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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影视 > 失宠王妃 > 第40章 已成往事

    杜丝雨起的很早,一夜的缠绵让她身体酸软,她下床的时候不得不扶着雕花的床栏,她动作很轻,凤璘还是轻浅地皱了下眉,睁开眼睛。杜丝雨羞赧一笑,有些歉意:“扰了你?”

    凤璘摇了摇头,却没动,每天早上醒来他都会觉得有些疲惫。

    杜丝雨穿妥了衣物,唤了宫女进来,亲自捧了水盆到榻前服侍凤璘洗漱。

    “放着让她们来。”凤璘坐起身,看着一脸认真的杜丝雨,怜惜地说。

    四个宫女进来为杜丝雨梳妆打扮,起得早了些,凤璘并不急着下榻,斜倚着枕头看杜丝雨梳妆。各地进献的上好珠宝珍品,他都赏了她,宫女们琳琅满目地摊放了一妆台任杜丝雨拣择。杜丝雨用眼睛点了点东晶石耳坠,伶俐的宫女手指轻盈地为她佩戴妥当。

    “贵妃,穿这套可好?”另一个宫女捧着一套云锦绣裙给杜丝雨看。

    丝雨侧头看了看,犹豫着摇了摇头,“还是选套乐绣的吧。”

    宫女们立刻捧来几套乐绣衣裙让杜丝雨挑选,送入杜贵妃祥云宫的无一不是上品,凤璘瞧着她们手中光彩璀然的衣饰,想起当初他还是梁王的时候,离开京城的前一晚还连夜为月筝买回嫁妆奔波,岳父岳母来送行,他和月筝遮遮掩掩,生怕他们得知月筝傻兮兮地卖掉了嫁妆。

    杜丝雨顺着凤璘的视线拿起那套他出神时无心凝注的衣裙,误解了他的微笑,“皇上喜欢这套?”杜丝雨满心喜悦,让宫女服侍她穿起。凤璘怔了下,回过神,随口应付地嗯了一声。杜丝雨穿戴整齐,在镜前缓慢地转着身,确保自己毫无失仪之处。

    “传膳吧。”丝雨吩咐,她出身宰辅之家,钟鸣鼎食,一举一动自有风仪。

    凤璘坐起身,与杜丝雨在桌边悠然对坐,以前因为月筝总是赖床,都是他传了膳,千呼万哄地叫她起来吃。

    杜贵妃驭下有方,伺候用饭的宫女太监们恪守本分地垂头站在角落,绝没一个香兰那样没规没矩的异类。

    杜丝雨并没怎么吃,时时观察着凤璘的神色,他连着夹两次什么菜,她立刻会命宫女拿到近处。凤璘默默吃着,糖醋藕做得格外好,他习惯性地夹了一片放在身边人碗中,“尝尝……”他抬眼,看见杜丝雨惊喜而甜蜜的眼神,后面的话生生咽住。月筝爱撒娇,无论他夹什么给她,她都嘟嘴说不好吃,所以他都会顺口说,“听话,好吃的。”

    饭后,杜丝雨起身双手给他捧了茶。凤璘接过,端在手中没有喝,应该感到满足,他向丝雨笑了笑。

    总管太监已经备齐了銮驾仪仗,在殿外恭请皇上上朝,凤璘起身,祥云宫的凤凰花开的正好,早晨清澈的阳光洒下来,红若云霞。

    他的江山这么美,他回头看了看奢华的祥云宫,这一切……他都想捧给那个总是缩在他怀里嘟嘴撒娇的女子,逗她高兴,逗她展颜而笑。可是,他却让她栖身在不见天日的密室里,形同囚禁!

    月筝抱着膝坐在**,石室里点了很多蜡烛,再明亮也阴气沉沉。香兰带来的书她不想看,摆在桌上的菜馔也没动几筷。香兰从外面摘了把鲜花来替换瓶中已经凋谢的,石室里不见阳光,花朵枯萎得特别快,要一天一换。月筝看被丢弃在桌面的残花,“以后别摘了,真可惜。”她也像这些花,只能慢慢枯萎凋零。

    香兰不以为然,“就靠这花添点儿生气了,反正也是他的花,糟蹋了也活该。”

    凤璘走进石室的时候,香兰正端着托盘向外走,看见他眼都没眨,脚步匆匆地扬长而去,凤璘还是看清了几乎没少的饭菜。

    璀璨烛光中,月筝抱膝而坐,只有那么纤纤一团,伤口早已痊愈,脸色却还是那么苍白。

    “怎么不好好吃饭?”凤璘坐在床沿上,抬手抚摸她披散的长发,口气担忧而宠溺。

    月筝不答,他明知故问。

    靠得她这么近,她身上怡人的香气让他感到莫名安心,他想抬手揽她入怀,却死死忍下。他怕她冷漠而洞悉一切的眼神,更怕她为此而更加讨厌他。

    “收拾一下,”凤璘眼睛里闪过疼惜,“我们出发。”即使他再不能随时见到她,即使放她远远的离开,他也想让她能生活在阳光里,看到那么美丽的山河。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她走多远……也都是他的天下。

