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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结局(上)

    林颂装作听不见。

    “虽有同业案例,但存在一定风险,你怎么理解的?”

    林颂理不直但气壮:“参照同业可执行……”

    她还没讲完,周其均就笑起来:“你听话只听半句吗?法律顾问十条命都不够你这样甩锅的。”

    林颂比坏不比好:“我比很多老板好很多了。”

    “好在哪里?”

    “我没跟你确认过的条款,我不会说:我已经跟我们法律顾问确认过了,我们法律顾问说了没有问题,我们周律师担保说,没事的。是不是很体贴了?”

    这话说出来,连林颂自己都觉得好笑,资本家的嘴脸太丑陋了,还好这个顾问是周其均。

    周其均原本想问,为什么,话未说出口,却又觉得没必要了。

    他道:“周其均的确可以,但周律师不可以。”

    所以,很明显的是,从2015年的丝绸之路论坛开始,就是周其均在跟林颂接触,不管是交往,还是福兴的法律顾问。

    林颂的《厂长日记》时间线已经进入到2017年的最后一个季度了。

    节目访谈出圈后,林颂还配合政府部门做了一些宣传,海事部门、环保部门联合修船协会的新时代绿色修船宣讲,消防部门的安全防火排查问答,旅游局要做的百年船政和民营船厂的旅游主题,《中国修船企业》等杂志也刊登了相关的采访。

    林颂一开始还犹豫过要不要减少一些曝光。

    但高考结束后,不去旅游,醉心网红事业的林屿劝她:“全平台开号,现在就是做自媒体最好的时间,有好多公司都在联系我,想签我,姐夫就是在帮我看这几个公司开出来的合同,不过他说,VC的兴趣已经转移到了短视频、新零售这些风口。”

    “也有叫我去开直播的,PC加移动直播,转行做现在最火的游戏主播。”

    林颂也注意到今年好多品牌宣传活动或者线下发布会,都把主播当成了企业新营销模式的一环,尤其是电商活动和手机厂商,她卖船暂时不需要主播,但同样需要一定的曝光量。

    “虽然有人骂你,不过别怕,他们就算派一个连的水军来,都不够我一个人骂的。”

    他好几次一整晚死撑着眼皮不睡觉,就守着手机和电脑,生怕他哪一句回复慢了,让对方以为他林屿怂了!

    林屿还神秘兮兮地笑:“姐,直播之后,你就会发现一个你喜欢的东西。”

    “什么?”

    “家人,好多家人啊,满满的都是爱你的亲人!”

    林颂没明白,林屿打开了某个直播品台的频道,一进去就是主播在吆喝着:“家人们,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们都是一家人,爱我吗,家人们……”

    林颂恼羞成怒:“林屿!”

    正在帮林屿审合同的周其均也忍不住笑了。

    他现在跟林颂算什么关系,前任,情侣,还是家人?

    林屿回去之后,船厂的宿舍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周其均问林颂:“你打算开始做账号?”

    “是啊,我觉得也蛮有意思的,歪呀,鸭务梅

    很有趣!船厂其实有很多趣事,榕城也很有趣,但是外人知道的很少,试试看吧。”

    周其均看着她眼底熠熠生辉的光,喉咙有些痒,凑过去,蜻蜓点水般很轻地吻了下她的眼皮。

    人是真的会不知足的,他以前会满足于现状,什么名分,进度,爱意的表达都不是他在乎的东西,但现在他很想问她,我们到底什么关系,我是你的什么人。

    最可怕的还是,周其均忽然想起,林颂跟他不一样,她相信爱,但认为爱情经不起时间的消磨,就像她父母的爱情那样,轰轰烈烈的开始,惨淡的结束。

    他们的开始算不上轰轰烈烈,不过林颂也比现在热情多了。

    她现在不会在等待时间消磨吧?

    等到了深夜,林颂吹干头发,走出浴室门,就被周其均扣住了手腕,强硬地把她往床上带。

    “林女士。”他覆在她身上,却神情严肃。

    “周律师。”林颂也莫名紧张,她在想,难道她又黑心肝地干了什么对不起法律从业者的事吗?

