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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像白逸所预料一般,约莫傍晚时分他和唐萱儿便到了青龙镇上的「方莫山庄」。

  这儿虽名为「山庄」,里头其实占地不小,但因为久没人打理,因此带了点儿颓落、荒僻的感觉。

  没想到才一进门,白逸却惊见方雨妍跪在媛姨的床前哭哭啼啼……

  「怎么了?」白逸心下一惊,迅速入内。

  唐萱儿则是站在外头,诧异的看着这一幕,难道躺在床上的就是那位误会娘好些年的师姊季媛吗?

  「白逸哥,你……你回来了?哇……」方雨妍一看是白逸便急急奔向他,投进他怀抱里。「人家以为……以为你死了……害我哭死了……」

  「我没事……我不但没事,还找回了『乱分石』。」白逸将背负在身上的布兜拿下,里头放着的就是他们寻求已久的东西。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这下她哭得更凶,「娘死了,就在刚才她突然断了气……」

  「刚才,多久以前?」白逸脸色瞬变。

  门外的唐萱儿也立即入内,愕然地瞧着方雨妍那哭红眼的模样。看见此刻的她,不禁让她想起娘去世的那一刻,她们四姊妹同样哭得断肠呀!

  「媛姨对不起,是我来晚了。」白逸赫然跪下,表情僵冷。

  唐萱儿直觉这样的气氛好让人心酸,她更不晓得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也来了?!很好,现在我就要替我娘报仇。」方雨妍发现身后的唐萱儿,立即拿起桌上竹篮内的利剪上前刺向她。

  幸亏唐萱儿闪得快,也很快制止了她,「方雨妍,我跟着白逸回来并不是要认错或任你们宰割,而是要替我娘洗刷冤枉。」

  「当年是白逸哥亲眼目睹的,会有什么冤呀?笑死人。」方雨妍看着白逸,「你还不快点拿下她?我要给她好看。」

  唐萱儿怔然地望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然后箝住她的双手,「不许-这么对小妍。」

  「白逸你……」唐萱儿的身子颤抖了起来,「你不可以这么不分是非黑白。」

  「既然媛姨已去世,我希望所有仇恨都随她的离开而消弭无踪,一切到此为止,-走吧!」他说道。

  「白逸哥,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她走?」方雨妍大叫,「你将我娘的交代甩在脑后了吗?」

  「小妍!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错也并不在她。」白逸深提了口气说。

  「你……你该不会喜欢上她了?」方雨妍大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在『唐巾客栈』时我就看出来了!」

  白逸看向唐萱儿那张同样震愕的小脸,并没否认,只是专注地对方雨妍说:「让她走,我希望-答应让她走,如我这么做会让媛姨不满,以后我自会在九泉下向她解释。」

  「你要怎么解释?告诉她你爱上她的仇家之女了?」方雨妍愈说愈难过,标致的小脸也慢慢显露出凶狠,「好,你不杀,让我来。」

  「-杀不了她的。」白逸拉住她的手,「-又没功夫。」

  「虽然我没功夫,我也不会让她活下去。」方雨妍发了狂似的直朝唐萱儿猛挥利剪,唐萱儿想回击自保却又怕伤了她,只好小心翼翼的防守着。

  哪知道方雨妍出手却毫无节制,没多久,唐萱儿的手臂已被她划了好几刀。

  「够了!」

  白逸突然紧抓住方雨妍的手,目露利光瞪着她,「-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白逸哥……」方雨妍一愣,随即投进他怀中纵声大哭。

  白逸闭上眼,回头对唐萱儿说:「已经晚了,今夜-就留在这里住一宿,明天再离开吧!」

  倚在白逸怀里的方雨妍,眸子狠狠一紧,心忖着:如果真要跟唐萱儿硬碰硬,那一定会让白逸讨厌她,倒不如想想其他法子。

  「你真要放她走?」她抬头问道。

  「这是我的决定,就算-不同意,我还是会这么做。」

  「那……」方雨妍走到季媛床前跪了下来,「娘……白逸哥说要放了她,我也没办法,只好等以后再向您赔罪了。」

  说完后她便又站起身来,目光炯然地对唐萱儿说:「那几剪就当我已经出了气,-最好明天就走。」

  唐萱儿完全无言以对,就现在这情况来说,她就像是个误闯的外人,连为自己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样,难道-还有意见吗?」方雨妍向她跨前一步说。

  唐萱儿见状赶紧退后一步,看着白逸揪着心问:「好,既然这里容不下我,连让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那我明天就走,不过现在请先告诉我房间在哪儿?」

  「右边走到底最后那间。」方雨妍小手往前一比。

  「那我先出去找人来处理媛姨的后事。」也是因为唐萱儿有功夫,白逸这才能安心离开去办些事。

  「嗯,谢谢白逸哥,若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方雨妍又哭了出来。

  「-也别太难过,我先出去了。」说完,白逸便径自离开山庄,而这时的方雨妍目光狠冷的-起,心想无论如何她也要让唐萱儿尝到苦头。

  否则这份血海深仇,她哪能说咽就咽得下?

