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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骋还没来得及回答,她身后的乐瑶一脸微笑地朝他们走来。

    乐瑶穿着一身白色的OL职业套装,披在肩头的头发微卷,走过的时候脸颊因为害羞而微微泛红。

    “谈烟,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乐瑶走过来站在江骋身边问道。

    “不太久。”谈烟笑笑。

    电石火光间,江骋一切都明白过来,看见乐瑶主动站在他旁边,两人的距离只有一寸,他轻微地皱了一下眉,不着痕迹地拉开这个距离。

    乐瑶没有发现这个小动作,她主动为两人介绍道:“江总,这是我在圈内的好友,谈烟。”

    “谈烟,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当初在国外实习时遇到的优秀老板。”

    江骋看着谈烟露出明晃晃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分外刺眼。

    他正欲打断乐瑶的介绍时,一只莹白的手掌伸了过来,谈烟的声音响起:“你好,江总。”

    这是与他划清界限的意思。

    江骋低头睨了一眼谈烟伸出来的手,没有回握,只是淡着一张脸。

    乐瑶以为两个人是气场不合,主动出声打破尴尬:“既然都这么巧,我们一起去喝杯咖啡。”

    谈烟也顺势收回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三人在电视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坐下,乐瑶拿着菜单,给自己点了一份白桃乌龙,给谈烟点的是黑咖啡,轮到江骋时,她的语气自然:“骋哥,我记得你喜欢喝冰美式?那来一杯这个好了。”

    “……”江骋。

    谈烟从坐下来,就没分过半点眼伸给江骋,一直垂着眼在撕桌面上的纸巾。

    江骋看谈烟这幅冷淡又不为所动的样子,眼角突突地直跳。

    这样的谈烟,他拿不准她的情绪。

    乐瑶丝毫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暗涌,还热切地同他们聊起天来。

    江骋明显心思不在聊天上,而乐瑶又把话题抛到江骋身上,他只得敷衍地应一两个字。

    倒是谈烟后面打起精神来,笑的次数太多了,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中途乐瑶点了一些甜品,服务员送上来后,她主动笑道:“烟烟,你尝尝我们台里的甜品,你应该会喜欢。”

    乐瑶把甜品移到谈烟面前,谈烟拿起刀叉看过去,是芒果丝绒蛋糕,白色的尖奶油上面还裹着一颗鲜红的小草莓。

    谈烟还没拿着刀叉切过去,江骋冷不丁地出声,锋利的薄唇一张一合:“她不能吃芒果,过敏。”

    “……”

    冬天气候本身就干燥,加上谈烟皮肤本来就又白又嫩,也比别人的脆弱。稍微一碰到不干净的空气浮尘,谈烟的脸颊,胳膊上都会起细细的红疹子。

    如果再碰上芒果的话,谈烟的过敏会更严重。

    江骋至今还记得那年冬天,两人刚在一起没多久发生的事。

    京南常年刮大风,一到冬天愈发地又冷又干燥。

    谈烟爱打扮,不是规定的校服日,日常就穿一般都是黑色小皮裙加一件短外套,露出两条白生生的两条长腿。

    每次谈烟招摇地来找江骋,班上的人都把眼神放到了她身上。

    江骋不太喜欢这样的谈烟,太美了。每次她往后门一站,青春期的男生眼神里的躁动他看得一清二楚。

    周二,谈烟照例课间过来找他。

    江骋看了一眼她的打扮,开口问:“冷不冷?”

    恰好风吹来,谈烟身体细小幅度地瑟缩了一下。忽地,谈烟猛地扑到他身上,白嫩的皮肤硌到他黑色外套的拉链,双手牢牢地抱住他,笑嘻嘻地:“冷啊,但不是有你抱着嘛。”

    女孩软软的声音和温软的身体,让江骋瞬间僵住。

    他在学校一直是让人忽视的存在,江骋也习惯了让自己当个隐形人。

    谈烟忽然在喧闹的课间,当着这么人的面主动抱他,江骋身体拥起一瞬间的燥热。

    江骋默了默,让她抱了三分钟后,把谈烟从自己怀里扒拉下来。

    江骋低垂着眉眼,认真地将谈烟敞开的外套拉链重新拉上,一路拉到遮住她的下颌。

    他看了一眼谈烟短裙下两条白到发光的细腿,又想到了那群男生眼神里的热切,抿了抿嘴唇:“下次别这样穿了。”