    “你没对不起法律从业者,但你对不起林颂的男友。”

    “男友?”林颂疑惑,“我不记得我现在有男朋友?”

    下一秒,她就感觉肩膀微痛,有齿痕落下,陷进她的皮肤里,周其均也摆烂了:“我不是你男朋友?原来林总是这种人,讲好的船厂规矩严苛,自己却带头搞办公室恋情,乱带男人回宿舍,名分没有,什么都没有,当男模还有钱可以拿。”

    “你又不是我招聘的法务。”林颂忍着笑,他身上很少有香水味道,大概是怕过敏,“我们之前说分手了。”

    周其均擡起身子,在她两侧撑着双臂,黑发半湿,眸光深深,英气的眉头皱起,顶着这样一张英俊冷然的面孔,却说道:“那现在合手。”

    他坐直身体,把林颂抱到了自己的怀中,坐在他腿间,从背后环绕着她,很无厘头地握着她的手,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林颂笑了半天:“周其均,你比我还无聊!”

    “是啊。”他干脆地承认,“今年过年,跟我回家,好不好?”

    “回你哪个家?”

    “有你的余伊姨的那个家。”他把头埋到了她的肩窝里,沉沉的,在等待她的回答。

    林颂有些迟疑,她是愿意的,只不过,前段时间她回到老家借钱的时候,宗亲提了个她从未犹豫过的条件,但她不确定周其均是怎么想的。

    “林家的船厂没了就没了,但必须要给瀛洲林氏的传人,不然族谱做不下去,也不是我们姓林的了,我们借钱给你做什么?”

    但林颂给的利息并不算低,所以当时也有一些宗亲阻止:“别说这些了,现在哪里有什么家族一代代做哦,以后都是请的经理来做。”

    “是啊,1956年后,咱们瀛洲林氏都打散了,船厂没的没,你们不也没再办厂子?也就是在各大船厂干活,工程师、检验师都没几个了,只剩管理、财务。”

    “不行。”族长站在同生堂前,看着神像,很是坚定。

    林颂要离开同族会,又被喊了回来。

    “颂颂,伯公不要你招上门女婿,就要你承诺你的孩子必须姓林。”

    林颂听到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我一定要生儿,生到为止。”

    “生儿生女都一样,有出息才行。”

    对他们来说一样吗?那喻宁上周参加婚礼带回来的“生儿”喜饼和“生丁”灯笼是什么?是他们说的只是一种好意的传统吗,还是自欺欺人?

    林颂又想到很多人都说,姓氏根本就不重要了。

    但事实上,很多人判断是不是一家人,还是简单粗暴地按照姓氏划分,什么三个同姓的被一个外姓(妈妈)支配,女儿都是嫁出去的,是外人,她每次听到这种言论都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姓氏如果真的不重要了,那为什么都是由得到冠姓权的人来讲?就像钱不重要这句话,始终出自有钱人的嘴里。

    族长眉头锁着,气得胡子乱颤:“谁跟你说姓氏不重要?在我这很重要,你不姓林,我一句话都不想跟你讲,咱们宗亲那么多人出国,有太阳的地方,就有我们瀛洲林氏族人,老外不也重视姓氏,都叫什么希尔顿家族,还有什么……”

    “那咱们船厂没这么伟大……”

    “出息!伯公给你借钱,帮你牵头,但你必须承诺,船厂要属于瀛洲林氏,老话说女生外向,你以为说的是什么,还不就是结了婚,女人什么都给了夫家,你伊妈也好不到哪里去,叫了上门的,自己一点本事没有!”

