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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0他耳聋,除了我谁要

    060

    比起穿着衣服,他们赤身裸体时更加了解对方。马尔克斯如是说。

    苏青额抵墙壁,承受着身后的力道,她忍耐着不发出声音,可张口的一瞬嗓音还是溢了出来,“大家都还在……”

    孟叙冬掰过她的脸吃掉喘息,噙着冷笑,“怕什么?我们又没在偷情。”

    苏青浑身发颤,却更用力地夹紧了。孟叙冬闷哼一声,一巴掌啪地打在臀肉上。

    水花四溅,动作幅度更大,他几乎全退出去又回来,她吃得很费劲,不小心呛了水,咳嗽着也不见他解救。

    “你混蛋!”

    “不要了么?”孟叙冬游刃有余地停下。

    仿佛迷途的人拨开雨林中的扇叶,寻到了解渴的生果,她还未尝够滋味。苏青唾弃自己色令智昏,哑着嗓子说:“快点。”

    “听不清。”孟叙冬俯身,脸颊贴脸颊,颇有兴味似的,“最后一回问你,要么?”

    从来她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哪里问过他的意见。以为他不在乎,可他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怎么可能不在乎。

    他一直都在忍,忍到今日,终于露出了锋利的爪子。

    “孟叙冬,我要你。”

    话音刚落,孟叙冬发狠般拽住她头发,“你是要我么?”

    重音在“是”,诘问她的不是。

    苏青模模糊糊想起了什么。那天他叫她去哪里要讲清楚,他会担心。

    或许更是害怕,被人抛下。

    从始至终他计较的只是这个。

    “我要你,孟叙冬。”苏青头脑昏沉,呵着气说,“你是我的。”

    孟叙冬一把将人托起,如两条花蟒缠绕交尾,全然咬合。

    连日大雨,海滨小城迎来晴日。苏青感冒初愈,喝了苏南煮的姜茶,两人在苏乔催促中出门。

    苏乔其实不觉得手工面包是门好生意,这里是县城,又不是上海武康路,哪儿有那么多花几十块买一个面包的小资青年。

    不过苏南有一件完全由自己主导的事情可做,十分投入,苏乔也乐意奉陪。唯独对大姐姐,苏乔百般宽容。

    苏乔不知从哪联系了设计师制作了相应印刷品,完全是苏南喜欢的南法自然风,写意而优雅。她们一齐布置了面包餐车,趁着好天气带全新的餐车出去遛弯儿。

    不过苏青这趟出门,主要目的不是摆摊,而是去书店。

    那天之后,应来陷入了颓丧。她发廊不去了,游戏也不打了,每天待在澡堂干杂活儿,急得艾秀英不知怎么办才好。

    苏青觉得应来是真心想学手艺,和姐姐们商量出钱送她去进修,到了更大的环境,便不会再为一时利益所诱惑。

    苏乔觉得应来遭受的社会毒打还不够,就该让她真正独立赚钱。

    苏南主张让孩子休息一段时间,玩儿也好,不是有个词叫gapyear?

    三姊妹争论之际,应来看着朋友圈、网络上的同龄人一个个考上大学,奔赴未来,产生了巨大落差,愈发觉得自己渺小。

    应来和艾秀英悄悄说,她想复读。

    一石激起千层浪,苏乔拍手称好,苏南连忙要联系市师大附中,艾秀英担心那冤家父母又要找麻烦,叫她们先瞒着,等开学了再说。

    没有人提她们这里就有一位老师,苏青兀自动摇了。

    在县城的日子,她逛过好几次书店,教辅区在最显眼的位置,谁都会看到。她翻过今年新出的习题资料,只一扫题目,便有了正确答案。

    她是一个好学生,更是一个能教好学生的老师。

    应来搁置学业大半年,习惯与手机相伴,外界与自身的干扰繁多,只有重新培养学习习惯才能谈复学的事。苏青打算买点资料与试卷,帮应来辅导。

    从书店来到新商场门口的摊位,苏青只看见苏乔一个人。几个孩子围着面包餐车打闹,苏乔面露烦躁。

    苏青接住迎面撞上来的小孩,拿了几块饼干给他们,他们拒绝陌生人的东西,做鬼脸跑来。

    苏乔嗤笑,苏青将饼干放回罐子,“苏南呢?”

