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办大事,木子君先去见的是Ryan。
从西澳回来以后宋维蒲彻底把Ryan从他的警备清单里移了出去,两个人都把他当成一个交流养狗知识的朋友。扪心自问,Ryan也的确从来没对狗以外的东西展现过太大的兴趣——除了射击。
第一次是木子君和宋维蒲一起带他去的,他天赋绝佳,木子君发现他对这种需要隔绝外界打扰的事都很有天赋,或许这是上天在夺走他一些事时额外赐予他的东西。去了没两次,他就去申请了持枪证买/枪,不再使用射击场的公用枪支。
澳大利亚只有本地公民可以合法买/枪,木子君虽然也动了这个心思,不过目前能做的也只是和Ryan一起去射击场的时候摸一摸他的枪管和弹夹。他发挥尚且不稳定,专门买了空弹包用来训练,只有弹壳和底火,没事的时候就让木子君给他指导一下。
见完了Ryan,木子君还在计划怎么让那个混蛋Johns上钩的时候,对方竟然一头撞过来了。
前两次咨询下来,苏素和木子君隐约提过,除了Johns本人,他父母的问题也很大,总是在过度纵容和过度干预之间两极横跳,第三次的咨询前半段她要单独和他父母对话。这种家庭性质的咨询近年来也很常见,他们第三次来诊所的时候,木子君便把这对父母先送进了咨询室。
心理行业的确带有一定服务性质,尤其是对她这种还在实习阶段的助理而言。纵然心里十二分不情愿,她还是按照惯例给他倒了杯水送过去,并且把苏素嘱咐她的问卷带过去给他填写。
John和她都是19岁,但木子君几乎没有从他身上感到一丝成年感。和任何一个她在街头碰见的无所事事的澳洲青少年别无二致。她俯身放水杯的一瞬间,对方忽然从沙发上弹起来,伸手就拽住了她胸前垂落的项链坠子。
细线从颈后勒入皮肤,她不动声色地把目光移向他,用英文询问道:“需要什么帮助吗?”
她自认算不上对外国人脸盲,但Johns实在长了一张不折不扣的白人青少年平均脸,找不出任何足以描述的特点。两个人对视片刻后,他脸上泛起一抹笑,手上力度加大,把木子君拽得离自己更近了些。
“想和你睡要多少钱?”他问。
木子君并没有动。
细绳深嵌入脖颈,她手捏住纸杯一侧,微仰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纵然并无特色,但她仍然想记住这张脸,也让他记住自己的样子,并在日后每次想起她的时候意识到,不是任何人都对他束手无策。
Johns显然也没想到木子君会是这种反应,他微微松手,项链的珍珠坠子便落回她胸前,又荡回去,在半空中来回。木子君松开捏住纸杯的手,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笑,身子俯低,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话。
看到对方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后,她又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随即从他身边离开了。
***
国外的街区似乎也是被阶级分化过的。
其实住在第一个房东家里时她就有这样的感觉了,不过后来被宋维蒲接去唐人街,地处市中心附近,治安也很好,她也就忽略了这个问题。后来因为实习解锁不少新街区才发现,贫富分化可以直观到从街道建筑上就有不同。
或许贫富差距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治安差距。一些街区是出了名的乱,聚集的都是非法移民和流浪汉,街上不少人走路的模样昏昏沉沉,身上味道刺鼻,一看就知道是嗑了药。
Ryan的住处已经算得上北区里治安尚可的了,再往北走,有些地方街上哪怕白天都没有人影,只有晚上才有些昼伏夜出的无业游民流窜。木子君听说警察几乎不大管这里,本身出警速度就很慢,如果报警地区是这里,更可能的是要责怪报警的人为什么要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就是她约Johns见面的地方。
其实她对这里还真不算陌生,因为这座街区有一个封闭式疗养院,木子君来拿过三次资料。宋维蒲自从上次她被人尾随之后就不大放心她一个人乱跑,三次都是开车送她过来。他对这边也不熟,第三次来的时候直接卡进一条死胡同,倒了很久的车才退出去。
她那天靠在车窗上往外看,有个路牌一闪即逝,写着:337-339HellSt。
“真会起,”她转头冲宋维蒲感慨,“地狱路,外国人就是不图吉利,就像那个码头叫LostatSea。”
宋维蒲擡头看了一眼。
“……”他踩油门飞出了巷子,“看清楚点,Hill,是被人恶作剧涂的。”
木子君恍然大悟。