    林颂为了拿到这笔钱,吞下还未讲出口的话,其实也没必要跟他们讲,改变不了任何根深蒂固的想法,她也不想去改变,只想自己能坚持。

    她如果有小孩,绝不可能是为了船厂的传承,她会像伊公那样,他创建了福兴厂,但他只要求自己为福兴奉献一生,从不对伊妈或者她有什么要求。

    伊公总是想给她最大程度的自由选择。

    “造船很苦,以后伊公不在了,福兴可以关厂,可以倒闭,伊公只要颂颂快乐,如果颂颂要造船,那一定是因为我们颂颂喜欢,要做一个小福婆。”

    只是,他离开得太早太突然。

    巨大的落差,一度让林颂无法自渡。

    ……

    福兴修船事业部已经不缺订单了,排期到了明年,托这些宣传曝光的福,仅仅上半年就完成了年度利润目标。

    虽然跟林颂制定的年度利润目标低也有点关系,但周其均这样讲的时候,林颂气得掐他的脸,他分明能躲得过去,还不经意地低头,任由她的手在他脸上蹂躏,唯有漆黑的瞳仁直直地注视着她。

    不像小白,像一只还未完全清醒的小狮子,看着可怜巴巴,转头又会刺人,说好的会好好讲话,一不注意,又开始点她。

    林颂真恨自己的心脏不争气,色心总起,砰砰砰乱跳,谁挨骂会像她这样。

    “还有我。”周其均好像猜出了她隐秘的念头。

    “你是受虐狂,喜欢我怼你、骂你、掐你。”

    周其均说:“错了,我喜欢亲你。”

    他们不是猎人和小兽,也不是主人和宠物。

    是两条并行的船,不管谁落后了,前头的那一艘不会停下,却会用尽各种办法,鞭策着另一艘快速赶上。

    在林颂父亲去世后,他就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落后于林颂。

    他们两人都在努力地搞懂人生课题,亲情、友情和爱情,都要自己主动走出无形的牢笼,只会期望别人翻山越岭去爱你的人,最终也会赶走所有的爱人,只余一人。

    但周其均隐隐担心,林颂马上就要在友情上摔跤了。

    “等游艇新厂建立后,我想给静瑜、青松,还有梁真分干股,不用他们出资,但可以拿到分红,陈经理,就是陈凤想入资拿股权,成为股东,之后要麻烦你帮我审核一些协议。”

    林颂想留下这些人,用股权激励这些重要的管理人员。

    周其均只是说:“朋友和合作伙伴不一样。”

    林颂知道的,有利益牵扯,关系就会变质,所以她想给出更多一点的利益。

    但说句实话,林颂不太懂这些操作。

    “周律师。”

    “嗯?”他明知,却不主动应。

    “像你这样优秀的律师,虽然做的是诉讼,是不是也懂股权结构?”

    “略懂。”

    那就是非常懂了。

    周其均实话实说:“当律师,都是边学边当的。”

    等他开始设计股权方案,林颂就搬一张凳子坐在他旁边,自发地为他捏肩膀,捶手臂。

    他脸上表情淡淡:“嗯,头也有点疼。”

    林颂:“你先画个图,我再给你按。”

    周其均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个问题,他似是冷笑:“林总这是驴拉磨,拿胡萝卜悬挂吗?”

    “那给你啃一下胡萝卜哦,就一下。”

    胡萝卜睁着黑白分明的眼,澄澈地望着他,她说的吻就只是个飞吻,却丝丝缕缕地包裹住他,殷红的唇像是雨季潮湿饱满的樱桃,多汁甘甜。

    炎热的室内,空气带着湿气,暧昧和情欲会流淌,但林颂也喜欢静静地相拥时刻。

    周其均依旧面无表情,思维不住发散,想到如果他们相识在更久以前呢,比如初中、高中。

    算了,那时候的周其均更糟糕,什么都帮不了她,那时候的林颂是校园的红人,熠熠生辉,元旦晚会的钢琴女神,期末红榜上的前几名,而他除了维持住成绩的榜一外,剩下就是想,妈不要他了,爹坐牢了,他真差劲。

    那么好的养母还会喜欢他吗?他哪里值得人喜欢。

    “你想哭吗?”林颂忽然问。

    “?”

    “想哭的话,均均妈,勇敢点,告诉林总,林总绝对不像你那样,冷眼旁观。”

    周其均理智地提醒她:“谁主张谁举证,你确定我冷眼旁观了吗?”

