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睁开眼，梁灿蹲在她面前问：“老师你怎么了？”
无锡坐起来指指水杯，梁灿接了水递给她。无锡喝了口问：“卷子做完了？”
梁灿拿着卷子说：“早就做完了！我看老师睡的香…，”
无锡接过往书桌走，“下次叫醒我。”看了眼时间道：“都十点了。”想起什么摸了下嘴角。
梁灿趴在书桌上说：“老师没有流口水。”
无锡擡眼看他，“我是嘴角痒。”
梁灿托着腮“哦”了声。
无锡拿书拍他头道：“站好，你软骨头？”
梁灿贴着书桌站直了，无锡指着沙发道：“去去去，坐那去。”
梁灿道：“我站在这看老师改卷，有错题我能直接请教。”
无锡戴着眼镜问：“我还能给你改错题？”
梁灿点头，“老师上次改错道题扣了我八分，我应该是97分，不是89分。”拿出夹在书中的卷子，指出道题给她看。
无锡心中盘算了二十秒。擡头看他，梁灿脸鼓的像只河豚，瞪着眼问：“我没错吧？！”
“……”
无锡拿着卷子抽他，“蠢蛋蠢蛋蠢蛋，半个月了才发现！”
梁灿炸毛，“是老师改错题了！”
无锡继续抽他，“你给你讲多少遍了？错题要及时归类总结出来！我刻意留了道错题试探你，你竟然半个月后才发现，你是不是蠢蛋？！”
梁灿气死了，“我…，我归类总结了！”
无锡指着错题问：“归了半个月？”抽他脑袋道：“你还觉得屈，你怎么不高考完再复习？”指着沙发道：“去去，坐那反思去。”
梁灿气得说不出话。无锡问：“不服？”
梁灿指指嘴角，“老师口水流太多了，嘴角有道白渍。”话落儿，几步窜到沙发上。
无锡拿湿巾擦擦嘴角，指着沙发上的梁灿，“等着，改完卷子再揍你。”
梁灿趴在沙发上，下巴贴在胳膊上看着她改卷。
无锡改着卷子，头也不擡道：“再看，眼珠子给你抠了。”
梁灿托着腮奶声奶气道：“我要O泡，我要O泡，给我O泡，噢噢噢，喝O泡果奶把幸福抱抱，喝O泡果奶把营养抱抱，我要O泡，我要O泡，噢噢噢…！”
无锡拿着笔尖挠挠头，压制着情绪把最后一道大题改完，笔扔在桌子上，面色凝重的看着卷子。梁灿也不卖能了，老实的从沙发上下来，走到书桌前，“我感觉考挺好的呀！”
无锡面无表情的看他，抄起卷子递过去，梁灿以为要打他，避开了下又挪步过来，接到卷子的瞬间被无锡反手制服，扣到身后，膝盖用力顶了几下屁股。
无锡把卷子甩到他身上，“考不上你去卖O泡吧。”
梁灿摸着屁股，鼓着腮帮子看她。那个不服呀！
无锡道：”再看？眼珠子给你挖了！早就欠揍了你！”
梁灿憋了老半天，“口水妞。”
无锡拧眉，“你说什么？没听清。”
梁灿没底气道：“好话不说两遍。”弯腰捡起卷子，看到上面的鲜红分数，激动的满屋子乱跑，指着卷子问：“是95分吧？！”
——是！95分！吧？！
——是—95分—吧？！
喊得沉冤昭雪！喊得歇斯底里！
无锡懒得搭理他，转身回厨房煮面。梁灿伸手抱住她，“老师说的八十分，这都超了十五分了！”
无锡“嗯”了声，任他抱住。
梁灿把她头贴在自己肩膀，手轻揉着她脑袋。无锡擡头警告道：“过分了啊。”
梁灿把她头轻摁回去，“老师，你体会下小鸟依人的感受。”
无锡拿掉他手，“这感觉不好。我像头待宰的羔羊。”
梁灿轻声道：“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无锡擡头问：“保护我什么，不进屠宰场？”
梁灿揉着她脑袋，撅着嘴道：“你就不要动，你安心的趴会儿！”
无锡不耐道：“我不趴，我难受！”
梁灿打着商量道：“你就小鸟依人两分钟！就两分钟？”
无锡趴在他肩头不说话。
梁灿安抚道：“你太僵硬了，不要紧张…，”
无锡烦道：“有完没完，就你事精！”
梁灿弯腰把她抱起，放在沙发上说：“你答应给我抱的，你管我怎么抱！”说着自己也躺上去，手揽住她腰，“三分钟好了。”
无锡也没精力反抗，随他去了。
无锡的呼吸打在他脖子上，梁灿滚动了下喉结。无锡问：“你紧张什么？”
梁灿粗喘着气道：“我…，我…，我没紧张！”
无锡擡头看他，“你像派大星。”指着他红脖子说：“肤色。”
梁灿把她头摁怀里，磕巴道：“不…，不…，不要说话！”
无锡幸灾乐祸道：“派大星，你变成了红脖脖。”拉开他T恤领看了眼，“派大星，你变成了红胸胸！胸肌，我好像看到了胸肌了耶！”猝不及防的拉起他T恤，手摸着他胸口，“哇偶～，好有料！”
梁灿捂住T恤摔下来沙发，“老…，老老…，老师你要…，要干嘛！”
无锡单脚踩在沙发上，胳膊肘撑在膝头，流氓劲十足的看着他，“紧…，紧紧…，紧张个什么劲！你夏天没光过膀子？”
