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掩饰的指出她内心真正的想法，像被迫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奔，汪欣怡第一个想法就是羞耻，多亏店员在这时候送餐上来，稍稍化解了她的尴尬。
但是诸葛长斌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断在这里不上不下的，抓心挠肺。
汪欣怡迟疑再三，最后还是败给了好奇。
想了好几年都没有答案的疑问终于找到解答的大门，她怎么可能不推开来看一看？
“你……为什么……答应跟我分手？”喜欢两个字在说出口前，又被汪欣怡收了回来。不知为何当着诸葛长斌的面她就是说不出喜欢。
太过喜欢了，反而惧怕。
诸葛长斌倒是没心思分析这些，直白地说：“因为你跟我提分手。”
这话几乎把汪欣怡的路数封死，直男癌患者差不多也是这种气死人的回答。“我、我跟你提分手，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我以为我的心情不是重点。”当年情绪如何，他已经淡忘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年说不定连这件事都记不清楚，不过基本逻辑性的问题还是不变。“提这种事不都是受不了了想解脱，你顾忌应该是自己的心情才对，就算你提分手是为了测试我的感情，出发点都是为了你自己，不是吗？”
诸葛长斌一席话立刻让汪欣怡闭嘴，难堪地低下头，还有难以负担的惊慌跟羞耻。不管以前跟他在一起有多辛苦，背后被人说得多难听，都没有他一句直白的话来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太难听的话我不想说，我知道跟我在一起你不快乐，你觉得我不喜欢你。”诸葛长斌苦笑。他想把话说清楚，却不得不考虑汪欣怡的接受程度。“那时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我没有用你想要的方式喜欢你，所以我的努力你看不见，付出百分之百在你眼中也等同于零。”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听到诸葛长斌亲口说喜欢，但这份喜欢俨然成了过去式，汪欣怡想挽留却开不了口，她找不到方向。“长斌，我真的没有……”
“你要知道一件事，没办法一起进步的人走不远。你说因为我的关系生病了，我很遗憾，但除了遗憾，不会再有其他。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你生病的事绑架不了我，因为我病了还努力自医。”诸葛长斌无所谓地说：“如果能让你好过，你可以继续恨我，至于我们之间的情分，在苏佑勤陷害韵佳是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汪欣怡一时间接受不了，拔高嗓音问：“为什么？”
“我想像不了你在苏佑勤面前如何控诉我，居然让他有了毁掉韵佳的念头。”到底是多鲜血淋漓的指控？诸葛长斌一口气饮尽咖啡，拿起账单离席。“人生中谁没遇过几个渣，你就当我是个渣，快点振作起来，活得精彩，让我后悔吧。”
结完帐，诸葛长斌离开，独坐在咖啡厅的汪欣怡在原地僵了好久，后知后觉地发想她这次鼓起勇气找人的目的，一个都没有达成。
不管为了苏佑勤的，还是她自己的，真正感受到的只有诸葛长斌离她越来越远的现实。
走出咖啡厅后，诸葛长斌良心越来越沉痛，最后受不住指责，拿出手机传讯息给佟韵佳。
“我刚才跟汪欣怡见面了。”怕佟韵佳不知道是谁，他还补了解释。“就是苏佑勤的表姐。”
赶回去上课的佟韵佳没有及时发现讯息，然而早在第一时间知道的她，却在第二堂课下课后，收到不少同情跟八卦的眼神，让她很不自在。
之前在班上还有涂伶茜帮忙遮挡，现在她不仅加入了对方庞大的阵营，还反过头来攻打她。
涂伶茜坐到她面前，没好气地说：“你死心吧，诸葛学长不可能喜欢你的。我当你是朋友才老实跟你说，你看光班上就有多少人等著看你的笑话。”
佟韵佳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跟着她手指环绕了一圈，被扫到的同学纷纷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有的动作快一些的还早一步躲起来。
这几天涂伶茜是跟同学说了什么吗？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都这么薄弱吗？还是一开始就没有这种东西，只有成年人才会加入考量的利益呢？
只要没有跨过利益的栅栏就是表面和平的朋友。
佟韵佳分不清楚是习惯、麻木还是痛而不自知，胸口闷闷的却没有太过激动的情绪，起伏不大，但跟平常还是有些许差别。她不想跟涂伶茜争辩什么，当个点头之交，平平淡淡的也不错。
对比她之前的遭遇，平淡真的就是福了。
“嗯。”佟韵佳应了下来。
涂伶茜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离开时没见得多愉快，不知道在气什么。
气氛越来越奇怪，同学看她的表情也越来越难以形容，好像在看什么珍奇异兽似的，最后两堂课佟韵佳实在坐不安稳。
一到放学时间，平常都慢慢来的佟韵佳一反常态，早早就收拾好课本跟杂物，在涂伶茜找上门来时先一步离开。
才刚走出教室，就被诸葛长斌拦住了。
他气急败坏地问：“你怎么不回我的讯息，也不接我的电话？”
佟韵佳这是才想起手机的存在，连忙拿出来查看，未读的红色圈圈所显示的数字都破百了。
“对不起，我没注意。”她一拿手机同学的眼光就更不对劲了，所以下课她都在画图打草稿，因为苏佑勤事件影响，她一画图就没人敢看过来。“我没忘了晚上要吃饭，你不用那么紧张。”
诸葛长斌并未松懈。“你真的没事？”
“没有啊。”是要有什么事吗？他来了才有事吧。
佟韵佳都不敢看旁边了，窃窃私语全让她当和尚念经。
诸葛长斌向来是目光焦点，周遭不少人盯着看，涂伶茜也在其中。她见诸葛长斌望了过来，深吸一口气后走向他。“学长，你来接韵佳下课啊？不如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怎么样？”
诸葛长斌越过她往后看，张泽凯就在后方不远处。“你男朋友来了。”
不理涂伶茜的叫唤，诸葛长斌把持续状况外的佟韵佳带走，一路不敢停下，直到把人带上车，驶离一段路之后才紧张地开口问：“你中午在咖啡厅怎么不跟我说。”
他不敢看佟韵佳，即便他的良心有先一步跳出来警示他，那也都是先斩后奏的补救措施。
佟韵佳倒是讶异。“你怎么知道？”
“浮论有照片。”天知道诸葛长斌的头皮有多紧，看到浮论爆出的消息，又迟迟联络不上佟韵佳，只能不顾脸面直接到教室逮人了。
佟韵佳拿出手机登入浮论，首页就看到关于诸葛长斌的帖子挂在热门，有人偷拍他跟汪欣怡在咖啡厅见面的照片，底下一堆人在哇槽骗人不是真的，中间插播了几则那个女的好漂亮的留言。
正疑惑诸葛长斌如何知道她当时也在现场，佟韵佳就先一步翻阅到一则带图留言，把原PO上传的照片又传了一次，只是右下角多了醒目的红圈。
那人说：“这不是佟韵佳吗?!”
浮游生物脑洞区——
诸葛长斌：佟佳氏，我发誓，我跟汪欣怡清清白白。
佟韵佳：接下来要以死明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