除此之外就是一台电脑和相机,恰好他前两天带去了公司。火势损毁了次卧的半面墙,烧了些不用的杂物,现场狰狞。

    “整体费用不算低哟,你这个房子这一个月肯定是住不了了”维修师傅叹气:“我们先把水电给你恢复了,装修的事情,你得再找人。”

    陈撰点点头,拿出手机:“没问题,今天辛苦你了,这个费用怎么支付?”

    “扫我就行。”师傅的二维码才举起,就听嘀一声,被抢先窜过来的盛以晴扫了。

    “我来我来我来…”她将陈撰挤到一边,又问师傅:“大哥,您了解行情么?他这房子全部重新装下来大概要多少钱?”

    陈撰闻言瞥了她一眼,师傅人老实,当真算了起来:“破坏不算严重,恢复原来的装修整体大概三万多,但这个家具也毁差不多了,七七八八算下来得要个大几万。”

    盛以晴连连点头:“了解。”

    维修师傅前脚刚走,手机就被陈撰抽走,他慢条斯理看了一眼屏幕,是支付宝的转账界面:“你想干嘛?”

    盛以晴实话实说:“你算一个总价,我转给你吧。”

    陈撰神色凉了凉:“赔偿么?你想转多少?”

    “师傅说要大几万,我粗略算了一下,除了维修费,你这几日还有住宿,我转你10万?”

    “住宿?”他似乎只抓到了这个关键词,看着她,似笑非笑,“对哦,我还得找个住的地方…”

    “总不能住我家…我家不…”

    他迅速打断:“我没想住你家。”

    盛以晴下意识松一口气,然而这似乎更进一步惹恼了他。陈撰转身进屋,开始收拾箱子。

    “你……打算住哪里?”

    陈撰不答。过了几秒钟,手机收到转账10万元提示。他擡头看了她一眼,语调嘲讽:“行,谢谢盛总。”

    盛以晴的心口堵得难受,不愿意再这样下去。丢下一句,“我先回了。”

    陈撰没有再说话。背影孤单。

    初秋的北京夜晚,空气难得干净,盛以晴的脚步很快,白天以为他死去时惊恐伴随着悲伤再一次涌了上来,她哪里能像自己想的那样冷静又自私?她又哪里能够随心所欲权衡利弊?她害怕他离开、害怕他出国、更害怕他会死。

    当初夸下海口的结婚誓词多么狂妄:只有健康、富有和好运才能让他们在一起,任何的贫穷、疾病与厄运,都会让他们立刻分开。

    可当爱情彻底吞没理智,当无限喜欢一个人,当那份喜欢接近于爱。她才发现,毋论贫穷、疾病还是厄运,都无法让你离开他。哪怕,明知道他并不值得。

    眼泪一颗一颗冒了出来,盛以晴蹲在路边,泣不成声。

    与此同时,陈撰拖着行李进了地下车库,给俞又扬打了电话:“老子家烧了,我在来的路上。”

    “什么路上?”

    “来你家的路上。”

    “日哦你老婆呢?”

    陈撰默了默,只说,“不重要,一起喝酒。”

    “日啊?今天转性了啊?行啊来啊来啊!”

    汽车发动,传来轰鸣,电话那头的嘈杂掩盖了电子手表发出的“嘀嘀”提示音,一个机械音不断重复道:

    “请注意!你的恋人现在好像很难过!请注意!你的恋人现在好像很难过……”

    他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