    “咖啡馆。”苏乔更有点不耐烦了,蹙起眉头,“一个富婆来找她谈心。”

    “谁啊?”苏青偏身超旁边的咖啡馆望去,阳光下玻璃反光,看不清里头的人。

    “梅姐?”

    “张小梅?”

    苏青在苏南生日宴上见过一回,一个张扬的女人,到哪里都是主场,众星捧月。她出身不俗,兄弟迁至北京,可以说是县城婆罗门中门。

    苏南的为人处事无可挑剔,甚至让人另眼相看,这个圈子仍然笑话她是捞女。张小梅倒觉得章晚成一个二婚男能娶到年轻漂亮的老婆不错了,出于对豆豆的喜爱,她认了孩子当干儿子,这些年与他们家来往频繁。

    “她老公在教育局,小来的事儿上帮了忙……”

    苏青和苏乔正说着,苏南从咖啡馆走了出来。旁边的女人戴一副猫眼墨镜,打眼往这儿一瞧,快步走了过来。

    “小青!”张小梅张开怀抱,苏乔擡手拦在了中间。

    “这位是……”张小梅划拉墨镜稍加打量,自顾自拍手,“苏乔是不是?”

    苏南笑着应是。

    张小梅迅速戴回墨镜,苏青留意到她拉的双眼皮褶发肿了。她也意识到什么,笑笑,“做了脸,怕吓着人,妹子见谅啊。”

    苏青说:“梅姐这整的,赶上女明星了。“

    张小梅并未恼,撩拨头发,“埋汰我了啊,下回得空咱一起,你姐也是我介绍去的,你问她,效果杠杠的!”

    苏南说:“车停哪儿呢?我送你……”

    “这点儿了,我能不请你们吃饭啊。”张小梅犹豫地瞧了眼面包餐车,这毕竟是人家的生意,也不便要求她们立即停业。

    苏南知道这顿饭是一定要吃的,主动表示收摊。

    张小梅带她们来到市郊海滨的老院子,一家号称米其林主厨的东北菜,座位环绕明档间,能看到厨师们忙碌的身影。

    她们进了包厢,经理主动来打招呼,菜陆续传上桌,主厨亲自过来介绍食材与烹饪创新。

    张小梅如同回自己家,将人悉数清走。她们喝着红酒,聊着吃食,没人让话掉到地上,可谁都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

    紧张的是张小梅,戴着墨镜始终不便,取下墨镜,红肿的眼睛暴露在她们面前。

    方才在咖啡馆,她和苏南倾诉着,没忍住又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也不是多大点儿事……”张小梅摇晃着红酒杯,突兀地笑了一声,“我老公在外边有人。”

    照世俗观念来看,张小梅是下嫁。丈夫的父母是省师大教职工,他本人原是郊区单位科员,后来才调到了市教育局。无论他能力如何,几十年经营中不可能没有岳家的支持。

    靠岳家的男人未受人诟病,唯一的原因便是他对张小梅从一而终,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即便朋友开玩笑,他也能当众将手机交给张小梅检查。他们是圈子里幸福婚姻的典范。

    包二奶是这个圈子的男人最热衷的事,如此才能体现他们的身份与权力。他们带二奶和朋友一起吃饭打牌,张小梅习以为常,但从不认为她的丈夫也会这么做。

    张小梅不知道丈夫什么时候出轨的,十几天前,他开车和别人发生追尾,他上了救护车,车被拖走,她在上面发现了另一部手机与诡异的行车记录仪。

    她的丈夫当然不会干包二奶这么蠢的事授人以柄,他与职业选手约会,微信上称之为开会,没有转账记录,只用现金交易。也有偶然邂逅的女人,他叫对方宝宝,对方回复猪头的表情说,你老婆今天不在吧。

