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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破茧 > 番外7 忆往昔

    忆往昔

    睡到第二天中午的夏鸢蝶起床后,面色严肃地枕着胳膊,趴在床上,陷入了一场沉思——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又掉进了游仙鹤的圈套。

    不然,说好的惩罚游烈,怎么最后受罪受累的人却成了她?

    尤其、还是、比以往都额外受累。

    想着因为被她压在下而不能掌控主动的某人,故意点拢着她细瘦的脊骨,在她耳旁提出的过分要求,小狐貍埋在软被间的脸颊就渐渐见红。在她正在心里磨牙咬着某个人的时候,游大少爷从卧室门外,不紧不慢地进来了。

    早餐前的鲜榨果汁被游烈放到床头柜上。

    游烈侧身在床边坐下,撑着床俯下身,去亲露出被角外的小狐貍的额头:“明明醒了,怎么还不起床?”

    小狐貍蔫蔫地擡起眼皮乜了他一眼,又耷回去:“累,腿软,不想动。”

    仿佛军训拉练,做了三千个蹲起似的。

    游烈失笑,他支起身,调整位置,坐到她腿旁,隔着薄被轻慢地给夏鸢蝶做按摩。

    小狐貍被捏得很舒服,哼哼唧唧的。

    游烈不由地低声逗她:“昨晚只能算做了一次。明明是只野狐貍,怎么体力越来越差了?”

    小狐貍像被戳了雷区,侧翻开身转回头,她凶巴巴地睖着游烈:“虽然是一次,但你都没有出力,只有我受累,比之前十次都累!”

    “哦,”游烈一边给她捏腰,一边懒洋洋地起了眸,“那昨晚又是谁拽着我衣领说,不许我动,因为是惩罚,所以怎样我都要忍着,只能被她支配的?”

    狐貍噎住。

    游烈指骨用力,捏得狐貍腰都软了,顿时气势全都萎下去。

    他冷淡低哂,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危险意味:“知道我昨晚忍得有多艰难么,嗯,狐貍?”

    几秒后,夏鸢蝶心虚地,慢吞吞地,把狐貍脑袋转回去一点。

    确实是她说的。

    现在想想,夏鸢蝶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上身了,或者是被游烈传染了,以至于彼时居高临下地坐在游烈腰上,看他每一丝皱眉的神情都觉得性感,喉结难抑地抽动也性感,漆眸如晦,又满是湿潮雾气,贪渴而隐忍地仰着她的眼神也性感。

    尤其是见他如穷凶极恶却困锁的野兽受缚,被链条死死迫停在近在咫尺的噬人的危险,好像就连她心底久违的那丝好斗都被勾了出来。

    她忍不住想看他的每一丝情绪与欲念,随她每一个动作牵动和掌控。

    结束了自我反省的夏鸢蝶已经把自己深深埋进了被子里。

    这不可能。

    这绝不是她。

    她才没有游烈那样变态呢!

    眼见着床上的小狐貍一副羞愧欲绝快要自燃的模样,游烈就忍俊不禁,“下回不让你动了。”

    夏鸢蝶恼羞成怒,埋在被子里就擡脚踢他。

    结果不知道因为腰酸还是腿软,踢出去的踝足软绵无力,像撒娇似的力度,被那人轻轻一握就勾住了。

    游烈轻挠了下她足心。

    “!”小狐貍一抖,又奓起毛地回眸。

    湿漉漉的乌眸像是会说话似的。

    游烈对视两秒,忽地喉结轻滚,垂下眼帘:“别看我了。”

    “为什么要听你的。”此刻的夏鸢蝶主打报复性的反骨。

    游烈按摩到她腿根,指骨扣压的力道缓加,风轻云淡地说:“考虑到昨晚你那样折磨过我以后,还只许我弄一次,现在你再这样看我,我怕会忍不住做点什么,让你伤上加伤。”

    夏鸢蝶:“?”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用这么冷淡温文的语气、说得出口这么变态又没羞没躁的话的!