不过这个名字还真是很符合她现在要做的事。
他一定会来,因为她那天给他许诺了超出他预期的丰厚回报。天色将明将暗,北区脏乱的建筑群在这天色下显得更加破败。在这个明暗不再分明的时刻,善与恶的界限或许也不再分明。
HillSt是两面红色石砖砌起来的墙壁,宽度大约够一个人伸开双臂。巷子上面是交叉密布的电线,上面悬挂着不少用绳子绑起来的球鞋。宋维蒲以前和她科普过,少去这些地方底下站着,一般挂鞋意味着这片地区存在非法交易。
而目前,木子君就站在这片被他几次告诫远离的区域,好整以暇地看着远处一个身影摇晃着朝她走了过来。
她手上还有方才捏着粉笔留下的灰白,木子君瞥了一眼指腹,将那层灰白蹭到墙面上,继而擡头迎了过去。不出她所料,没等她接近,对方嘴里就开始不干不净的调戏起她,用词极大的扩充了她此前空白的低俗语料库。
木子君还是很和善的冲他笑,她实在没有精力在为他设计第二种假装友好的表情。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木子君忽然顿住了脚步,然后微微后退。
她不开口,只是向后退,手指擡起来冲他轻轻勾了一下。Johns看了一眼那个漆黑的巷子,脸上的神情更加兴奋,伸手就要来抓木子君的胳膊。
她迅速避开,又往后退了两步,然后隐身入巷。
Johns紧随其后。
下一瞬,巷子里突然亮起一道刺目的白光,伴随着一阵凶恶残暴的狗吠。巷子里转瞬被英文的求饶声充斥,木子君在白光亮起之前关掉手机录音,然后擡头望去——
这是一条死胡同,Johns已经被站起来半人高的巨型狼犬Steve逼到了靠墙的位置。灯是她从楼下卖灯具的库房里找的,年代虽久,不过放进电池,亮度还是颇为骇人。Johns被狼狗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在灯光下无所遁形,而在他身后的墙面上,是她刚刚用粉笔画出的人张开四肢站立的形状。
木子君还没有发令,Steve四肢岔开站在Johns面前,灰色皮毛在白光下泛着银光,以假乱真的一头狼。她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走到Steve身后,摸了摸它颈后的皮肤,而后擡头望向Johns。
他看她的眼神称得上惊恐。
木子君看到他迅速的摸索自己身体上下的口袋,然后把手机和钱包都掏了出来。这大概就是他以前堵别人的目的吧,可惜木子君已经不是十岁出头的小孩了,这些东西于她而言,也太过幼稚了。
她笑眯眯地和Johns对视着,然后从身边一个看起来已经报废的铁皮桶里,慢慢掏出一把口径7毫米的霰/弹/枪。
是Ryan的枪,不过是她陪着挑的。
Johns本就被狗吓得紧贴墙面,双手抱头,看到她拿出枪的那个瞬间,情绪似乎更是彻底崩溃。他或许也想不明白,明明在心理诊所见到她的时候觉得这个华人女孩毫无杀伤力,但从他走进这个巷子的那个瞬间开始,她手里的巨型犬和枪,都对他产生了这样大的威慑力。
“对不起!”他抱着头瑟瑟发抖,用英文慌张地和她道歉,“我不该骚扰你,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我……”
“站起来。”木子君简洁地发出了指示。
Johns茫然擡起头,白光照亮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瞳孔在光线的刺激下迅速收缩。木子君似乎没有耐心重复第二遍,直接擡枪朝他脚边的地面开了一枪。
他又鬼哭狼嚎了一阵,但身体听话地直立起来了。
她并没有大胆到真的在枪里装子弹,里面只是带有一定杀伤力的空弹包。不过Johns这种只会在未成年时期耀武扬威的小混蛋显然分不清空弹包和实弹的声音区别,只是脚边溅起的一片尘土,就足够他哭着求饶了。
方才准备得匆忙,焦距还有些偏差。木子君简单调试了片刻枪械,金属枪身发出骇人的声音,Johns抱着头站直,后背贴近墙壁,对她接下来的行为又恐惧又没有头绪。
她有枪,有狗,而他只有……
Johns的余光看到了自己放在地上的手机,忽然起了报警的心思,再次慢慢地蹲下去,想伸手把手机拿过来。没想到膝盖刚刚曲下去,脚边就又被子弹击出一片灰尘,吓得他差点跪到地上。
“第一,警察几乎对北区的报警选择性受理,”一道女声从白光打来的方向慢悠悠地传过来,“第二,你刚才对我的骚扰我全程录音。你认为警察会相信一个留学生女孩用枪打你,还是有杀人前科的你……”
她调试好枪,笔直擡起,三点一线对准他的脑袋。
“强/奸未遂?”
Johns几乎能感到自己的大脑濒临崩溃。
“那年你十二岁,澳洲法律保护了你,”木子君一边说话一边示意Steve回到自己身边,“今年你十九岁了,成年的第一步就是学会遵守法律。Johns先生,你的父母和法律没教会你的,我来教你。”
“现在,转过身,看到墙面上的粉笔画了吗?”
