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膝下有黄金,乔锦也是掌门千金的尊贵身份,从“江湖道义”上讲,这一跪说明问题在她心里的严重程度。
余歌等三人虽然朦朦胧胧感觉到乔锦和自己的世界观不太一样,但是也没多少具体的理解。看乔锦只是为了儿女情事,还觉得她敢说敢做,敢作敢当,笑嘻嘻地把她拉起来还想开玩笑。没想到,乔锦很严肃地说:“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最好……像老四灭掉萧逸一样,灭掉这种想法!”
大家一愣!
余歌觉得嘴唇有点干,涩涩地说:“我、我不喜欢他……你、你随便……”乔锦点头,抓住余歌的手斩钉截铁地说:“二姐,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我绝不动你的男人!”
历楠嘴角抽筋,“乔锦,余歌的男人是齐教官。”
余歌满脑袋黑线。
秦雪梅频频点头。
乔锦摆摆手,“只要余歌没嫁,所有喜欢她的男人我都不会碰!”
余歌的汗毛嗖地立起来,怎么听着那么像保卫皇上后宫的侍卫长?
乔锦心里很难受,说完话就声称要出去透透气。历楠扒着门眼瞅着乔锦转进楼梯间下楼,才小心翼翼地掩好门,回头问还傻愣着的那俩人:“怎么办?”
秦雪梅看着余歌,语重心长地说:“老二,要是乔锦这话传到齐教官耳朵里,你说他会怎么想?”
历楠插嘴道:“至少觉得不安全!他本来就不放心啊!”
余歌嘴巴紧紧地抿在一起,忽然一拳砸在另一只手里,大声说:“不行,必须把乔锦嫁出去!”
“而且,一定要嫁给许波!”秦雪梅不怀好意地笑了。
“可是许波不喜欢她啊!”历楠经过暗恋的痛苦,对男女感情非常敏感,忧心忡忡。
余歌翻了她一个白眼,“感情可以培养。”
秦雪梅揽住历楠的肩头,“朋友是用来卖的。我们负责销售,好用不好用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历楠皱紧眉头,“那还有退货呢!”
“坚决不许退货!”
余歌一锤定音。
正在树林里打拳的乔锦猛地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哼哈地发泄。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刺探敌情的任务“光荣”地落在历楠的身上。
余歌说:“如果许波对419有灭室的冲动,至少唐劲会保护历楠。而余歌的齐桓是远水不解近渴,雪梅更是狗仔一只,不被轰出来就不错了。”
历楠一万个不愿意见唐劲,很多事她还没想清楚,而余歌的意思,自己似乎和唐劲已经“牢不可破”了。她觉得自己就像被绑在了一辆战车上,身不由已地往前冲,不管她有没有磨好枪头。
秦雪梅似乎很体谅历楠的尴尬,拍拍她的肩膀,“想想乔姐儿,你这些算什么?!”
嗯,至少自己身后没有余歌那样的一直“黑手”。历楠自我安慰着,拎着一袋子水果,磨磨蹭蹭地往男生寝室走。余歌连理由都替她想好了:代乔锦向许波道歉。当余老二笑眯眯地把水果交给他,并轻声细语地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历楠更加庆幸自己没惹此人。她万分肯定,余老二若是想贩卖人口,也会以救世主的样子出现,所有人都觉得她神圣透了!
正是冬天,户外气温降到零度以下。刚刚下完的雪又被一层层地冻上。校园里冰封雪盖,一片银白世界。那些交通要道之处,已经被来来往往的人群踩成了亮晶晶的冰道,时不时有人摔倒,发出阵阵惊呼。
历楠小心翼翼地从路肩上的草地踩过去,到了寝室楼门口,跺了跺脚,抖干净鞋面上的雪,才踏上台阶。
许波、唐劲、萧逸住在同一层,而且寝室都不远。许波和唐劲还是邻居,萧逸也不过隔了一两间寝室而已。现在正是上午上课时间,楼里静悄悄的,充斥着一股隔夜的臭鞋臭袜子味儿,还有类似苏打水的味道。历楠想象着寝室管理员带着口罩消毒的样子,觉得那是天下第一辛苦的工作。
许波现在应该比较憔悴吧?