    小狐貍大为震惊,十分不解,又自知理亏,不敢招惹。

    于是她把话憋了回去。

    等给赖床的夏鸢蝶提供完一对一的按摩服务,游烈就让她抱着果汁杯,而他则直接把人抱到餐厅去了。

    这临近中午的“早餐”已经做好了。

    夏鸢蝶和游烈并肩坐在西厨餐厅的吧台上,夏鸢蝶正啜着果汁,感觉到体力随着美味早餐一点点恢复过来。

    就忽然听见了游烈的声音。

    “对了。”

    “你刚刚说,”游烈回眸,“比十次都累?”

    夏鸢蝶冒出点不好的预感。

    游烈勾起个笑,眼神深晦:“那下次,不用你受累,我们做十次吧。”

    夏鸢蝶终于忍无可忍,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三明治堵到游烈唇间。

    “闭嘴,吃饭。”

    欲求不满的某人的情绪终于从夏鸢蝶的眼神和凑近的气息里得到一丝丝纾解,他配合地咬了口她的早餐,笑着侧撑起额,欣赏小狐貍绯红的脸颊。

    只剩下半天的大年初二,本该就在狐貍的躲闪和旁边某个捕猎狐貍的猎手的窥探间度过。

    直到傍晚,忽然来了一通不速之客的来电。

    看到来电显示的备注,沙发里抱着夏鸢蝶看电影的游烈眼尾微微一挑。

    他没避夏鸢蝶,她一眼就扫见。

    备注的是个英文名:Anderson。

    不认识。

    夏鸢蝶想了想,向后微微仰头,恰抵着游烈锁骨。她有些困了,声音也透着狐貍似的慵懒:“…谁呀。”

    停了两秒,游烈无奈垂眸:“大学校友。”

    夏鸢蝶好奇地直回去,然后在他怀里转过身:“加州理工的?”

    “嗯。”

    夏鸢蝶想了想,游烈这样的性格,不太像是那种会跟普通校友留联系方式、还要备注的情况。

    于是她试探:“是你朋友?”

    “算是,”游烈长眸轻狭,语气懒怠,“狐朋狗友?”

    夏鸢蝶一哽,噗嗤一声轻笑。

    游烈勾回眸:“笑什么。”

    “你知不知道,狐朋狗友这个词,是要连你自己一起骂进去的,”夏鸢蝶眼神无辜,“好人身边可不会有什么狐朋狗友。”

    小狐貍那个格外狡黠的眼神轻易就撩拨得游烈意动。

    他靠在沙发上的上身慢慢倾过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说着,停在她唇前试探地亲了下,还想再进尺。

    “别闹,”夏鸢蝶拦住他,顺势跳下沙发,“接电话。”

    游烈只好作罢。

    目送夏鸢蝶去餐厅送果盘了,游烈眼神倦怠地靠回沙发里,接通了手机:“Anderson。”

    “游!你终于接电话了!(英)”对面的人热情得快要通过话筒满溢出来,“我今天刚到北城,你人呢,一起出来喝酒吗?(英,以下略)”

    游烈望向餐厨。

    夏鸢蝶正踮着脚尖在洗碗机里摆置上清理掉果皮的空果盘和果汁杯,合上盖,半弓着腰在机器前选清洗模式。

    “今年是大年初二,按照习俗,我要在家里陪家人。”游烈淡淡拒绝。

    “别这样嘛,兄弟,你的家人不缺你一个,但我真的很需要你啊。”Anderson在对面哀嚎。

    “嗯,不是指血缘关系的家人。”

    游烈微垂下眼,不自觉就勾了笑:“指我未婚妻。”

    “What?!Whatthefu——”

    对象惊得像是踩了鞭炮似的,声音都炸:“你有未婚妻了?你?未婚妻??怎么可能!我不相信!除非今天是世界末日!以你对你那个初恋女友的痴迷程度,就算全世界都配对成功,你也必然是单身那个!”

    游烈适当地沉默。

    于是沉默和附加的沉默里,Anderson终于用他智商足够的大脑慢慢推理出一个让他觉着耸人听闻的猜测:“你不会要告诉我,你和你的初恋女友复合了吧?现在,她又是你的现女友了??”