被尊称为Johns先生的年轻人嘴唇颤抖着,似乎终于从“杀人前科”和“十二岁”里意识到了木子君的身份。但他也只知道她是那件事的知情者,或许与受害者有关系,但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她……
“砰!”
她用枪声催促。
Johns闪电般转回身,继而从被白光打亮的红砖墙面上看到了一个人形的粉笔画。
“照着粉笔画的样子,”木子君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贴上去,站好。”
眼前是自己黑色的影子与勾画尸体一般的粉笔痕迹,Johns颤抖着按照她描画的方式把手臂和双腿张开,站好,而后耳边是鞭炮一般的炸响声。
“头歪了。”木子君淡声提醒。
爆裂声太近,Johns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脑袋里是尖锐的蜂鸣。他耳鸣了几乎半分钟才意识到,那是子弹击在墙面上的声音。
即便是空弹包也有少量装药,再加上这么近的距离,真的打在人身体上也会受伤。Johns很想擦擦眼泪,但他现在只要有一点没有站进粉笔画的区域木子君就会开枪提醒,他根本不敢把胳膊收回来。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疯狂……他即便再无法无天,也不敢用枪指着别人。可是她为什么有这种自信把子弹打在离他这么近的位置……
身体不敢移动,他只能微微仰起头,带着愤懑喊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一喊,已经坐回木子君腿边的狼犬就又站起来,冲着他大声咆哮。一段漫长的狗吠之后,他听到身后的女人再度拉动枪栓,语气和善而饶有兴趣,就像要开始一场游戏。
“绕着你,打一圈。”
“我要向诊所举报你,我只是骚扰了你几句……”
“你可以试试。”
她这样回答,反倒让Johns不敢说话了。都是不知底细的陌生人,对峙全凭一股原始的戾气,更凶猛的能占上风。木子君越不怕他心里越虚,Johns吓得腿脚发软,两腿岔开的地方骤然爆裂出一串子弹的射击声,红砖墙上留下一圈白色痕迹。
“Johns先生,”她轻声开口,“这条巷子与你很配,你该下地狱。”
……
不能真的伤害Johns是让木子君非常遗憾的一件事,她只能尽可能的把这场精神折磨的时间拉长。最后一颗子弹在他胯/下爆裂开后,木子君心满意足地看见他腿脚一软,继而跪到地上。
天已经彻底黑了,她也到了回家的时候。木子君没有和他更多寒暄,他从巷子里爬起来或许还要些时间。带着枪和狗走到HillSt外不远处,她很快看到了Ryan那辆蓝色的跑车停在街边等待。
枪是他的,狗也是他的。如果早知道Ryan后来能有这么大的用处,木子君一定在最初认识他的时候再热情一些。
她替Steve打开后座的车门,这条刚刚立功的狼犬又恢复了自己毫不稳重的样子,连滚带爬的上了车座。她关上门,检查了一下枪械,绕到后备箱把枪放回一个黑色的丝绒箱子。
把狗和枪都安置好后,她才好整以暇地回了副驾驶。
Ryan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木子君:[怎么了?]
Ryan:[忽然觉得你有一些可怕]
木子君忍不住笑了笑,对方发动汽车,在启动之前还是腾出手和她说了最后一句话:[但我觉得你没有做错]
做错了吗,木子君也不知道。
好像也无所谓对错,她只是由心而做。不知道为什么,木子君忽然想到,如果当时金红玫知道了这一切,以她的性格,可能也会提着一把从别处找来的枪去教训他。
她在寻找金红玫的过程中成为了金红玫式的人,这听起来是个很好的走向。或许爱和被爱,都能让人有勇气做回本来的模样。
北区离市区尚有段距离,回唐人街的时候已经不早了。Ryan送她下车,牵着狗与她道别。木子君又蹲下身亲了亲Steve的脸,用额头碰了它一下,继而听到Ryan打了个响指吸引她的注意。
[你要告诉他吗?]他问。
[不说了,]木子君回答,[对他来说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她做这一切并无邀功之意,只是心中一口恶气难平。而对宋维蒲的性格而言,彻底忘记那个夏天的一切,就是最好的结局。
短暂的告别后,Ryan终于把Steve带回车上离开。木子君目送他俩开出唐人街,浑身有种刚做完大事的舒爽。谁知一回头,后面站了个一脸不满看着她的宋维蒲。
……不知道为什么,木子君感觉他那张警备清单上,Ryan的名字可能又被悄悄写上去了。
他也是刚遛狗回来,脚边的幼年狼犬嗷嗷乱叫,和方才在白光下雄姿勃发的Steve形成鲜明对比。木子君清了清嗓子,刚想出个借口准备搪塞,宋维蒲就把狗从地上往起一抄,转身回家了。
木子君:……
“喂。”她跟上去。
“喂!”
“宋维蒲。”
“River!”
