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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里扬很是闲散地度过假日，再次上班的时候发现那台出货机坏了，亮灯正常，但他的密码按不进去。
他也不知道怎么叫修，本来想用店里的电视联络老板娘，可是他从来没主动和老板娘连线过，一堆选项他也不知道怎么着手。
老板娘也没给过他名片，麦克风大法行不通。
看来还是要多少学点东西才行啊。
陈里扬没管这个，先去货架点货，然后进小仓库拿新品补，然后打开扫地机器人，他就没事做了，只好坐在柜台盯着那个扫地机器人晃过来又晃过去。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萤幕亮了，老板娘一脸睡眼惺忪。
“老板娘午安。”陈里扬向萤幕挥手打招呼，“今天出货机不让我登入，可以告诉我怎么叫修吗？”
“那个没关系，”老板娘用发箍把头发全噜到后面，“反正你可以走了。”
“……什么意思？”
“你就做到现在，东西收一收就回去了。剩下半个月的薪水就当资遣费吧，不用缴回来。”
老板娘的态度漫不经心到他一颗心直往下沉。
不是预警、不是威胁，也没得商量。
那真的是要他现在就走的态度。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辞得这么迅速。
“你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陈里扬皱着眉头站起来，直视萤幕上的摄影机，“让人做到快满三个月然后直接开除？”
“也不尽然啦。”老板娘耸耸肩，“雇你是很赚，但被查到非法雇用我会很麻烦……既然你跟政府的人那么熟，我们这种小店还是别惹的好。”
“可是我不认识什么政府的人啊。”
“你大可不用企图掩饰，那个西装先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廖廷又？
“他只是朋友，不是警察或什么的，我保证他不会找麻烦。”
“嗯──这就不是我可以管的范围啦，反正老板要你走我也不能说什么，我是不介意你连今天分的供餐也一起拿，但我们用不起你了是已经决定的事情，就这样。”
然后萤幕啪地关了，画面回到一片漆黑。
陈里扬整个人愣在那，好一阵子回神想站起来，才发现脚有点软，他得撑著桌子才动得了。
这个月是怎么回事，新手的运气用完了吗？
先是确定回不去，然后是失业，什么事情都要把他往死里弄就是了？照这种情势发展下去，陈里扬还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活到月底。
他穿越前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啊，虽然平常都在鬼岛、鬼岛地嚷嚷，但至少安稳度日没问题──现在随随便便就穿到乱七八糟的未来世界，他这种被上班摧残得身心俱疲，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点抗压性的二十八岁好青年，在这里全部都被迫归零……
中年失业就是这种感觉吗可恶！
经济压力大到爆炸又找不到工作，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有老婆小孩要养啊？
他的危机处理能力和全部的 EQ都已经在前三个月用光光，明明月初才好不容易稳定一点的……这么接二连三的压力像拳头一样往他脸上掼，他都觉得自己没有疯真是奇迹。
他用店里的系统刷过余额卡，发现其实自己就算一开始省吃俭用得要命也没存多少钱，三个月过去也不过一千出头，这还是他除了吃的以外都没买的状况。
太悲伤了。
他又把廖廷又的名片塞进店里的广播用麦克风上，留了言告诉对方他失业了需要协助，这才恍恍惚惚地回家。
陈里扬回去先是睡了一天再发呆一天，才有力气起来面对现实。
他慢吞吞地就著洗手台洗衣服，拧干甩干，然后端著一整盆的衣服拿去外面晒。
他家其实没有晒衣杆，附近也没有什么树枝能让他能拆下来加工，所以他其实是从旧家那边翻出大垃圾袋割开，铺在地板上防脏，然后把衣服平放在地上晾。
廖廷又出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情形。
“你在进行什么祈祷仪式吗？”
“才不是，晒衣服啦。”
“唔……”廖廷又蹲下来，看着地上一堆塑料袋和铺好的衣服，“每件长得都差不多嘛。”
“毕竟我就是衣柜很无聊的上班族嘛，除了衬衫跟当睡衣的 T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
“咦？所以你们上班不是都穿西装？”
“不，看工作性质吧。”他把最后两件衬衫展平，“你这行业的话确实是都穿西装没错。”
廖廷又松了一口气，一脸还好没出错的表情。
陈里扬有点想笑，又觉得这样好像很为难他，不太好。
“先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