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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零分答卷[先婚后爱] > 第24章 7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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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瑞淼火急火燎地赶到片场,将酒递给鲜肉的经纪人,对方接过,礼貌地说了句谢谢,辛苦了。她从口袋中拿出一包餐巾纸,抽出一张递给陈瑞淼。

    陈瑞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重重叹一口气。好吧,她承认自己有点好哄,只要对方给予正向且善意的回馈,她的负面情绪就能烟消云散。也不知是不是个好习惯。

    现在的陈瑞淼没想到,仅仅几个小时后,这样的情绪卷土重来。

    录制持续到了凌晨,演员需要继续待在岛上,但工作人员不用,剧组包了市区上的一家酒店。陈瑞淼把像当天的场记信息记录在表格里并备份后和其他人一起坐船回了市区。她领好房卡刚准备开门,生活制片的助理在群里艾特她,让她到楼下大堂。他找自己干什么?陈瑞淼只知道准没好事。果不其然,下楼后,男助理递给她一袋东西。陈瑞淼不明所以,好奇地想打开。

    “内裤,洗一下。”他像丢一袋垃圾,轻飘飘地脱手。

    陈瑞淼解抽绳的手僵硬,一瞬间怀疑自己失智了:“什么?”

    助理说:“那几位的内裤,他们怎么可能自己洗。”

    陈瑞淼晃了晃挂在脖子上的工牌,像一根吊绳:“哥,您看看,我是导演组小陈,不是制片组的,怎么都不应该是我吧……”

    他反问:“不然还能有谁呢?”

    陈瑞淼气极反笑,她张嘴几欲说些什么,可这事儿实在荒唐,脑中只剩下空白的一片。

    助理转身离开,边走边丢下一句话:“今天洗好明天带过去,开拍之前要出现在拍摄场地里。”

    陈瑞淼眼睛翻了翻。连这样的秀都要做,真不要脸。

    她拎着那袋内裤,像拖着一具尸体,呆若木鸡地走向电梯。

    电梯门缓缓打开,又在即将关上之际被一只手拦住,门边出现运动鞋的鞋面一角,陈瑞淼顺着这双鞋往上看——此刻本该睡在岛上帐篷中的李皓岩头戴帽子墨镜,捂得全副武装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同样全副武装的三人,可陈瑞淼真是一位专业能力极佳的工作人员,她凭鞋一眼认出这三人分别为该荒岛求生综艺的剩余几位嘉宾:综艺常驻咖B、凭校园剧红极一时的演员C、影视歌三栖糊星D。

    只是进来四个人,整个电梯里就像塞进了四只大象。陈瑞淼一下子被挤到了最角落里。这次的经历真是新鲜,她也算是彻底刷新了认知,心中的脏话可以撰写成一篇千字小论文,可惜无处发泄,等录制结束她一定要和许斐好好吐槽,不仅如此,她还要和祁旸说。祁旸这种正儿八经的少爷都没眼前四人来得身娇肉贵。

    有酒店的客人也要上楼,在电梯将要第二次合上前按住外头的开门键,跟在最后进来。

    整个剧组有这么多人,BCD自然不会认识无关紧要的实习生,只有李皓岩仿佛一早便知陈瑞淼在这里,他转过头,墨镜拉到鼻尖,清晰地露出眼睛。

    “你——”

    你妈妈没有教过你不要用一只手指指着别人吗,这样真的很没有礼貌。陈瑞淼浅笑,惊讶又荣幸:“您认识我?”

    李皓岩依然指着她:“内裤洗干净点。”

    好想把手上的内裤塞进你抽水马桶般的嘴里啊。陈瑞淼非常肯定,白天录制时此人就是注意到了她,无论买酒还是洗内裤,指名道姓要她做,就是一场摆在台面上且并不在意的霸凌。

    陈瑞淼笑着:“嗯嗯,好的。”

    电梯在7楼停下,四个人准备往外走,可那个最后上来的人恰好挡在门边。

    李皓岩几人于是往左侧走,男人便跟着左移,只一个轮回,李皓岩就知道来者不善,故意的成分太大。

    “让一下。”李皓岩说。

    男人岿然不动。

    综艺常驻咖重重啧声:“让一下啊你。”

    男人偏过头去,手指将帽檐往上顶了顶,挑眉,慢悠悠地扫过四人:“没手就算了,脚也没有?”