    “不。”

    游烈淡声纠正:“是未婚妻。”

    对面在如遭雷劈的震惊后,迅速就调整过来,语气甚至都更加亢奋:“那你可以带她出来啊,我想要瞻仰这位初恋女友小姐的模样已经很长时间了,简直可以列入我的遗愿清单!”

    游烈语气很是冷酷无情:“但我更想跟她过二人世界,不需要你在中间像个灯泡一样闪闪发光。”

    Anderson哀嚎:“不要这样啊兄弟,至少问问你的现女友——哦抱歉,你的未婚妻她的意见?说不定她正想出来喝一杯呢?”

    也是巧。

    Anderson这边刚说完,跟洗碗机结束“交接工作”的夏鸢蝶就慢吞吞回来了。见游烈还没打完电话,且擡头看向自己这边,她停住,微微歪头,做了一个“怎么了”的疑问表情。

    游烈从耳旁微扣下手机:“Anderson来了北城,想喊我们一起出去……”他不明显地皱了下眉,“酒吧。”

    夏鸢蝶意外:“他认识我吗?”

    “算是有所耳闻。”

    夏鸢蝶思索地眨了下眼。

    游烈:“没关系,你不想去的话,我可以直接回绝他。不是什么一定要见面的情况。”

    “可以见啊。”

    夏鸢蝶轻飘飘地答了,在游烈意味不明的眼神里,她贴着他坐下,下巴颏很自然就垫到游烈肩上:“刚好,我也想听你的朋友讲讲你大学的事情,错过那段时间是我很久的遗憾了。”

    游烈眼神轻晃,里面的情绪在她一句话里就消融,连那点晦暗的眸色都柔软下来。

    “好,”他低声,“你想去的话,我们一起。”

    和Anderson约好的地方就在就近城区的一家酒吧。

    地方还是“客人”自己选的。

    ——某两位东道主对北城的酒吧行业基本是认知空白,去过的次数加起来都屈指可数。

    既然是去见人喝酒的,开车的事情只好交给专职司机。

    去那家酒吧的路上,夏鸢蝶和游烈并肩坐在后排,扶手箱被收折起来,夏鸢蝶有些困地忍着哈欠,靠在游烈怀里。

    “都这么困了,还一定要去?”游烈低哂,“你是有什么不放心的事情,需要去找我的大学同学确定么。”

    夏鸢蝶打到一半的呵欠卡住。

    她轻眨了下眼睛。

    “哦,被我说中了。”游烈轻叹,侧垂下眸,有点报复性质地捏了捏小狐貍的鼻尖,“没心没肺的小狐貍。”

    夏鸢蝶含笑躲开他,微微坐直:“没有不放心,只是确实有件事想确定……虽然是和你有关的事情,但我猜,你应该不太了解,问问你身边的人,他们反而可能更清楚。”

    “哪方面?”

    夏鸢蝶一本正经地摇头:“不告诉你。”

    司机还在前面。

    又不能“严刑逼供”。

    游烈只能遗憾地擡起手,轻捏了下小狐貍的脸颊,顺势把人抱进怀里,然后他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建议你现在开始信教。”

    “嗯?”狐貍有点懵,“为什么?”

    “这样至少以后,让你有个可以祈祷的对象。”

    夏鸢蝶警觉:“我好端端的,干嘛要祈祷?”

    游烈低眸,轻懒地睨着她,眼神意味不明地透着危险:“因为难保我会不会哪天突然想起这件事,然后想尽办法逼你告诉我到底是哪方面,我不介意……”

    意识到游烈接下来的话绝对不是什么适合司机在场时说的,夏鸢蝶立刻擡手,给他捂了回去。

    游烈配合地升起前后排间的隔板。

    小狐貍这才松开他,微恼地睖他:“碰上你这种变态,祷告有什么用,上帝救得了我吗?”

