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眼疾手快的收回长剑,生怕碰伤了颜羽棠:“你做什么!”
她眸中尽是仇恨与愤怒,一言不发,摔倒在地后只是瞪着他。
他丢下长剑,捏住她的下巴,也有了怒意:“火里逃生是你的福分,现在还想着死?”
“你一直想要的,不就是这种结果么?”她避开帝王的目光,看向已经僵硬在那儿的王宝林,“瑶华宫的女人,就没有活着走出来的。你把我安排到那里的时候,是不是就动了这样的心思?”
“……什么心思?”
“虽然我不知道陛下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但是我清楚,你在寻找一个完美无瑕的替代品。可以是一双手,可以是神似的眼,也可以是其他。”颜羽棠冷笑,“局部终究只是局部,陛下寻找这些年都找不到一个完整的,是不是恼羞成怒就想杀了灭口?今天可能是我,明天……她也会一样!”
郑美人见颜羽棠的手指指向自己,心里一惊:“你在说什么!你这毒妇,残害皇嗣,如今还诅咒本宫?!”
“诅咒你又怎么了?”颜羽棠定定的看向苏沐,冷哼一声,“即便是你,我也一样想诅咒!如果不是你,子衿就不会死!像陛下这么高高在上的人,怎能体察真正的感情呢?我要诅咒你!一辈子也得不到那个替代品!就算得到了,也永生永世得不到她的……”
“啪”的一声,苏沐狠狠掌掴了她的脸!
众妃的头更低,就连已经呆滞的皇后,也不由自主的跪下来,静待事情进展。
人人都知道皇上喜怒无常,如果真的让他动了怒,折磨人的手段,可没有人可以扛得住。
果然,他怒极反笑:“既然你这么能说会道,就挪去幽思台……对着那里的死人,慢慢说。”
后面一句,是他凑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补充-
颜羽棠没想到,种满木槿花的幽思台,是她从冷宫出来后的归宿。
苏沐可没有让她赏花赏景的心思,甫一进去,就通过地道将她安排去了地宫。
那个地方阴冷潮湿,只能靠墙壁处的灯火照明。而这一次,似乎是他有意为之,烛火尽灭,她只能摸着湿漉漉的石壁往前走。
“秦毅……秦毅……”她一遍遍读着这个名字,她甚至可以闭眼回忆出那座冰棺所在之地。
他以为像她这样见惯了尸体的人,会怕地宫么?
不会。
相反,如果让她寻这机会,再看到秦毅。已经陷入极端癫狂的她,会毫不犹豫毁了那座冰棺,让秦家人魂灵不安。
颜羽棠看到那束光线时,迫不及待冲了过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里就是留存秦毅尸首的地方!
可是越靠近,她就越觉得不对劲。
因为原先冷冽的地宫,此时尽隐隐飘出熏香的甜味,和莫名的暖意。
“你的动作有些慢了。”
苏沐启动扶手上的开关,石阶依次升起,又前后移动,将颜羽棠迅速送到了他的面前。
“怎么是你?!”她有些慌了。
“你是朕的女人,朕当时生气,说话只为了吓唬你,怎么舍得让你和死人们待着?”他饮下一杯酒,向她招手,“过来。”
颜羽棠下意识的后退,满脸戒备:“你明知道,我当初说了那番话,就不会再服从于你!”
“是么?”他的袖中突然抛出一条软鞭,紧紧缚住她的腰,又猛的收回,“你不服从,王夫人会不会服从?”
颜羽棠被迫拉到他面前,斜靠在他的座椅旁,心中阵痛:王夫人?为什么这个男人又要用自己珍视之人做威胁?明知道云家里,她最挂念的就是这位养母,为何还要……
苏沐看出了她的心思,朗声笑道:“你已经尝过了那种滋味,如果选择继续违抗朕,那朕……只能再让你尝一次了。”
“你!”
“朕就喜欢这样的你,有脾气,有生气,而不是穿着宫装坐在那儿的华丽摆设。”苏沐又饮下一口酒,“来,陪朕喝酒。”
颜羽棠除了选择认命,别无他法。
她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但是……王夫人未免太过无辜。还有云岩赫,虽然对她照顾不够,却在一定程度上支撑她走到了今日。
她伸手想触碰那金杯,却被他一把夺下!
他轻笑一声喝下里边的美酒,随后俯身,拖住她的下巴,就要往她口中灌。她的唇抿的很紧,紧到酒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没有一滴入口。
苏沐的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似乎是在警告:“你,浪费了朕的酒。”
随后,又是一杯,他依然要去渡给她,想起家人,她微微蹙眉,张开口,任由唇舌交缠,烈酒入喉。
“很好……”
他放下右手,不再扼制她的下巴,颇为依恋的在她樱唇上反复轻啄。同时,左手攀上她脑后发髻,将她整个人都推向自己,恨不得与他揉为一体。
“放开……唔……”颜羽棠明白他这么做的前兆是什么,可是子衿刚走,家人又生死未卜,她实在没有这心情侍寝。
奋力的挣扎,挑动着帝王的敏感心弦,他长袖一挥,台上杯盏落地,美酒香味扑鼻,更引得他难以自制。
“你已经身处地宫,这番境地,还敢命令朕?”
苏沐眯着眼,掐着她的脖颈,不再怜惜,尽数除去她的衣衫。
本以为远离她之后,那种着魔般的依恋会淡了许多。未曾想,在未央宫的日日夜夜,他脑海中想着的,居然都是这个女人的身影。
尤其是这双夺人心魄的眼!
颜羽棠的肌肤又一次接触到寒凉的台面,她紧紧咬住下唇,一丝声音都没有溢出。此时此刻,除了屈辱,除了不得已而为之的悲凉,没有其他想法。
“你就这么勉强?”
他在她右肩上狠狠咬下,急促又粗鲁,似乎打定主意要让她有所回应。
然而没有,她的唇角逐渐被鲜血淹没,泪水与眼角干涸,捕捉到这一幕时,他身体一颤,尖锐的痛在心口蔓延。
他强行停下了这场疯狂,用温热的手拭去血迹,有些不知所措的问她:“疼吗?”
颜羽棠觉得自己过于清醒,因为她非常清楚,他此刻,定是又出现了混乱,透过她去询问另一个女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