眼瞅着快到许波寝室了,历楠整理了一下情绪。总不能人家蓬头垢面状若疯癫面朝大海泪流满面,你在一边油光水滑满脸喜气三七站立笑意盈盈吧?
许波寝室到了,门关着,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历楠轻咳了一声,抽了抽面皮,默念:“严肃一点,内疚一点,有些悲愤更好。对,悲愤、悲愤!”
调整好情绪后,历楠轻轻敲门,没敢出声。她怕惊动了别的男生,问起来没法说。怎么说,乔锦向许波道歉?别逗了,乔锦一定会杀了她。余歌可是再三叮嘱:千万不能让乔锦知道!
没人应!
历楠把耳朵贴到门缝上,仔细一听,怎么还有笑声,好像……还有喊杀声?推开一道门缝,探进一个脑袋,正看到许波的侧脸!
什么悲愤!那家伙正光着脚丫子,披着大衣,拍着鼠标,手舞足蹈地打游戏!喊杀声大小声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一看就借机逃课,浑水摸鱼的主儿!
许波戴着耳麦,耳朵里全是游戏打仗的配乐,正沉浸在战斗中不能自拔。旁边有人拍他,他不耐烦地一挥手,“放一边吧!我一会儿再吃!下午的课我不去了,就说我伤心欲绝,独自疗伤!”
历楠听了那叫一个火大!还伤心欲绝?还独自疗伤?!真想举起手里的水果全砸在他脑袋上!
许波又打了一会儿,猛地觉得不对劲,一擡头,原来是历楠!眨眨眼,一时间找不出该用什么表情——喜?
怒?
哀?
乐?
“我代表乔锦同学来看看悲痛欲绝不能上课的许波同学,期待你放开心胸,早日康复,还有广阔天地的万紫千红等着你去采!”历楠临时改词,把余歌交代的真诚恳切的道歉话,变成了新闻联播主持词。
许波一听乔锦的名字,脑袋嗡的一下!再看历楠的表情,知道坏菜,俊脸一垮,很没形象地说:“别别别!我这不是放松一下吗。嗯,这个游戏可以让人暂时忘掉现实,对,忘掉!”他抓耳挠腮,急着寻找合适的表达词。
历楠把东西往床上一堆,“我完成任务了,你随便!”转头就出去。
许波十秒钟之后突然醒悟,无论如何不能让历楠把自己玩得这么high的事儿告诉乔锦!“楠楠,等着!”
历楠急匆匆赶往图书馆,只想早点揭露许波无赖的真相。这种里外不一的混蛋,白瞎了乔锦那样的好姑娘。余歌千万不能成全他们!
许波趿拉着拖鞋追出来,踉踉跄跄地追上历楠,伸手一拽,还没说话——“啊哟!”
历楠一声惨叫,脚下一滑,向下一坐,摔了个四脚朝天!
许波这才注意到,脚下这条路早就被男生们搓成光溜溜滑溜溜的冰道了!
历楠从没在男生面前摔过这么难看的屁墩!下意识地撑着就要坐起来,突然从尾巴骨那里传来火烧火燎的刺痛,整条腿就像被老虎凳夹住似的,稍微一动都钻心刺骨地疼!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历楠咝咝拉拉地倒吸口气,根本顾不上追求肇事者。
许波看得清楚,历楠的脸都白了。他心里还有点不信,站在旁边等着:不就摔一下吗,怎么老坐着?能摔出啥毛病?
他这边还在探头探脑地研究,历楠已经开始扑簌扑簌地掉眼泪了。
许波最受不得女生哭,赶紧伸手去拉,一叠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也不过是大男孩,就算帮着历楠起身,也只是拎着袖口拽起来。历楠微微一动,不仅臀部,整个背部都开始疼,忍不住呜哇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哼哼:“疼、疼!”
啊?
许波也傻了。撞一下怎么就成这样了?眼前的女孩子立刻在他眼里变成一尊瓷器,手指轻轻一碰,就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许波呆呆地站在那里,一滴又一滴的汗珠纷纷出来围观。一个念头蹦出来,把许波吓了一跳:要是历楠真有个三长两短,乔锦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报仇啊?!那她还不得撕了我?
