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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魔帝渎仙秘史 > 第60章 你疼不疼

    天合山中生活着的妖兽精怪,最近都在疯传一件事情——

    “听闻山里的那位大人,最近收了一只精怪做娈宠,每日都留在身边,寸步不离呢!”看起来憨厚的棕熊抱着自己的爪子跟同伴小声地议论。

    “不知道是谁这么有……你说这算福运还是算灾祸啊?”

    “嘘……别乱说话,若是让那位大人听见了,小心他吞了你。”

    “他住在自己的地宫里呢……哪里会听见我说的话……说起来,我还真想去他的地宫看看,听说那里面特别舒适……”

    “不要命了你?再说那位大人的神通岂是我们这些法力低微的小人物能揣度的,赶紧走吧,真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林中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草丛窸窣了几声之后,这林子里安静得便又只余下了此起彼伏的虫鸣。

    又过了片刻,这些虫鸣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极为恐怖的气息在一瞬之间将周围所有的生机泯灭,这方天地间安静得只剩下一片死寂。

    而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身影由淡转深,出现在这方密林的中间。

    那人身形英挺,面上覆着一张古朴的黑金色狰狞面具,只露了薄唇与线条凌厉的下颌,身上从咽喉往下,都穿着一件合体的黑金色薄锁甲衣。在这不知何时渐渐昏暗下来的密林里,那人的面具与甲衣上,却都仿佛流转着淡红色的暗光。

    就像是沾染了什么擦洗不净的血迹一样。

    这男人站在那里,不需要发出任何声响、不需要放出任何气息,就已经让所有有神智的活物情不自禁地逃离他所在的地方——就好像这个人所经之处,都是生机告灭的死地。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如同幽冥之主的存在,他的怀里却抱着一只雪白幼小的兽宠。

    嘴巴微尖,耳朵薄薄的,毛色雪白顺滑,还有一条毛茸茸的似乎能盖住自己全身的大尾巴……

    躺在那黑甲男人怀里的,分明是一只雪白的幼狐。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们?”

    男人声线低沉,垂下眼去看着怀里的幼狐。

    若是有人能看见他此时眼帘下遮着的情绪,一定会为这样一个看似冷酷的男人眼底还会藏着的柔情而心惊。

    “你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幼狐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又眯着狭长漂亮的眼睛打了个呵欠,口吐人言。

    言语之间,还能看见那嫣粉小巧的舌尖。

    男人沉了眸色,侧开视线:“他们说你是娈宠……”

    幼狐没急着开口,两只后爪踩在男人的臂弯,前爪擡跃而起,趴在了男人胸口微凉的薄甲上。然后它伸出嫣粉的舌在男人微微干涩的唇上舔了舔,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瞳里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除了做到最后一步,我哪里不是你的娈宠么?”

    男人的眼底有浓重的欲色翻涌了起来,似是见了他的反应,趴在他身前的幼狐周身淡淡的光芒一闪,一道身影取代了原本的幼狐——

    披散着墨色长发的清秀男子笑吟吟地踮着脚尖凑上去,在那黑甲男人的唇上亲了亲,不等对方追逐上来,就又退了回去,趴在男人的身前,垂着眼帘,声音委屈:“……你总不肯解衣与我做些什么,难不成是嫌弃我么?”

    “我要先娶你进我的地宫。……你不是喜欢这枚黑戒吗?我会把它作为娶你的彩礼。那时候谁都不能再说你的闲话。等大婚结束……”男人低沉的声线里带上一丝难得的笑意,“你不要跟我求饶就好。”

    “你真麻烦……”

    年轻清秀的男子轻声地笑,他贴在薄甲男人的胸膛上,耳边传来黑色薄甲下“咚咚”的有力心跳。

    年轻男子弯起了唇。而他的眼底,冰冷封住了所有的情绪。

    ……

    在这个被满眼的大红色装点了的奢华的地宫里,宾客们在前庭把酒言欢,许多精怪喝得大了,都忍不住露出了原形。一时前庭乱成一片,打闹的,嬉笑的,叫骂的,祝贺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甚至他们都没注意到,这喜宴的两位主人公,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身影……

    而与此同时,沿着地宫用打磨得无比光华明亮的夜明珠铺成的长廊路,一直向着地宫深处走去,就能在最里面用七彩的水晶石装点的鎏金殿门之内,听见一声比一声勾人的带着泣音的呻吟。

    在地宫里伺候的下人们,今夜早已被提前遣散到了其他地方。

    因为这地宫的主人吩咐过了——今夜的地宫,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寝殿百丈之内。

    唯独穿堂的风声把这引人沉沦的声音带进了黑夜里,又轻轻地拂开了殿门的一条细缝。

    从那细缝往里瞧去,偌大的寝宫深处,一张垂了火红幔帐的大床便恰能入目。帐中似乎点着喜庆的婚烛,将幔帐之内交叠的两道人影映在了幔帐上。

    随着在整个寝殿内回荡的泣音时高时低地响起,幔帐的影子上,居于下方的人影颤栗着微微抖动,扶在上方那道影儿上的手似乎有些撑不住,垂落下来跌破了幔帐,在暧昧的烛影下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瓷白腕子。