    “好。”谈烟随口应道。

    可想也想得到,像谈烟这种脑袋里长了根反骨,又不喜欢被人管束的大小姐,哪会真的听江骋的话。

    谈烟一连好几天,还是这样穿得单薄晃在江骋面前。

    直到第四天,谈烟终于扛不住风寒来袭,成功地感冒了。

    谈烟在家请了一天假,当天撒娇耍赖,发消息和打电话给江骋,希望他能来看自己。

    结果江骋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也没回。

    气得谈烟退烧以后第二天就顶着不大清醒的脑袋就来了学校。

    第二节课间操的时间,谈烟苍白着一张脸跑去找江骋。

    江骋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位子上,穿着黑色的外套,皮肤冷白,侧脸线条好看又坚毅。

    让人没想到的是,江骋竟然在教一个女生做题。

    大家都在操场上做广播体操,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在低声讲话。

    女生轻声细语,耳尖还有点泛红。江骋转了一下笔,解题的姿势漫不经心又十分有把握。

    光是看着这一幕,谈烟就有些受不了,冷冷地喊了句:“江骋。”

    女生最先反应过来,她听到谈烟的声音有点害怕,抓着试卷就塞进抽屉里,一边对江骋说“谢谢,我会了”,一边往前门的方向走出去。

    谈烟抱着手臂一步步走到江骋面前,眼睛有点红:“我昨天给你发了一天信息,为什么不回我?”

    “忘了。”江骋别看脸,不想看她。

    他怕一看到谈烟,看到她惨败的脸色会忍不住心疼。

    他自己定下的原则就忽然没了,这样的话,她又赢了。

    “我生病了,你就不能关心我一下?”谈烟声音带了点哭腔。

    细软的女声丝丝渗进他的心底,江骋终于肯擡眼看她:“不是你说让我别管你?”

    就在前两天两人约会时,江骋再一次因为谈烟穿得单薄而要求她回家换件棉衣再出门,谈烟费力搭配好的衣服,就为了让男朋友夸她一下,结果不领情就算了,还对她冷脸是算怎么回事?

    谈烟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她真的很烦江骋什么都管着她,脱口而出:“你好烦啊,你怎么什么都要管?”

    谈烟负气说的话,江骋今天如数还给她。

    “我让你不管就不管吗?”谈烟气得不行,“你就不能哄一下我?”

    江骋抿着嘴唇没有理她,继续低头写试卷。听着谈烟明显气息不稳的话,他克制自己不去看谈烟,一看她,所有的自制力都会溃败。

    谈烟见江骋桌角上放着几颗明黄糖纸的芒果味的软糖,语气更急了:“这是刚刚那个女生送的?”

    江骋没有出声,则是默认。谈烟把桌上的水果糖抓在手里,眼睛泛红:“好啊,那你一直别理我。”

    江骋笔尖一顿,谈烟离开后,眼前那一道在他眼里很简单的题,却怎么也解不下去。

    下午上完课,学生的人慢慢地在学校广播的催促下,慢慢吞地聚集到操场上,然后开始跑步。

    跑到第二圈的时候,江骋身体开始发热,出了一点薄汗。旁边的女生边跑边聊天,呵出一团白气:“听说三班的谈烟下午又被送去医务室了。”

    “这位大小姐又怎么了?”

    “好像是吃了芒果软糖过敏,自己过不过敏不知道吗?还真是没脑子。”

    其实是谈烟一下午课都听不进去,掌心里躺着几颗软糖,她想扔掉又怕江骋会凶她。这几天生病的辛苦和江骋的冷淡,让谈烟越想越气。

    她宁可自己吃掉,也不想江骋碰别的女生送给他的礼物。

    结果她一个没注意就把那些糖全吃了,然后过敏症犯了。

    江骋闻言脚步一顿,直接跑出了队伍,气得班主任在远处大行:“江骋,你给我回来!”

    “砰”地一声,门被打开。谈烟坐在病床上,痒得想去抓胳膊,脸上的红疹子。江骋坐在她面前,哑声说:“别抓了,会感染。”

    “江骋,呜呜呜,都怪你,可是真的好痒好难受。”谈烟是真的不舒服。

    滚烫的温度贴上她的手腕,江骋看着她:“难受就抓我。”

    那个昏昏沉沉的傍晚,江骋匀实冷白的手臂布了好几道血痕,触目却明显。

    江骋一声都没吭,捧着谈烟的脸,将她的眼泪一点一点舔进嘴里。

    乐瑶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你们认识?”