    分明有拥抱。

    他没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画股权结构、股权穿透、关系图谱等,顺便给林颂解释,要怎么以福兴投资新游艇厂,或者林颂个人再投资,如果要引进投资的话,又要控股多少。

    “果然律师就是什么都会。”

    “……也不是什么都会的,刚开始画,是林律师带的我,她当时说,小均,你画的图把我给干沉默了。”

    林颂想了下那个画面,就止不住笑。

    周其均抿了下唇,倏然开口:“个人投资,你有钱吗?”

    老实人林颂摇头,她还没说正在借钱,周其均就道:“跟我结婚,我给你钱,我不占股。”

    停车费都要薅羊毛的人,说要给林颂出那一笔开新厂的巨款。

    ……

    就算前期准备再充分,修船时也会遇到各种突发的小状况,好在行政经理陈凤已经招到了不少人,林颂不必再每条船都管细节,只是依然会定期跟进节点,榕城多雨,天气难料,预报也不准,有时候刚打砂完,一场大雨就全毁了。

    林颂叹气:“我想当龙王。”

    关青松:“你真猖狂。”

    林颂说:“把雨都下到友商的船坞里。”

    郑静瑜哈哈大笑,又担心:“有传言说,外籍船舶维修后产生的废钢有可能会被列为洋垃圾,不能处置,到时候新规真的出台,我们该怎么办?废钢积存吗?”

    林颂也只能安慰:“船到桥头自然直。”

    还没出来的政策,谁也预料不到走向,但也给她敲了下警钟,不能只依赖于单一的修船路径。

    林颂向来极具行动力,她让宣传部门选出几人,组成视频号运营小组,剪辑一些修船相关的视频。

    第一个发布的加速视频就是“探访福兴修船事业部,维修23年前的老船,带你看修船全过程,超治愈”,这些视频里的冲砂、喷漆、除锈,细节到能缓解强迫症,被好些博主宣传说,跟修驴蹄、洗地毯一样有魔性。

    想修船的船东看到的就是干净、有序和质量。

    修造船对很多人来说,就是一个陌生无趣的领域,福兴船舶视频号就是带大家一起看海看船看船工。

    有时治愈,“一只船孤独地航行在海上,它既不寻求幸福,也不逃避幸福,它只是向前航行,底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而头顶是金色的太阳”,这是船和海。

    有时励志,有几期视频的主人公是福兴曾经的老船舶工程师。

    访谈都是林颂抽空做的。

    “伊伯,您当初为什么会进入造船业。”

    “那不得了哦,我就长在海边,郑和船队从闽江口出发,以圣寿宝塔为航标,我就忍不住想,欧美人有了蒸汽机船后,征服世界海洋,那我也必须重振郑和下西洋的辉煌。”

    “我?我跟你伊公一样,就给人做学徒,一辈子就只会打船。不跟你开玩笑,我当初在厂里,对每个小工件的制造用时、用料判断准得很,基本不会浪费钢材料,我造的船呀,我敢说,用料节省肯定有百分之七八,榕城第一。”

    “就是咯,那时候都要用脑子记,我也能把每种材料的型号、规格、材质、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

    就连跟林颂闹过不愉快,被她赶出船厂的陈伯都回头找林颂,说是也想上一期,留下造船回忆。

    林颂委婉提醒他:“伊伯,你当初联合外人偷福兴的船呢。”

    陈伊伯理直气壮:“那怎么了,小小诸娘仔,什么都不懂,没有我,你连厂区安检都安排不好,更不用说安排生产,调整班组施工。”

    林颂自觉沉稳,可还是恼火了起来:“那你也别来求诸娘仔给你上视频了。”

    陈伊伯急了,搓了搓手:“哎哎哎,颂颂,你给我个机会,我给大家讲讲怎么高效安排班组人员配比和施工顺序,以前我可是在短短四天内,完成所有材料的预知跟配送,不比他们厉害?”

