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朋友，我不得不去提醒她。
“今天你在群里的爆照我都看到了。”
“嗯。”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见过清音的。”
“嗯。”
“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
“嗯……因为我觉得那张脸更有吸引力，更容易让各位产生亲近感，你看，云卿不就是这么迷恋这脸吗？”
——
我当然是不信的，我认识的颜羽棠，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如果她存了这样的想法，在此之前就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这么做。
“别开玩笑了，我是非常严肃的在和你说这事。”我开始查自己的万年历，“有关这个帮会，每年都有线下面基，到时候你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可爱。”她在那头敲了敲桌子，“既然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没必要问下去了。一张照片而已，我不会伤害任何人，我也做不了那种事。”
“那如果伤了你自己呢？”
我的问题，她一直都没有回答。
——
云卿一直挺照顾颜羽棠，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我总觉得他是因为清音那张俏脸才这样。
要说这个帮会，奇怪的地方只有一个：除了帮主之外，管理都是妹子。
而分会基本上都是男性当家，传言都说城主好色，果然是这样。
城主即帮主，对帮会的关心程度不亚于任何人。
对待群众，对待阵营，他的态度是没话说。但是论情缘，论人品，他就要往后站站了。
光是我在贴吧吃瓜看到的，情缘就不下五个。
我的意思是一个月内。
不过这也不关我的事，太过遥远的人物我只能吃瓜笑笑得了，管天管地我也管不了外国总统娶妻纳妾。
——
我之前提到的面基还没来，因为歌会挡在了前面。
四个分会集体聚在一个YY，人数非常可观。再加上同阵营的其他帮会，近千人来做听众，算是个不小的舞台了。
我挂着YY听歌，直到报幕的声音更换——云卿？
——
“接下来要出场的这位，是我们帮会的新人，之前在群里大家或许已经听过她的歌声了。”云卿的声音居然和秋梧有些相似，“emmmm帮里的长腿琴娘，提起这个大家有印象吗？”
看到公屏的表白，我吁了一口气：原来用外貌来代替介绍，会让人更加印象深刻，当然你得长得好看。
颜羽棠上了麦，我以为她要来首与众不同的流行歌或者偏冷门的，才能和之前那些游戏同人歌和古风歌区分开来。
但是前奏一响，我就发现自己错了——
《棠梨煎雪》？
她加了段念白：“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然后才是正式的演唱。
——
之前我说过看不懂颜羽棠的性格，现在我连声音也是听不明白了。
一贯是略低沉的嗓音突然变得清亮，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换了人？
如果问我唱的最好的是哪几句，我想应该是——
依旧是偏爱枕惊鸿二字入梦的时节
烛火惺忪却可与她漫聊彻夜
早春暮春酒暖花深
便好似一生心事只得一人来解
——
一曲终了，云卿开麦问她：“可以问一下琴娘，为什么要选择这首歌吗？背后是不是有故事？”
前面主持人可没有这种环节，换了他就多了些询问。
颜羽棠反问他：“那你猜……是什么性质的故事呢？”
“原来还真有？”他想了想，“你是在思念什么人吗？前男友还是前情缘？或者其他的……反正和爱情有关系的。”
“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世间情劫，不过三九黑瓦黄连鲜，糖心落低苦作言。世间执念，不过隆冬弱水千层冰，斧砸锹凿不能移。”她没有正面回答，“就像这几句话说的，我只是觉得歌词有意思，有声有色，就唱了。”
“嗯好……”云卿不再多言，“那我就把你抱下麦了，真的好听！”
我想他是没有听懂颜羽棠的意思。
但是他表现出来的缱绻情意，连我这个外人都感觉到了。
声音透情。
——
颜羽棠在帮会里有了小迷妹，她的一首歌引发了一系列的动态，群里甚至有人在要剪辑版的YY音频文件。
我的空间里可以看到有几个妹子盛赞那首歌，也有怀念自己心中白月光的，也有其他，总之正面效应占据大多数。
“我感觉你前途无量，能歌善舞的，往哪一站都是女神。”
她这人总是这样，面对表扬只会摆冷脸：“话可不是这么说，如果没有那张脸做铺垫……你声音好别人会说啊声音好听的都是死肥宅啦~也许外貌不是百分百评判一个人的标准，也许只有百分之10或者20？可是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没有这个先决条件，即使你有百分之八九十的闪光点，别人也没有兴趣发掘。”
“那还得谢谢清音的脸？”我反对这种说法，“那么其他人呢？不是每个人都见过那张照片的，人都会喜欢好的，你唱的又不差，不应该都归功于一张脸。”
颜羽棠叹气，没有和我继续争论。
——
一歌成名之后，颜羽棠居然连着几天都没有上游戏。
“怎么了你？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隐退？”
“没有，我要准备考试了。”
大学里的考试周，对平常好好学习的学霸来说就是小打小闹。而对于临时抱佛脚的人来说，就是一场兵荒马乱。
我听清音提过颜羽棠的过去：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异是最大特点。
“我记得她说过，你以前也是个大学霸。”
“别，我配不上这个词。”颜羽棠又是冷漠脸，“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深得老师欢心等等，和我都没关系。如果她再说的具体一点，你就知道带过我的班主任以及任课老师大多都讨厌我，在同学堆里我也不合群。”
“啊？”这个我当真不知道。
“我人太烂了，那些好看的分数都是逼出来的。如果没人管，小学生时代我就会像现在一样考试前夜苦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