    “不止,”江骋语气坦然,语气顿了顿,扔出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并且,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乐瑶的表情先是震惊,接着是掩饰不住的失望。谈烟看着她呆掉,不知所措的表情,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他妈狗屎一样的巧合怎么就发生在她身上了。

    乐瑶整个人僵住,她将眼神移到谈烟身上,带了点不敢相信,而后者点了点头。

    乐瑶得到确认后,整个人都坠冰窖,她的眼睛泛酸,眼泪要流出来又逼了回去。

    良好的修养和与生俱来的骄傲让乐瑶站了起来,她佯装看了一下手机,挤出一个笑容:“那你们先聊,台里找我有事,先走了,希望下次能收到你们的喜糖。”

    谈烟看着乐瑶远去的背影,想去追她,又觉得追了又能说什么,事实就是这样。

    谈烟心中仍有气,她眼睛微擡:“不去追?”

    “不重要的人,追什么。”江骋一向冷情。

    谈烟还在气头上,懒得理他,拿起手提包就往外走。

    也是,两人分手这么多年了,江骋从快高考的时候就在她的生活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看来,江骋是去出国了。

    他在国外有多少牵扯,什么白月光的也不稀奇,毕竟江骋从高中就这么招人,她不是到现在都被他吃得死死的吗?

    不顾自尊一直地追着他,让他娶她。

    谈烟自顾自地往前走,一道有力的手腕攥住了她。谈烟对上一双沉沉的眼睛,问道:“去哪?”

    “回我家。”谈烟指的是谈家。

    “你的衣服早上我已经让高至送过来了。”江骋说道、

    “……”

    “乐瑶是我在国外创业时的一名员工,回国后多次接到她的采访邀请,我念了一点旧情就去了,”江骋语气认真,还特地补充了一句,“我们什么都没有。”

    谈烟神色有所松动,心里那丝不快仍在。两人僵持在路边,冬日的太阳透过层层阳光照下来,打在谈烟薄且白的脸颊皮肤层上,可以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江骋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两步,替谈烟挡去了大半阳光。江骋垂眼看着她,语气是他不曾察觉的循循善诱:“我没有不想结。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和我结婚吗?当上江太太,没人敢欺负你。”

    高中时期,江骋一无所有的时候,他的表达是沉默且偏执的。而现在,江骋成了京南呼风唤雨的人物,他拿出投资人的精明,告诉谈烟,和他结婚,当上江太太,她的困境会被解决,以后也会越来越好。

    谈烟心中的气消失得干干净净,本来刚才甩出那句“不结婚”她当下就觉得冲动了。刚好江骋给了她一个台阶,又说得那么心动,她语气仍有点僵硬:“行,那我先回去了。”

    “我让司机送你。”江骋低头看了一下腕表。

    “不用了,我一会儿要先去逛逛。”谈烟说道。

    江骋点了点头,双手插兜正要走时,忽地,一只藕白的手臂伸了过来,直接拽着他得领带,迫使他被迫低下头。

    谈烟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夹着威胁:“以后要是再有这种事,我会半夜在你枕头底下藏把剪刀。”

    江骋一贯冷淡的眼睛出现了一丝笑意,说道:“不会。”

    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后,谈烟就干脆利落地松手,转身离开了。

    江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乐瑶是不是个两个人的催化剂,隔天周一大早,江骋就带谈烟去了民政局。

    周一天气放晴,碧空无垠,金光万倾,裹挟着空气里的浮尘直直地落下来,宜嫁娶。

    资本家办事就是快,两个进去就像签了一份合同般,对比其他新人领证后的喜极而泣或者激动,他们这个婚结得快且高效。

    从民政局出来后,谈烟自己都还有点没有回过神来,她竟然结婚了,还是和自己高中时期的初恋。

    “对了,你家人……知道我们结婚的事吗?”谈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江骋站在谈烟旁边,足足比她高一个头,正要开口,他手里攥着的手机响起一串急促的铃声,情绪不明:“来了。”

    来电显示是江林国,正是他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