  紧接着她也回房稍作休息,但约莫半个时辰后,她却突然在房里哀哀叫了出声。

  正在房间发着呆的唐萱儿闻声,立刻走向她房间,在门外急问道:「-怎么了?」

  「不要-管……唉……」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房内传来的呻吟声就好像是她身受极大的痛楚般,让唐萱儿怎样也无法若无其事的离开。

  「我……我闹胃疼,这几天我一直担心白逸哥的安危,又担心我娘的病,因此几乎都没好好吃过一餐。」她虚弱的声音传来。

  「那-是饿了?」唐萱儿又问。

  这下方雨妍没回答她。

  唐萱儿知道她还在记恨那份仇,所以虽不想理她但也不能不管她,于是她只好说:「我去厨房弄点吃的,等做好了再端给。」

  「我可没要-假好心。」方雨妍故意这么说。

  「反正是我自愿的。」说完唐萱儿便找到了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由于橱子里的东西下多,于是她简单地做了个烤饼,然后又熬了碗小米粥,直接端进她房里。

  「小妍,-睡了吗?」她轻敲房门。

  「还没,等一下。」小妍轻轻将房门打开,一看见香喷喷的烤饼便猛咽口水,然后疑惑地看着唐萱儿,「这真是做给我吃的?」

  「嗯,-若不想吃我也不勉强,但可别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将东西摆上桌后,她想方雨妍一定不想看见她,于是便主动的退出房间外。

  「等等。」方雨妍步向她,近距离的对她说:「白逸哥说得没错,我不该一直记恨的,我会努力原谅。」但在说话的同时,她偷偷的将一包东西丢进她衣袋中,而唐萱儿却没发现。

  闻言,唐萱儿先是一愣,但没多想便说:「我不需要-的原谅,因为我相信我娘。」说完,她便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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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突然房门被粗鲁地撞开。

  正在打盹的唐萱儿猛地张开眼,看见的便是白逸那张扭曲的怒颜。

  「白逸,怎么了?」她揉揉睡眼不解地问。

  「-怎么可以这么做?」白逸伤痛的眼中目露红火,「小妍是偏激了些,但她不是没再动手了吗?-为什么还要毒害她?」

  「我毒害她?」唐萱儿这下可完全清醒了,她倏然站起,疑惑地问:「我什么时候毒害她?J

  「那小米粥里居然有毒,幸好我回来得早,点了她的穴道才没让毒性蔓延,-为什么……」他好痛恨……痛恨自己竟然会对她有了爱意。

  「这是她说的?」现在她才弄明白刚刚方雨妍为何突然说要原谅她,原来这就是她的坏心眼。「难道她说的你就信?」

  「虽然她顽劣了点儿,可是她从没对我说过谎。」他深吸口气,脸上的表情可谓伤痛欲绝。

  他后悔、后悔自己打算放了她,原来她的心真的跟她娘一样残酷!

  「难道我就是个会对你说谎的人?」她忍不住淌下泪,心底有着被他误解与不被信任的痛楚。

  「然而-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个仇家。」他的话再次击毁她心中慢慢筑起的爱恋。

  「只是仇家……那你为何要对我……」她拧着心。

  「既是仇家,当然随我高兴怎么对付,再说在那黑洞中,根本是-撩拨我在先。」因为愤怒,他口无遮拦的说出更残酷的话。

  她一张小脸转为苍冷,「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就凭她一句话?」

  「我现在就是来找证据的,我必须要搜-的身。」

  「白逸,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唐萱儿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这么说。

  他大步走向她,「-是要让我搜,还是主动交出毒药?」

  他的口气就像笃定她身上有那种东西似的,唐萱儿失望地垮下双肩,深吸了口气,「好,你就搜吧!」

  白逸忍住不去看她红肿的双眼,而后伸手至她衣襟内搜寻着,最后果然在她腰袋里发现一包可疑的东西,他立刻打开纸包嗅了嗅,脸部表情一转震惊,「没错,就是它,小妍中的就是这种毒!」

  「这不是我的!白逸,这真的不是我的。」她吃惊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一定是她……是小妍偷放进我腰袋里的,一定是……」

  「唐萱儿,-不用再解释了!」

  她捂着脸,不停摇着脑袋,「如果我说我没下药,这药也不是我的,你根本也不会相信了?」

  白逸望着她的泪眼良久,「我真后悔刚刚没替媛姨一刀杀了。」

  「好,那你杀呀!替你媛姨、替方雨妍杀了我呀!」她仰起脑袋、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毫不避讳的掉落。

