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看呢,冯又又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饱满圆润的胸肌、半弧形突出的二头肌、八块一块不少的腹肌;
还有肋骨侧面的鲨鱼线,沿着腹股沟向下走的人鱼线……
贺不疑头颅微歪着,眼眸低垂含着笑意。
窗外清爽的凉风吹进来,白色纱帘鼓起,有种经过精巧设计的镜头感。
冯又又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再次变成呆瓜。
一大早的这是、是闹哪样啊。
贺不疑更得寸进尺,侧过身去,从抽屉里取出样东西,递进冯又又手里:“帮我量量。”
冯又又:“?”
她呆呆的低头,看到那一条软尺。
就是裁缝用来身体尺寸的那种白色软尺。一般女孩子会备一条,用来记录身材三围。
贺不疑是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她想的那样,贺不疑在床边坐下,他下巴微擡,含笑睨着她,“会吗?先量臂围。”
冯又又:“…………!!!”
为什么找她啊!“你自己不会吗?”
“自己当然不会,”贺不疑理所当然。
“你你以前怎么量的。”
“教练量的。”“那你找他去!”
贺不疑停顿,半挑起眉,一副不理解的样子看着她:“为什么?举手之劳的事。还是……”
他忽露哀愁之色,恍如鲁智深葬花:“你对我又有什么意见了?”
“?”
“昨晚你醉了,还打我了,你看看我脖子上,你掐的——”
冯又又仔细看,他脖子十分正常。
贺不疑语气也正常:“我恢复的快,但你掐的很凶,你不记得了吧?”
“你说要炒我鱿鱼,说你很后悔招了我这么一个大懒虫员工,怎么了冯又又,我做的不够好吗?我不好你要告诉我,而不是这种小事都拒绝我。不过,就算这样,夜里你踢被子,我还是起来给你盖了好几次,你看我的黑眼圈……”
冯又又主动从床上爬起来,捂住他的嘴:“别说了我做我做!”
女孩的手掌温软,盖在嘴唇上、脸上,贺不疑勾了勾嘴唇。
他欠了吧唧的道:“唉,但是有意见你还是得说出来……”
“啊!”冯又又高声盖过他,“给我尺!”
贺不疑忍笑。
冯又又给他量了三处围度。
量臂围,冯又又侧身在他旁边,他转头看她;
量胸围、腰围,冯又又从身后双手环抱着他。
尺绕他一圈,她的手指尖从他皮肤上滑过,压在后背,她贴近看数字刻度,呼吸热热的,头发垂下来,落在他手指间,他的手指擡了擡,抚过一缕乌黑柔顺的发丝。
心也痒痒的。
他很过分,有意向上擡手,让尺子滑落,冯又又没看清楚刻度,不得不重新调整,再次抱上来。
贺不疑嘴角很难压。
他也没有太过分,比如说,没要求量大腿围。
并非他的道德底线有那么高,而是怕不进反退。
下次,下次再要求。
冯又又把数字记下来,尺子收起。
为了测量方便,贺不疑也坐上了床,他好大一只,占了一大半床,冯又又只剩下一点点。
其实她注意到了,房间里的单人椅摊开,毛毯皱巴巴的卷在上面,贺不疑昨晚陪在这里。
那椅子哪够他睡呀。
冯又又低下头,悄悄把脚挪到他旁边,比较了一下。
她伸长腿,才能踩到他的小腿位置。
真是好长一个人。
贺不疑注意到,挑眉:“看什么?”
冯又又:“你怎么比我高这么多。”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冯又又:“比一下好不好!”
“?”
“比一下比一下。”
比了一下,两人都站在床上,贺不疑的手掌压在冯又又脑袋上,不顾她“你把我压矮了”的抗议,向自己比划过去。
她齐他胸口的位置,并且是下半部分。
贺不疑本欲问她平时是不是垫增高鞋垫,怎么矮这么多,但话到嘴边,硬是掰了回去。
啧声,凑到她旁边,“小小的更可爱。”
冯又又心想那你也别拿胸肌蹭我啊!
她赶紧单手把他推开,手感……确实不错,胸肌锻炼后是硬的欸,不是上次那种软度。
新的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她别开到一边,将尺子一圈圈卷起来,小声说:“你大你了不起。”
贺不疑:“那确实。”
冯又又警惕的瞟他一眼。
贺不疑一脸我什么都没说的模样,长腿跨下床,转回身,伸出双手来接她,“别磨蹭了,做了早餐,新鲜豆浆,不吃该冷了。”
冯又又:“你你先去。”
贺不疑先离开,冯又又自己在房间里,红了会儿脸。感觉……肌肉的触感还留在手里。
啊。
别想了!
健康一点!
