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灿擦着脸出来，无锡问：“还困不困？”
梁灿举起把椅子到头顶，“不困，使不完的劲！”
无锡摆手道：“走吧走吧！”
梁灿托着腮问：“你不送伦家嘛？”
“怎么送，一脚踹过去？”
“好吧，外面这会正热，伦家也不忍心。”凑过来偷吻她，拉开门大笑着跑走了。
“欠揍的王八蛋子！”无锡在床上翻滚了圈，拿过笔记本，趴在床上晃着腿，甚是愉悦的哼着曲。敲了会键盘，回头找遥控器调温度，看见桌上的文具袋，大骂了句烧毛兔，拿着就往考场跑。
无锡闯了红绿灯，拐过主街，就瞅见对面人群中那头耀眼的蓝毛，嘴里舔着冰棍儿，跟两个男生说说笑笑，完全没意识到危机。大概有同学提醒了句，他四下摸兜，来回朝地上瞅，擡头就看见过着斑马线的无锡。
梁灿挥着手跑过来，无锡皮笑肉不笑的递给他，“梁灿，这要不是校门口，我会剁了你。”
梁灿递给她冰棍，无锡道：“滚蛋！”
梁灿舔着冰棍道：“挨的这么近怕什么？”门口考生都进校了，梁灿把冰棍塞无锡手里，转身就要跑。无锡拽住他，从兜里掏出盒清凉油，拧开让他闻，又往他太阳穴抹了点。
梁灿抖着身体道，“欧欧欧，好清好亮好提神！”
无锡咬着冰棍道，“作吧，我都给你攒着呢。”梁灿就着她的手，把整根冰棍含嘴里，又整个滑出来，冰冰的唇啄了她脸蛋，扭头就跑走了。
无锡看着冰棍，“恶心死了。”朝着垃圾桶就走过去，到半途，又晃着回酒店，舔着冰棍道：“算了，赚个钱怪不容易的。”
………
无锡回房间工作了会，躺床上眯了会，被设定的闹钟吵醒，伸了个懒腰收拾了东西拎着就下楼。校门口被家长围的水泄不通，三五个人举着伞凑作一堆，无锡也懒得往前挤，找了个清净地，举着手机对着校门，她要拍下第一个出考场的人。
梁灿夹着腿一路小跑出来，站在校门口环视了圈，朝着无锡直奔过来，“憋死了憋死了…，我要上厕所！”
无锡摘下太阳镜，“学校没厕所？”
“我想先看见你啊！”把手里文具塞给她，往不远处的公厕跑去。
无锡擦擦汗扇着风道：“事精！”扯了扯T恤领，朝着公厕走去。
梁灿洗了把脸出来，无锡抽了张纸巾递给他，梁灿擦着脸说：“早就憋了，又渴又憋！”
无锡拧开绿豆水递给他，梁灿接过“咕咚咕咚”的喝。无锡往停车场走道：“不能憋尿，对前列腺不好。”梁灿跟上来，接过文具袋，拿出笔在胳膊上写东西。
无锡发动着车，脸对着空调吹汗，手捏着T恤领来回扇。梁灿站在太阳底下闷着头，也不知在胳膊上乱画些什么。无锡喝了口绿豆水。冲他鸣喇叭。梁灿拉开门坐上来，伸出汗津津的胳膊给她看，“老师，这几道题怎么答？”
无锡看了眼问：“你怎么答的？”
梁灿擦了下满头汗，靠在椅背上写自己的答案。无锡扫了眼他的答案，紧叩着方向盘没作声。
梁灿都答完，伸胳膊给她看，“这几道不确定？”
无锡往后倒着车问：“其它题都确定？”
“对，其它题都会！”
“看来发挥的不错？”
梁灿笑道：“这次状态很好，我答完还留了时间检查！我是第六名交卷的噢，之前两次都是倒数。”捂嘴傻乐道，“倒数第一，呵呵呵呵。”
无锡打着方向问：“之前两次没检查过？”
梁灿噘着嘴道：“不是我不检查，是我没机会。”
无锡捏捏他脸，“这次发挥的最好？”
“对，我数学尽力了！”
无锡看眼他胳膊上的题，漫不经心道：“那就行了。”
梁灿略显沮丧的问：“这些题我都答错了么？”
无锡滑行到红绿灯前，“这几道题有多少分？”
“差不多三十分。”
无锡点头，“就算三十分好了，那也有120分。”竖大拇指道，“厉害了，比我想象的要好！”
梁灿浅着酒窝笑，“真哒，老师真的觉得我厉害？”
无锡拐进家地下车库，不紧不慢道：“语文怎么样？”
“语文很好呀！”
无锡挑眉，“满分？”梁灿不想接她话。
无锡晃着手指道：“在我眼里，只有满分才叫“很好呀”。”解着安全带，“走，带你去吃东西。”
梁灿兴致缺缺，“我不想跟有些人吃，她就会找事。”
无锡系上安全带，“那好吧，咱们回家。”