天可怜见,他许波就算长了狗熊心,也不敢找乔姐或者乔姐的姐妹报仇啊!
想到这里,许波自杀的心都有了。
“你干吗呢?”
旁边猛地窜出一嗓子,许波被一股大力推得一个趔趄。
唐劲也逃课了。他最近的状态甚至比许波还差。对许波来说,不过是削了面子,而唐劲的麻烦则是失去了是非判断的标准。
唐劲的烦恼是从历楠对他的态度转冷开始的。
眼瞅着历楠对自己一天比一天冷淡,人气调查榜上的高低也变得索然无味。他开始怀疑,自己这样热情地投入,这样不计代价地争取,这样无所顾忌地使用各种手段,是否应该?是否值得?
这样煎熬的日子里,如果有一天,历楠多看了他一眼,哪怕是走过路过擦肩而过,不经意地扫一眼,唐劲都会兴奋半天。那种强大而充沛的感情冲刷着唐劲的神经,他从未体验过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比他得到日思夜想的礼物,比他战胜纠结难缠的对手还要兴奋。而这一切,不过源于历楠的回头一瞥——还不一定是看他。
唐劲有些恍惚。许波说这就是爱情,爱情里,人都贱。以贱为美德,以贱为武器,直到抱得美人归。然后才能恢复常态。
可是,唐劲觉得,这样的“贱格”似乎也影响到他的人生观、世界观,至少影响到它目前做事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可究竟是爱情错了,还是他做错了,他也不知道。难怪圣人说女子难养,原来女人能带来一种拥有颠覆性力量的精神变化——爱情。
唐劲正在寝室里闷着,冷不丁听走廊里有人喊:“历楠,等等!”
许波的声音?
历楠?
楠楠来了?
唐劲蹭地蹦下床,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服,连蹦带窜地冲下楼。刚到大门口,就看到历楠坐在地上哭,许波傻呆呆地拉着历楠的手在旁边站着!
好你个许波小白脸!追余歌,亲乔锦,现在又吃楠楠的豆腐!看我怎么收拾你!
唐劲怒向胆边生,一把大火烧得大脑一片空白。他大吼一声,一个虎跳蹦过来猛地向前滑了一米半,一伸手啪一下打开许波的爪子,正好挡在许波和历楠中间,两臂伸开,一挡,怒气冲冲地问:“你要干吗?”
许波和唐劲算是数得上的好哥们儿,知道唐劲的心思。更何况,喜欢哪个女生,追求哪个女生,在寝室里更多的是一种炫耀,而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许波知道唐劲误会了,赶紧一边招架一边解释。
就得说人和人不一样。萧逸受了委屈,打死都不肯解释,宁可打一架,末了也别想听他说一句“误会”;许波恰好相反,宁可放低点自尊把事情说清楚了,也不愿意打架。
唐劲一拳下去,气消了不少,又听许波嘚吧嘚吧一说,知道自己冤枉了人家,讪讪地收了拳头,心有不甘地说:“拉起来就拉起来,没事儿抓人家的手算什么?!”
许波又想为自己辩解,就听旁边的地上有人弱弱地问:“二位大侠,劳驾,能送我去医院吗?”
历楠一脸悲愤地瞅着他们,疼得眼泪都干了。
历楠这一跤,正坐在自己尾巴骨上,骨头裂了一道细细的小缝,没有大碍,却不能走不能躺,只能趴在床上养着。
上课?考试?竞选?
彻底浮云了。她觉得自己天生就是神马的命,好事到跟前就是浮云。不过她似乎也不在乎那些,说白一些,她在大学日渐清晰的生活轮廓就是一个字:混!
“上课好说,我有笔记。”余歌有条不紊地分析,“考试看情况,你能参加就参加,不能参加就申请补考。除了不能拿奖学金,通过应该没问题。”
这才是浮云畏惧的人。
历楠托着腮帮子敬慕地看着余歌,一个都不能少,不抛弃不放弃,看着人家!真不愧是个“准军嫂”啊!