    而那随着上方人影的动作而微微抖动的纤长指尖上,和雪白的手腕上,都落着星星点点的嫣粉吻痕。

    “不要……”

    带着泣音的呻吟稍停,声音的主人喑哑着嗓子小声地告饶,只是还没等他的话音从被“凌虐”得微微红肿的唇瓣间吐出,就被之后难以抑制的长吟取代……

    这一场似乎无休无止的激烈情事,一直到那幔帐内的红烛燃尽、到那居于下的人连出声的力气都散得干净,这才渐渐停歇下来……

    在这充满了情欲气息的寝殿里,火红幔帐内的大床上,男人一双黑眸深沉,内里几乎能拧出墨汁来,带着无尽的贪餍和疼惜,他垂眼望着身下看起来被自己折腾得面色苍白的人,轻轻地吻过对方如画的眉眼鼻唇。

    戴着黑金色蝙蝠面具的男人将身下的人紧紧地拥进怀里,毫不设防的胸膛在这一刻全数露出,他情不自禁地合上了双眼。

    “我爱你,寒——”

    尾音戛然而止,他倏然睁眼,视线慢慢垂下去。

    ——还留着被他啃咬亲吻的嫣红痕迹,那纤长漂亮的五指沾着鲜红的血,一点一点地插进了他的胸口里。

    一刻之前还躺在他身下呻吟哭泣的年轻人,此时苍白的面上唇角微微勾着,两点眸子如冰封禁,开口时的声音尚沾染着情事之后的喑哑,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却都冰寒无比——

    “我等你解开薄甲、放下防备的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年轻人五指倏然用力抓握,竟是硬生生地将男人的心脏从胸口撕扯出来。

    鲜红的血滴溅在了他苍白的脸上,嫣粉的唇角上扬,那个冰冷的笑容看起来无比地邪肆和讥讽。

    “……”

    男人一双眼瞳依旧黑得深不见底,他无言地盯着身下的人。

    “愤怒吗?……绝望吗?”

    年轻人勾着唇角眼底寒凉地微笑:“如果能让你有这些情绪,那我真的是再高兴不过了。——这些都是你给我的,我还给你而已。”

    “……不。”

    片刻后,男人的声音响起来,低沉沙哑。于将死之际,他竟然慢慢笑了起来,在身下人怔滞的目光里,他艰难地俯身,轻轻地吻去溅在年轻人眼角那滴从他心口喷涌溅出的鲜血:

    “原来,我于你,也只是个必除的祸害而已。……可我还是爱你啊,寒蛩。”

    话音落时,男人眼底星光黯落,他的身体倒了下去。

    年轻人的瞳孔却在这一瞬猛地收缩:“你怎么知道我的名——”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许久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年轻人的指尖颤抖而抽搐地,他缓缓伸出手去,揭开了那张黑金色的蝙蝠面具——

    面具之下,是曾经那个打开木门便惊艳了他一生的人。

    “——云起!!”

    一声绝望到极致的嘶哑,在这地宫深处,蓦地响起。

    ……

    ……

    他的意识在黑暗里沉沉沦沦,起起伏伏,难过与绝望把他纠缠在深渊里,他却分不清那些碎片是梦境,还是记忆……

    很久之后,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带着仿佛在洪荒大地上穿梭了无数岁月的沧桑,在他的耳边响起:

    “……时隔万年了,小叶子……你还是……做了同样的选择啊……”

    他的脑海里一阵剧痛,黑暗散尽,意识和那些碎片,一点一点涌进重现的光芒里。

    而他的手中,那颗滚烫灼人的心脏,在淡淡的醺黄光芒里,慢慢变成了一块内蕴星芒的石头……

    ——

    安静的寒琼秘境里,躺在榻上的云起坐起身来,眼底掠过一丝茫然的情绪。他转身下榻,往那峭壁边沿走去。

    只是走出还未及几步,那峭壁之外,一道身影陡然浮掠而起。

    “师——”

    云起的第二个字还未出口,就已经在惊滞中被苏叶子蓦地压在了身后的石榻上。

    不待他问出不解,急切而绝望的亲吻已经蒙头盖了下来。

    “……”

    他素来淡定慵闲的师父,此刻却像是发了疯似的,连两只手都攥得他的衣襟褶成一团,唇下的亲吻更是须臾间就起了血腥味……

    苏叶子抱着自己不反抗的乖徒用力地亲吻,神识里他失神地喃喃:“你疼不疼、你疼不疼云起……你是不是很疼……对不起、对不起……”带着哭腔的声音没能压到最后,天边蓄满了水气的云,还是落下雨来。

    微凉的泪落在脸上,云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擡起手来安抚地摸了摸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他的另一只手按上了心口的位置。

    “……不疼。”

    他轻声道:

    “可师父再哭,就真的要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云起第一层马甲宣告掉落。

    揭上上章谜底:这段记忆发生在万年以前,云起刚刚遭“天妒”转修魔气的时候。

    ===

    云起完全黑化成一代魔帝之前,还是纠结挣扎过一段时间的。

    而我们的叶子,也就是那时候的寒蛩,在仙域第一天才向魔域第一帝的转化过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_(:з」∠)_

    第四卷北疆无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