    “救不了。”

    游烈低声笑了,他俯近,亲昵地蹭她鼻尖,只是那双漆眸却危险得多,像要将她吞下似的,“——你只能求我。”

    小狐貍深埋的那点不服输的野性终于还是又被他勾了回来。

    夏鸢蝶轻眨了下眼睛:“行啊。”

    余光瞥过减速的车外,即将到达的目的地,她收回视线。

    朝游烈勾起一个无辜无害又勾人的狐貍笑,夏鸢蝶凑近,温软的呼吸几乎要吻上他喉结:“我一定哭着求你轻一点,好不好?”

    游烈气息蓦地屏住。

    轿车刹停。

    车门被狐貍一秒打开,她方才还故意勾他的神色立刻收起,麻溜又利落地跳下车去。

    然后扶着车门,狐貍微微俯身,眨着眼睛无辜地看向某人长腿中央,藏在阴翳中的阴翳。

    “哎呀,”小狐貍语气无辜极了,擡眸望向游烈,“游先生这点定力都没有啊?你要等好久才能下车了吧?那我先进去啦?”

    说完,不等车里那头蛰伏的凶兽“醒来”,小狐貍甩上车门,欢快又憋坏地隔着车窗朝他摆了摆手,就扭头走向酒吧里。

    车内。

    死寂半晌,游烈紧攥的指骨缓慢松开,他哑声低笑起来。

    夏鸢蝶很轻易就在酒吧里找到了那个金发碧眼且独坐等人的目标,Anderson。

    走过去,询问过后,在对方惊讶的眼神里,夏鸢蝶完成了自我介绍。

    Anderson听明她身份,眼神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似的,震撼又打量地请她坐下:“你的外语太流畅了,我都要以为你是我们国家的人了!(英,以下略)”

    “我从事口译工作。”

    “哇哦,原来如此,口译工作,很厉害,我还以为你会和游一样,做技术研发方面的工作呢,”Anderson震撼过后,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什么,“哎?游,他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夏鸢蝶拿起桌上水杯,轻抿了口,遮去笑,再擡眸时她已经换了个无害的表情:“他见到老朋友大概太高兴了,现在应该正在外面,抽烟冷静一下。”

    Anderson:“……?”

    见到他激动得要抽根烟冷静的游,和他认识的听起来不太像同一个人。

    然而望见对面女孩真诚又漂亮的笑容,Anderson的疑惑顿时消解了——这么美丽单纯的女孩都这样说了,那一定是这样没错!

    之后的两分钟里,不等Anderson再试图套点两人故事,他就反被夏鸢蝶牵走了话题。

    寒暄初过,夏鸢蝶像是随意提起:“你认识一位和你们同校的,叫何绮月的女孩吗?”

    “何绮月?”Anderson别扭地重复了遍,神色有些茫然。

    “是一个很漂亮,家境殷实的女孩,黑长发,鹅蛋脸,比你们低两级,或许可能……常在游烈身边出现。”

    “喔!”Anderson恍悟,“她是游的追求者之一!”

    夏鸢蝶微怔:“她追过游烈?”

    “嗯,可能算不上,她是那种默默示好的类型,不够奔放外露,所以游可能都对她没有什么印象!”

    果然。

    即便是一个早有意料的答案,但真正得到验证的时候,夏鸢蝶心里还是不由地泛起涩然。

    真的只差那一步。

    如果踏出去,那或许他们本来可以不必等七年。

    而这一切与游烈无关,只是她的情绪作祟。如果当初她能够再勇敢一点,如果……

    “霞,远,蝶?”

    夏鸢蝶正晃神,就听见了卡座对面的Anderson艰难发出的,让她哭笑不得的诡异音节。

    于是情绪一下子被拽回来,她问:“你知道我的中文名字?”

    “哈哈,这是我仅有的两个中文词汇储备之一。”

    “…啊?”夏鸢蝶怔然。

    “因为我们每一位室友、以及认识游的他的朋友,都对你无比地好奇,非常渴望想要见你一面!”

    夏鸢蝶蹙眉:“为什么?”

    “因为游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我们那边把他这种人称为创世者,类似于一种,一定会做成某种神迹的,传奇人物。”Anderson笑,“显然,他的Helena科技就是他的创世王国。”

    夏鸢蝶赞同地弯了下唇角,但还是不解:“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你就更让人不能置信了!”Anderson激动了起来,“你是另一种神迹,你是能够使路西菲尔堕落成为路西法的人!”

