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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少女的野犬 > 第34章 答应

    别枝租房的这座老式居民楼里没有电梯,再重的东西也得手拎上楼。

    等她到了三楼,开门后,回头一看,别钰还拎着那个看起来就硕大沉重的行李箱,吭哧吭哧地沿着她眼皮底下这折楼梯往上爬。

    “你这是把半副身家都带来了?”别枝无奈地给他拉开门。

    别钰放下行李箱,正气喘吁吁,抹了把额发下的薄汗,没好气地看向别枝,似乎要说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吭声。

    门内,听见动静的廖叶就快步走进玄关,她一副打趣促狭的语气:“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在楼下跟庚野……”

    敷着面膜的廖叶蓦地一停,懵问:“这谁?”

    别钰的目光在廖叶身上停了几秒,似乎是上上下下扫视过了,又根据称呼判断后,他才很是不屑地一撇脸,拎着行李箱进门:“别枝,这个老女人为什么在你家?”

    “?”

    廖叶:“?????”

    别枝无奈,最后一个进门,顺势把防盗门拉上:“不要没大没小。”

    “…………别钰?!”

    被“老女人”这个气得她牙根痒痒的称呼唤醒,廖叶终于从尘封的记忆里翻出一个模糊的影像。

    别枝寄住在舅舅廖文兴家里那年,别钰曾经离家出走,不远几千里跑去找过她,也和廖叶有那么几日火星撞地球似的极不愉快的相处经历。

    彼时一个17岁少女一个11岁小孩,正是拿“小屁孩”和“老女人”互相问候的年纪。

    昔日愤怒涌上心头,廖叶又气恼又震惊,面膜下,她努力嘟着嘴巴不沾上精华水,字字从牙缝里往外挤:“他这几年吃化肥了啊?当初才到我这儿。”

    她在脖子底下比划。

    放下行李箱,换好了别枝拿出来的男式拖鞋的少年这会儿正直起身,清瘦的脊背拉直,栗色卷毛下的额头顷刻就和廖叶头顶拉出十几公分的海拔差。

    他不屑地一瞥她,哼声:“小矮人。”

    少年插兜转身走出了玄关。

    廖叶:“——???”

    别枝忍笑,连忙拉住差点化身暴龙的廖叶,一边给她拍后背一边顺气。

    别枝也确实没想到,七年都过去了,这两人如今一个24岁一个18岁,竟然还是一碰面就这么针锋相对。

    早知道,上楼前先跟廖叶说一声了。

    “你等着,不能为你个小屁孩浪费了姐姐我十几块钱一贴的面膜……”

    廖叶磨着牙,放下狠话,转身就朝洗手间愤愤离去。

    等卫生间的门合上。

    别枝走到冰箱旁,拉开门前,她扭头,看向那个很不见外就把自己撂进沙发里的少年:“家里只有水了,你还是习惯喝冰的?”

    “嗯。”别钰点头,打量过整个客厅,最后将视线落到别枝身上。

    “你,没事吧?”

    别枝从冰箱里拿出瓶矿泉水,和他对视了下,才略微恍然:“爸跟你说的。”

    别枝被送到医院急诊,院方联系家属,电话最早是打给别广平的。

    不过别广平离着山海市本来就有上千公里,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再加上别枝当时已经确定没什么大碍了,t因此别广平那边除了阿姨发过慰问信息外,也没其他动静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看他表情不对,问出来的。”别钰皱眉,“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多大的事,”别枝莞尔,走过去将水递给他,“和你说干嘛——你这趟过来,是不是又瞒着你爸妈?”

    否则,那夫妻俩怎么可能一通电话都没打来呢。

    别钰不满:“我已经成年了,用不着他们管。”

    “你不会说你是要返校,才趁机拎着行李箱来的吧?”别枝轻眯起眼。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别钰仰头灌了几口水,放下瓶子,“我又不是不敢说,只是烦我妈唠叨。”

    别枝看了下挂钟。

    那边距离山海市至少是两小时的飞机,晚饭时间算,他几乎是吃完饭不久,立刻就去了机场,然后飞过来的。

    别枝轻叹:“我就不该告诉你地址。”

    “我可是你弟,你回国不告诉我,那还像话吗?”别钰凶了脸。

    不等别枝回答。

    洗掉面膜的廖叶哼哼着走出来,拍着脸蛋:“知道的你是弟弟,不知道以为我俩都要喊你哥呢。”

    “论身高,你确实可以啊。”少年抱臂靠在沙发里,酷着张脸气廖叶。

    “我——”廖叶给自己拍胸口,深呼吸:“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那我尊老爱幼。”

    别钰哼声,扭过头,“早知道她在你家,我就不来了。”

