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陈里扬点点头，“听说她们后来有帮你安排什么检查之类的？”
“有。”说到这个，谭宇凡有点紧绷，“她说要我跟咨商师聊看看……我又没怎样为什么要聊啊？我是很感谢他们收留我，可是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你是指……？”
“就，如果他们这么擅长处理这种，咳，穿越的事情的话，应该有办法把我弄回去吧？”
陈里扬一时心情复杂，他定定看着谭宇凡，不知道该怎么提。
“应该吧？我也不太清楚。”他有些心虚地吞了口水，偷偷换了话题：“这个……你之前是学什么的啊？”
“我喔？我念资工。”
干真惨。
在未来说自己在两世纪前念资讯，这种过时到根本可以当活化石的节奏究竟是……可能只有文化资产单位会对他有兴趣吧？
陈里扬顿时觉得他自己就……就算了。
自己也没多喜欢社畜生活，反正被爆肝生活这样那样地虐过了，被换环境就、就勉强还可以假装是公司外调到其他国家，全部大换血适应一遍吧？反正他跟家人感情又不好，父母离异后各自有家庭，他跟多的没两样。
可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跟眼前的小朋友说：不好意思喔你回不去啰，所以你以前的努力通通白费，以后也见不到家人了，现在你可以跟我一起当接线生或者表演骑机车维生喔！
妈啦这什么鬼情况，这样谭宇凡会不会去自杀啊？随便想都觉得超不妙的──难怪馆馆会坚持要先让谭宇凡跟咨商师认识，八成是不管谭宇凡有没有出口都要先替他预备一个可行方案吧？
……等等，为什么当初廖廷又没问他？
陈里扬在心中记了一笔。
然而他的怜悯之心还是让他好好地陪谭宇凡聊了好一阵子，后来在陈里扬的说服下，谭宇凡总算松口肯去咨商，馆馆一听眼睛都亮了，立刻传讯跟咨商师乔时间。
“也太积极了吧？”谭宇凡对于馆馆立刻开始联络人的明显动作完全看在眼里。
“没办法啊，谁叫你这么拖。”陈里扬耸耸肩，“欸对，你是不是有想帮它洗澡？”
“对啊。”谭宇凡摸摸安分蹲坐在旁边的踏雪，“它想洗澡自己会去找有水的地方，也有找到这里的浴室，不过那个浴室门超有事的，一感应到它就‘啪！’地关起来。”
“……毕竟这边算，呃，旅馆之类的？可能不方便让它进去。”
“是没错啦……可是我获救的时候膝盖以下都是什么泥土枯叶的，比它还脏欸？那时候我都可以进去洗了说。”
“不然我帮你跟他们要要看水桶之类的？”陈里扬表示。
“我有要过，”谭宇凡指著馆馆，“她说水桶是古董买不到，只有水管，但现成水管太短了接不出来，我不好意思要他们买，但我也没钱。”
以陈里扬对当代的理解……还真的满有可能的。
他看踏雪脚上的白毛都混了一层棕黑的土色，叹一口气，“那不然来我家洗吧？”
“你、你家？”谭宇凡瞪大眼睛，“你决定在这边久住了喔？”
“欸……这个喔……”陈里扬有点心虚，真相什么的他不敢说，先含糊地搪塞过去：“应该差不多吧？但我当时的状况跟你不太一样，详细你这边怎么安排还要问馆馆。”
“哦。那你家很远吗？有没有机车之类的交通工具？”
陈里扬被戳到痛处，只好翻过去问馆馆：“你可以载我们过去我家，之后再把他载回来吗？”
馆馆一脸痛苦，可是野兽老是这样脏兮兮的也不是办法……
她牙一咬，还是回了一个YES的贴图。
于是馆馆遥控飞行器过来，设定好超级慢速开门让他们进去，然后打了一堆字给陈里扬：“老师我其他穿越者在call我，飞行器送你们过去，他要回来的时候麻烦你再告诉我我再派它去接野兽跟谭先生。”
“……好喔。”
飞行途中谭宇凡赞叹连连，还说有机会的话想多搭几次，踏雪也不怕的样子，缓缓踱步到处晃。
“你这话千万别跟任何‘当代人’说。”陈里扬一脸沉痛。
“怎、怎么了？这有什么禁忌吗？”
“不，”陈里扬拍拍谭宇凡的肩膀，“我们现在这样算龟速，这东西的正常速度坐起来跟云霄飞车没两样。”
谭宇凡傻眼：“我有听错吗？这不是日常交通工具？”
“是，所以我也不懂它为什么可以这么难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