梁灿迅速下车，透过挡风玻璃看了她眼，气呼呼的往商场电梯口走。无锡下车跟过去，梁灿进电梯道：“老师就会挑刺，跟你考了750似的。”
无锡摸摸鼻梁道：“俺数学满分！”
“满分怎么了？满分…，满分…，满分有什么了不起！”
“你女朋友数学满分，你不感到骄傲？”
梁灿“哦”了声，胳膊揽上她肩，咬着嘴角笑，“算啦，俺不跟有些人计较。”
无锡手环住他腰，“吃日料？”
“好呀！”
“我对你数学的预期是110。”
梁灿心软的不像话，轻啄她脸道：“我都懂。”
无锡擡头看他，“懂什么？”
梁灿拉过她手放在心口，歪着头笑，“老师喜欢我。”
无锡抽出手道：“自作多情。”
梁灿忸怩道：“不管老师承不承认，你一直都在纵容着我。你把我放在了心上，你看见了我的情绪。”
无锡轻轻柔柔道：“扯淡。”
梁灿满眼欢喜，揽住她腰道：“口是心非的女人。”
无锡推他，“烦死人了你，还吃不吃了？”
梁灿傻笑道：“吃吃吃！”
无锡指着前边茶铺，“我要喝柠檬水。”
梁灿屁颠屁颠儿的跑过去，买了杯柠檬水过来，无锡喝了口问：“喝么？”
梁灿就着她吸管喝了口，无锡分析道：“你英语跟历史太稳，能拉分的只有地理了。”
梁灿拉过她手，揽自己腰上道：“我晚上再复习会。”
无锡咂舌道：“也不能太指望你…，”
“讨厌，你又来了！”
无锡摸摸鼻梁，“好吧，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
俩人到小区停车场，梁灿拉开车门就跑，无锡下车骂道：“小王八蛋子，你作够了！”
梁爸拎出行李箱，合着后备箱，笑问斜对面车位的无锡，“小无啊，这是骂谁呢？”
梁灿听见声音，跑过来喊，“爸！”
无锡干笑，“呵呵呵，梁叔刚出差回来？”
梁爸琢磨过来，拍梁灿脑袋，“合着小无是骂你呢？”
陈美人降下车窗，轻飘飘道：“老王八蛋子，你挡着我车门了。”
梁爸拉开车门道：“我不老！”陈美人下车扫了眼无锡，又瞥了眼梁灿，鼻子轻“哼”了声。
无锡摸摸鼻梁，递出手上的奶酪，“美人姐吃么？”
陈美人晃着手指，“NO，我从不吃奶酪。”拎着包，扭着屁股朝电梯口走。
梁灿追过去，“妈，我想死你了！”
陈美人拍他，“滚蛋！”
梁灿回头接梁爸的行李箱，“我妈怎么了？”
“估计是更年期。”朝无锡笑道，“小无，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明我送灿灿去考场。”
无锡递给他车钥匙，“行，明天我也有事。”
梁灿摇头道：“不用，我踩会摩拜就到了。”
“那更好，单车还不堵！”
陈美人回头，“梁峋，以后你踩单车去公司，节能环保。”
梁灿道，“春秋天还行，夏天太热了，我爸身体受不了。”
梁爸点头，“是呀是呀，太热了。”
陈美人瞥眼无锡，“你明天去□□？”电梯门开了，无锡指着楼层，“我到了。”梁灿跟着下来，“我去趟老师家。”
陈美人拦着电梯，“去无锡家干嘛？”
无锡撇清，“你来我家干嘛？”
梁灿磕巴道，“我…，我复习资料忘你家了。”
陈美人双手环胸，“我等着，你去拿吧。”
无锡开着门问：“什么资料？你站这等着，我去给你拿出来。”
梁灿急道，“哎呀，你们干嘛呀！”
“咱别等了，指不定这会有人乘电梯呢！”
陈美人伸手示意，“五分钟！”摁了电梯就上楼。
梁灿摇着尾巴进来，无锡故作不解，“什么资料？”
梁灿揽住她腰晃，“哎呀，你不要装，说好的十分钟！”
无锡点他额头，“我感觉你妈想找我事？”
“错觉错觉…，”噘嘴要吻她。
无锡捂他嘴道：“明天考完二十分钟！”
梁灿狂喜，“真哒？”随即好似识破了什么，一字一顿道：“今日事今日毕。”
无锡摸摸鼻梁，“分期吧，今天五分钟，明天十五分…，”梁灿趁机吻她唇，舌头尖探了进去。无锡不自觉的攀上他肩，手来回摩挲着他脖子。
梁灿的两只手，乖宝宝似的环在她腰上。无锡轻吟出声，咬了下他唇，脸贴在他脖子上呼吸。梁灿身子半软的靠在门上，轻喘着道：“时间还没到。”
