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佟韵佳仿佛感到窒息。
在场最没有发言立场的她只能尽量把自己缩在角落，降低存在感。
虽然说她本身就没什么存在感可言。
张庭芸气死了，然而为了爱吼出来的她在冷静过后，对诸葛长斌的敬畏又立马跑出来，委委屈屈地说：“你、你怎么突然说要签约？要签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清楚，头洗一半了才说，不是强迫中奖吗？”
她都这么生气了，更何况是庞显振？
佟韵佳一下子看她，一下子又看庞显振。张庭芸气呼呼的直为他抱不平，本人却冷静的不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最后她看向诸葛长斌，他也像个没事人。
诸葛长斌淡然地说：“我没有要占阿振便宜的意思，签这份合约是为了安股东的心。”
“股东？”张庭芸满腹疑问。“我们什么时候有股东?”
“一直都有，只是对方几乎不管事。”难得开一次口就是要求他签约。诸葛长斌无奈地说：“其实里面的条件很宽松，只要阿振同意授权产品生产五年，没有其他要求。你们可以翻一下。”
诸葛长斌帮他们把合约打开，庞显振扫了眼一眼就放弃了。“就签吧。”
“什么就签吧？合约要仔细看！”张庭芸一把夺过合约，在诸葛长斌似笑非笑的神色中收敛了气冲冲的表现。“就算是常年合作的伙伴，还是要好好审阅合约内容才可以，不要因为相信对方……”张庭芸越说越小声。“你看老大都敢跟你提签约了，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对自己应有的权益不用不好意思。”
庞显振还是嫌麻烦，拒绝了。“我相信长斌不会害我，而且我的设计没有长斌帮忙根本没钱进行。再说还不确定能不能投产成功，有没有签都一样。要签就签，我没有关系。”
“你真的是……”张庭芸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晓得该如何说服庞显振。
爱情让人勇敢，也让人胆怯。
张庭芸生怕自己太强势让庞显振不舒服，因为他除了设计不怕麻烦，其他都怕麻烦。
“不然你帮他看吧。”诸葛长斌直接点破。“你比阿振还舍不得让他吃亏。”
张庭芸闻言瞬间脸红，没有否认，也没有拒绝。
佟韵佳趁着张庭芸审阅合约时，来到诸葛长斌旁边，悄声问：“正规来说，不是签约比较好吗？”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是没错。”诸葛长斌同样压低声音回她。
佟韵佳就不懂了。“那为什么庭芸反应那么大。”
“人情关系。毕竟我们之间不是单纯的雇佣关系，更多是战友，彼此分工合作，相互cover，有革命情谊在。就是到了谈钱这种俗物太伤感情的程度。”诸葛长斌也是理智上觉得自己对，情感上觉得很缺德。他叹了口气。“要不是我大哥说签约是保障双方的行为，万一意见不合，还能照合约办理，不是头甩了人就离开，不然我也不会来讨嫌。”
条款都从宽从优了，不是跟他一起奋斗起来的人根本得不到这些，中途反悔不授权不需违约金，只需完成公司所接的订单数量及生产完所有为生产该产品所采购的原物料。
“你大哥是股东？”
“嗯。”诸葛长斌也不怕她知道。“Bluee的启动资金除了我的存款，还有来自我两位哥哥的赞助。二哥比较直爽，直接借我钱，大哥比较聪明，他要求入股。不过大多时候他们问我Bluee的事都是问我还够不够钱。”
“可是……”佟韵佳迟疑了，把话吞回来。
“可是什么？”诸葛长斌笑了。“想问就问吧，你也是贼船上的人了。”
佟韵佳抿唇，并不反感上了这条贼船。她问：“Bluee不是有赚钱了吗？”
她的稿费、授权金等等不仅没有拖延过，价格还不错。她都可以自己缴学杂费跟在外租屋了。
而且Bluee还跟那么多位大手合作。
“赚是有赚，但是案子在一开始，尤其是前置作业，都是赔钱的。”满腔抱负还是要过问一下钱先生。“阿振的作品最大的问题除了做不出来，成本降不下来，还有就是资金的问题。到目前为止已经砸了五十多万了。”
“这么多？”佟韵佳咋舌。
“还算少的。”诸葛长斌走进工作间，佟韵佳跟在他身后，见他从地上的纸箱里拿出两个杯子，就是寄给她爸妈用的那个。“我跟阿振处理实用性的部分，外观设计就交给你负责了。”
佟韵佳接过杯子，实体不重，她却觉得沉甸甸的，几乎捧不住。很怕她设计不好，Bluee要为她的尝试再买单五十万。
“我希望你顶住压力，也相信你顶得住压力。”诸葛长斌歪头，轻巧地说：“就像我跟阿振说的，不要怕花钱，但不要乱花钱。”
完蛋，她压力更大了。
诸葛长斌拍拍她的肩膀。“从今天开始奋斗吧，好好了解设计理念，结合理念，融汇理念，然后设计出你自己也很想要的产品。”
佟韵佳还捧著杯子发呆，诸葛长斌就走出去了。
“看得如何？”他晃过去厨房拿饮料的途中问了一句。
张庭芸指著第二页的某条款问：“为什么授权金只有产品售价百分之五啊？还只算售出的产品！”
诸葛长斌灌了口饮料，反问她：“那你觉得授权金多少才适合？”
浮游生物脑洞区——
诸葛长斌：佟佳氏，跟我在一起，不要怕花钱。
佟韵佳：因为是花你哥哥的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