  「-!」他高举手臂,却怎样也击不下去,「天一亮-就给我走,我再也不要看到。」

  眼看他就这么走了出去,唐萱儿气得浑身发抖,她立刻追出房间,在他之前冲进方雨妍房里。「方雨妍,-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踏进她房里,话未落的她看见的是她为她做的小米粥翻倒在地,而方雨妍正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唐萱儿,-还要怎么样?」白逸瞪着她,「-说她这副样子,像是装出来的吗?有人会自己毒害自己?」

  唐萱儿泪眼蒙-地望着这一切,整个人垮坐下来,喃喃说道:「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如果还有点良心,就去替我请大夫来。」他转头不愿多看她一眼,「我不能再让-们独处了。」

  「你!」她突然从这样的震惊中醒过来,无力地问:「大夫在哪儿?」

  「白云巷。」

  唐萱儿再望了方雨妍一眼后,便绝望的前往镇上请大夫去了。说真的,现在的她一点儿都不想救方雨妍那个可恶又可怕的女人,但她之所以愿意去找大夫,就是想要与她当面对质,她要让白逸知道,真正可怕残酷的女人究竟是谁。

  没多久,她从白云巷请来大夫,经过一番诊治后确定方雨妍只需服用几帖祛毒药便能清醒后,白逸才总算松了口气。

  稍晚,他去敲了唐萱儿的房门,然而她并没理会他也没有来开门。他深吸了口气,在门外直接对她说:「晚膳-连一口也没吃,是吗?」

  她凭窗眺望外头,任泪水沾满整张小脸,她没想到这种心碎的感觉,竟比抽筋剥皮还要疼痛,那感觉是他绝对不明白的。

  没见她回应,白逸眸心一黯,烦郁地又说:「等下天就要亮了,-准备好要出发了吗?」

  「我不打算走。」唐萱儿深吸口气,终于对他做出回应。

  「什么?」

  唐萱儿瞅着天际那弯月儿,苦涩一笑,「我本来是该回去的,但你知道我为何选择留下吗?因为我要等她清醒,我一定要与她当面对质,我要让她知道我不容许任何人诬陷我。」

  「够了,-就别再闹事了,虽然小妍几次对-出手,激发了-的恨,但一切都到此为止吧!」他努力说服她,不希望再生事端。

  「你以为这样的理由对我而言是最好的?」唐萱儿强忍好久,终于忍不住爆发出心底的怒焰!她走到门口将门拉开,「我只要真相,不需要你为我找理由。」

  「如今这情况,-还需要什么真相?」白逸怒视着她,不能理解她的固执。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所以什么都别说了。」她转过身背对着他,缓缓一字一顿。

  「-给我听好,在-和小妍之间,我信任的还是她,就算-留下也是枉然,所以-不走也得走。」现在他的心绪纷乱,只知道她多留一刻,他的心就会多乱一分。

  「白逸,如果你不肯相信我,就什么都别说了,我只想争取自己的清白,如果我真的有做,我根本不在乎你怎么看我,甚至你将我送交衙门我也无所谓。」

  唐萱儿长了十八岁,从未遭受过这般耻辱,如今怀疑她的人还居然是她喜欢的男人,可知道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挨过每一刻?

  「唐萱儿!」白逸拧起眉。

  「你走。」她苦涩一笑,「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不会离开的,你可以出去了。」

  白逸-起眸,肩上的肌肉紧绷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步出她的房间。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同时听见外头传来微弱声响,「白逸哥……」

  唐萱儿想也不想立刻直奔进她房里,当方雨妍一见到他们,她立刻扑进白逸怀里,「白逸哥……呜……我好难过……」

  「没事了、没事了,大夫已经开了药为-解毒,-不会有事的。」白逸轻拍她的肩安抚道。

  「方雨妍,我问-,-为什么要对白逸说是我对-下的毒?」唐萱儿见她清醒,已迫不及待想澄清自己的清白。

  但可恶的是,方雨妍一看见她便紧缩在白逸怀中,不停发着抖,「呜……呜……我怕,白逸哥,我好怕。」

  「唐萱儿,-离开,快给我离开。」白逸怒视着她。

  他犀利的目光直鞭笞着唐萱儿的心,但她强忍着。「我没毒害她,我现在只是想弄清楚真相。」唐萱儿看向方雨妍,「-说,我哪时候毒-了,那碗小米粥里又怎么会有毒,我身上又怎么会有毒药,是不是-偷偷塞给我的?」

  「我没有……咳咳……白逸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方雨妍发着抖,那惊骇的模样演得非常逼真。