    不急不缓的语速,闲适散漫的腔调,这声音……

    角落里的陈瑞淼猛然擡起头,在前面两人的肩膀空隙里踮起脚伸张脖子看。入目的是一张万分熟悉的侧脸,心跳瞬间失衡,她呆呆想,真的是祁旸……

    李皓岩听出祁旸语气里的针锋相对,有病吧,这谁啊?他皱眉:“你哪位?”

    祁旸没回他,擡起手,手背拍过糊星的肩膀:“麻烦让一下。”

    糊星也不知道怎么,他说让还真让了。

    没了前面两个男人的阻挡,面前的视线开阔清楚,她与祁旸接上了一个身高差明显的对视,她还来不及诧异,祁旸已经向她伸出手,语气直截了当:“给我。”

    给……什么?

    陈瑞淼木木地擡起手,指尖触及他的掌心,祁旸顿了一下,手掌往旁边挪了点,眼里露出“也不是不行,但是等会儿再牵”的示意。他下巴朝前点了点,陈瑞淼跟着他的眼神注意到自己手里的那袋东西。她心中冒出一个惊悚的想法,可更惊悚的是,她鬼使神差地将那袋东西递到祁旸手上。

    “不是,你到底是谁——”李皓岩厌恶这种无视,怒极打断。

    “谁”字的音还没落下,面前起了一阵风,眼前黑影晃动,随之而来的是粗糙的布料擦过他脸庞的触感。力道极大,像凭空被扇了一巴掌。

    “祁……祁旸……”陈瑞淼捂住嘴,目瞪口呆。

    这个路数不明的男人刚刚是把那袋脏东西t甩在了自己脸上?李皓岩不敢置信地回过神:“你……”

    祁旸在他愤怒到快要燃起火焰的眼神中,平静地将内裤塞进他怀里:“宝宝巴士儿歌听过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李皓岩彻底急了:“你特么到底谁啊我操!”他擡手就要打过去,被祁旸轻而易举地钳制住,手掌稍一用力,李皓岩立刻大叫起来。

    祁旸:“手要是没用的话,那就剁了。”

    余光里,其他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动手。祁旸空着的手拿出手机,顺势一转,慢悠悠地打开摄像对准他们:“虽然我不认识你们,但别人应该认识你们吧?”

    三人急忙戴上墨镜帽子,捂得更加严实。

    腕骨处的疼痛一阵阵传来,李皓岩疼得快要掉眼泪,无可奈何道了歉,抱紧怀里的东西就往外跑。电梯彻底合上之前,他看见这个快要把自己腕骨掐断的男人向角落走去,嘴角挂着盛气凌人的笑容,手指捏了捏陈瑞淼的脸。

    导演组场记的实习助理陈瑞淼。他治不了她男人还能治不了她?

    ·

    “粉墨登场,你老公帅不帅?”祁旸站在她面前,不顾她惊讶到快弹出来的双眼,两手分别捏住她的两颊,左右摇晃,心里奇怪这手感也太柔软了点。

    “粉墨登场是贬义词,白痴……”陈瑞淼声音模模糊糊,却没拍开他的手,由着他玩。

    祁旸毫不在意,反以为荣:“赐教了。”

    “不过,你怎么在这里?”陈瑞淼真的很好奇。

    祁旸:“不先说谢谢?”

    陈瑞淼最懂感恩:“谢谢!你怎么在这里?”

    祁旸出现在这里不算意外,用“赌气”来形容似乎更恰当些。

    祁旸有只拿他当提款机的酒肉朋友,也有真挚走心的赤裤兄弟。陈瑞淼对此一无所知,可祁旸的数位好友们都听过她的大名——因为如今的祁旸张口陈瑞淼闭口陈端水。

    朋友们打趣,问祁旸,你老婆到底叫什么?那天参加婚礼时邀请函上分明写着陈瑞淼三个大字。

    蒋柏锐接话很及时,说,人家叫陈瑞淼,至于后者,那就是祁旸起的爱称了。

    祁旸一个靠枕丢过去,叱骂,说你少放屁,什么爱不爱的,再讲这种恶心的词试试。

    蒋柏锐灌了一口酒,不怕死的勇气上来,也可能是失掉了爱情真的想要死一死:“水宝水宝水宝——”