“余歌,你和齐桓怎么样了?”历楠的八卦之火再度燃烧。经过摔跤事件后,历楠发现许波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白兔,相比之下,乔锦太像母老虎了,自然也不会反对两人在一起。倒是余歌,听历楠描述了经过之后,很慎重地说:“这个小白兔恐怕能吃肉。”
就算吃肉,一只兔子,能吃多少肉?想想乔锦那一大坨老虎肉,估计能撑死许波。历楠一点也不着急,本着优先原则,又盯上了齐桓和余歌。
余歌也不藏着,大大方方地说:“就那样。我们可能是最平淡的了,他忙他的,我忙我的,有空通通信,汇报一下近况。”
“你不觉得少点什么吗?”
“你说激情吗?”余歌抿了抿头发,淡然一笑,“你觉得我这种人会喜欢那种东西吗?”
历楠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摇了摇头,“一般的激情你可能不需要。但我觉得,你倒追齐教官本身就够激情的。”
难得余歌脸上一红,轻咳两色,转头看向别处。历楠窃笑,吐了吐舌头。
安静了没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夹着含混不清的话。乔锦托着许波进来,到了历楠的床前,猛地一推,“道歉!”
余歌和历楠互相对视一眼,母老虎和小白兔,真是绝配啊!
“对不起!”许波老老实实地鞠了个躬,擡起头,半边脸有点肿……乔锦还不罢休,“你发誓不是报仇!”
“我发誓,真的是凑巧。”许波好似幼儿园被欺负的小朋友,一脸悲愤不甘全化作一身软骨,“我要是知道那里是冰,我先趴过去!”
历楠脸一红:就算你敢趴,我也不敢往你身上躺啊!
许波愁眉苦脸地看了看大家,摸了摸自己的脸。
余歌皱眉问乔锦:“你又打许波了?”
乔锦莫名其妙,“他?我用得着揍他吗!”
余歌一努嘴,“他脸怎么肿了?”
乔锦一把挣开余歌的手,愤愤不平,“被人打的呗!哼!”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喀喀喀地作响。
许波以为乔锦要揍他,赶紧抢着解释:“不是。我和唐劲把你送进医院之后,我俩都没带钱,唐劲不是让我去取钱吗?我在ATM机那边看到小偷偷钱,说了两句,他们就动手了。要不是乔锦,我可能就见血了。”
余歌和历楠惊讶地对视一眼:小白兔还见义勇为呢!
许波继续解释:“乔锦真厉害,三四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好多人围观,就是没人帮我。要不是乔锦——”许波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转头问,“乔锦,你没受伤吧?”
乔锦一把捂住自己的右手手背,梗着脖子回答:“要你管!”
历楠却看到红晕慢慢地爬上乔锦的耳朵,看了一眼余歌,余歌的眼里果然有些不怀好意的贼光,“住院费我们已经付过了,谢谢。但是我得照顾楠楠,要不麻烦你陪着乔锦去看看手吧。就算没弄个骨折什么的,蹭破了皮伤风留疤也不好。”
许波一边点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大概有五千左右,全交给乔锦,怯怯地问:“还是我来付吧,住院费加营养费,够么?嗯——”犹豫了一下,又小心地抽出来两张,被乔锦一把摁住,“干吗?藏私?”