    “去哪儿?”能离开这里的喜悦终于战胜了对凤璘的无动于衷,即便他说“我们”,只要能离开这里!月筝已经快疯了,但她不打算对他述说,对他提出要求。他永远会有一大堆的理由,永远只会对她说:给我一些时间。

    “送你回渡白山。”这是他深思熟虑过的,无论如何谢涵白能保她周全。

    月筝点了点头,去哪儿都好。

    她的东西不多,其他行李都由香兰在外面准备,凤璘亲自给她梳头穿衣,月筝没有拒绝,让他感到一阵喜悦,她已经开始原谅他了吧?她平时视若珍宝,随身携带的东西不过就那个装慧剑的小盒,他带来了。

    自从月筝受了伤,凤璘就把情丝也收入盒中,生怕她在对他最失望最怨恨的时候拿它出气。月筝的温顺让他有点儿兴奋,忍不住拿出情丝重新缠回她的皓腕,顺势捧住她的手握入掌心,“筝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结满它。”

    月筝木然地被凤璘拉着手,低头看手腕上的那条编结了五个珠子的情丝,每个珠子都是对她的讽刺。

    凤璘的情话永远那么动人,甚至眼神也很真诚,可是她觉得可笑,无比讽刺。

    他觉得结满情丝还有什么意义?

    她换了个角度看这个男人,便生出旁观者清的慨叹。

    凤璘的一切都让她感到熟悉,深深的眼眸,温暖的手掌,可是那种执手相看的甜蜜,早已**然无存。

    以前她爱这个男人时,他只是她的丈夫,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同样深沉地爱她。可是眼前这个人,是一位帝王。她太了解他了,他付出那么沉重的代价获得了这个位置,父子情,手足情,夫妻情……几乎是他所拥有的全部,他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坐稳这个位置,皇帝当得比谁都好。至少要比他父皇好,比凤珣好,这样他才能面对自己心底的阴暗,才会觉得百年后,黄泉下能无愧于列祖列宗。

    月筝已经不愿再和他争辩了,他眉梢眼角渐浓的帝王之气,已经注定他不会再听任何他不想听的话了。

    只要他能带她离开这里,离开他,她不在乎他怎么看她的顺从。

    凤璘捧着月筝的手,笑意从心底涌出来,眼睛便有了熠熠光彩。她没闪避,是开始心软了吗?开始接受他的歉意?

    月筝看他的眼神甚或是种怜悯,他想要的都有了,便奢求起真心和爱情来了。可惜,他变了,曾经爱他的人也变了。

    马车行驶的有些快,因为皇上不能擅自离开皇城太久。

    月筝掀起窗帘,默默望着一闪而逝的景色,原来……已经到了秋天。她的意识还停留在先皇寿诞那个炎炎的夏日。

    转过山坳突然现出一片大湖,今年雨量充沛,湖水泱泱几乎涨平了石堤。

    “停下。”月筝突然说。

    凤璘立刻吩咐车外护驾的卫皓停下队伍,后面车里的香兰也赶来伺候。

    月筝的腿因为长时间坐车有些麻,行路缓慢。她扶着香兰向堤上走,秋高气爽,天空格外明晰清朗,湖水浩淼,景色开阔怡神。

    凤璘快步赶来,一把扯住已到堤边的她,脸色发白,眼瞳因而更显幽黑。

    香兰想帮月筝挣脱,却被卫皓拖走了。

    月筝看着烟波濛濛的湖面,笑了,轻而冷冽地说,“松手。”

    凤璘皱眉,缓缓地松开五指。

    月筝一捋腕上的情丝,不等凤璘反应,用力掷向湖里,连个水花都没激起,只泛了一圈涟漪就不见了。

    “你干什么?”凤璘有些焦躁,她不是已经开始软化了么,怎么又赌气扔掉了情丝?他和她的僵持,到底需要多久才能结束?

    “看,什么都没有了。”月筝淡笑着看恢复平静的湖面,“就像你和我。”

    凤璘双眉一扬,“情丝,我会再造一条。”

    月筝侧过脸来看他,“原月筝和这条情丝,都已经成为往事,只一转眼,就会被忘记了。”

    “胡说!”凤璘几乎是斥责,“你是我的妻子,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怎么可能成为往事!”他还要与她分享很多很多,包括这华丽江山!

    月筝又平静淡然地看着他了,凤璘很怕这样的目光,碰见了只能狼狈住口,满是那种他毫无遮蔽之力的**感觉。

    “凤璘,爱你的原月筝已经死了。”他不愿承认,她就告诉他。

    “没有……没有!”凤璘一挥袍袖,他甚至被逼出几分傲气,“就算爱我的原月筝已经死了,可我爱的原月筝还在!一切还来得及,就算从头再来,都来得及!”

    月筝听了,几乎有些好笑地抿起嘴。

    他爱的原月筝?

    他爱的原月筝在地牢里不知岁月变换,几朵晶莲几盏油灯就是唯一的光亮。他爱的原月筝从此隐姓埋名,再也无法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他身边。

    她死过一回,也变得现实了,他的爱能给她什么呢?他给的,她全不想要,她想要的,他却给不起。

    月筝轻叹了一口气,何止原月筝成为往事,就连原月筝义无反顾的爱人之心都变成往事了。

    她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