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百分之十吧。”张庭芸也不知道授权金多少才合理，但抽成太虚无缥缈了。“老大，不是我唱衰自己，万一产品没办法上市，阿振又把专利授权给你，没办法再授权给其他公司，他不是一毛钱都拿不到还白白浪费五年吗？是不是能在另外设定一笔固定金额的授权金……”
张庭芸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发现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你觉得我该给阿振多少钱？”诸葛长斌打开冷藏库倒了些许冰块进杯子，还往嘴巴里塞了一块，咯嘣咯嘣地咬着，冰得五官都变形了。“又觉得以Bluee现在的情况，我能给阿振多少钱？”
“我……”张庭芸捏著合约草本，不知所措。
“研发到这阶段，合约签或不签，我都不会终止计划。”诸葛长斌本来还对庞显振有点愧疚，现在磨得是一毛不剩了。“产品不能上市，我赔钱，设计不能得奖，阿振浪费一年时间，就这样。”
佟韵佳实在为诸葛长斌不值。
为什么他要花钱跟花时间在研究庞显振的作品？而且还不能保证成果能留下来。
要不是股东坚持要签，诸葛长斌还不会提出签约的要求，却没想到七号小组把签约视为背叛，甚至还有一种你不仁我不义，那大家就摊开来讲的决裂意味。
可能对张庭芸来说，现在签约对庞显振不利，但现在不签，对诸葛长斌很不利。
他就像头被取毛的羊，说不定改天就要被杀来取肉了。
或许诸葛长斌的大哥就是看到这件事才跳出来当坏人。
张庭芸嗫嚅道：“如果不签，后续没钱怎么办？”
“去借。”诸葛长斌一口气喝完饮料，开始咀嚼冰块，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冷静一般。
张庭芸又问：“用谁的名义借？”
诸葛长斌横来一眼，反问：“你说呢？”
如果没有诸葛长斌，庞显振想参加比赛，一开始就得借钱了。
“这张合约为什么会让你这么犹豫？”而且张庭芸还不是当事人。诸葛长斌问：“你觉得我会坑害阿振吗？还是觉得签给我，阿振不赚钱？”
“我只是觉得……合约要慎重一点……”张庭芸磕磕巴巴地说。
当然里面还有私人因素在，她不希望庞显振吃亏，因为他家庭需要钱。
“合约确实该慎重一点。”诸葛长斌对此没有异议。“你们看有什么问题，直接修改在上面，如果不签也行。我先去忙了，有事叫我。”
诸葛长斌走回房间，一开门，听到猫叫声，一只胖胖的黑猫就坐在门后张著圆滚滚的双眼往外看。
“小四季，爸爸抱。”诸葛长斌弯腰把猫抱了起来，低头埋进它柔软的毛皮里，一边用脚把门带上。
心情不好，吸猫改善。
留在客厅的三个人很尴尬。
张庭芸懊悔地说：“我是不是搞砸了？”
“嗯。”庞显振本来就不是跟会说话的人，要他婉转说话就跟困难了。“现在设计花费通通来自长斌，就算是从Bluee账上拨出来的资金，也是长斌的。”
庞显振怎么说，简直就是在张庭芸的心上用力地开一枪。她不甘心地说：“老大可以晚一点签啊，等确定可以生产的时候再签，不然等定价出来的时候再说不是更好吗？”
去哪找一个还没签约保障就把钱掏出来支持研发的老板啊……佟韵佳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
“我以为Bluee是老大说了算，现在冒出股东指手画脚，万一后面还有意见，我们不就被牵着跑吗？”张庭芸咬指甲，越想越慌。“韵佳，你说，你觉得那一边有理？”
她说什么都得罪人啊！
庞显振不会说话，她比庞显振还不会说话。
还好救星很快降临。
诸葛长斌开了道门缝，隔空喊她：“韵佳，进来一下，跟你讨论作品。”
“好。”佟韵佳立刻开溜，避开了张庭芸的拷问。
她知道张庭芸不过是想从她这里找到认可，可惜她给不了，因为她的心早就偏了。
等她反应过来她人就在诸葛长斌的房间内，里面只有两人一猫门还关起来，她实在分辨不出究竟是在客厅好，还是在这里好了。
她眼睛不敢乱瞄，故作镇定地问：“你要讨论什么作品？”
结果怀里被塞进了一只小胖猫。
诸葛长斌笑着说：“我只是怕你在外面太尴尬，找个理由把你叫进来而已。”
进来了才尴尬呢。
佟韵佳不敢说，把脸埋进肥肥小四季的毛里，用力吸猫。
诸葛长斌知道她无措，转头就在电脑前忙起来了。这时佟韵佳才发现他有两台桌机，一台笔电。
难怪可以Being跟诸葛长斌切换自如。
诸葛长斌对着电脑，时不时有讯息跟邮件跑进来，他却开着图档发呆。
看着他的侧脸，佟韵佳的心有点酸涩。
“我相信你。”
诸葛长斌猛然回头，还没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相信你没有占庞学长便宜的打算。”佟韵佳低头撸猫，小声地说：“我想等庭芸冷静下来，她会想明白的。她是关心则乱。”
诸葛长斌沉默了下，侧身看她。“你知道庭芸喜欢阿振。”
佟韵佳深呼吸后，点头。
“幸好。”诸葛长斌笑了。“你不算迟钝。”
佟韵佳不仅不说话，还不想理他了，专心撸猫。
有了佟韵佳的安慰跟非自愿的陪伴，诸葛长斌工作效率大增，进度喜人。
最后，庞显振没有签合约。
因为张庭芸提出了另一个选择，平台集资。
浮游生物脑洞区——
诸葛长斌：佟佳氏，我就知道你的心是偏向我的。
佟韵佳：我的心是偏向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