    这不止是婚姻问题,更是一个家族的政治性事件。张小梅不知道该怎么办,更没办法和朋友倾诉,大家或多或少有点利益关系。

    可这种事叫她怎么忍,梅姐叱咤风云几十年,早有机会出轨,看在丈夫老实巴交的份上,可怜他,她才屡屡打消了念头。她至多是在夜总会点几个男模作陪,而他胆敢做出这么肮脏龌龊的事。

    张小梅想到了豆豆妈妈,这个游离在圈子之外的女人。

    苏南自然无法拒绝张小梅,但没想到她会透露给她的妹妹。一旦事情走漏风声,澡堂家就成了始作俑者。

    或许是张小梅性格使然,或许是策略。他们这种人,假亦真时真亦假,为了维持体面,私底下用尽手段。

    苏南不是不同情她,只是心中也有杆秤。

    “实不相瞒,我和阿成也出现问题了。”苏南不得不扭转局面。

    张小梅脸上闪过惊诧,很快便从自己的事情里抽身,关心起苏南。听闻了一个出身微寒的女人陷入一场毫无自由的婚姻后,张小梅握住了苏南的手,“我理解你……”

    冷眼旁观许久的苏乔出声说:“我可以给你们介绍离婚律师。”

    苏青觉得她们都喝多了,以免万一,给孟叙冬发了微信。

    经理估摸着时间过来送甜品,嘘寒问暖。张小梅要埋单,经理说有人已经结账了。

    赶巧,章晚成的堂哥也在这里吃饭。他看见她们进了包厢,没有过来打扰,只是做了一个大哥该做的。

    张小梅又倒了杯酒,牵着苏南要去打声招呼,“老公是老公,大哥是大哥……”

    苏青暗自叹气,跟在她们身后。

    脚步凌乱,苏南撞进了男人的怀抱,急欲退步,那人擡手揽住她肩膀。

    “不好意思……”

    “小南,这是喝了多少?”

    男人穿着马球衫,露出结实手臂肌肉,腕带一块并不昂贵的手表。苏青打量着,对方先看了过来,牵起唇角释放温和善意,“苏青吧?豆豆周岁宴,我们见过。”

    苏青略松了口气。

    张小梅杯中的酒晃荡,苏青帮她拿走,劝哄着该回家了。

    “我送你们。”堂哥说。

    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但孟叙冬也在来的路上了。

    堂哥得知说:“等你老公过来我们一起吧。”

    苏青停顿半拍,应好。

    所幸苏乔只是一时劲头上,在海边吹吹冷风,也就清醒了。

    两人靠在长堤护栏上,苏青说苏乔不该说那句话。

    “我说的不对吗?都这样了,有什么可权衡的,当断则。”

    本质上苏青和苏南有点警惕这些人,与他们亲近,并不代表进入了他们的阶层。而他们拥有的那丁点权力,足以颠覆他们的生活。

    苏乔置身这个系统之外,不需要对所说的话负责,而且那确实只是一句正常的话。

    苏青无法和她解释,一句话得罪这些人有多简单。站得愈高的人,愈无法容忍别人挑战他们的权威。

    “你怎么认识国内的离婚律师?”苏青转移话题。

    “我校友啊。”苏乔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得多交些朋友,总有互帮互助的时候。我和你前任逢年过节还发祝福呢。”

    这的确是苏乔会干出来的事,无论人情世故还是做学问,她都易如反掌。

    “哎,还没问你,你到底喜欢孟叙冬啥?”

    苏青一怔。

    他无所欲求,很干净,在这样的人身边,她会感觉自己是个美好的人。

    这话实在有点难以启齿,苏青信口胡诌:“他耳聋,除了我谁要。”

    苏乔大笑,苏青不经意转头,看见孟叙冬站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