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个怪物，我只是刚好喜欢她而已。”颜羽棠又喝了一口酒，“她也是喜欢我的，从她的表情和动作，我都可以看出来。她对我好一分，我就要十分还回去，少了一点点我都会感到不安。你知道吗？”
“嗯。”
“可是她……还是背叛了我。”她苦笑，“在我给她租的房子里，我看到秋梧和她的暧昧信息，这不是一句开玩笑就能解释的。她和我大吵，说她有多么喜欢秋梧，秋梧也同样爱她……”
“然后你们分开了？”
“我告诉了她，秋梧同时在撩我，她不信。于是我就证明给她看了。”
原来，这才是“清音和秋梧死情缘，传闻是颜羽棠插足”背后的故事。
我这时理解了清音为何知道传闻也不吵不闹。
“你蠢不蠢？这样做对你没什么好处。只会让人误会你，觉得你品行不端，觉得你不是个好人。”我轻声责怪她，“在那件事之后，很多亲友都和你划清界限，你我也不得已从恶人转到浩气重新找帮会，找新的圈子，你都忘了吗？你难道没有想过后果吗？”
“我想过，正因为我知道清音想要一个实锤，一个证明，于是我就去做了。”颜羽棠还是无所谓，“我以为让她看清了好坏，她就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就会知道我不是她的阻碍，会和我重归于好。”
“她没有吗？”
“有啊，她后来的确……和我道歉了。不过我没有再续租房子的心情，我总觉得那是我花钱给她提供的风月所，在那里她不会知道收敛，只会和不同的男人接触……”
“别这样说！她不是那样的！”我连忙打断她，“你生气归生气，但是清音的品行不要这么歪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可爱！”她还是这么评价我，“如果没有在房间里发现什么用品，你觉得我会无聊到产生这种联想吗？你以为我想到这个心就不会痛？我什么都可以一笑而过吗？！”
我想起清音人畜无害的脸，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
我见到的清音：活泼开朗，容貌出众，男人缘是好，但并不是随便的女孩。
而颜羽棠口中的，却像是另一个人，那么陌生。
“她……为什么？”
“为了钱。”颜羽棠回答的干脆，“她怪我不能给她续上房租，怪我口嗨，所有的承诺都不能兑现。你说，蓝图都在未来等着我们去实现，如果现在马上就能做到还叫什么蓝图？她恨不得我立刻给她买房买车过上富太太的生活，而不是一个出身平凡的女大学生。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脑子里想的都是清音奢侈的耳环。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不管是被我一晚上就抛弃的秋梧，还是对我口出恶言的她。”颜羽棠呼出一口气，“可是没有，她想借助苏沐走到飞筠的身边，在游戏里满足她日益膨胀的虚荣心。”
“什么？！”提到了苏沐，我心头一窒。
“她和苏沐早就认识了，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她企图利用苏沐伤害我。”
——
“等等，你等等！”我敲了敲自己的后脑勺，“你等一下！让我缓缓。”
清音和苏沐早就认识？
我想起了他空间的截图，和她电脑里的截图，居然真的不是巧合。
“她特地告诉苏沐，琴娘的照片原主是她，说我想在帮会群里钓鱼。她希望苏沐会因此讨厌我，在面基的时候对我不客气，可惜她低估了苏沐。”颜羽棠口气嘲讽，“他转头就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事情是否属实。我承认了，告诉他一切面谈。所以在集体聚会前一天，我就和他见面了，然后一起来的高铁站。”
“他就是那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不懂自己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我不清楚他的想法，总之面谈的结果就是，他认的小师妹是我，而不是一张脸。”
是啊，这才是苏沐。
清音并不懂的苏沐。
她希望他恼羞成怒，当面指责颜羽棠，没想到却有了这段孽缘。
我突然觉得清音很可怜，自作聪明，致力于把刀枪对着一心为她好的人。
——
我沉默许久，总算有了点头绪：“你帮她养着号，她在背后阴你，你都是知道的？”
“知道又怎么样呢？从苏沐那里得知她想和飞筠认识之后，联想到之前那个自杀未遂的亲友，我第一反应居然还是不能让她受伤。”颜羽棠敲了敲键盘，“你以为我心甘情愿和飞筠这种人周旋？你以为我稀罕虚拟世界里的什么地位？如果不是为了让她及时止损，我根本不会和那样的人有任何交集。”
“这就是你刚来浩气不愿意入大帮会，后来又主动为他们拉人的原因？”
“嗯。”
清音的一切，都在慢慢坍塌。
“为什么不告诉她？或许她知道了，就不会这样误解你。”
“她知道啊，她一直看在眼里。”颜羽棠依然在敲键盘，“可她觉得是我在矫情，觉得我在故意挡她的道。在她阴阳怪气骂我之后，我把她踢出了帮会。于是她又在找机会搜集我的黑料，添油加醋之后发在墙号。”
我蓦地睁大眼睛，我想我没有错过那个关键词。
——
“墙号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我做过其中一个分机，后来即使离开了也认识代管的人，搜索一下关键词查到发布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心理的答案又清晰了几分。
“那你看到是谁了吗？”
“同样的气泡，同样的挂件，同样的字体，我想不看清都难。”
“你早就知道是她回来了，干嘛还要装模作样？”我忍住不发怒，“明知道两面三刀的人就在眼前，为什么还要惺惺作态？就连我，你也不告诉？你说只是因为像某个故人才对她好，才纵容她的错误？”
颜羽棠这次笑不出来了：“我总以为，百炼钢成绕指柔这种事，会发生的。人心暖一暖，总会热的不是吗？”
“这个名字起的真好……厌挽厌挽，让你别去挽留她，你还在那里做痴情种有什么用！”我还是没忍住，“厌挽就是清音，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垮台，你这么聪明，会不知道？”
“我知道。”她发来两张车票的照片，“可是先垮台的是她自己，如果有时间，你要和我亲眼去看看吗？”
我没来由的紧张，后知后觉她回忆的语气不是追忆，而是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