梁灿拉过个抱枕在怀里，蜷缩在沙发角看她。
无锡指尖点他额头，“还小鸟依人？你现在就是只自命难保的鹌鹑。”
梁灿说：“我不是鹌鹑！”
无锡拽他怀里的抱枕，梁灿牢牢护住。
无锡蹲在他面前，弹着他脑门，“我大鹏展翅多棒啊！你非要我小鸟依人，依的下我么你？”
梁灿酡红着脸不说话。
无锡嗅着鼻子问：“喷的啥香水？怪好闻。”
梁灿道：“我妈在法国买的，我明天带给你。”
无锡拍他脑袋，“我要你男士香水干啥？你每天打扮的香喷喷，我又没翻你牌子。”
梁灿脸趴在抱枕里，小声道：“我想回家。”无锡伸手勾他头，梁灿埋着头不擡。
无锡看他红扑扑的耳朵，噗绫噗绫的蓝钻耳钉。心软道：“灿灿，老师想请你帮个忙。”
梁灿擡头看她，无锡打着商量道：“后天不是去长城？我有事去不了。你能帮我照顾奶奶么？如果事情忙完的话，我就赶过去。”
梁灿点头，“好，我今天去超市买了材料，后天我烤面包带过去。”
无锡直咂舌，“你还会烤面包？”服气的竖了个大拇指。
梁灿看着她眼睛道：“我会料理家务，会煮中西餐，会赚钱养家。”
无锡点头，“然后呢？”
梁灿紧了下喉咙说：“我还有很多潜能待挖掘。”
无锡看他，“嗯，再然后呢？”
梁灿语气诚恳，像誓言。“我以后会很棒。会是位好丈夫，好父亲，好男人…，”突然卡了壳，脸埋在抱枕里磕巴道：“你你…，你…，你要不要？”
无锡拍他脑袋，“好好说话，听不清。”
梁灿擡头跟她对视，大片刻，咧嘴笑道：“没事。老师放心忙吧，我会照顾好奶奶的。”
无锡捏捏他脸，指着书桌上的文件袋，“里面是全套的文综卷，明晚交给我。”警告道：“作弊我剁了你！”
梁灿摇头。
无锡看了他会，倾身抱住他，“卷子勉强还行，再接再厉！”起身踢踢他道，“回吧你。”揉着肚子往厨房晃道：“哎，吃些青瓜吧！”打开冰箱看了眼焉儿吧唧的青瓜，合上门道：“吃泡面吧，吃泡面吧。”话刚落儿，梁灿“腾”的起身，快速跑到书桌，抄起文件袋跟复习资料，姿势怪异的跑到门口，“老师，晚安！”
无锡轻骂道：“小王八羔子，敢亵渎你老师。”靠在冰箱门上垂眸想了会，揉着砰砰乱跳地心口，弯腰找泡面道：“这傻蛋泡起妞比学习都有天赋，欠揍。”
………
梁灿回了家，一溜烟的跑上楼。梁爸盯着赛事转播，扶扶眼镜问：“儿子是被鬼追了？”
陈美人腿上支着平板，噼里啪啦的发着邮件，“宏基的何董约明晚吃饭，我应下了。”
梁爸盯着赛事“嗯嗯啊啊”的直点头，陈美人拿起一个小布偶砸过去。
梁灿回屋反手锁上门，脱掉T恤火急火燎的进了卫生间。站在淋雨底下冲了会，拿过牙刷扭着屁股刷牙。身上冲完沐浴泡，站在浴镜前打量了会身材，大步跃到床上，裹着被子来回翻腾。大片刻平息下来，趴在枕头上傻乐。
太兴奋了睡不着，起身抱着资料去了书房。打开抽屉找笔记，翻到大半个月前的光盘，拿出来放到电脑里转身往书柜找书。房间传来奇怪的动静，梁灿回头找，看到电脑里的画面，飞奔过去关上。
梁爸伸了个懒腰道：“宝贝儿，咱们去睡吧？都十二点了。”
陈美人头也不擡道：“十分钟。”
梁爸换了个频道，打着哈欠说：“熬夜不好，男人秃顶女人老！”随手拔了下还算浓密的头发。
楼梯口传来“蹬蹬蹬蹬”的急促下楼声，梁爸回头看过去，一张光盘扔到沙发上。梁灿一句话没说，扭头气呼呼的上了楼。
陈美人瞥了眼光盘，翻了眼他，梁爸冤枉道：“这…，这是你让我给的！”
陈美人敲着键盘道：“真是读书读呆了。”
梁爸忧心道：“我也觉得。”拿起光盘上了楼。
梁灿埋头在写卷子，梁爸背着手过来问：“还不休息呢？学习这事急不来。”转了圈踌躇道：“也不能光顾学习，你这阶段都读大二了，好多事没人教……，”
梁灿擡头看他。梁爸把光盘放在桌上，拍着他肩语重心长道：“儿子，这是学习教材，不看不是男人！我大学那会都结伴到录像厅看。看吧看吧，了解了解有好处！”
梁灿面红耳赤的推开，算着题道：“我不看，你怎么什么事都管呀？”
梁爸急道：“如父如友懂不懂？咱俩是哥们，
儿，我不管谁管？”想起什么斟酌道：“你…，你你喜欢女生吧？你们寝室的人都…，都喜欢女生吧？”
梁灿烦道：“哎呀，爸！我不理你了！”
“那我也得管！”
梁灿扭捏道：“我了解过了。”
梁爸愣了下，面色凝重的问：“在哪了解的？”
梁灿难为情道：“在寝室里看的。”
梁爸拍他脑袋，“不早说，害我瞎操心！”拿着光盘走到门口，回头指着他，“好好读书，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发现我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