    “那你跟我说,对不起,其实颂颂你是最棒的厂长,最讲义气,伊伯一直记得你给我一大笔钱,让我退休。”

    “不行。”陈伊伯怒目,可又对上林颂小人得志的嘴脸,想到自己有求于人,忍气吞声,尬笑,“我是说,最棒的是你伊公,你是第二棒,行了吧。”

    “那好吧。”林颂哼声。

    林颂还策划了其他几个专题,船厂的女焊工,女油漆工、打磨工、冲砂搬运工的故事。

    “我干了三十年了,九十年代去过日本交流,参加王牌焊工比赛,小日本对我心服口服,他们一点都不哟西。”

    “我还有国际认证的最高级证书,我焊的东西,船级社免检,苦是苦了点,现场长时间要蹲,腰都不太行了,不过有活干,比什么都起劲!”

    “问我在船厂干活什么感受啊?就每天都像在酒吧蹦迪啊,电焊的光就是酒吧大灯,切割的火花就是烟花,四周都是烟雾,开始打磨,一刷一刷,跟跳舞没区别了。”

    这些视频有趣,生动,林颂最初策划这些,是为了宣传福兴,到后来,更多的就只是记录船厂的日常,和每一艘巨轮背后微小但伟大的人。

    郑棠俪看到船厂的女性专题后,也主动联系上了林颂。

    林颂受宠若惊,刚见面便笑问:“郑总,你,你也想上节目?”

    郑棠俪没好气,觉得林颂看扁她,莫名也有了几分少年气性:“我上过央视、省台的采访,我缺你这个账号?才做了点成绩,就忘记自己是哪根葱了?”

    林颂笑起来:“没忘记,我是老鼠生的女儿,小蟑螂。”

    郑棠俪:“我讲一次,你记一辈子?”

    半年前两人的关系就有一次大破冰,林颂把设备商沈总介绍来的渔船建造业务,都转给了郑棠俪。

    那个季度,连正荣都开始缺单子,谁也不知道航运业的拐点会在哪里。

    郑棠俪说:“原本我们都打算让自己的航运公司,以租船的名义下单,让正荣继续造船。”

    但这样也势必承担更大的风险,林颂介绍来的渔船业务,正是救命稻草。

    郑棠俪没问林颂为什么不自己造船,显而易见,林颂和福兴都没钱。

    她听着傻子林颂自己憨憨交待:“我的现金流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够,就算我想接单,也需要更严格的付款流程,订合同时船主要支付20%工程款、开工时支付20%、造船时支付20%、下水时支付20%……”

    “又开始大白天做梦了,林总?”郑棠俪抿了一口红酒,好笑,“这个行情,船东都很挑剔,你还想让他们按照你设想的理想程序付款。”

    “所以我才把单子介绍给你呀,郑姐姐。”

    郑棠俪混迹商海,当然懂在商言商,她能猜到林颂想做什么,却还是心生感慨。

    “你成长得很快,一开始你应付应酬,却也懂提取应酬中别人透露的关键消息,现在你更懂,做生意是一门跟人打交道的功课,要会做人情,有主见,懂利益交换。”

    却不过分谄媚。

    “的确是林清耀的女儿,林老厂长的孙女。”郑棠俪看了眼林颂的眼睛,“这一回是夸奖。”

    林颂眼似弯月,她的交换要求就是:“郑总,你接下这些渔船单后,厂里要承包出去的分段制造,让福兴来做,可以吗?”

    虽是询问,却很坚定。

    2017年的年末,林颂有了第一次代表福兴,跟政府团队出国考察的机会,她登机前,给周其均发了张团队合影。

    周其均也在外地参加“中国律师海商法国际研讨会”,他的自拍是从下到上的死亡角度。

    好在面部折叠度高,这样都能看出冷峻英俊的气质。

    周其均问她:“知道我今天分享的主题是什么?”

    “跟我有关吗?”

    “中小船厂如何规避订单陷阱,麻烦林总好好研读。”

    “收到!多谢周律分享大作,必定拜读,下载了,必定在飞机上反复研读。”

    周其均一本正经,又给她分享了几首歌,害得林颂在飞机上满脑子都是其中一首魔性的旋律,根本看不进任何文字。

    “沉默不是代表我的错,分手不是唯一的结果,我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对你说……”

    沉闷又离谱的土象男,不会以后一吵架,他不说话,只唱这首歌给她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