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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媚道 > 第三十一章 鹦鹉语

    这时怀中人桃羞杏让的一张小脸,红晕未褪,却露出茫然受伤的神色。齐雁锦凝视着朱蕴娆雾蒙蒙的双眼,一瞬间心中开始患得患失,无法忍受她的冷漠。

    “娆娆,你在害怕吗?”他抱着她坐起身,感觉到暧昧的黏湿从她身下丝丝缕缕地滑出来,随着肌肤相亲,与他分享着这份滚烫与滑腻。见怀中人低头不语,齐雁锦便伸手替她轻掠云鬓,与她耳语道:“娆娆,我真想一直守着你……”

    朱蕴娆浑身一颤,靠在他怀中惶恐地淌着眼泪,喃喃道:“不行……那样我夫君怎么办?”

    “我会去找他的——被打乱的命运,总要想办法挽回来。”齐雁锦用舌尖亲昵地舔掉朱蕴娆的眼泪,坚定地对她许下诺言,“娆娆,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永远都无法真正融入这座王府。而我也一样,很早就脱离了自己的家。我很清楚在这个世上,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天地是什么滋味,所以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从这里带走。”

    他这番话无疑打动了朱蕴娆,却又隐隐使她不安。她不明白,自己和这个臭道士总共也没见过几次,又几乎每次都是沉溺在欲海里,那么他到底是何时看穿了她?于是朱蕴娆只能望着齐雁锦,一脸困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用这里知道的,”齐雁锦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卖乖道,“娆娆,我说它是你的,你要不要?”

    他的话顿时让朱蕴娆心如小鹿乱撞,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否认:“谁……谁想要你这个了……”

    “那你想要什么?”这时齐雁锦故意牵起她的手,往自己腰下一摸,哀怨地问,“难道你只要这个?”

    朱蕴娆吓得立刻抽开手,像被火烫着了似的跳下春凳,捂着脸啐道:“臭道士,你不要脸!”

    齐雁锦见了她又羞又窘的娇态,笑着从春凳上起身,等穿完了衣服才自身后拥住她,故意用自己刚刚大力推荐的某物顶住她不停磨蹭,调戏道:“只要这里有了你,就连命都不想要了,还要脸做什么?”

    哎呀!这个臭道士,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朱蕴娆挣扎着逃出齐雁锦的怀抱,飞快地整理好衣裳,心里盘算着如果此刻自己若无其事地返回毓凤宫,不让别人起疑的可能性能有多大。

    可是不管怎么想,这个希望都很渺茫啊。

    就在朱蕴娆手忙脚乱之际,身后的齐雁锦却忽然拿出一只锦盒递进她手里。朱蕴娆微微一怔,接过锦盒时不禁回头瞥了齐雁锦一眼,好奇地打开盒子一看,才发现里面放着一对累丝石榴金簪。

    自从吃过被女史验身的大亏之后,朱蕴娆对石榴花样的簪子可谓深恶痛绝。然而厌恶归厌恶,臭道士他毕竟什么都不知道,并且自己也不想再提起那段耻辱的回忆了。

    “臭道士……”于是朱蕴娆盯着手中的金簪,皱起眉,在这一刻心情复杂地嗫嚅,“你真的想要我生娃娃吗?”

    石榴寓意多子,他送她这样的东西,其中一定也有这层含义。

    齐雁锦这时再一次从她身后将她搂住,微微冒出胡茬的下巴蹭着她的肩,磨得衣上刺绣沙沙作响:“娆娆,你不喜欢吗……”

    “我不知道……我害怕。”朱蕴娆迷惘地咬着唇,许久之后才用力挣脱了齐雁锦,头也不回地朝房门跑去,“我就算生了娃娃,也没法认你做爹的,臭道士……”

    齐雁锦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站在原地沉默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底才有一道声音缓缓地浮出水面:你生的孩子就没法认我做爹吗?那倒不妨试试看……

    朱蕴娆狼狈地逃回毓凤宫时,天已大亮。

    寝宫里,陈仪宾早已起了床,此刻正悠闲地一边喝茶,一边逗着架上的鹦鹉说话。

    那只鹦鹉平日朱蕴娆也不大理会,竟不晓得它甚是鬼精,一晚上就被教会了一句话,这会儿正伸着脖子冲朱蕴娆叫道:“夫人去哪儿啦——夫人去哪儿啦——”

    朱蕴娆垂着脑袋站在陈梅卿身后,绞着手指不敢说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这厢陈梅卿逗完了鹦鹉,好半天才回过头来,望着朱蕴娆淡淡地一笑:“终于回来了?”

    朱蕴娆浑身一颤,再擡头时,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夫君……对不起。”

    陈梅卿闻言叹了一口气,缓步走到朱蕴娆跟前,望着她的鬓边伸出手指,扶回了一朵摇摇欲坠的簪花:“去找他了?”

    他温柔的语气令朱蕴娆瞬间无地自容,用袖子捂着脸嚎啕大哭,哭着哭着便蹲在了地上,泣不成声地开口:“夫君……我,我对不起你……”

    她真是一个坏透了的女人,追着夫君这么多年,当初要死要活地嚷着嫁给他,结果现在才嫁给他两天,就想耍赖了……

    她如果耍赖,还怎么对得起夫君呢?可是那个臭道士,偏偏又那么讨厌地霸占着她的心。

    “我……我老想着他,”朱蕴娆捂住脸,簌簌发抖地对陈梅卿坦白,“我知道不该去找他,可我管不住我自己,对不起……”

    陈梅卿凝视着蹲在地上蜷成一团的妹妹,也只得无可奈何地陪她坐在地上,沉默了片刻,才伸手捧起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叹道:“别哭了,我知道你是个死心眼,一颗心一次只装得下一个人。所以他来了,就把我挤出去了,对吗?”

    朱蕴娆哑口无言,一双剪水秋瞳泪盈盈地望着陈梅卿,不明白为什么她身边的两个男人都那么会说话,而她自己的舌头却像一条没用的摆设:“夫……夫君……”

    “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是我照顾着长大的妹妹,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我只是心中恼恨——他若真的爱你,就应该自己来找我,而不是让你来对我作解释,”陈梅卿抚摸了一下妹妹的额头,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口中言及齐雁锦时,眼底不觉闪过一道寒光,“这件事不用你出头,我自己会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