    刚说完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廖叶立刻又叉腰了:“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滚了。”

    “凭什么,别枝是我亲姐,你就是她表妹。”

    “什么玩意??”廖叶这下真被点炸了,“你跟她又不是一个妈!谁是你亲——”

    客厅里骤然死寂。

    无论是说话的廖叶,还是刺激她说话的别钰,都一齐变了脸色,扭头看向窝在单人沙发里的女孩。

    别枝看起来除了有点困以外,没什么反应。

    “不吵啦?”倒是见两人望来,她慢慢吞吞伸了个懒腰,“有你们在真好,好像一下子就年轻了七岁呢。”

    别钰:“……”

    廖叶:“……”

    他们姐姐骂人向来是暗牌来着。

    “12点了,我明天上午虽然被放了半天假,但下午还是要上班的,”别枝起身,“廖叶,你今晚跟我睡一屋,让别钰单独睡客卧吧。”

    刚说错话,廖叶这会大气都不敢出:“好。”

    “至于你,”

    别枝指了下客卧,“等下我给你新床单被套,你自己铺。”

    “不用,我自带。”别钰仰脸示意自己的大行李箱。

    “?”

    别枝颇为惊讶,“你还真当搬家了啊?”

    “我还不是怕你自己住这儿,没人照顾你——”少年说到一半,先红了耳朵,他别过脸,拿食指搔了搔脸颊,不自在地嘟囔,“放心吧,住一晚,明天就走。不在这儿打扰你们姐妹恩爱相处。”

    别枝莞尔:“来都来了,多住几天吧。等我周末带你在山海市转转。”

    然后女孩打个哈欠,摇了摇手,往主卧回:“今晚不行了,折腾一天,我冲下澡就睡觉,所有事情等到明天上午再说。”

    进主卧前,别枝停了下,向后仰头,扫过客厅里立刻用眼神明枪暗箭的两人。

    她嘴角轻勾:“不许闹了,再扰民,我就把你们俩一起踹到楼下,懂?”

    “……”

    两人难得默契,一同点头应声。

    咔哒。

    主卧门合上。

    廖叶想了想,还是压着声音说了句:“房间我随便收拾一下我的东西,你等着。”

    “别介,”少年起身,仍是那个冷哼哼的声调,“那不显得我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虐待老女…哦,虐待老人么?”

    “——!?”

    廖叶望着从她身旁过去的,肩膀都到她脑袋了的少年,气得磨牙,攥拳朝他背影挥了挥。

    看在别枝的面子上,她忍。

    几分钟后。

    廖叶还靠在客卧敞着的门旁感慨,这腿长胳膊长的,干活就是方便。

    别钰已经收拾完了。

    今天一天他也是舟车劳顿,略有些乏,这会松垮着长腿斜坐在榻榻米上,往后支着胳膊,眯眼看廖叶。

    廖叶被他越盯越不自在:“……我脸上有花啊?”

    “你可真会给自己贴金,”少年撇开脸,冷哼出声笑,不等廖叶发火,他扭回来,“你刚刚,在我进门前,好像说了一个人的名字吧。”

    “啊?”廖叶没反应过来。

    坐在榻榻米边上,少年却蜷回腰腹,胳膊肘撑在了折膝的长腿上。

    顶灯的光从他上方罩下来,拓过少年那张折叠度颇高的清隽脸庞,侧颜都被阴影勾勒出几分深沉。

    “庚野是谁,”别钰警觉得像头嗅到危险的豹子,“我姐交男朋友了?”

    主卧,卫生间内。

    别枝进干湿分离的浴室前,特意拿起手机看了眼,确认信息和来电——

    没有庚野的消息。

    一点难以言语又不想承认的失落散碎埋没,别枝提了提神,看向多了条好友申请的微信。

    昵称是陌生的,【YY】。

    头像则是一汪清澈的泉水。

    申请好友的备注也异常简单,只有一句话。

    【YY】:别老师,我是方韵霏男朋友。

    别枝意外且迟疑,简短思索了下,她甚至怀疑这个在方韵霏室友口中以“富二代”为标签的年轻人,加她很可能是为了警告她对他女朋友好点。

    毕竟今晚骤然划破夜幕的那声鸣笛还音犹在耳。

    但……万一是方韵霏出什么事了。

    别枝想了想,还是通过了好友申请,顺手把人拉进了心理系新生和新生家长的备注分类里。

    脱下了衣服,别枝将手机带进玻璃浴室内。

    打开了音乐软件,随机歌单播放,然后手机便被她搁在最上层的置物架上。

    ——别枝习惯了在浴室里听歌,这样可以不必去管那些会随着水汽蒸蔚而逃进记忆里的思绪,只要跟着音乐,放空大脑就好。

    只是今晚有些例外。

    乌黑长发被花洒的水淋湿,从外向内,一点点压在了头顶,耳廓,脖颈上。

    别枝在氤氲的水雾里合上眼。

    渐渐湿透了的长发顺滑披下,如同一块紧罩在头顶的雨布,眼前被乌云与夜色遮蔽,放大了的只余下听觉。

    于是花洒下的水滴汇作了一片雨云。

    令人颤栗的雨声里,她仿佛又看见青年站在路灯下,单手提起颈前的黑色绳坠。倦懒嗓音交织着淋下的雨,叫画面被湿透,在她脑海里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结缘木。]