许波的脸腾地就红了,“我就取了这么多,要是都给了,你看伤就没钱了。这些做押金足够了,其余的先紧着你的伤用。剩下的我可以再去取。”
历楠和余歌对视一眼,集合成一道烁烁贼光,射向乔锦。
一向大大咧咧的乔锦变成了孙猴子,抓耳挠腮不知道手脚该放在哪里,猛地一拍许波的后背,呛得许波直咳嗽,“行了!我带钱了。走吧!”拽着许波,匆匆忙忙地跑出病房。
送走许波,余歌道:“唉,真是天然的绝配。许波心细,乔锦鲁莽。乔锦大胆,许波懦弱。乔锦直爽,许波狡黠。最最重要的,是许波真的天性纯良,性情宽厚又不失自己的原则,简直就是上品水晶。乔锦那样的江湖世家,他可能是最容易适应的。”
“乔锦会把许波带坏?”历楠吓了一跳。
余歌摇头,“乔锦本性也不坏,只是家里规矩不一样而已。那些规矩也是导人向善的,只要理解了,就不是什么难题。况且,许波好脾气不假,但有韧性,说明他心里是有原则的。我不担心别的,就担心将来乔锦的情路不好走。”
历楠莫名其妙,余歌也不多解释,拿出电脑,打开网页,上论坛浏览。
学校论坛的头条新闻已经换了:“书生许波仗义执言,美人乔锦拔刀相助。”图文并茂地讲了许波是如何憨头憨脑地和小偷劫匪讲道理,真诚地希望他们放下屠刀拾起钱袋归还失主。虽然许波不善言辞,但贵在耐性好。不管你听不听,一句话可以念叨一千遍不觉烦,直到你死掉投胎,他还能继续念下去。
配图竟然是《大话西游》里的唐僧站在断头台上问小妖精“你妈是谁”的图片!在小妖的刀上画了一个红圈,旁注:“这次妖精变聪明了,他们的刀终于挥向了唐僧。幸好——”
下面的配图是电影赌后的剧照,旁注说:“赌后来了!”
乔锦承认,自己是跟着乔波过来的。理由是怕他不认账,借取钱的由头跑了。
当时唐劲和许波把历楠送到医院,因为来得匆忙,身上没带够钱。余歌赶来照顾历楠,许波就跑出去取钱了。
许波细长胳膊腿儿,打网游是大神,打架他是NPC,没两下就被人家擂得满地打滚,抱着头无还手之力。光天华日之下,围观者水泄不通,仗义执言者有几人!
帖子没交代前因后果,重在场面描述。尤其是乔锦大战三个劫匪的场面,真是血泪横流,招招狠辣。尤其是乔锦拿着板砖劈人的样子,彪悍到没人相信那是女的。倒是被甩到一边的许波,没什么人理会。这说明,暴力和美色并不是并重的。一般暴力都比美色更吸引人。
说实话,这也是乔锦第一次真人操练,打完了她才发现自己腿软。如果不是许波在旁边泫然欲泣,她一定会抱着胳膊喊爷爷的。
历楠和余歌正在看帖子高兴,秦雪梅进来了。她是八卦论坛的“总斑竹”,这种事肯定一清二楚,进门就问:“老三和许波到底怎么回事?刚才还性骚扰呢,怎么一转眼就英雄救美了?”
历楠漫不经心地拢了拢下巴下的枕头,“缘分呗!看我屁股就知道了。”
秦雪梅笑着坐在对面床上,“肯定是鹊桥相会少一只鸟,正好借你的尾巴骨垫上!”
“去你的!”历楠丢出一颗瓜子壳,秦雪梅笑嘻嘻地挡开转头向余歌:“接下来怎么办?”
余歌摸着下巴,半天没说话,纤细修长而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地敲打着笔记本的台面,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历楠看着她的样子,笑着对秦雪梅说:“你看余老二这副奸相儿,这坏水不定怎么冒呢!咱俩以后可不能惹她,不然被卖了都还帮着数钱呢!”
余歌好像没听见,就这历楠的话尾问:“你们觉得乔锦不和许波在一起最大的心结是什么?”
“你呀!”秦雪梅立刻给出答案。
历楠仔细,说得也细:“因为许波被乔锦贴上了姐夫候选人的标签,所以不能接近。”
余歌点点历楠:“部分接近。”
秦雪梅问:“什么意思?”
余歌道:“乔锦之所以不让自己喜欢许波,就像楠楠说的,她给许波贴了张标签。就好像合同法里的,货物被特定化了,那么就有了权利主张者。乔锦认为,自己无权动被特定化的物,所以,她不肯接近许波。”
秦雪梅茫然。
历楠似懂不懂,合同法她学得不大好,尤其是物权和合同交叉的部分,更是一头雾水。反正是不能接近,然后呢?余歌道:“可是人不是物,也不用死守着什么权利概念,她可以给许波贴标签,我们也可以贴。”
“我们贴?贴什么?怎么贴?”
余歌诡谲地一笑:“到时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