    祁旸放下酒杯,手肘制住他脖颈:“别这样叫我老婆。”

    “老婆……”有人学着他的声调,众人哈哈大笑。

    朋友圈里,今天调侃这个,明天打趣那个,互相都是玩得开的人,说不出什么重话,兄弟之间某人偶尔发生点趣事被当玩笑开也无伤大雅,不到动怒的程度。祁旸也没生气,只是坐在那里任好友调侃时浑身不自在。这帮搞不清状况的蠢货,居然扬言让陈瑞淼来参加他们的局。他的老婆,没事儿来见这帮人干什么。谁不知道他俩没真感情,陈瑞淼这人又异于常人,她要是有什么怪癖瞎了眼看上他这些兄弟中的某位了呢?那兄弟还怎么做。

    更何况,她都没把自己带进她的姐妹圈,显然也没兴趣了解他的朋友。

    祁旸倒着酒,对好友发出的邀请置若罔闻。

    蒋柏锐喝得有些上头:“你们别强迫旸仔了。他跟他老婆都不熟,来见我们干什么?”

    男人一旦喝多了酒,说出的话字字句句都是真话,也是遗言。祁旸深知这点,阴森森地盯着蒋柏锐看,想知道他狗嘴里还能冒出什么词。

    结果没让他失望。

    “人家陈瑞淼忙着跑剧组呢,事业有成,哪里顾得上我们旸仔。”

    祁旸浑身冒着冷气,独坐的那块地方就像他的专属VIP冷藏室,侧边的灯照得他脸冷清,大有一种生人勿进,靠近者死的架势。

    是不是和男人长时间待在一起就没什么意思?他想到了许久未见的陈瑞淼,斗嘴打闹她会,你来我往她可以,不落下风她擅长,争强好胜永不言败是她的座右铭,把人回击到哑口无言更是她的拿手好戏。但偶尔小马失前蹄被噎住时怒气冲冲瞪他的样子像愤怒的金鱼,摆尾时水花怒溅他一脸,也有一点可爱。

    总之,这帮人和她没法比。

    “跑剧组啊?那你怎么不跟着去?”有人问。

    蒋柏锐说:“他老婆没让他去啊。”

    众人拖腔带调:“哦~~~”

    祁旸忍。

    可蒋柏锐还要扭头向他求证:“是吧旸仔?”

    祁旸忍。

    可祁旸忍无可忍。

    “不是,她让我明天去找她。”

    像石头砸起连绵不绝的涟漪,众人一个跟着一个地往这边看,祁旸被盯得心虚。

    “找你干什么?”

    祁旸扬起下巴:“她说想我了。”

    他上次因为面子问题撒谎是什么时候呢?是初中,他第一次打飞机,本能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可生疏的双手不得其意。隔天去上课,他没睡好,选择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一个蓝眼睛卷毛混血问他howlongcanyoulast?他那时候不知道正确答案应该是快还是慢,于是反问卷毛。卷毛得意,做了个twenty的口型。祁旸结合他的表情,心下了然,说,forty。卷毛瞳孔地震,呆呆地看着他,嘴巴缓缓地张开,像被按下0.5倍速键,最后极其夸张地扩成一个鸡蛋:Oh!My!Jesus!God!

    时隔多年,祁旸再次看见充满敬佩的眼神朝自己袭来,且不止一双。这次的心情依然和初中时一样,因为与事实截然相反而非常不爽。

    他知道撒谎是不对的,于是决定为这句瞎话付出实践。

    可现在陈瑞淼问起了,他依然不能实话实说,否则那点自尊往哪里搁?

    “放心,他不会来找你麻烦的。”他说。

    陈瑞淼奇怪,他的回答和她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我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你别多想。我只是来盯植入和产品露出的。”在陈瑞淼充满诧异的眼神里,祁旸指着电梯上挂着的宣传海报,陈瑞淼顺着望去,他的手指弹了弹页面偏下方正中间位置那个最醒目的logo,说着精雕细琢了整整一路的理由:

    “不好意思陈瑞淼,我是你的甲方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