    [别人送我,招桃花的。]

    [算了。]

    [不想结婚的话,就管好自己。]

    [别瞎撩了,行不行。]

    别枝双手擡起来复住了脸,下压里微微窒息,好像这样就能驱散那些声音与画面。

    水从她面孔前淌下,像泪痕。

    穿过雨布似的湿发,女歌手的声音和着那些敲打在耳边的雨声,在浴室里回响着。

    /我预演过千次百次的重逢/

    /你却始终站在梦里难触碰/

    /太难回头只能一直走不停/

    /曾经两个人流失人海之中/

    /明明不甘心/明明还在等/

    /却偏要假装/早就不痛/

    /明明奢望着/你也再次心动/

    /越美好期待/越容易落空/

    /承认我不配/反倒更轻松/

    /有些爱与妒/只有自己才懂/

    ——

    西城区,惊鹊酒吧。

    昏昧灯火下,空气里飘荡着驻场歌手性感又迷离的烟嗓音:

    /有些爱与妒/只有自己才懂/

    /时光洪流中这份爱多渺小/

    /一放手就消散掉/

    “乔别嘉说你在这儿,我还不信呢。”林哲一屁股坐进了沙发里,环顾酒吧内,“这都凌晨几点了哥,酒吧里客人都没剩几个了,你自己跑这儿干嘛来的?”

    “……嘘。”

    庚野嗓音懒怠,也疏冷,“听歌。”

    他斜靠进沙发里,一只手垂在腿侧,另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方,懒懒垂低的指骨间拎着只洋酒杯。

    琥珀色的酒浆浅浅盈着,将摇曳的灯火晃碎在杯底。

    /我也想洒脱一笑/

    /说一生那么长/

    /爱与你都不重要/

    林哲竖耳听了会儿:“别说,这歌对你还挺应景。”他余光扫落,瞥见了桌角的一个牛皮纸袋。

    “这是什么?”

    “审批手续结束了,”庚野哑声,“我在今年转民航的推荐名单上。”

    “我靠,终于舍得放你——”

    兴许是消息来得太突然,林哲僵了下,来不及表露完全的惊喜变成尴尬,“这,等了七年,偏偏她回国后才下了,还真是天意弄人哈。我是该说恭喜,还是别的什么?”

    “那还是恭喜我吧。”

    庚野低声笑着,嗓音却沙哑:“就恭喜我……至少等下一次她再抛下我出t国,能追过去了。”

    林哲听得头疼:“你这去接她之前还好好的,她又干什么了?还能比包养那话更严重?”

    “她什么都没做,”庚野淡声,“我强求,所以我活该受着。”

    林哲都被庚野这副自暴自弃到已然完全松弛无谓的语气给气笑了:“行啊,你都看这么开了,那还来惊鹊干吗?直接给自己送人家里呗。”

    “排队呢。”

    “——”林哲呛了口空气,“啥?”

    庚野眼都没擡,晃了晃酒杯:“她那儿今晚有人了。”

    “?她和她男朋友不是分了吗??”

    “换了。不是那个。”

    “……”

    半晌,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牙疼还是脑仁疼的林哲终于回过神,忍不住嘶着声问了:“你就真不介意?”

    “介意啊。”

    庚野懒洋洋擡眸,一副漫不经心的冷漠无谓,“所以我等了一个小时,还是回来了。顺便想,是不是我也该有个备选,好在被她扔下的时候,也学她排遣寂寞。”

    林哲屏息:“……你认真的?”

    庚野停了两秒,嘲弄垂眸:“怎么可能。”

    “幸好不是,不然我估计你就真——”

    “我又没疯,”庚野懒欠了下身,翘起长腿,“我要是碰了别人再去碰她,那和多一个人碰她有什么区别。”

    “……”林哲:“?”

    到这会儿,终于察觉什么不对劲,林哲擡手,招来了旁边的酒保:“你们老板在我来之前,喝多少了?”