“……”
“我那勤劳贤惠会持家的男朋友!”
宋维蒲脚步放慢。
他夹狗像夹了本书,卡在右胳膊和身体中间。木子君看见他用空着的左手在衣服里找钥匙,摸了两下没摸着,她立刻很有眼色的帮他把钥匙找了出来。
“我来我来。”木子君狗腿道,把钥匙往门洞里一插,“咔哒”一声旋开了门锁。推门而入后,她转身看向宋维蒲,把狗从他胳膊里抱出来往地板上一放,轰它自己随便玩去。
Ryan刚在他眼前离开,宋维蒲根本不吃她这套,换鞋后走进家门,蹲在地上对狗语重心长地说:“你看到了吗,她根本就不在乎你,她不遛你,在外面和别的狗碰额头……”
木子君:……
哥?
宋维蒲蹲在那借狗抒情结束,倒了碗狗粮让它吃,喂完狗又喂人,一边生气一边把厨房已经凉了的饭拿出来热。
木子君跟在他后面激情四射地解释:“……真的是偶然碰见,我俩正好今天都去靶场,他回家就顺路把我捎上了……”
很头疼,你说他爱生气吧,其实几次对她冷脸都是因为别的男人。你说他不爱生气吧,因为别的男人对她冷脸好几次!
说了好半天,宋维蒲那把意面终于煮熟了,他把热好的酱料往面上一扣,回身递给木子君,这就要走。
“哎哎哎,”木子君扯着他袖子,“你别走嘛,你和我一起吃。”
“我吃完了。”
“你怎么不等我啊?”
“你……”宋维蒲忍了半晌,终究在她直白到有点缺心眼的目光里败下阵来,自暴自弃道,“你以后要是总回家这么晚,我就不回来这么早了,我们分开吃就行了。”
木子君:……
不是。
等一下。
所以最近都回家这么早,也不光是为了遛狗。
是想和她一起吃饭吗……
宋维蒲这人多少是有点不长嘴的毛病,成天内心戏挺多,该说的一句不说,要么就顾左右而言他。木子君把意面放回厨房桌面,身子一闪,直接挡到他面前。
宋维蒲:“你不吃又凉了。”
木子君:“不吃了,晚点等你饿了再一起当宵夜吃。”
宋维蒲:……
她本事就这么大,总是轻而易举地把他惹恼,又几句话把他哄好。宋维蒲想从她身侧走开,没想到被她推着退回冰箱前面,又踮起脚在他唇侧啄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是想和我一起吃饭嘛。”她赖在他身上说。
她认错态度向来积极,黏上就甩不掉,拉拉扯扯回了沙发上。茶几上放了把巧克力,看包装是他之前总往她薪水信封里塞的那款。木子君剥开一颗塞进嘴里,外面的一半掰断,哄着宋维蒲张嘴咽下去。
纯巧其实不甜,但她离他那么近,嘴唇上有唇膏的味道,他一时也分不清鼻腔里的香甜是巧克力还是她的气息。宋维蒲喉结动了动,把脸从她眼前侧开,她又把手伸到他脖颈后面抚摸那段短短的后剃发。
头发太短就硬,一点点刮擦过她指腹。宋维蒲被她弄得生气也生出无奈,只能反问:“你就会这几下是不是?”
她的手从脖子后面移回来,又顺着他眼尾往下抚摸。
“嗯,够用就行。”
的确够用。
他真是没有出息。
简直像狗,每次被顺着毛摸摸就消气。
她指腹微微下压,睫毛的方向都偏去了她手指划过的方向。宋维蒲闭了一瞬眼,再睁开的时候,她人抱过来,下巴压在他锁骨附近,眼睛都埋进他脖颈。
他擡手给了她后背一道力,她顺势坐上他的腿。汗都要出来,他手指去找她垂落的发丝,一圈圈地绕住,发丝在指腹上摩擦,比亲吻更缱绻。
她微微侧过头,嘴唇在他耳侧。
“其实你很粘人的是不是?”她问。
宋维蒲不说话。
“喜欢你啦,”她在他耳侧哄,“不喜欢他们。”
他身子动了下,片刻后侧躺,把她卡入身体与沙发的缝隙。他个子高,下巴抵在她头顶,喉结隔着她头发滚动。木子君摸住他的手,又被他反手握住,一整个攥进手心。
“饭又凉了。”他仍在顾左右而言他。
“宋维蒲我喜欢你,不喜欢他们。”
“……”
“听见了吗?”
过了好久,她终于感觉到那个拥抱变得更紧,抱着她的人身体微屈,左手扣住她后背,右手攥紧她的手,然后从头顶发出一声闷闷的“嗯”。
【作者有话说】
我们君君的人物弧光算是走出来啦。
“爱是在并肩前行的路上给予彼此勇气,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比昨日更勇敢。”
他们两个都更勇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