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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里扬觉得照对方那种一板一眼的个性一定很难随口约出门，所以对于初次约会他特别提早了十天预约。
“十天后？”视讯中的廖廷又离开座位去拿日历（他送的，因为廖廷又看了爱不释手，还手工把日期从二十一世纪改成现在的时间），“几号？十七？”
“嗯嗯，对啊。”
陈里扬有点紧张地盯着视讯萤幕，还好廖廷又回来得算快，那人一样没什么表情地端坐下来。
廖廷又：“看一看觉得好久啊……后天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他猛点头，想想又觉得不对赶快在下巴比个勾──这进展出乎预料地顺利──陈里扬偷偷捏了下大腿不准自己跳起来欢呼。
“太好了。”廖廷又轻轻晃了两下，陈里扬发誓他看到对方嘴角也勾起了一点点。
……真好啊，他好像稍微可以辨别廖廷又细微的表情了。
于是约会当天他果然在门口等到了带着“帅气的超跑男友”气势出现的廖廷又。
陈里扬难掩期待地迎上去，“你来了！”
“嗯，总算见到你啦。”廖廷又在飞行器内向他招招手，“快进来。”
陈里扬立刻坐进去，他坐到廖廷又身边，礼貌地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尽管他们算认识一阵子了，他还是不想初次约会就吓到他可爱的小未来人。
陈里扬必须承认自己其实有点拘束，他不太确定未来人约会是怎么样的，只好且战且走，从安全的早餐话题开始聊，然后偷偷观察廖廷又的反应。
廖廷又一路轻轻晃着，细细碎碎地跟他说这两天经手的案子，感觉心情很不错。
“对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打字对你来说比较自在的话，你也可以打字。”
“你现在提这个会不会太晚了？我们认识那么久，你从来没建议我打字。”廖廷又转过头看他。
“唔……你工作的时候会特别照我的习惯跟我互动吧？”陈里扬抿了抿嘴，“但约会又不是工作，我希望你自在一点。”
“这样啊——”廖廷又眨眨眼，没什么表情，但肢体动作看起来更放松了，“你真好。”
“是的，”陈里扬微笑，“所以跟我交往会很幸福哦，廖先生可以考虑一下。”
廖廷又像是在消化什么资讯，“我们……你……我们还没交往吗？”
“呃、所以我们交往了？”
“……不是喜欢就可以交往吗？我觉得你很喜欢我？”
被告白跟被认可当然很高兴，但陈里扬觉得有点跟不上，“等等，在你的感觉里，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观察期结束后的隔天。”廖廷又这下整个上半身都转过来面对他了，稍微紧绷起来，“你这么惊讶是不喜欢吗？”
“没有啊，我当然喜欢！”
廖廷又说：“那就好啦。”
“不是，我只是想弄清楚我有没有不小心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陈里扬抓抓头，看来这几个月他在职场调整得不错，但那些经验果然完全不能用在谈恋爱上，“啊——我在干嘛啦——”
“陈里扬，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除了是你的业务之外也是你的‘当代礼仪顾问’？”廖廷又微笑露出他的小虎牙，“不要这么紧张啦，有什么我觉得男朋友该做的我会告诉你。”
“但你这样还要顾虑我，不就不能自然享受恋爱了吗……”
“可是我觉得规矩都我说了算，而且你还会用力配合，感觉满享受的啊？”
陈里扬被逗笑了，“好吧，那拜托你了。”
廖廷又满意地眨眨眼，“嗯哼，那么……我们出发吧。”
于是他们到了一个没有栅栏的楼顶，他们一下飞行器，廖廷又一个遥控就让飞行器先走了。
“呃……”陈里扬有点疑惑，环视四周，怎么看都是普通高楼俯瞰的城市街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廖廷又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信步走到通往楼梯间的门边，朝他招招手，“这边。”
陈里扬跟上去，“唔，我们到了什么需要从后门进去的地方吗？”
“后门？没有啊，这是大门噢。”
“……什么？”
“真的是大门啊，平常会开投影特效让外面看起来很厉害，”廖廷又解释，“不过今天机器在维修，我们又比较晚预约，就只剩这栋了。”
什么叫做“只剩这栋”？难道当代的约会不是普通地逛个街吃个饭看个电影之类的吗？
陈里扬觉得非常困惑，“所以我们到这里是要……干嘛？”
“约会呀！”
经过廖廷又的解释，陈里扬才知道未来人怕生到何等惊人的程度——他们不介意重金打造各种独栋的娱乐建筑，里面配置大概像迷你型的百货公司，需要的人就预约然后付入场费，某种程度上来说很有度假别墅的感觉。
陈里扬理智上懂了，情感上有点难以接受，“你的意思是，我们有一个私人场所可以逛街？”
“嗯，在这十八小时内是这样的没错。”廖廷又朝他伸出手，“来吧。”