    酒保表情复杂,想了想,伸手比了个数。

    林哲:“…………”

    林哲都想骂人了:“不是,他灌这么多都不拦着点,你们就不怕他喝挂了啊?这都要四点了,他是不是喝了至少仨钟头?你们疯了吧?”

    酒保无奈:“我们哪敢拦庚哥。”

    “……”林哲气得深呼吸,扭头,“行了别喝了,留点命给你家那祖宗吧,我送你回——”

    声音戛然而止。

    一两秒后,林哲颤巍巍地指着空了的沙发:“他人呢?”

    酒保也懵了:“刚、刚刚还在啊……”-

    大概是白天发烧昏睡了太久,或者是把浴室里那首歌单曲循环了太多遍,别枝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时梦时醒的。

    凌晨六点多。

    她终于再睡不着,起身,无声下了床。

    廖叶和她同在主卧,别枝去洗漱的声音都是放在最轻的,洗漱后她离开了主卧套间。

    天已经亮了,早上还有些凉,客厅里昏沉安静,客卧的门紧闭着,没一点动静。

    别钰显然还没醒。

    动作放到最轻,别枝检查了一遍冰箱里的存货,在高压锅里熬上粥。

    三人份的其他餐食,她也懒得做,想了想,别枝干脆拿上手机和钱包,换衣服准备出门。

    老社区的好处之一,就是楼下有早餐摊子。

    油条之类的,都能买到。

    别枝想着,轻手轻脚地换上鞋,出了玄关,又提拉着防盗门,尽可能无声地关上。

    没发出动静。

    应该不至于把里面的两人吵醒。

    她松了口气,跟着反应过来:“在自己家,怎么像做贼似的。”

    别枝咕哝了句,转身:“啊——!”

    一声纯粹本能的惊声。

    任是什么人早上开门出来,关门转身后,突然在自家黑黢黢的楼道里看到了一道更黑黢黢的影子,恐怕都会跟她一个反应。

    何况那个影子还是下一刻就扣住了她唇舌,将她抵在了防盗门后的墙上。

    别枝本能就想擡腿。

    然而却被对方预料,长腿折膝向前一抵,狠狠将她双腿强压在了墙根前。

    冷冽至极的薄荷烟草气息,一瞬扑入口鼻。

    别枝难得惊慌的瞳眸轻缩了下。

    “——庚野?”

    女孩灼热的呼吸烫在他掌心。

    是暧昧不清,模糊又缱绻的尾音。

    而比这一切都更折磨他的,是她在察觉是他后,无论掌心下还是腿骨前,女孩整个人都一点点松弛下去。

    她几乎有些受惊过度,而靠向他怀里。

    庚野眸色釉深。

    “你对谁都这么没防备心?”被困倦与酒精麻木彻底,青年嗓音早已沉哑到了极致,他凌冽的下颌线压低,气息喷洒在她颈前敏感细腻的皮肤上,“所以,可以把随便什么人都领进家里?”

    别枝一怔:“什么?”

    “说我有什么待睡列表,原来是以己度人,”庚野低低睨着她,冷哂,“别枝,在你的包养列表里,我又排第几?”

    绯红冲上脸颊。

    别枝微恼:“我说了不是包养,是交往,你——”

    话音未竟,她下颌就被那人轻捏住。

    庚野低俯下身,黑漆漆的眸子里好像只望得到女孩微仰起的脸,被情绪沁至艳色的唇,和唇间随她字句话音时而隐现的舌尖。

    像它的主人一样,蓄意撩拨,可恶至极。

    庚野眸色黯下,缓缓凑上去。

    “行,你赢了。”青年嗓音低哑,却轻,醉意里那截狼狈自嘲的笑音像是要随风散尽,

    “我答应。”

    那人呼吸越来越近,别枝几乎被蛊了心神:“答应什么?”

    “既然你迫不及待要养新欢……”

    庚野顺着她腿侧擡手,将身前的女孩后腰扣住,向上也向身前怀里轻提起。

    薄唇与她相距毫厘,呼吸都交融。

    “那就换我。”

    别枝下意识推拒:“等等…”

    “等什么。”

    庚野低哑着嗓音,长睫微栗,修长掌骨抚在她腰后,将别枝毫无缝隙地抵向自己。

    “包都包了,试用一下吧?”

    “看我比他们如何,够不够让你满意。”

    在那毫厘被他墨黑眼眸里溢出来的炙热火舌泯灭前的一息。

    “砰!”

    防盗门被人猛地推开。

    两道身影匆匆往外:“姐?你在哪儿?!”

    “姐!刚刚是你喊——”

    戛然而止。

    门内门外,四个人同时定格。

    望着被青年单手钳握着手腕,扣着腰肢,紧压在腰腹前就俯身要吻的别枝。

    别钰:“?”

    廖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