  「-不要装了,给我老实说。」唐萱儿急得又要哭了,「-若不承认我就不走。」

  方雨妍假装难过的抱着脑袋,「白逸哥,她到底要我承认什么?我头好痛……」

  「好,我相信-没有做,那-现在是不是可以放过她了?」白逸不忍见方雨妍被逼成这样,只好对唐萱儿说自己相信她。

  唐萱儿心口一酸,扬眉看向自己所爱的男人,这种不被信任的痛要比身体真正受伤还要难受!她颓丧又失望的落下泪,紧捂着嘴儿便迅速转身奔离了这间房。

  白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瞳心瞬黯,整个人笼罩上一片烦郁。

  「白逸哥,你为什么还要留下她?她想杀我耶,你快除掉她吧!」方雨妍把握着机会,直在一旁怂恿着。

  「-先休息一会儿,这事我们晚些再说。」说完,他也跟着离开方雨妍的房间,他实在是不想听她说那些话。

  杀了唐萱儿?!哈……如果他真狠得下心,现在又何需这么痛苦呢?

  方雨妍看着他挣扎,心里更是怒火中烧。看来光是这招还没有用,她必须再更狠一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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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下来,唐萱儿始终躲在房里避不见面。

  直到今晚夜深人静时,她才步出房间来到屋后的溪边,坐在那儿望着天上的圆月静静沉思着。

  月,好圆;星星,好亮!这合该是个怡然自得的时刻,可为何她的内心是这么空虚,找不到定点?

  「-终于愿意出来了。」白逸来到她身旁,轻轻说。

  她身子一绷,并没回头,依旧仰望天上。「我出来看月亮,可这里的月亮就是没有金梅镇的美。就好像我曾经向往的爱情……应该很美、很浪漫,但一掀开朦胧的面纱,才发现它是这么脆弱,根本禁不起考验。」

  白逸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深吸口气后便对她说:「这么说-是真的很爱我了?」

  「爱上一个不信任自己的男人,很惨是吧?」她已不想再伪装下去了,这阵子她想了很多,有天她会离开……独自离开,就算让他知道她的心意,那也没什么。

  他眸心有着浓烈的暖流飘过,「就当我了解-不是个狠心的女人,一切都是-不得已的,-还是走吧!」

  听他这番话,唐萱儿依旧只能苦笑,他根本不懂她,甚至永永远远都不会懂她。顿时她才发现,这阵子沉淀在心底的空隙还在,只是她故意忽略它,刻意用平静的心湖掩过它,让它不能继续在胸口泛滥。

  可一旦心湖不再平静,在思绪汹涌翻浪之际,那空洞和心伤便像喷泉般冒了出来,已无法再去抑制。

  「算了!别说这了。」她徐徐转向他,「她最近好些了吗?」

  「嗯,已经好多了。」白逸点点头。

  「如果你还愿意相信我,是不是该让我和她开诚布公的说几句话?」这是唐萱儿这几日以来一直抱有的坚持。

  「她的心情似乎还没恢复,-就别再执意了。」他婉言拒绝了她。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是不是怕我又伤她?如果我真要她的命,用武不是更快些,何苦要下毒?你想想清楚。」

  白逸揉揉眉心,「-不用企图说服我。」

  「那就是你自欺欺人了。我不会说服你,我会努力找出证据。」瞪了他一眼,她朝屋里走去,不再跟他说话。

  「等一下。」他终于按捺不住地喊住她,脸部表情紧绷地说:「我等了-好几天,才终于见到-,怎能让-说走就走?」

  「要不然你想怎么样?」唐萱儿用满是受伤的眸对视住他。

  「我……我想这样。」下一刻,他忘情地倏然堵住她的小嘴。

  白逸这几天真的受够了,他的内心也陷于这份煎熬中无法翻身,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样呢?

  他一面想相信她,一面又告诉自己不可以对她意乱情迷,不过他愈是抗拒这份感觉,他内心便更是鼓噪难安。

  只要想起在黑洞中两人缠绵的一切、一起努力逃生的经过,那是种生命相系、心意相连的感觉,可现在……

  「嗯……」她不停挣扎,企图摆脱他的吻。

  可是他却像变了个人似的,着了魔似的双手抚弄起她的身子,而唐萱儿在惊吓之余,突然用力甩了他一巴掌,「住手!」

  他瞠大眼,顿时定住所有动作,火红着的眸心定定凝注着她一脸泪容。

  唐萱儿紧抓着衣襟,抽泣地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她羞愤地掩住嘴,连忙回头奔向自己房里,紧关上门、闭上眼……难受地抽噎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白逸懊恼地往旁边的大树重重一击,落叶顿时纷飞落地,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不断坠落、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