无锡擡头揉他脸，“不行，你妈会看出来，明天考完试补给你。”
梁灿酡红着脸道：“你说的，不能骗人。”
无锡推他，“去洗把脸。”
梁灿进了卫生间，无锡拍拍脸嘀咕，“再这么折腾，老娘要把持不住了。”
梁灿额前发湿哒哒的出来，无锡站在门口拉开门，梁灿挪到门口说：“我还想待会？”
无锡摇头，“以后大把机会。”
梁灿咬着嘴角道：“你说的，明天十五分钟。”
无锡看着他没接话。梁灿道：“你说的分期，今天五分钟，明天十五分钟，刚了不起才五分…，”
无锡点头，“行！”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梁灿以龟速挪到门外，回头不舍的看她。无锡朝他勾勾手，梁灿倾身噘着嘴，无锡吻他道：“晚安，明天见。”
………
梁灿一蹦三跳的进了家，朝着沙发上的陈美人扑过去。陈美人瞥他，“资料呢？”
梁灿嘿嘿直笑，“伦家记错了嘛，资料没在老师家。”
陈美人没好气道：“滚蛋，我不想听你说话。”
梁爸坐过来问：“儿子，考的怎么样？”
“发挥得很好。”
梁爸“哎哟”了声，搂住他肩激动道：“厉害厉害，咱们梁家基因有扭转的指望了。”
梁灿傻笑道：“这都是老师的功劳！”
梁爸抱住他，“对对对，一定要好好感谢小无！”
陈美人看见抱作一团的父子，翻着季度表道：“没指望了。”梁灿朝陈美人问：“妈妈，您跟爸爸是什么…，”
陈美人打断，“有话直说。”
“我后天就二十了呢！”
陈美人挑眼，“怎么着？杜莎夫人那里给你塑个蜡像？”
梁灿凑上去问：“妈，你跟佩姨打过招呼了嘛？”
陈美人看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拍他头道：“不争气不争气！”梁灿茫然的捂着脑袋。
陈美人指指冰箱，“养颜液拿过来。”
梁灿起身拿过来，插上吸管递给她，“妈，我已经跟同学打过招呼了，我爸也准备好了。”扭头看梁爸，“是吧，爸！”
梁爸点头，“一切配合儿子！”拉开罐啤酒，啤酒花“呲呲呲”的喷了出来。陈美人护着手里报表，笔记本上溅了些酒花。
梁爸赶紧把酒递给陈美人，接过她怀里笔记本跟报表，“媳妇辛苦了，我来整理。”
陈美人喝着养颜液问：“就这事？我都安排好了。”
“麻麻，您二十岁就怀了我，粑粑二十岁都当爹…，”
陈美人擡眼，“你当爹了？”
梁灿摇头，“不是不是…，”
梁爸听明白了，“歌德说过，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儿子是有钟情的人了。”梁灿抱着靠枕，红着脸直点头。
陈美人拍拍沙发，“来来，梁峋，你这么懂你过来说。”
梁爸摇头，“我不懂。”
梁灿晃着陈美人胳膊，“麻麻，您不替我着急…，”
陈美人摇头，“不着急。”
梁灿双手托腮，眨巴眨巴着眼睛，“麻麻，我被同学嘲笑了，他们说我是条老单身狗。”
陈美人道，“屁，单身的都是黄金汉，比如普京。”
梁灿扭捏道：“我都单身二十年了，我该…，”
陈美人打着响指，“你还能再单身十年！”
梁爸摆手，“不行不行，我支持儿子谈恋爱。”
梁灿坐到梁爸身边，“只有男人懂男人！”
梁爸问：“你是不是还没跟女生接触过？”梁灿狂点头。
梁爸朝陈美人一语双关，“你不觉得儿子很可怜？”
梁灿突然委屈起来，朝陈美人喊道，“妈，你不觉得我很可怜！”
陈美人瞥他一眼，“蠢蛋。”摆手道：“谈谈谈，上大学随你谈！”
梁灿咄声道：“考试结束我就谈…，”
陈美人示意楼梯，眼不见为净道：“行，好，可以，OK，随便你！”
梁灿得逞道：“你说的噢～。”声情并茂的唱道：“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人的人来告别单身…，”蹬蹬蹬的上楼。半途，又折返下来飞吻道：“粑粑麻麻，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