早餐很健康,有新鲜豆浆、蔬菜沙拉,和牛刚送来,贺不疑在开放式厨房里煎牛排,这会儿穿上了衣服,是修身的高领针织衫,黑色,系一条同色围裙。
大概十分钟的样子,他轻松拎着平底锅,将牛排铲进盘子里,给冯又又。
冯又又咬住银叉子,脑子里并不突兀的冒出网友的名言:
高领针织衫是男人的黑丝……
贺不疑的头发懒懒的趴在额上,眉眼深邃立体,围裙给他增添了一种居家人夫的气质。
实在是,很极品。
牛排也煎的很好吃。
冯又又一边吃,一边想,这就是上帝给你关了门,就会给你开窗,在贺不疑那糟糕的性格之外,上帝给他这么有迷惑性的外表。
哇,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女孩子会被他骗到手,该同情她还是羡慕她呢。
嗯?
等等。
冯又又歪头。
好像有哪里不对。
贺不疑也坐下来,打断了冯又又的思绪:“十点去ifc是吗?我告诉办公室我们不过去了。”
冯又又回神:“嗯嗯。”
冯又又昨夜特意计划了今天要赔他衣服,是不会食言的。她特意翻出了银行卡,找的是余额多用来接收奖金的那张。
这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贺不疑给她发的奖金,用来给他自己买衣服。
兜了一圈,这不是回去了嘛。
贺不疑开车,上午的光线很好,从车前窗照在他身上,他出门前特意抓了头发搞了个造型,露出光洁的额头、桀骜的眉眼,库里南在修,他开了辆大红色法拉利,今日不上班,真有种做回了富二代大少爷的感觉。
他瞥冯又又一眼:“你在想什么?”
冯又又把羊毛理论说给他听,还乐乐呵呵的。
贺不疑沉默一瞬。
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爱怜的拍了拍冯又又的脸颊:“我不会买很贵的衣服。”
贺不疑承诺了不买太贵的衣服,因此没有去他常光顾的那片,而且去了几个轻奢男装。
品牌刚好上新衣,满满两架子,依次展示给他,贺不疑有意孔雀开屏,问冯又又喜欢哪件,试给她看。
十来件衣服的换装秀,把冯又又乃至男女店员都迷得眼睛冒星星。
广告大海报就在身后,经过精心造型、选取角度后,代言人释放了一百分的魅力。
但那海报竟然不如贺不疑。
贺不疑故意要孔雀开屏,勾唇凑到冯又又耳边:“穿衣服好看,还是不穿?”
冯又又:“……”
身后有什么东西掉地上的声音,原来店员正拿着衣架过。
冯又又脚趾扣地,贺不疑倒是不以为油,大摇大摆继续试衣服去。
实在尴尬,冯又又给自己找事做,趁着贺不疑进去换衣服,她拍板,他穿过的都要了。
这是笔大单子,店员迅速结单。
虽然只是轻奢品牌,但加起来也快十万块了,不是小钱,需要冯又又本人签单。
贺不疑这里,走出试衣间的时候,似乎听见了“是模子哥还是男艺人”的小声讨论。
他经过,没当回事。
试衣服试累了,他走去休息区,一名男店员看过来,对他露出很怪的微笑,再到桌子前,另一名店员飞快的拉开椅子,放在了……冯又又屁股下面。
贺不疑看看她,看看自己这边。
没人给他拉椅子。
再一环顾,不远处另一试衣区里,公子哥大摇大摆坐在沙发上,小情儿在试衣服。
不是,这帮人都什么眼力见?
用力过猛,被误会成模子哥。二人离店后,走到了五十米外的走廊,贺不疑停住脚步,对着冯又又:“别憋着,想笑就笑。”
冯又又:“哈哈哈哈哈哈……”
她还真笑!
贺不疑眯眼。
工作日的商场人不多,偶尔两三对,或是手挽手的闺蜜,或是亲昵搂抱的情侣,另有一个小屁孩,在地上打滚,和妈妈耍脾气。
冯又又觉得贺不疑有那个方向发展的趋势,忙学那妈妈的样子,踮起脚来,拍拍他头顶,说:“我们是大人了,大人不生闲气是不是?”
贺不疑才懒得置这种气,他懒懒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误会吗?”
“嗯……因为我付钱了。”
并不是。
指望她这个二傻子get到,不如盼着三体人打地球。
是因为他展示的太明显了。
她的信号接收器果然不是正常人那一款。
贺不疑无奈叹气。
揉了她好几下撒气,然后牵起她手,捏在手掌心里,“还想要干嘛?走了。”
冯又又:“吃……火锅!”
“不是日料吗?”
“不要啦吃又吃不饱冰冷冷的,火锅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