    夏鸢蝶微微后仰,想躲开对方手舞足蹈的范围。

    虽然她是个典型的无神论,但她还是听说过一些西方宗教神话,譬如原本身为大天使长的神圣天使路西菲尔,因为傲慢嫉妒情-欲等等原因,堕入地狱,成为了恶魔路西法。

    她勉为其难地理解了下对方的脑回路。

    想通的夏鸢蝶有些无奈:“游烈应该既不是天使,也没有堕落成恶魔。”

    “那是你没有见到你离开后的他!”Anderson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

    夏鸢蝶眼神微滞。

    这是她再次听到这个说法,上一次是从游怀瑾那里,而和那时候一样,她仍旧是听见就不由地手脚冰凉,呼吸轻栗。

    他的那段过往,她想知道,又不敢知道。

    Anderson似乎是察觉到女孩的脸色微微苍白,他愣了下,随即慌忙摆手补救:“没有——没有别的事情,我对上帝发誓,只是相较之前那个最自律最模范的天才,他的消沉和堕落太明显了。那个学期他几乎没有去上过课了,只是永远待在某个烟雾缭绕或者酒气熏天的房间里的角落。”

    夏鸢蝶回神,勉强地笑了下:“我没有怀疑什么,我只是觉着,”她掐得指尖生疼,才克制下去,“…有些事情太遗憾了。”

    Anderson显然是个好骗的,立刻就松了口气,半是玩笑道:“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我们总觉得他有段时间神神道道的,像是精神错乱了。能看见天堂或者地狱,说不定还有天使和恶魔站在他身边呢。”

    对方浓重宗教色彩的表达让夏鸢蝶有些难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比如说,那段时间里,我们好多次看见他在抽烟或者喝酒后,就对着烟雾缭绕的房间,只盯着一个空无一人的地方,说的也是中文,我们没人听得懂,就像能看得到那里有什么!”

    Anderson夸张地搓搓胳膊:“好一段时间里,我们都不太敢在他身边了。”

    夏鸢蝶正想再问。

    身旁,沙发兀地陷了下去。

    走进来的游烈在她旁边落座,和对面激动的Anderson打了招呼,并冷酷地拒绝了对方的拥抱。

    空气里飘开一点很淡的烟味。

    果然去抽烟压了。

    夏鸢蝶侧过脸,下意识地在他领口轻嗅了下,撩眸,带着淡淡的戏谑:“游先生好快啊。”

    游烈轻嗤了声,侧过身:“你今晚是不准备给自己留一点活路了么,狐貍?”

    夏鸢蝶立刻装没听到,认真严肃地转向酒桌:“好像还没叫酒哎。”

    “……好,我去。”游烈气笑地凑过来亲了她下,起身离座。

    夏鸢蝶转回来,正对上Anderson愣住的眼神。

    她微顿:“Anderson?”

    “喔,”Anderson愣回神,忙问,“他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夏鸢蝶一梗。

    Anderson急切:“就是他最后说的那个词!”

    “狐貍?”夏鸢蝶重复了遍中文,有些不好意思,“嗯,是一种…动物。”

    “动物?”

    Anderson像是十分迷惑,“但游他那时候就是喊的这个。”

    夏鸢蝶神色滞了几秒:“他是什么时候说的?”

    “任何时间,任何地方,游他会忽然朝着身旁伸手,然后这样喊。”Anderson示范性质地擡手,朝沙发伸出去。

    沙发外,只有空荡的空气。

    夏鸢蝶瞳孔轻颤了下。

    在这个酒吧的最深处,她好像亲眼见到了曾经的他。

    无数次,在无数场人声嘈杂的欢局里,游烈在酒后或是灰青的雾里,独自坐在漆黑的,只有阴翳将他深埋的角落。到某个沉昏时刻,他会朝身旁空无一人的空气里擡起手,掌心向上——

    ‘狐貍。’

    他低声轻哑地唤。

    那只手固执地,空落落地擡在半空里。

    就好像有什么人一直站在那儿,看着他,终有一天会把手放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